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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芳兴冲冲的上楼来,一见攸宁半瘫在一边,赶紧上前来扶她:“老板,你怎么了?”
攸宁摇摇头:“怎么这么高兴?”
信芳笑道:“方才北真天君找你没找到,然后托我和你传话,说明日他生辰宴,天后会下来参加,让你早做准备呢。”
攸宁下意识的看向隔壁房间,问道:“北真天君呢?”
“被天后派来的女仙接走了,说是要带他去瑶池净身,明日宴会开始再回来。”
攸宁微微蹙眉,天后?
如果她记得没错,释天迎娶的是“死于战场上”的北武帝之义女,紫瑛女神。
对了,就是那位,传说中有真凤之命的女神。
紫瑛女神与北真天君是姐弟,这么说起来,天后驾临也是意料之中。可她不得不想,这其中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呢?
释天,我们再见之日,是否不远了呢?
她转眸俯瞰着整个客栈,目光平静的毫无波澜,过了许久,缓缓的道:“准备迎客。”
信芳觉得眼前的攸宁变了,她宁静,却不是像老板那样的平和之静,反倒让人觉得寂寞。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严。
她的脸分明还是原来那样子,她偶尔明媚而笑,也与从前无差,她究竟怎么了?
信芳低低的笑了笑,抬眸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无人经过,这才小声问道:“老板,三界皆知,天后身负真凤之命。正是因为娶了她,天帝才能稳坐三界之主的位置呢,你说这传言靠谱吗?”
攸宁轻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信芳摇摇头:“命理之事,谁能说得准。”
攸宁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啊。”她转眸看向楼外,接着道:“就连神仙也说不清楚的命理,怎么能当真呢。这世上的传言,都是有用意的,她是否真凤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娶了她的人,一心都在那个位置上,能与他共治三界的,又怎能是凡人呢?”
信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呵呵,原来这么简单啊。
“信芳,你想离开这里吗?”
信芳醒转,轻笑道:“为什么离开?在客栈衣食无忧,又总能遇到有意思的事和人,就算天界不追铺我,我也还是愿意留下的。”
攸宁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吧,陆离病了,我的房间先给他做养病之所,我去甲字四号房休息,有事就来唤我。”
“老。。。陆离病了?严重吗?我去看看!”信芳蹙眉往陆离的房间走去。
攸宁没有说话阻拦,只是自己踉跄的往房间走去。
遥远的天之尽头,昆仑墟顶积雪万年,半山腰却如夏日般,树木丛林繁茂青翠,雪顶融成了雪水顺着百丈山峰徐徐淌下来,山路蜿蜒曲折,形成了一条生机勃勃的溪流,清澈的溪水冲击岩石激起水花四溅,皑皑雪峰和葱茏挺拔的云松林,构成了世间最迷人的景色。?
山后面阳之处,正是瑶池所在。
瑶池之水乃昆仑墟溶雪汇集而成,水深近百尺,清纯怡人。水底生长着自然中的各色晶石,在日光的折射下,将瑶池无形间划分成了七彩之潭。明黄如日,碧绿如染,玄紫如电,朱红如霞,波光粼粼,清澈透亮。
水鸟成群云集,低飞于水面,亦或戏于水中。灵气充沛之地,升起薄薄的紫气烟雾,瑞气蒸腾。
北真天君静静的于水边巨石之上盘膝打坐,一头野鹿悄然来到他身边,侧目观察他一会儿,发觉这像人的石头似乎并无危险,于是俯首在他身边,舔舐着瑶池天水。
就在这一瞬间,北真天君挽掌击去,野鹿脖子一歪,还没感觉到疼痛,便一头扎进了赤水中,鹿眼睁大瞪着他,唇边流出大口的鲜血,融入赤水中,让水色更深更浓。
他略微侧目看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天后,唇边化起几不可见的笑容,掌如疾风,收回手去,继续默然打坐。
天后微微摇头,略微提起旖旎裙角,缓步上前。
“北真,为何无故杀生?”她的声音温婉而清亮。
北真天君双目阖起,并不看她,缓缓的道:“它扰了我的心境。”
天后眉心微蹙,不过是死了一头野鹿,她不想因此而与北真天君再次争吵,心里这样想,却道:“若是我扰你心境,你便也一掌将我击杀不成?你怎能如此残忍!”
