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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除却巫山不是云 054()
番外三:除却巫山不是云054
杜希南口气灼灼,斜睨着潇湘云,几分纨绔,几分讥诮嘲讽。
全场静谧,鸦雀无声。
潇湘云何等睿智聪明之人,怎会不知道他一语双关、为了什么而挑衅。
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
“我再次强调一遍,这不是欺骗,这只是换一种表达方式而已,‘感情’一词何其珍贵奢侈,岂能这般轻易定义?只是买个苹果而已,或者说,只是买个物品而已,如果这就被认为是感情,那么这位学员对感情的定义也未免太过浅薄了些,或者说,这位学员的感情太泛滥了些,毕竟人一生中要买那么多东西呢,可能每日都在买,难道每日都在动感情?”
杜希南脸色转白。
众人不得不感叹,果然姜还是老得辣啊。
还以为潇湘雨会被问住,毕竟按照杜希南所说,确实此次与上次授课有自相矛盾之嫌,没想到他竟是随随一句就轻易反驳了过来。
而且,还是如此气定神闲。
杜希南袍袖下的拳头攥了又攥。
他怎会听不出这个男人除了反驳他的话,还在暗讽他对待感情的态度。
张嘴,正准备问对方,那在他眼里,什么才算感情,却是被边上的郁书瞳轻轻拉了衣袖。
侧首,对上郁书瞳微微摇头央求的眼神,他抿了抿唇,只得作罢。
一场暗战就这样结束,潇湘云瞥了两人一眼,继续上课。
“方才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做生意在吆喝的时候,在跟客人介绍的时候,在挂标语的时候,要注意的客人心理。现在,我跟大家讲的是,在客人还没有任何意向,我们初步询问客人的时候,如何利用客人的心理,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引导客人去达成生意。”
潇湘云语速平缓,清醇如风,面色温润,似乎丝毫没有受方才那件事的影响。
众人也很快收回神来,专注听讲。
潇湘云声音继续:“为了让大家明白我上面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跟刚才一样,举个简单的例子。”
眼尾微微一扬,扫过全场。
“比如,你是做早膳生意的,我这里说的早膳生意不是指单一的包子铺,或者粥铺之类的,而是指品种比较多的,有选择的早点铺,换句话说,就是,既有馒头包子,也有油条稀粥的铺子,一个客人进来,通常情况下,你们会如何招呼?”
说完,潇湘云又扬手随随点了一人:“你说说看,如果是你,你如何招呼进来的客人?”
那人想了想,道:“我应该会先将他迎到空闲的座位,说客官请坐之类的。”
“嗯,”潇湘云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那人又想了想,“然后,会问,客官需要来点什么?”
“嗯。”潇湘云再次点头,扬袖示意那人坐下。
末了,又点了另一人,“如果是你,将客人迎入坐下后,会如何招呼?”
此人也给出了相同的回答:“我也会问他想要吃点什么?”
不少人点头,表示赞同。
潇湘云唇角微微一勾,直接问道:“在座的,跟这个答案一样的人,请举手。”
众人纷纷举起手来。
通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都是这样问的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竟然只有两人没有举手。
郁书瞳和杜希南。
潇湘云自是也看到了,眼波微微一动,缓声开口:“二位有不同意见?”
郁书瞳怔了怔,其实她压根就没有去想他的问题。
之所以没有举手,是不想对他的互动做出反应。
如今被问到头上,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刚准备胡诌一个,边上的杜希南已先她一步开了口:“她其实没有不同意见,只是不方便举手,因为举手会牵扯到肋骨上的伤,痛得厉害。”
郁书瞳汗。
这个男人倒是会替她找理由。
众人唏嘘。
又是这个杜希南,又是想搞事的节奏?
潇湘云眸色微深,扬袖示意大家将手放下来,瞥了郁书瞳一眼后,又眼梢一掠,睇向身侧的杜希南,薄唇轻启。
“那你呢?难道也没有不同意见,只是为了在郁书瞳面前故意表现,自己有多体贴地给她作伴?”
