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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芳神情一滞,苦着脸摇头,道:“老板,你想好了吗?”
陆离不语,朱厌问道:“攸宁,是谁?”
“呃。。。”信芳迟疑了一瞬,搂过朱厌的肩膀道:“你只要记住,不要招惹她,那就性命无虞。若能真心与她成为朋友,那便是你一辈子的福分。”
苏苏嘟着嘴道:“别说那些奇怪的话,好像小姐姐是食人恶魔一般。”
朱厌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了陆离。陆离低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他的本意是希望陆离替他交好他们,但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伸手的意思。朱厌一撇嘴,那就别怪他了。
他坦诚的露出略显稚气的笑容,道:“我从前是食人的,但是往后不会再吃了。那位攸宁。。。也曾经食人吗?那我倒是可以与她交流一番。一般来说,男人的肉比较有嚼劲,女人的肉酥软,孩子的肉太易烂。。。”
“你。。。你真的假的啊?”信芳瞪大了眼睛问道。
苏苏一脸的惊恐,下意识的躲到了陆离身后。
朱厌见此情景低低的坏笑了一声,缓缓的道:“各位,承让了。往后可要多多指教。”
“指教,指教。”苏苏和信芳纷纷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这样的恶兽,谁敢不好好指教?
朱厌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初入其中,先用金钱收买,再用威胁恐吓,不信你们敢欺我。他这充满稚气的笑容,俨然藏着一个一日十二时辰不停憋坏的灵魂。
恍然间,苏苏微微蹙眉,抬眸看向陆离道:“小姐姐,就在下面。”
陆离神情一转,道:“走!”
夕阳西下,仙江楼上。
远山疏影谢落,翠屏叠嶂。江水汤汤,奔流向前。落日余晖洒落江面,远处的渔船上传来古朴的歌声。天地万物分明流转却又像是静止一般。
攸宁斜倚在栏杆处,手指捏着酒壶把儿悠然道:“如今方知,为何神仙都想要做人。但可笑的是,人却都想成仙,你说怪不怪?”
圣哲笑道:“属下犹记,前几日,尊主才对溯璇老人说过,不完整、不完美,才是真人生。”
攸宁嗤笑道:“那是劝旁人的话,真能这么通透豁达的人,世间难寻。”
“不如尊主就做这世间第一通透豁达之人?”
“不。”攸宁转眸看向他,笑着道:“执迷不悟,亦是真人生。”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攸宁道:“这回明白了吧,人嘴两张皮,说说罢了。”
她唇角微勾,仰起头来,拎起酒壶,酒水晶莹如长鲸吸水般流淌到她的口中,酒水偶然溅起正滴在她的脸颊。
酒水划过喉咙,辛辣,反而让她头脑更加清醒,然而她的面颊却被烧的灼热,晃晃酒壶,空空如也。江风迎面吹来,将这灼热拂去大半。
她略歪着头靠着栏杆静静的站着,腰背挺得笔直,唇角的笑容直到眼底。
“爱欲令人忧。”她摇了摇头,随即足尖一点,飞身直上,半空之中,她的双臂拉直,这一跃便到了水面上。
圣哲低声笑了笑,还是那么爱玩,见她高兴,便就由着她不去制止。
第四百六十九章 重聚仙江()
攸宁脚踏水面如同飞凫,泛起江面点点凌波,裙角摇曳似雾轻柔,高挑的身姿当真是纤秾合度,修短得宜,她脸上扬起自然的笑容,这一笑,恰比晚霞艳光。
仙江两岸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惊叹不已。
橙红色的太阳渐渐的沉入江面,就在这日月交替的瞬间,天地陷入一片黑暗,只听“砰”的一声,仙江两岸同时燃起无数道焰火。
攸宁踩着江水神情微滞,忽然,她脚尖一点飞身之上九霄。
烟花带着一股猛烈的气息冲上云霄,只不过刹那的时光,火树银花潸然绽开,她扬唇而笑,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衣袂发丝翩然而飞。
七彩斑斓的烟火喧闹了夜空,灿烂而短暂的烟火让人迷恋,就在天空中的烟火即将消散之时,耳边响起“嗖嗖嗖”数声烟火一飞冲天之声,那刚才要平静下来的夜空再次绽放华彩。
身边众人纷纷围拢到了栏杆边上驻足观瞧,曾经,她与他也并肩看过烟火。
第一次,是他们去凡间,他一边放着烟火一边告诉她,一切皆为虚幻。
第二次,她假装失忆后,他带着她去了鬼市参加夏至节,并送了她一支发簪。
她心念一动,飞身朝着仙江楼而去。
“尊主玩够了?”圣哲微笑着问。
攸宁低低的笑了笑:“圣哲,你说,这世上的喜怒哀乐有什么大不了?浊酒一盏,还不都抛得干干净净,又哪来那么多烦忧?”
