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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放心!”
菁华怕极了,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尽量的将自己缩在床榻的角落里,她想要喊,却什么也喊不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菁华浑身颤抖,声泪俱下的缩在一角,一边猛烈的摇头,一边发出“呜呜”的喊声。
他扬起双唇,笑着道:“有人花重金买了你的皮,你不要害怕,我手艺很好,不会让你很痛苦。”
他打了个响指,一股淡淡的烟雾升起。
菁华闻到一股子香味,然后便浑身瘫软着倒在那里。
她怕极了,意志分明还在,可就是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男人笑着一把将她扛了起来走出门去
冰冷的玉石床上,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被剥离。
衣衫掉落在地上,烛火微微颤动,她浑身光裸着躺在玉石床上。男人垂眸,爱怜的看着她,冰凉的指尖掠过她细滑如新生儿般的肌肤,微笑着道:“当真是一张绝无仅有的美人皮。”另一只手,掠过考究的刀具,取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弯刀来。
她眼看着刀尖来到了眼前。
她感觉到,头顶一阵凉意,那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在她头顶开了一个十字形的小口子,然后,满满一壶的水银从她头顶灌了进去。
剥皮,最痛苦的不是身体,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人行刑,自己却无能为力。
待到水银流满了全身,她终于感觉到疼痛,撕心裂肺的疼啊,仿佛水银将她的皮与肉烧灼起来,好疼啊!
她一声也喊不出来,一动也动不得,唯有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双眼赤红,眼白布满了血丝,莹白的脖颈上更是青筋必现。
她哀求的看着他,想要求饶,更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身体已经疼的麻木了。耳边听见人声鼎沸,睁眼看去,自己正在一个阴冷的巷子里,前面的街道上百姓兴高采烈的奔向一个方向。
抬眼,很疼,一个没有皮的女人,甚至不知道怎么挺过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而站起身子,鬼使神差的走到人群中。
人们看见她可怕的模样,纷纷尖叫着远离她。
她全然不在意,只是往前走,往前走。
她看见了亲人,她的义兄,穿着大红的喜服,从花轿里牵出了同样穿着红衣裳的新娘子。
她甚至感觉不到痛了,奋力的冲上前去,用充满血丝,骇人可怖的脸哭喊道:“我是菁华!义兄!我是菁华啊!救救我!我好疼啊!”
菊川居士一蹙眉,狠狠的甩开她,怒道:“哪里来的疯妇人!”一旁瞬间冲上来数名护院,将她拉开。
他转眸看向新娘,笑道:“菁华,我终于娶到你了。”
菁华傻眼了!
她的皮被人剥掉了,可她就是菁华啊!他身边的新娘是谁?
她的身子突然腾空,护院们将她整个抬了起来,忍受着巨大的血腥臭味,将她重重的摔在阴冷的巷子里。
她的意识一点点抽离,看着自己血手模糊的双手,一只老鼠迅速的跑过她的身边,贼头贼脑的看了看,然后爬到了她的脸上。
攸宁垂眸看着无归夫人,笑道:“无归,无归,永远飘荡在世间,没有归处。我解的可对?”
无归夫人微笑着道:“可我现在还是嫁给他了,我有无数张的美人皮,只要他喜欢,我可以换成无数张脸孔给他看。”
“可是。”攸宁转眸看向一直不说话的男鬼道:“他却被你吓死了。”
无归夫人淡然的一笑,抬手自斟自饮了一杯,缓缓的道:“我死后,阴魂不散,皇宫有四方神守卫,我进不去,于是来到了他的门外。”
幻境随着她的一声叹息,变作黑夜。
那夜,一如今夜。
玄月皎洁,将大地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之中。
房间里,龙凤烛默默的燃烧着,他挑开她的红盖头,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霜儿,委屈你了。”
新娘默默的流着泪,摇头道:“为了你,这点痛不算什么,只要能与夫君相守一世,什么都是值得的。”
菊川居士道:“那公主太也骄纵,蛮横的要求我娶她为妻,竟还有脸让我帮她躲过杀手,贵妃也给我施压,认了她为义女。”他冷笑着道:“为了权势,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认为义女?难道不可笑吗?”