众人震住,没想到潇湘云如此直白。
郁书瞳心中早已滋味不明。
杜希南敛了几分眸光,广袖下的拳头再次攥了又攥。
这个男人果然厉害。
的确,他就是见郁书瞳没有举手,所以没有举手。
但是,他的这些心思被这个男人直接道出来,反而让他不好承认。
这个男人就是吃定了他这个心理。
略做思忖,他唇角一勾。
“当然不是,不过,我也没有不同意见。我之所以没有举手,是觉得,这个答案一定不是最佳答案。阁主何其精明一人,说句大不敬的话,阁主精明如狐,深谙生意之道,能看透世人心里,说好听一点,万人万事皆在阁主一手掌握之中,说难听一点,阁主轻轻松松就能将人骗得团团转,阁主怎么可能会问一个全员举手一致答对的问题,如此一来,阁主不是没什么好传授的吗?”
众人再次惊错,包括郁书瞳。
三:除却巫山不是云 055()
番外三:除却巫山不是云055
众人都冷汗涔涔。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难听了,不是有些,是太难听了。
也得亏潇湘云为人温润,换做常人,方才的挑衅,早已没有好下场。
可是,也不能将对方的好脾气当做自己变本加厉的资本,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收敛吧。
众人都大气不敢出,全场雅雀无声。
不知这一次这个翩翩如玉的男人会不会生气,能不能化解?
郁书瞳也是紧张地小手攥紧了身前的衣襟。
却听得潇湘云轻笑了一声,“首先,值得肯定的是,这位学员的逻辑是对的,的确,大家的答案肯定不是最佳答案,我之所以授,一定不是常人都会的东西,而是非正常情况下的东西,如果教的都是大家会的,你们来培训堂坐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对吧?”
一席话不温不火,徐徐逸出。
末了,又继续道:“另外,原本我不想说的,但是,为人师者,除了解惑,最重要的,是授道,所谓授道,乃授之以做人的道理,所以,我不得不很严肃地跟这位学员提出来,你为人太过偏激,方才妄自定义‘感情’一词,如今又信口开河‘欺骗’二字。何为欺骗?”
潇湘云扬目看向杜希南。
“如果你觉得做生意就是欺骗,用简单有效的方法引导大家上课,消化接受知识就是骗得你们团团转,那么,你的思想也未免太过狭隘了。”
虽然说出来的话字字珠玑,字字灼灼,但潇湘云薄唇一直微微扬着,并未有一丝愠怒。
声音不停。
“精明不是我的错,懂生意之道也不是我的错,会看世人心里更不是我的错,换句话说,这些是我的优点,再说明白点,你们花银子来培训堂,难道不是为了学精明之术,学生意之道,学世人心里吗?你们坐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杜希南终究年轻,被潇湘云一顿话搞得语塞。
鼻子里不服气地哼了哼,没想到什么有力的反驳之语,也不敢轻易出声。
面对潇湘云这样的男人,一不小心就可能自己给自己挖坑。
潇湘云也没在这个问题上面多做纠缠,就说了这些话语之后,见杜希南没了声音,便继续上课。
“言归正传,回到方才的话题上,的确,大部分人肯定会主动询问客人的需求,想要吃点什么?其实,还有更好的,引导客人的方法。譬如”
潇湘云顿了顿,所有人都凝神静听。
包括郁书瞳,甚至包括杜希南。
眼尾目光轻轻掠过听得专注的郁书瞳,潇湘云接着道:“譬如,你问:请问客官,是要小笼,还是来油条?”
说完,当即指了一人,“如果你是客人,我这样问,你会点什么?”