圣哲点头笑了,却见攸宁身形略微晃了晃,他有心上前扶住她,但见她手扶着栏杆坐了下来,双手堪堪的搁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圣哲啊,本尊想了想,你迟迟不成婚也无怪于你,想来你那命定之人还未出生吧,耐心等等,总会遇到的。”
她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拿出来数箱的灵石,重箱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她坐起身子,手指一挑。
“给我拿最好的酒!”
圣哲看出来了,她,喝醉了,顿时哑然失笑。
一边点头一边站起身道:“好好好,属下这就去取酒来,尊主稍候片刻。”说着起身走出门去。
他走出门,将房门紧紧合上,招来伙计道:“待会儿找个姑娘,送床锦被进去。”
“是!”伙计应了下来。
圣哲起身到隔壁雅室就寝。
攸宁坐在那儿,其气凛然,其形浅醉,自言自语的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笑了笑,却从储物袋中将碎成两段的白玉发簪握在手中。
再见烟火,是她独自一人,捧着破碎的发簪。
信芳点燃身边的烟火,看着一道道烟火飞上天际,侧目问道:“老板不上去吗?你看尊主,她很喜欢这烟火。”
陆离远远的隔江看着她,回道:“我即将远行。”他转眸看向信芳接着道:“你,能够将蜉蝣客栈继续守下去吗?”
信芳微微一怔,陆离从不多言,但他的每一句皆是字字真言,他说要远行,并将客栈托付给自己,那便是归期未知的旅程。
他垂下头道:“我只怕,做不好。”
陆离摇头道:“只要怀有仁心,这客栈谁都能开得好。朱厌虽是恶兽却有悔过之心,他法力高强,会给你很大的帮助。西灵天君,南极天君皆是我的至交好友,我离开后,他们会时常来看你。若有急情,也可去找酆都大帝。地藏王菩萨尚在九华山修行,暂时不会回归地府,所以谛听会留在客栈的。我房中的屏风原本属于别暮,名为善恶业镜,此镜可通晓前生后世,亦能设幻境在其中度日。”他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他。
信芳接过玉简,陆离接着道:“若真的碰上了祸事,可以躲在善恶业镜之中,玉简中记载了使用方式。若你还是放不下之玄之事,那便去求得别暮的原谅,她,心软,终究会告诉你的。前路迢迢,但乾坤已定,所以,我的这些唠叨大概也都是胡思乱想,你不必生惧。”
信芳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老板,你在做什么?只是远行,你不必交代这么许多。”
陆离微微一笑道:“有备无患。”
烟火绽放的夜幕之下,人潮嘈杂的街头,陆离一身白衣胜雪,缓缓的走向了仙江楼。
这一刻,信芳很想要叫住他,他突然想要把手里的玉简扔掉,告诉他,他做不到,他守不住蜉蝣客栈,没有陆离,就没有蜉蝣客栈啊!
他不想,与这个眸光似佛的男人诀别。
陆离越行越远,两岸涌动的人群淹没了他的背影,信芳,再也看不到他了。
陆离短暂的驻足,神识一动视己内府。于神识深处,他寻到了抛弃已久的另一半神识。两个白衣胜雪面容一般无二之人面对着面。
“你回来了?”他面无表情,淡漠的垂眸问道。
“是。”
“早知要回来,何必承受世俗纷扰?”
“因为,没有你,我无法完成对她的承诺。”
“你!执迷不悟!”