新娘摇头道:“换皮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毒?”
“不会。”
无归夫人侧过脸不去看那幻境,笑着道:“他口口声声说爱那个狠毒的女人,可是,婚后第二日我便剥了她的皮,将她的手脚都砍下来,挖去双眼,割去舌头,给她吞了炭,让她发不出声音,养在瓮里。他日夜抱着我,那瓮就放在床底下,他却都没发现,你们说,有趣吗?”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发现自己的身上会散发出一阵阵的臭味,而自己的这身失而复得的美人皮,竟然生出了大片的脓疮。
于是,她只能去寻找更多的美人,假意买到家中,然后一张、一张的将她们的皮剥下来,就像是一件件的新衣裳一样。
第三百二十二章 归处何在()
这个男人,从刚开始的待她如珠如宝,慢慢的开始疏远她,害怕她。
直到那一日,她当着他的面,像是脱衣服一样把自己的皮脱下来。
他吓得转过脸去,不敢看她。
她一点点,细心的给人皮束发。
“义兄,你爱的,究竟是什么?”
他浑身一震,霜儿是不会这般唤他的,他一直担心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并没有去看他,只是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瓷白的小瓶,打开瓶口的塞子,淡淡的清香徐徐传来,她享受的闭目一瞬,然后将瓶子里的肤脂倒在掌心,轻柔的按摩着手中的皮。
她笑道:“难道你爱的是霜夫人吗?可为什么你将我认成了她呢?”
“难道是因为这人皮?”
“若没有人皮,你爱的,又是什么呢?”
菊川居士浑身颤抖着,却强行让自己转过头看向她。
她微笑着走到了床榻边,将下面的瓮拉了出来,她将她照顾的很好,没有皮的身体都结痂了,空洞的双眼也没有腐烂。
她张着嘴,发出如同猛兽般的哼声“呃,呃”的想要说话,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菊川居士再也承受不了了,直愣愣的伸手挖向自己的眼睛,鲜血如同泉涌,染红了床榻,他痛苦的从床榻上滚到了地上。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她,如若不然我就将你也做成她那个样子好不好?然后把你们摆成一排,这样你们也有个伴不是?”
她从袖口拿出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弯刀,朝着他的头顶割去。在强烈的自责和恐惧当中,菊川居士就这么断了气。
她轻笑着将刀随手放在梳妆台上,没多看他一眼,转而将收拾好的人皮披在身上。她那眉心处沾上了菊川居士喷溅出的一滴鲜血,怎么也洗不掉。
于是,她在眉心贴上了精美的花钿。
无归夫人看着陆离身侧的男鬼,笑问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你爱的,究竟是什么?”
菊川居士却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与她说一句话。
他要让她一辈子纠缠这个问题,永远得不到答案!
攸宁坐回了软榻,长舒了一口气,道:“故事讲完了,酒也凉了,放下执念,上路吧。”
“哦?”无归夫人笑着道:“上路,去哪呢?我还能去哪呢?”
没有归处的人,能去哪里?
攸宁平和的道:“你虽含冤而死,可害你的人都死于你手中,更有数名无辜女子被你杀死。自己的归处,从来都要自己去寻找,你问别人该去哪里,那你心中怎么想?”
