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什么都不写,就这样流入护城河,就一块破布而已,并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而,如果写,没有笔墨,且就算有,也得是防水的那种墨,更没有。
她考虑过用自己的血写,但是,血遇水,同样会化掉。
就算没化掉,她写什么呢?写她没死,在密室被困?还是写自己怀了孩子?都不行。
她只是想要让男人下来见她一面,并不想给男人带来任何麻烦。
一旦让人知道龙吟宫下面有密室,且她这个被处以腰斩之刑的人竟然藏匿于此,后果不堪设想吧?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她得做两手准备,做长远打算。
如果她出不去,孩子生在密室里,孩子穿什么?
她身上只有一套里衣,一套中衣,一套外衣,到时,得包裹孩子,得给孩子穿,如果现在撕了,就没了。
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是扔白骨。
白骨扔出去,才能引起大家的关注,才有可能传到帝王的耳中,毕竟护城河不同于一般的河,应该会禀报到帝王这里吧?
虽然可能也会给他带来一点麻烦,但是,以他的能力绝对能够化解。
而且,若是一丁点麻烦也没有,他也不会下来见她。
必须是给他有些影响,却又不至于造成危机的那种,最好。
白骨便是。
所以,跟那堆白骨磕了几个头,又将自己的处境和不得已跟那堆白骨虔诚地做了一个说明,她就开始扔了。
因为要保证能排出去,所以,只能是比较小比较轻一些的骨头。
可是,也不知道是没传到男人的耳中,还是男人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她依旧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
龙吟宫
帝王坐在龙案前,眉目低垂,看着铺展在面前的一张皇宫地图。
地图上,皇宫的地面建筑和底下建筑都画得很详细。
在龙吟宫的下面,就只有两条沟道,一条是通地龙的,一条便是排食道。
修长的手指点指在地图上,顺着那条排食道,一直指向宫外护城河。
眸光微微一敛,他起身,边卷着地图,边吩咐王德:“帮朕更衣,朕要出宫去看看。”
王德疑惑,取了一件普通的月白色软袍过来,“皇上要出宫看什么?”
“看白骨。”
他也想知道这东西从何而来?
主仆二人微服出了宫,沿着护城河的河堤而上。
帝王手拿着地图,一直走到一处停下来。
“这里便是龙吟宫排食道排到护城河的出口处。”
收起地图交给身后的王德,帝王跳了下去,冬末春初,河水不深,两侧露出松软泥沙的河床。
帝王站在河床上,倾身看向排食道的出口。
边凝目细看,边问站在河堤上的王德:“你相信白骨是从这排食道里出来的吗?”
“奴才当然不信。”王德回得笃定。
每日的残羹剩汁都是他负责倒的,倒了些什么,他可是清楚得很。若说排食道里出白骨,那就是出了鬼了。
帝王“嗯”了一声,“听说,这两日都是巳时差不多在下游看到白骨,现在还是辰时,朕就在这里守一个时辰看。”
“皇上上来吧,奴才下去守着。”
“没事。”
好久未出宫了,他正好吹吹河风。
衣发翻飞间,他又想起了第一次去江南调查河道坍塌一事时的情景,似是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站在河道的河床之上。
他那时还是黄三,他故意说帝王的坏话,她反驳。
她说,你以为皇上好当吗?看起来高高在上,要荣耀有荣耀,要威严有威严,可谁知道他所要承受的压力和必须承受的担当。
她还说,皇上只有一个,他也只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事事都兼顾得过来?
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男人的战争;还是男人来吧 更新毕()
第三百一十八章男人的战争,还是男人来吧更新毕
密室的这头,池轻靠坐在排食道小d的边上,面色颓然。
小的轻的骨头都扔出去了,只剩下比较大的了。
骨头风干了,其实很脆,敲断也是可以变成小的,但是,她却不想这样做。
原本,将其从排食道扔出,已是对死者极为不敬,如果再敲碎人家的骨头,太狠,不能为。
而且,扔的也有些天数了,不是一天两天,男人依旧没有来。
所以再多一次也只是无谓的奢望。
她很沮丧,真的很沮丧,想哭。
事实上,她已经哭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流进嘴里,咸咸的,她吸吸鼻子,红着眼睛抬头望着青压压的室顶。
从未想过有一天,两人如此近,只是一个楼上楼下的距离,却又如此远,想见一面都是奢侈,想见一面比登天都难。
好累,如此艰难地活着,真的好累,她想放弃了,放弃自己,也放弃腹中的孩子。
一起自生自灭吧。
护城河的河床边,男人长身玉立,迎风远望,思绪随着河风飘得很远。
河堤上的王德抬头望了望日头,躬身上前一步提醒:“皇上,巳时已过了,眼瞅着快午时了。”
男人缓缓收回目光,侧首再度看了看那个排食口。
依旧什么都没有。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排食道怎么可能会出现白骨呢?简直无稽之谈。
但是,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失望来,很奇怪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姑且认为是失望吧?
可他失望什么呢?难道真的希望从自己的龙吟宫排出白骨来?他也不知道。
转身,他脚尖一点上岸。
与此同时的密室里,池轻也自d口边缓缓站起来,转身,走到席子上躺下。
河岸上,有官员前来。
“皇上,仵作验过那些白骨,系一人,且此人应该死了百年以上,所以,估计应该是老早护城河还没建之前,埋于河底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河底泥沙的冲刷,被冲了出来。”
帝王点点头。
百年以上的白骨,那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皇上放心,我们会将仵作验的报告以告示的形式贴出去给百姓看,不会再有妖言惑众的言论出来。”
帝王挑挑眉,举步从王德身边走过:“回宫。”
******
密室里,池轻不知第几次从梦中醒来,脸上还是湿湿的。
四仰八叉躺在席子上,她一动都不想动,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便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只有这些,证明她还活着。
生不如死地活着。
其实,她不怕死,她是舍不得孩子跟着她一起死,如果只是她一人,人生已经看不到一丝希望,她真的就想这样算了。
可是孩子怎么办?