北真天君忽然睁开双眼,目光看着波澜不惊的瑶池之水,回道:“紫瑛,父神自来偏爱你,临死之际仍不忘将你我性命融为一体,让我终生不敢碰你,即便如此,你还担心我会杀你吗?”
他轻笑一声道:“你已经如愿以偿嫁给了释天,现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假装关心我?”
天后凝眸看着他,气息微微乱了一拍,柔声道:“你是我弟弟,你打算一生都与我这般说话吗!还有那位尊主,自从与她相识,你便逾发的没个样子,天帝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说什么?”他微微侧头,仿佛真的没有听清她说话似的,转眸看向她:“他不追究我?”他條然站起身来,天后这时才发现,他竟然这么高大,即便他看起来瘦弱,却还是比自己高上一头多。
“别暮是我唯一的朋友,释天这个小人,竟然给我设下幻境,让我去亲手杀了她。别暮不是死在我手上,却也有我的责任!我只不过杀了他几个神将发火,他凭什么追究我!你可知我差一点就亲手杀了唯一的朋友!”
“紫瑛你自视太高了,一直看不起我,认为我这样的人不会有朋友,所以你可怜我,同情我。可你在我眼中却更可怜,若是你不是北武帝的女儿,释天会娶你?”
第三百零二章 昨日之风()
“紫瑛你自视太高了,一直看不起我,认为我这样的人不会有朋友,所以你可怜我,同情我。可你在我眼中却更可怜,若是你不是北武帝的女儿,释天会娶你?”
天后浑身颤抖着,宽袖中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脸上却依然微笑着道:“可不管怎么样,得到我的是释天,也只能是释天。你对我那点肮脏心思,不是因为这传说中的真凤之命吗?”
多年以来,二人不曾放在台面上说的话,却在今日都说了出来。天后的笑容更浓了,接着道:“你恨我,难道不是因为我选择了释天,他做了天帝,而非你。”
他与她遥遥相望,却谁也不曾向前走一步,彼此用最尖锐的语言去刺痛对方。
北真天君看着这个女人,微笑着,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当初他娶你,不过是想要得到父神的支持来反抗别暮而已,为你杜撰个狗屁真凤之命,你就真的相信了?什么你出生之日百花齐放,红光四射,凤舞九天,你真的相信?”
“你太过分了!”天后气的浑身发抖,道:“我知道,因为北武帝将我许给天帝,你恨我,恨天帝,恨北武帝。你说那位尊主是你唯一的朋友,不就是耍小孩子脾气,借此来给我和天帝难堪吗?”
北真天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道:“狗屁血脉!你是父神收养的女儿,即便三界都认你是北武帝的女儿,可我不承认!”他怔了怔,又是一声轻笑:“哦?现在贵为天后了,连一声父神也不唤了,改口叫北武帝了?”
“你放开我!”天后想要甩掉他的手,他却抓的更紧了。
北真天君极力控制着他的气息,靠近着天后,缓缓的道:“别暮才是三界之主,父神心生不臣与释天暗自勾结你我皆知。偷来的,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自然坐不稳。他是怎么死的,都是从释天口中说出来的,你亲眼看见了,还是我亲眼看见了?即便他真的死于别暮之手,那也是自寻死路,我为何要因此仇视别暮?”
北武帝手握天界大半兵权,释天为了得到他的支持,伏低做小,甚至愿意娶他的义女,当一切控制在释天手中,这个北武帝还有什么用处?
北武帝英勇善战,为人小心,怎么会在第一次与别暮交锋就莫名其妙的死于战场之上?北真天君无法相信,他一直怀疑是释天在其中做了手脚。
北武帝死后的第一时间,他找到紫瑛想要将一切说清楚,可紫瑛却不相信,时至今日,一千年过去了,她依旧不相信。
不得不说,当年他交好别暮的确是在反抗释天,也是想要查清楚,北武帝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要证明给紫瑛看,释天绝非良配啊!