陆离微微轻笑,笑容鲜少的,带着一丝轻蔑。他翻手为掌抓住那一半神识,就在这一瞬间,两个神识融为一体。
熙熙人潮之中,他再次睁开双眼,对于旁人不过是停驻了一瞬间似的。他的脚步更加沉稳,气度更加清冷,面容更加庄严。
他登上仙江楼,一步、一步、一步,走得脚踏实地。站在有她的门外,终究抬眸看了一看。
眉梢微挑,他挥袖而过。
街市上的人群停止了走动,随风而动的江水停止了流动,绽放的烟花定格在最绚烂的一瞬,他推开房门。
攸宁倚靠在栏杆上,碎裂的玉簪掉在身侧,眸光闪动看着漫天的烟花。陆离一身清冽,蹲下身子,手指拂过玉簪,簪子在淡淡的金光中重新变回了原貌。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漠清冷的恍若无爱无恨,端端正正的将玉簪插入她那一头银发之间。
他抬眼看着她的双眸,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瞬间。攸宁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传音给他,斩钉截铁的道:“你走。”
第四百七十章 以身换身()
“你走。”
陆离抬起手,那双素白而骨节均匀修长的手,在她发鬓间轻轻的揉了揉,仿佛在安慰她一般。她嗅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檀香味,看着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容颜,却感觉到,他变了。
较之初初相见时,更加的了无牵挂,无悲无喜。
她感觉到,他在机械的做着早已经安排好的事情,触摸她,令他感到不适。这一拂,看起来是安慰,却更像是与她道别。
“陆离你在做什么,将禁制解开。”她传音道。
他并未回答,上前一步,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背后,另一手臂穿过腿窝,就这么将她抱了起来,素袖掠过,是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她目光看着他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素衣,那副睥睨众生的神情,心里没来由的发闷,沉了沉气传音道:“痴念太多,妄念太盛。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他的神色不改,只是垂眸看向她。
攸宁目光凛然,带着一丝冰寒怒意:“你走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他面色平和如水,没有一丝情感,仿若他抱着的不是往日青丝交缠的女人,只是芸芸众生。
他这目光,她太熟悉了,她心间微微一颤,传音道:“你将另一半神识拉回来了?”她想了想,他大概早就发现神识少了一半,那又为何不早将神识拉回来呢?
陆离摇身一转,消失在了魑魅界。
人们再次欢声笑语,天空中的烟花绽放又消散,仙江楼里的圣哲发疯般的寻找着攸宁。
但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攸宁再次抬眼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声,浓重的血腥味疯狂的涌进她的鼻尖,她狐疑的看着他,为何要带她来到地府?
四周皆是受刑的恶鬼,于这刑场中间却有一圆形高台。
酆都大帝带着斯年站在高台下,陆离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微微颔首,然后道:“有劳了。”
攸宁想问,什么有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酆都大帝眸中带着一丝不忍,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你再想想,再想想吧。”
陆离摇头道:“今夜已是八月初十,不能再等了。”说完,他怀抱着她纵身一跃飞上高台。
攸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目光逼视着他,似乎在威胁他将禁制松开。传音道:“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这八个字,平和却带着疏离冷意。
陆离恍若未见,垂眸道:“好,放开你,不碰你。”说着,便将她稳稳的放在了高台上。
“你已觉醒,我无法将你神魂催眠,得罪了。”说着,他蹲下身子。
攸宁目光闪烁,传音略微颤抖:“梵离,送我回魑魅界。”
他垂眸看着她,微微扬唇,似乎在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太勉强,她梗着脖子传音道:“不要自作主张。”
他猛地出手,一掌击在她的后脖颈。
攸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抽出匕首,在自己手臂上一划,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右手叠指,在手臂上抹了一下于半空中划了一个巨大的血色符咒。
奇异的符咒闪烁着幽幽的金光,充满了光明的意味,然后幻作一个半透明的结界罩在了她身上。他垂眸看向酆都大帝,微微点头。
酆都大帝大喊道:“这就是你的办法吗?等她醒来,她会怎么样?梵离,你想清楚!”
梵离素衣飘荡,目光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