孩子怎么办啊?
又空d地躺在那里,什么都没想,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她知道,黄昏了。
因为每日黄昏,头上龙吟宫的盆栽浇水。
没有办法,她只得撑着身子起来,去接水。
在这里,她使不得一丁点小性子,稍稍纵容一下自己的后果,就是自己得挨饿挨渴。
她只有两种选择,要不彻底放弃,去死,要不就只有坚强,除此,再没有别的路。
喝了一碗水,存了一碗和一灯座,她就开始拿那块青砖砸磨地下的砖。
她想在地面上砸出凹坑,可以用来存水。
既然水滴能够石穿,既然铁杵能够磨成针,她用青砖的棱角处砸磨地面,一定就能砸磨出凹坑来。
反正,别的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就只有时间。
一天不行,两天,一个月不行,两个月,总归是能砸磨出来的。
到时候,存了水,就可以洗头擦身了,也可以洗洗衣服。
她自己脏没关系,等以后孩子出生了,孩子要洗澡,要洗衣服,不然的话,孩子皮肤稚嫩,很容易生包生疮,也容易蛰r。
而且,后面,那个碗要摔碎的,因为里面没有剪刀,也没有任何利器,到时分娩,得有东西剪脐带才成。
没有办法,只有碎掉那个碗了,碎片再磨一磨,应该能割断脐带。
现在,她必须将所有能想到的困难都想好,然后尽可能地去一个一个解决掉,到时候,又没有人帮她,只有她自己,她只能靠她自己。
趁自己现在月份还小,还能动,还有力气。
******
五王府,郁临旋回来的时候,庞淼正在院子里给几株花木松土,马上就春天了,就要开始抽枝吐绿了。
其实,眼角余光,她看到郁临旋了,但是,她仿若没看到一样,继续专注着手中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点化了这个男人,还是他终于大彻大悟了,反正这段时间以来,再也没有烂醉而归过了。
相反,还变得很勤奋,不对,应该说变得很忙。
早上上朝,回府的话,基本就在书房,也不是在书房喝酒,而是看书,很认真地看书。
更经常外出,不知忙什么,有时一忙一整天。
他们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曾经不冷不热的那种阶段。
他对她,再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疯过,也没有再厉色过,当然,也没有讨好,就很清淡的那种。
她以为今日他又会像平时的无数次一样,她没看到他,他便远远地跟她象征性地打声招呼,然后回书房。
谁知,对方竟然行至了跟前,白底鹿皮软靴入眼,一截袍角轻荡。
她一怔,停了手中小锄,顺着软靴袍角看上去,便看到男人风姿阔绰的脸。
“王爷回来了。”她牵了牵唇角。
真的是牵,很勉力地牵,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发现,她已经失去了眼巴巴讨好这个男人的能力。
或许,她不想再让他觉得自己是爱到尘埃里的那个吧?她也有自尊,她想要保住最后的那一点自尊。
男人“嗯”了一声,自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她垂目,是一个精致的小锦盒。
眼帘颤了颤,她没有立即接,而是抬眸问他:“是什么?”
“上次送给你的那个玉镯你不是摔坏了吗?就算接上了,还是有痕迹,方才办事,正好路过镯情轩,便重新买了一个送给你。”
庞淼长睫颤得更厉害了,同时颤抖的,还有一颗心。
他竟然知道她的镯子摔坏了,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戴那枚镯子,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他看到了吗?
本想拒绝,想说那枚挺好的,想想,又显得自己矫情,对方可是非常难得主动送东西给她。
“谢王爷。”
她伸手,将锦盒接过。
男人笑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待男人的背影一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再也看不到了,庞淼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手镯入眼。
“哇”任她一个见过不少好玉良玉的人,都忍不住惊叹,这白玉的精良。
洁白无瑕、色泽圆润,做工也是一等一的水准,不像普通的镯子,全部是圆的,这枚镯子外圈是圆的,内圈却是平的,这样的设计,戴在腕上,会更加舒服,也更加好看。
总之,她很喜欢。
关上锦盒,她微微失了神。
他突然送这么个镯子给她算是什么意思?赔礼道歉么?
******
郁临旋径直走到书房,在桌案边坐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又蓦地惊觉过来,他是在松一口气吗?为什么送个镯子给庞淼,庞淼收了之后,他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生怕对方拒绝,然后一直绷着神经,结果对方收了,然后神经一松的那种。
他对自己的这个行为感到很诧异也很意外。
他不过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曾经随便拿了个镯子糊弄她,那夜又对她做出如此行径,和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经过镯情轩的时候,重新挑了个镯子送给她。
而且,日后还得需要她父亲的帮助吧,总归有备无患吧。
有时候想想,其实自己跟郁临渊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卑鄙无耻利用女人的人。
他曾经利用过池轻、利用过萧鱼、利用过庄妃、利用池沁,如今,又要利用庞淼吗?他问自己。
池轻因为是他的杀手,曾经帮他杀过人不说,他还曾经利用她接近帝王郁临渊。
而萧鱼,虽说他是萧鱼的救命恩人,但是,其实,他也没有少利用她。
曾经利用她带着郁临归和太后去樊篱住的地方找到池轻和郁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