可事与愿违,还没等他问清楚真相,别暮就陨落了。
他静静的等在蜉蝣客栈,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别暮的觉醒。他不愿她觉醒后带来三界灾难,又不忍心别暮被梵离欺骗,更想知道那个他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天后一拂袖,将他的手狠狠甩开:“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呵。”她轻笑一声,接着道:“我已经嫁给天帝,你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你的心不也是在那个位置上吗,我不点破是给你留情面,既然这情面你不要,那也是不必留了。”
北真天君削玉似的脸庞,露出一丝落寞,随着他轻呼了一口气,肩膀也耷拉下来,他垂着头,缓缓的道:“姐姐,我好孤单,为什么你抛下我嫁给了释天?你抱抱我好吗?”
天后微蹙眉心,她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北真。”
北真天君忽然抬起头来,露出狡黠得意的笑容:“哈哈!上当了吧!你还是那么笨,那么傻!哈哈哈!”
天后脸上疼惜的表情渐渐凝固,一甩衣袖,道:“北真!这么多年,你这顽劣的性子竟然一点也没改变,我是傻。”她自讽的带你点头道:“我真是太傻了,居然相信你会改变!”她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北真天君坐在巨石上,衣袖一挥,倒在水边的野鹿扭了扭头,站起身来,仿佛睡了很长的一觉似的,站起身看向他。
他微笑着伸手摸摸野鹿光滑的皮毛,无论如何,他想不通,为什么紫瑛会背弃他们的誓言,趁着他出行公务,离开的短短十日之间答应了释天的求婚。紫瑛决定嫁给释天,他不忿过,也与定下这门婚事的北武帝争执过,可紫瑛是心甘情愿的,他的不忿,只能化作苦酒咽下。
温柔婉约的紫瑛,从此变了一个人。
她惯常喜用温柔中带着讥讽的目光看着他,父神死后,她变本加厉,甚至连他一句话也不想听了。
当年别暮死去,他怒而翻江倒海,杀死八位神将泄愤。自那以后,紫瑛再也没有去过他的北霄神玉紫薇宫,就像是,她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一样。
漫长的岁月,孤身一人,在偌大的空旷的宫殿中。于是,北真喜欢上了剪纸,他剪出的傀儡,必定会附上他一缕神识,名字中也都会带着一个“紫”字。
紫星、紫沅、紫忧。。。
紫晴、紫木、紫羽。。。
却独独没有,紫瑛。
他是最爱热闹的人,却也是最寂寞的人。
物是人非啊,譬如昨日之风,再也不复还。
他不知道,这一次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还带他来到昆仑墟,这就是天后的住所啊。
他以为她想要与他重归于好,兴奋的与她来到了这里,是他搞砸了吧,恩,是他的错。他若是能敞开心扉,伏低做小,而非顾及什么尊严,她不会被他气走的。
再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北真天君一挥衣袖,踏上云端而去。
青鸟摇摇头,问道:“天后,北真天君走了,怎么办?”
天后面沉似水,缓缓的道:“走便走吧,他惯常如此小孩子脾气,不必管他。”
“那明日的生辰宴还去吗?”
天后抿着唇摸向腰间的硬物,道:“要去。”
第三百零三章 十日之差()
蜉蝣客栈中,攸宁盘膝坐在房间中,调息着神魂,运行损梵心经五个大周天后,天边已是迟暮之际。
薄汗沾衣,她双臂交错,皓腕轻转,缓缓睁开双眼,呼出一口浊气来,神魂不稳真是太麻烦了,可恨她现在没有肉身,无论做什么都得前思后想,若是这么损耗下去,她这一世恐怕比前两世还惨也说不定。
微微摇摇头,她蹙眉沉吟着。
商焕已死,陵光失踪,圣哲敌友不明,自己势单力薄,暗处又有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势弱啊。
当年让圣哲趁着清虚界大乱,悄然去夺取魑魅界,在清虚界外开疆扩土积蓄力量。难道,她信错了人?
感叹权利让人迷失心智之余,她究竟怎么样才能扭转这个局面呢?
“嘭嘭嘭”三声门响,北真天君轻声喊道:“攸宁,信芳说你在这里,有时间吗?”
攸宁眉梢微挑,脸上露出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