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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说“我”的,当即觉得不妥,又加了个“们”字。
“多谢大当家的让我们点菜,我也不知道该点什么好,就随便点了点,也不知道大当家的喜欢不喜欢。。。。。。”
“这趟镖你们代表的是主顾。”
佳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打断。
佳佳怔了怔,似是一下子没明白过来男人的意思。
庞淼垂了眉眼。
这个男人真是再也不给任何女人一丝幻想,佳佳还是个小姑娘,话需要说得那般直白不留丝毫情面吗?
他的意思是,因为她们两个是代表陆长风来的,是天明寨生意上的金主,所以,让她们点菜。
愣了一会儿,佳佳也明白过来了男人的意思。
或许是昨夜那句决绝的“不可以”已经让佳佳有了心里准备,又或许在佳佳心里,男人的此番话语不过是情伤之后不善表达感情的口是心非,总之,这一次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只略显窘迫地笑了笑,便走到庞淼身边坐了下来。
这时其他人也纷纷走了过来。
照样是十人两班换班吃。
这一次,因为是庞淼先挑的座位,她坐了一张大圆桌,所以,十人一桌正好够。
大家围坐了过来。
不知是因为知道庞淼不舒服还吐了,怕影响胃口,还是因为庞淼在靠里厢的位子,走过去坐不方便,所以,大家坐下之后,就她边上空个位子,而某个男人一直站在那里。
大家落座好后才发现郁临旋没坐,于是有人就示意跟庞淼隔着空位的那名男子坐到庞淼身边去,大家依次往边上挪动一个位子,将离郁临旋最近的那个人的座位让给他。
可就在几人刚抬起屁股之际,却见他举步绕过几人的后方,朝庞淼边上的空位走。
众人看了看,便作罢了。
这出门在外,的确也讲究不了许多。
可庞淼就郁闷了。
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她真想跟佳佳换个位子。
自从男人不徐不疾、面沉如水地撩袍坐下,她就感觉到了自己靠他那边的半边身子似乎不能动了,被他强大的气场摄住。
而且,因为是围着坐,十人虽能坐得下,却也不松,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跟他的右肩偶尔衣料摩擦的声音。
微微攥住手心,她让自己面色如常。
菜很快就上来了。
佳佳点了不少,也挺会点的,荤素搭配得很好,另外,她让点两三个清淡的,佳佳也没忘。
之所以点清淡的,是因为她的胃刚刚折腾了一番,得吃些清淡的。
另外,她记得郁临旋也喜欢吃清淡一点的。
还有,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在咳嗽,然后,在马车车窗边给她探脉时,他的指腹滚烫,她觉得他可能是在发热,更应该吃清淡食物。
这个他自己会医,应该比她懂。
只是小二这个菜摆得。。。。。。
几个清淡的菜离她倒是不远,可一条鱼好巧不巧地就摆在他的面前。
他可是不吃鱼的,当然,她知道,是因为某个女人。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心中苦涩,举筷当即就给自己夹了一片鱼肉,埋头吃了起来。
就因为他不吃鱼,她知道后,在王府的四年,她也没吃过任何鱼肉。
萧逸起身夹菜的时候,发现了,连忙让边上的人:“大当家的不爱吃鱼,快将那盘鱼换开。”
郁临旋边上的男人赶紧起身去端盘子,却是被郁临旋伸筷按住。
“不用。”
萧逸跟庞淼都有些意外。
不用换?
郁临旋没再说话,夹了一片藕片送入口中。
起身端盘子的人也坐了下去,众人开吃起来。
这时,小二又上来了:“你们哪位点的面?面好了。”
佳佳指了指庞淼,“陆姑娘点的,放陆姑娘那儿。”
小二上前,庞淼眸光微闪,有些不自然地将那碗面接了过来,然后随手放在自己的左手边,笑道:“我也不是为自己点的,就想着你们或许有人想吃面,所以就点了一碗,谁要吃就吃哈。”
她说话的时候,感觉到身侧男人瞥了她一眼。
萧逸打趣她:“陆姑娘没听说过,‘粥过岭、面伸腰,吃碗饭管明朝(zhao)’这句话吗?”