被问得突然,此人愣了一瞬,便按照自己的喜好回道:“油条吧。”
“嗯,很好。”
潇湘云点头,示意他坐。
缓步走下前台,清越的声音流泻。
“看到没,这位学员就选择了小笼跟油条中的油条,而不是我没有提到的、其实铺中也有的馒头啊,稀粥之类的,这就是引导,占主动权的引导。”
“或许你们还不是很能体会,说直白一点,就是你在客人还没有决定,还很茫然,或者很犹豫之前,你首先将选择摆在客人面前,往往这个时候,客人的第一反应就会跟着你提供的选择走,而忘了实际上还有第三种第四种选择。这样说,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也有少数人没怎么听懂。
潇湘云又举了个例子。
“又譬如,你是路边卖茶水点心的,有客人进来坐下,你如果问他,需要点什么吗,他或许会回答你,不用,我只是歇歇脚,可,如果你一上前就问,请问是来些点心还是来碗茶,他很大的可能就会随着你的引导,在你提供的选项中做出选择,比如,来碗茶。现在,懂了吗?”
众人再次点头,包括刚刚懵懂的那些人。
且甚是赞同。
一联想实际情况,还真的是如此呢。
潇湘云继续道:“所以,这里就有些诀窍,比如,你们可以将比较贵的,放在选项里,也可以是比较特色的,还可以是你库存多的,需要消耗掉的等等都可以,这个就看你的具体实际情况。”
大家又纷纷认真做下笔记。
忽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再次突兀地响起。
“阁主方才说,做为师者,授道解惑是职责,那么做为弟子,自是要不懂就问,有惑就提。对于阁主的言论,我有两处不明,第一,将贵的、特色的、库存多的放在选项里引导客人消费,这样真的好吗?其实,这些可能并不是客人真正需要的,花钱买了自己并不真正需要的东西,与其说是被引导,倒不如说是被误导,阁主觉得做为商家,这种行为道义吗?”
说完,也未等对方回应,继续道:“第二,我觉得这个方法只适合那些左右逢源、摇摆不定、喜欢脚踏两只船的性子的人,如果一心一意,立场坚定,又岂会被人一句话就给引导?一早就很确定自己是要吃馒头的人,就算问是来小笼,还是油条,也只会很肯定地回答对方,都不要,我只要馒头。比如阁主,我想应该就属于后者,对吧,都能除去巫山不是云,可见是个多么专一的男人,又岂会被人轻易左右?阁主说呢?”
众人汗啊汗。
是的,说话之人就是杜希南。
都道事不过三,这个杜希南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潇湘云对着干。
关键是,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真是锲而不舍、勇气可嘉。
到底意图何在啊?
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还是对他们的阁主有意见啊?
郁书瞳也是有些无语。
她虽然蠢笨,但是,杜希南话里话外的含沙射影,她还是多少听了些出来。
桌下她轻轻踢了踢杜希南的鞋子,希望他不要再这样。
但是,杜希南就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理都没有理她,只扬着脸,看着长身玉立在前面第一排和第二排过道间的潇湘云,等着他的答案。
也不是他一人等着答案。
是全场众人都等着潇湘云的反应。
大家都想知道,这个好脾气的男人到底能不计较到什么程度?
当然,更想知道的是,他又会如何精彩地、轻松地将这份刁难化解掉?
今日这堂课,真真是精彩,课讲得精彩,这两个男人间的唇枪舌战也精彩。
全场静寂。
潇湘云面色始终波澜不惊,他轻瞥着杜希南,凤目黑曜琉璃一般,虽同样看不到一丝微澜,却深邃似潭。
薄唇轻启,正欲说话,却有一道女声蓦地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杜希南,你一直这样钻牛角尖,影响大家正常上课,你的这种行为难道就道义吗?再说了,阁主只是教我们怎样更好地做生意,将生意做大,你一直帽子乱扣,你这样又道义吗?我们之所以坐在这里,本就是为了学习如何做生意,如何能将生意做得不亏本,如何将生意做得赚钱,阁主教我们良方有问题吗?我们又不是来学做大善人的,你是不是该好好想想自己的言论妥不妥当?当然,你可能不是为了学做生意来的培训堂,而是为了个人私情、为了某个女人才来的这里。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