无归夫人微笑道:“我不知道,不如。。。”她流目轻转看向陆离,道:“你给我个归处吧。”
陆离沉吟一瞬,终究是不忍心,回道:“普为诸世间,修行菩萨行。”
无归夫人眉梢微挑,嘴唇微微颤抖。
攸宁狠瞪了陆离一眼,冷哼一声对无归夫人道:“仇都已经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识相的就赶紧散去执念,让鬼差带你地府报道,若是不识相,哼!”她斜睨着她,打了个响指。
一根门柱“砰”的一声断裂开来。
断掉的门柱骨碌碌的滚了几圈,在无归夫人脚边停了下来。
攸宁冷眼看着她,明媚一笑,缓缓的道:“心常寂静,知足少事,并非所有人都有报仇的机会,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是一种修行。”
无归夫人怔怔的看着她,终究败下阵来,自嘲的笑了笑,回道:“你说的很对,能亲手报仇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我该满足了。”她最后看了菊川居士一眼,目光复杂,似有不解,似有恋慕,似有恨意,但终究是勾唇一笑,没有说一句话。
她双手合十,目光从攸宁掠过陆离,颔首道:“南无阿弥陀佛。”
话音落下,金光在她身边徐徐绽开,她就在这金光之中,终于释然而笑,魂魄消散。
陆离微微一怔,他想度化她,希望她顿悟,到地府可以少受一些罪过。她的确是放下了,可却宁愿泯灭魂魄,也不愿再重生一次。
为什么?
她会受苦,受罚,可至少还有投胎来世的希望啊,为什么放弃了。
他微微蹙起眉宇,黯然轻叹。
房间中只剩下攸宁、陆离和李皮匠。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李皮匠笑着道:“没想到这么一聊就是一夜,我也该回去醒醒酒了。”
“醒酒。”攸宁转眸看向他问道:“然后呢?”
李皮匠笑着道:“你这姑娘有意思,醒酒之后,自然是去上工了。”
“上工,再找下一个目标,教人家剥皮,或是用人骨酿酒吗?”攸宁问。
李皮匠满不在乎的道:“凡人的执念是凡人由心而生的,我又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敢问哪一个人是我杀的,哪一个人是因我而死?”
他站起身来,扑棱着衣裳下摆的浮灰,理直气壮的接着道:“我可不是鬼,也不是有执念需要开解的妖,你们,管不着我。”
陆离沉了一声气道:“仟荼,你不回家吗?”
“回家,去剥了仟间的皮?”他轻笑一声,露出一些小女儿的姿态,缓缓的道:“你们,哦,还有我那父王,敢让我回去吗?”
他伸出丁香小舌,轻轻的极快的舔过上唇,眸光阴诡,接着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剥了仟间的皮。”他无可奈何的耸耸肩道:“可我怕父王会杀了我,所以不会这样做。”
他将目光转向攸宁,笑道:“你倒是通透,说的话很有道理。故事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我也不过是痛快痛快嘴,到底没有真的剥了他的皮,所以,我真的是恶的来源吗?带上你男人回家去吧,就别多管闲事了。”
他长舒一口气,神态安然又疏懒,背对着两人摆摆手,扬长而去。
攸宁轻叹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银色的小哨子,放在唇边。
陆离微微蹙眉道:“别。”
攸宁迟疑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将哨子放回储物袋问道:“为什么?让仟间将她抓回妖族去,总比放她在凡人界引人向恶的好。”
陆离摇头道:“她聪明的很,没等妖族来人就换皮遁走了,有了这次教训她会收敛的,仟间与她是双生子,别人不知她在哪里,他会不知道?这兄妹俩的个性,谁也好不过谁,妖族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置吧。”
攸宁略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是说,仟荼做这些是在自保?她想要仟间的命,仟间却在玩弄她,让我找她,不过是逗着玩的。”
陆离平和的微微一笑道:“安歌已经做了选择,一山不容二虎。”
第三百二十三章 岁岁相见()
“他奶奶的。。。”竟然被一个毛孩子利用了,攸宁心念一动,又将银哨子拿了出来,灵力催发,银哨子霎时间化为粉末,随风消散。
仟荼的对错她不会去评论,毕竟她的话没错,她只是利用凡人心中的执念,那是凡人自己的问题,她可没有杀人,这话就是放到任何人面前,谁也拿她没办法。
她没那个心思多管闲事,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给她判罪,刚和安歌结盟,安歌嘴上说不认这女儿,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还是不动的好。
陆离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一手拿出素帕,在她掌心擦了擦。
这擦手的动作轻柔,无形之间抚摸了个够。攸宁便看着他的动作,歪头看着他,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仿佛无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