庞淼懵懂:“什么?”
“意思就是,吃碗粥啊,过个山岭就饿了,吃碗面条的话,只需伸个懒腰就饿了,只有吃饭扎实,可以管到明天,我们都是粗人,干体力的,有饭吃的时候,是绝对不吃面的。”
庞淼搞得有些窘迫。
眼尾余光扫了一眼身边默然吃饭的男人,庞淼笑道:“原来这样啊,没事,我正好胃不舒服,面条比较软和。。。。。。”
伸手,准备将那碗面条端过去,却不想与另一只同样伸过来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相撞。
正是身侧的男人。
庞淼心尖一抖,触电一般将手收回。
男人面色平静随意地将那碗面端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在众人微愕的目光中不徐不疾吃了起来。
不知为何,庞淼觉得更加窘迫了。
虽然这碗面的确是为了他而点。
******
再次想起这件事,已经是夜里。
下午他们一行人又赶了一下午的路,天黑的时候,来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脚下,郁临旋让大家就地休息一夜,天亮进山。
庞淼听到萧逸说,如果中午不进镇用午膳花费了时间,按照行程,他们天黑是可以翻过这座山,在另一个镇上歇息的。
庞淼有种负罪感,她在想,如果不是她胃不舒服,或者说,如果不是她呕在了萧逸的身上,将他的衣袍弄脏,中午会不会不会停下用午膳?
就在给众人发干粮的时候,萧逸陡然想起了这件事,大叫。
“哎呀,今日是大当家的生辰,一直赶路赶路,竟然给搞忘了,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法过,怎么办?连煮碗长寿面都不行。”
郁临旋没做声,就像没听到一样,在举着火把检查马车上的货物。
其余有人开口:“三当家的,你中午还打趣陆姑娘,现在想来,得亏陆姑娘呢,她那碗面点得好啊,大当家的也吃得好啊。”
“哎呀,这般一说,还真是呢,不管怎么说,大当家的今日是吃到面了。”
“可不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庞淼在马车里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碗面,本就是长寿面。
今日是他的生辰,可能他自己忘了,也可能他记得只是没有提及。
她却是每年都记着。
然而,跟他夫妻六年多,她却从未给他过过生辰,不对,不是她不给他过,是他从未给机会跟她过过。
因为每年的生辰,他都在书房。
刚开始,她还不知为何,直到看到那枚金鸡报晓图案的铜钱。
那是池轻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吧?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后来那枚铜钱在六六百日那天掉在了四王府,被帝王所得,再后来的生辰,她就看到他在书房里摆弄一个木雕。
他不知道,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亲手给他煮一面长寿面,然而,他却从未吃过。
因为他从书房出来每次都是三更四更,那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时辰。
面也早已被她倒掉。
没想到时隔多年后的今天,竟然阴差阳错地吃上了,所以一路上她的心情都久久未能平静。
只是,不知今日的他,人在镖途,铜钱或者木雕,是否还随身带着?
二:天涯海角为你一骑绝尘 017()
番外二:天涯海角为你一骑绝尘017
干粮是一些馒头,庞淼跟佳佳都没有吃。
但是,看那些男人,都吃得特别香,边吃边聊天,然后爽朗地笑。
庞淼忽然觉得,其实他们这些草莽中人,才活得简单,活得洒脱,虽然辛苦了些,却也能吃苦,还能苦中作乐,对世事也不想太多,目的只一个,圆满完成任务。
想到任务,她又想到了自己。
她要如何做才能两全呢?
