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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笑着道:“求知亦是人的本性,你并没有错。”
攸宁再转眸看向撒旦,不怀好意的笑了。
傻子,随便往别人身上甩锅,得不偿失了吧?怎么说她也被玄清逼着念了百来年的佛经,说几句玄之又玄的话还是不难的。
这撒旦定是极少看清虚界凡人们写的话本,就他这副口条和脑子,在凡人的后宅活不过两天。
正在此时,一个翩翩少年自门外走了进来,笑着道:“好热闹啊,能否让我也来参与一下?”
攸宁几步上前道:“东岛界八百万神佛,秀明又是阴阳寮的阴阳师,却不知你对清虚界的佛法了解多少?”
紧随着上杉秀明进来的,是那美人葛叶,葛叶低眉顺眼在他身后,却忍不住抬眼瞟了攸宁一眼。
秀明点头道:“了解不敢说,倒是有些许心得,愿意与众位聊聊。”
阿难笑着点头,温柔的道:“一切因缘生。”
前厅再一次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只是这小小的插曲,无论如何也让众人记住了攸宁这个小姑娘,对她的印象太过复杂,此中感觉,只能意会。
攸宁心中轻舒一口气,对自己只有两个字可说:活该!
谁让你口快的,真是活该!
转眸却悄悄看向太白仙君,这个神仙她并没有见过,为什么自己觉得他对自己充满了恶意呢?
忽而想起初见西岳卿君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怔忪,然后便是厌恶,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再看向黑令史,真是个救星,自己又欠了她的。
黑令史低声道:“仙君,今日这样的场合,你不该这样冲动。”
“恩。”太白仙君抿了一口清茶,垂眸不言。
“诸位聊着,我去厨房看看茶水。”信芳笑意盈盈的巅着小翘屁股,一转身的功夫,脸色铁青。
他抬眼冲着若华使了个眼色,若华微微点头。
“攸宁!”信芳一撩帘幕进了厨房。
攸宁眼睛也没抬:“有话就说。”
听着她冷冰冰的语气,信芳竟瞬间冷静下来,一拉旁边的矮凳,坐在了她旁边:“你还想不想报仇?”
攸宁抬眸看向他:“干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
信芳嗤笑一声,吐吐蛇信子道:“依我看,你并不像想要报仇的样子。”
攸宁轻哼一声道:“你想说什么?”
看攸宁并没有生气,信芳耐着性子,微微晃荡着蛇信子,眸光转了又转道:“你说,是偷损梵心经的罪名大,还是修炼它的罪名大?”
攸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道你说什么。”说着拾起烧火棍子,将炉灶里的火苗串了串,又顺手捡了几块柴火扔进炉灶里。
信芳微微垂头想了想,接着道:“那我换个方式说,你说,是你报仇的罪名大,还是猎杀修士的罪名大?”
攸宁手指尖微微一动,没有回答他。
信芳接着道:“无论是你复仇,还是什么其他的事,聪明人都会将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偏偏你笨的很,总是将自己的底牌轻易亮给别人看,弄得自己每每陷入绝境,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不对吗?”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总是让人轻易就看透,像你这样的性子,还能留着一缕魂魄至今,我真是敬佩你运气好到极点。若是换个人,恐怕早死了千百遍了!”
是,是她痴傻吗?
是她每一次都将底牌亮给别人看,还是别人从一开始就抓住了她的底牌呢?
她的每一个决定,她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不得已,并且毫无退路的情况下做的。
从山上逃下凡人界游玩,是因为看到了彩鸾真人和清风真人偷练损梵心经。
好好的在凡人界游玩,哪里来的血衣魔修上来就要人性命的?那样人间地狱般的情景,会让任何一个智谋双全的人发疯。
那么,报仇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那么,修炼损梵心经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它既然是明令禁止修炼的,她除了偷,还有什么办法?
接下来,她去了人迹罕至的迷雾森林修炼,遇上了那个人,在毫无反抗余地的境遇下,在自己心思摇摆已经堕入魔道的境遇下,事情逾发的不可收拾,再也无法挽回了。
攸宁细细思量着,她是否,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走入了谁的圈套呢?