郁临旋让人拾了柴禾燃起了篝火。
因为时辰还早,萧逸就嚷嚷着大家都围在一起给大当家的过个生辰吧,虽然条件有限,什么都没有,但是,大家的祝福还是必须有的。
萧逸一提议,众人自是欣然,见当事人也未表示反对,就都开心地围坐在了一起。
佳佳早就雀跃地跳下马车,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庞淼也不好一个人搞特殊,就也下了马车,坐在了佳佳的边上。
虽然是深秋的夜,但是,篝火烧得很旺,倒是一点都不冷,且还比马车上暖和。
庞淼将早已冻得发疼的双脚微微朝火堆边伸了伸,与此同时,下意识地看向对面。
火光熊熊间,坐在篝火对面的男人似是瞥了她一眼。
萧逸让她跟佳佳不要拘束,说他们在天明寨经常这样一堆人围着篝火,吃肉喝酒,无论男女老少,开心得很。
庞淼想象着那个场景,又想象着某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坐在那么一堆热闹人中的样子,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萧逸又问:陆姑娘跟佳佳姑娘会什么呀?今日虽没肉没酒,但是,是大当家的生辰,会什么就表演个什么给大当家的祝祝寿,也让大伙儿乐呵乐呵。
众人纷纷附和。
佳佳红着脸说:“我就会绣花做饭,还会给珠宝首饰除尘,这怎么表演给大家看?”
一句话将大家都逗乐了。
连庞淼都忍俊不禁。
当然,还有一人没有笑,庞淼看到他在望着面前的篝火,黑眸倒影着火光,盈盈跳动。
她想,又在想铜钱或者木雕吧?
不对,应该说,又在想铜钱和木雕的主人吧?
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当众人问向她:那陆姑娘呢?陆姑娘可不可以表演一个的时候,她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道:“我就献丑唱个曲吧,先说好,你们不可以笑话!”
众人自是来了精神,并纷纷信誓旦旦:绝对不笑话,怎么可能笑话?
庞淼看到某人也闻见了她所说,徐徐抬眼,将落在篝火上的视线移开,看向她。
她却并未看他,虽然,他在她的眼角余光所及范围之内。
缓缓自地上站起,她清了清喉咙。
因为席地而坐太低,怕气息不好吐出,站着唱就比较轻松。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当她朱唇轻启,婉约缠绵的音调从唇间逸出,现场瞬时四寂。
真的,连呼吸声都没有了,只有篝火烧得呲呲的声音。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一下子被她吸引了过去。
就连一切人和事都似乎入不了眼的男人也眸光敛了敛,凝在她的脸上。
唱了两句之后,庞淼自己也很快融进了自己的歌声里,或者说,是融进了她唱的那首歌歌词所描述的意境里。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歌声如泣如诉,歌词凄美无奈,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以致于后来的很长时间,天明寨的人提起这个夜晚,都会想起那个一曲打动所有人的女子。
庞淼一袭水蓝色衣裙,亭亭玉立,披风不时被夜风鼓起,飞舞跌宕,火红的篝火映在脸上,朱唇一启一合间,风华绝代。
唱到最后,一曲毕,庞淼的眼角红了,众人也都傻了。
直到庞淼略显不好意思地笑道:“让大家见笑了”,众人才回过神来。
一时间掌声雷动。
“太好听了。”
“陆姑娘好厉害。”
“是啊,我都听痴了。”
赞扬声也纷沓而来。
庞淼拂裙而坐的同时,偷瞄了一下篝火对面的男人,只有他没有拊掌,但是正在看着她,眸子里有晶亮在闪,就像是夏日夜空中的星子,可是下一瞬,她又感觉到他似是沉了脸。
她眉心一跳,猛地意识过来一个问题。
她唱的这首歌,是讲一位樵夫少年,钟情一名女子,却始终难遂心愿,面临浩渺的江水,倾吐满怀惆怅的愁绪。
她发誓,她没有任何所指,没有任何意思。
之所以选这首歌,因为这首她拿手,在那些孤单一人寂寞无聊的日子,曾经唱过无数次。
那些年的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樵夫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