第八十章 察觉异情()
害的她落到如此田地之人,会是谁呢?
不对,不对。
这样的思路不对,应该是,她现在这个模样,对谁最有利?
耳边是信芳半嘲讽半真心的絮叨着,她转眸看着他。
是谁呢?
信芳见她失神,以为她都听进去了,有些欣慰的点点头,蛇信子荡在唇边,接着道:“你若想活到报仇那日,就要保护好自己,惹怒那些神仙佛陀,对你有什么好处?对你复仇有什么好处?
你啊你,除了口舌厉害,个性让人一眼看个通透,一根筋的让人惊叹。听我的话,往后别再给自己惹麻烦,你又不是没死过,人死灯灭何其容易,你懂吗?”
她真的是一根筋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为什么以前她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些问题?
哦,对了。因为每一次,每一次,这些事情都那么顺其自然,毫无破绽,并且让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力量”把她逼到了这步田地的。
而信芳这段话说的字字恳切,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样真诚的对她了?
是啊,多久了?
乔木啊乔木,他说:君子攸宁。
是凡人界的话语,意思是君王住在这里很安稳,很安详的意思。
他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
她抬眼看着那双蛇类特有的晶莹透光的眸子,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了舒心的微笑,点点头道:“要你多管闲事?”
信芳却毫不在意的笑了:“你听进去就是了,其他的不重要,记着,要护好自己!”
“恩。”攸宁发出一声蚊子般的应和,站起身来转到水壶边:“你先出去招呼着,我煎好茶汤就出去。”
“行,那你好好想想。”
耳听得信芳扭着极慢的脚步走了出去,黑暗中的攸宁眸光闪烁,借光一看,却是一双闪着阴寒之气的眼睛,虽脸色微微泛红,唇角却隐隐向下抿着。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攸宁,有客到,备茶来。”
传音入耳的,自然是那素日喜白的人。
她赶紧端了茶汤转出厨房,未经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
行过逼仄窄小的楼梯,视野豁然开朗,门廊尽头那间房的门向外开着,她压着步子,以免茶汤溅出杯外。
走进房间,转过屏风,耳边传来一阵老者的哭泣声。
抬眼看去,一个头上长着龙角的老人,坐在陆离对面,正压抑着哭声。
因为是老人,所以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备之心。因为这哭声压抑并且无比伤痛,让人听了更加心痛。
她微微颔首上前,将茶盏给两人放在榻几上,又心念一动,自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干净的素帕递给他。
收起茶盘立在一边。
鼻尖闻着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儿,老者终于擦擦眼泪,拿起了榻几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陆老板,已经三百年了!三百年了!”
三百年,最近很多事情都与三百年前有关。
她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
陆离轻叹一口气,用极其平和的语气道:“阿鱼帝姬又怎么了?”
老者脊背有些佝偻,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一次,给我下了迷药,让我整整昏睡了半日,现在,不知踪影,哎。。。”
陆离抬眸看向窗外,转而微微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说着转头对攸宁道:“安排钱塘龙王住下。”
“是。”她微微颔首,道:“龙王请。”
钱塘龙王还想说些什么,却到底很是信任陆离,微微点点头,随着攸宁走出去。
“阿鱼帝姬是你的孩子?”
龙王点点头,轻叹一口气道:“我最小的女儿。”然后唇角露出了不可抑制的,自然而然的笑容:“她是水族中最美的帝姬。”
说起水族,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了刚来客栈时遇到的那个净山鲤鱼仙子,最美的啊。。。
那时候那个鱼头仙子对她的冲击性可不小,以至于她现在根本不相信他们的眼光了。信芳说了,妖族看人美丑看的是心,那么仙族呢?因为不敢确定,所以也就敷衍的回道:“最美的,那一定很漂亮了。”
“只是,她太让我失望了,太,太让我失望了。”
听着他说这话,攸宁心里不自觉的跟着一揪。
让人失望,真的是一件坏事。只是她常常让人失望,形成自然,也就不在乎了。但是,天生仙族的钱塘龙王之女,水族最美的帝姬,那样高贵的人,该是聚集了世间一切美好的存在,她究竟为何让人失望呢?
将他安顿在三楼的房间,攸宁转回厨房,想要将煎好的茶汤送出去。
外面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是撒旦的尖利声音道:“这位是?”
一个温和的男声道:“我是这间客栈的老板。”
“陆老板,很荣幸见到您。”
攸宁深吸一口气,露出明媚的笑容,接着,端起了托盘,将煎好的茶端了出来。
走出厨房,正看见陆离一身素白锦衣,随着维摩诘走向他们那一桌,帷幕遮挡上她的视线,只见衣角半片。
她垂眸将茶汤分发,太白仙君并未看她,倒是黑令史应了一声感谢,不过一会儿,茶汤分发完,她这才得空歇一歇。
格里个头细高,瘦的像是芦苇杆一般,侧目看向撒旦。
下一瞬,撒旦高呼一声:“哦!救我!”
“我尊敬的主人,您怎么了?”格里站起身来,半个身子露在帷幕外面,神色惊慌的道:“快来人!快来救救我的主人!”
紧接着,他面色一滞,脸上的表情痛苦扭曲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信芳瞠目结舌的看着,却赶紧上前去查看,这时候,四周的帷帐内纷纷发出痛苦的呻吟呼喊声。
撒旦痛苦的浑身抽搐,口边吐出白沫子,眼珠子不住的往上翻着,这一口气,险些就要上不来。断断续续的死命呼喊着:“清虚界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快,快逃啊!”
这一句话说完,竟真的有几个神鬼死命的往外逃去。
一个妖怪刚逃到门口,脚下一软,倒在了门边,拖行着身子,手指似虎爪一般,往外爬:“快逃,这是,是阴谋,逃!”
第八十一章 一触即发()
陆离耳听着这些杂乱的呼喊声,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微垂着双眸,用极其平和的语气问道:“阿难,维摩诘,你们怎么样?”
维摩诘大笑着道:“并无不妥啊。”
阿难微微点点头道:“我亦无事。”
陆离再拿起茶杯,用鼻尖轻轻嗅了嗅,眉心不自觉的蹙在一起。他始终垂着的眸光恍然含着一丝怒气,站起身来走出帷幕。
阿难和维摩诘纷纷坐在原处,盘膝而坐,双眸微垂,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不知名的梵文经文。
攸宁扶起正在自己身边倒下的一位非空界鬼怪问道:“你哪里疼?怎么了?”
那鬼长得一身黑皮,描金的眉眼痛苦不堪,唇边白沫翻滚,牙齿微微颤抖:“我,我腹痛如绞啊!”说着,她伸手指着攸宁,身子不住的往后撤:“茶水是你准备的!是你要毒死我们!是你!”
这一声呼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攸宁眉心微抬一瞬,双眸不自觉的蹙了蹙,下意识的看向正朝她走来的陆离。
陆离走到她身边,面色严肃,语气平和的问道:“茶水是你准备的?”
攸宁迎着他的目光,又是这样的感觉,不容置疑吗?不容反驳吗?
心念微微一动,再次炯炯看向他的眼睛,挺直了如竹般的腰线。她的神情那么坦荡,她的眼神那么坚定,点头回道:“是我。”
陆离默不作声的顿了顿,耳边不住的传来哀嚎声。他缓缓转身面向众人,双手叠指成莲,只见他双手反转,双手相和,紧接着,一股金光自他只见流洒出来。
金光中,他的双手叠成莲形,指尖抵在额心,那双菱形柔唇微微呢喃着。
紧接着,他额心飞出无数的金色光点,那些光点仿佛有灵性一般,似萤火一般围绕着他颀长的身子缓缓的流动了几圈,依依不舍似的离开他,四散在厅堂中,没入每一个人的身上。
呻吟哀嚎声在此时渐渐休止了下来。
格里连爬到滚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