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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剑,掀开车帘,一跃而下,看看四周,虽然是春日,可是却有一种肃杀的气氛,背后冷飕飕一片,车夫是许远志的老部下彭纶弼,他也机警的抽出剑暗中戒备,四下里无人,惊慌失措的飞鸟发出阵阵诡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里回荡着。“将军,这里一定有埋伏。”许远志和彭纶弼彼此交换一个眼神,默契的退回车前护着雪融,“哈哈哈哈。”一阵猖狂肆虐的尖锐笑声在山壁间回荡,霎时就在这青天白日下用处一批全身黑衣的杀手,只见他们全身上下都是厚厚的黑布,脸上也是缠绕了一层层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为首的拿着的是一对双钩,一只乌鸦就诡异的歇息在他的肩上,其余十一人手持大刀,仞面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出耀眼的光芒。
感应到来人杀气腾腾,绝非善类,许远志担忧的望一眼马车,随后处变不惊的笑道:“不知这几位朋友是那条道上的?我们途径贵宝地无意叨扰,还请行个方便。”边说边拿出钱袋,为首那人冷哼一声,“哼!我们不和你绕圈子,今天你不把碧落剑交出来,我们就让你有来无回!”彭纶弼惊疑不定的回头看着许远志,碧落剑?许远志眉头拧在一起,怒火交织,想到马车中的雪融,又强作笑脸,“各位兄台想必是弄错了,在下从未涉足江湖,对于江湖之事一概不懂,更不知有何碧落剑了。”为首的黑衣人眼神阴毒,阴郁冷笑:“嘿嘿,这可说不好,既然你不愿意交出来,那我们只好动手了。给我上!”那十一个黑衣人得令,疯狂的扑上去,“护着夫人!”许远志面容一变,大吼一声,迎了上去,挥刀砍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鲜血四溅,更多的黑衣人扑上去,一招比一招狠毒,许远志应接不暇,连连后退,彭纶弼惨叫一声,“夫人!”许远志大惊,急忙回身欲救,奈何这群人步步紧逼,无法摆脱。
第四十九章 死生
马儿受惊,狂奔出去,马车不停颠簸,雪融被重重摔了出来,许远志心胆俱裂,“融儿!”一名黑衣人趁他分心之际,狰狞的冷笑一声,锋利的剑深深插入了他的胸口,鲜血弥漫了整个天际,雪融脸色惨白,“远志!”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雪融拾起地上一名死去的黑衣人的剑,狠狠的冲了上去,此刻她的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只一心想着许远志的安危,眼里心里都只有许远志的伤势,一名黑衣人被雪融的狠戾吓到,一时发愣,雪融的剑就此重重的刺入了那人的肚子,热烫的鲜血喷溅在雪融雪白的面颊上,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雪融,致死也料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手上,她踉跄着奔向许远志的身边,紧紧握住他沾满鲜血的手,泣不成声,“远志,很痛吧?”许远志面无血色,倒在悬崖边,奄奄一息,看出雪融的害怕,他颤抖着双唇,挤出一个笑脸,“不要哭,我不疼。”雪融的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许远志长满厚茧的手上,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看周围一脸狰狞的黑衣人,随后低下头去,将脸贴上许远志渐渐冰冷的手,凄然一笑,“远志,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我们来生再见。”彭纶弼身负重伤,衣衫尽破,腿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还在不停淌血,听雪融如此说,仰天长笑,“你们这群狗贼,我和你们拼了!”
雪融恍然已经忘了周遭一切,抱住许远志一点点冷却的身体喃喃自语,“远志,若有来世,我一定还做你的妻子。”回首望望这群黑衣人,已无丝毫惧意,冷然一笑,抱住许远志纵身一跃,绿衣在风中飘荡,消失在悬崖间层层云雾间,只有崖边的山花还做静静怒放,上面依稀沾染着血滴。彭纶弼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仿佛周遭一切都已静止,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人影,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唯有深深的冷意,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黑衣人眼瞅着已无人阻挡,拥上马车细细翻找搜查一番,扬长而去。
天色黯淡,仿佛可以听见乌鸦的呜咽,在暗夜里如同鬼叫声般诡异,彭纶弼被疼痛的感觉刺醒,勉强睁开眼睑,只看见闪烁的烛火,忽明忽暗,难道被那群黑衣人虏获了?这样想着,他挣扎着起床,受伤的腿疼痛不已,低下头一看,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手法有些粗糙,可是毕竟没有再流血了。黑衣人为什么要救他?难道还有更阴毒的招数不成?硬生生打一个冷战,门咯吱一声,有人进来了,他立刻躺回原处,拉上被子静观其变。蹒跚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床铺,在他身上不停摸索,他大怒,虽然受伤了,但是手腕上的力气还是存在的,反手握住那人的手,微微一愣,这是一双干瘦的老人的手,那老人吃痛,呻吟一声,“小伙子,我好心救你,你怎么反倒欺负人?”原来不是黑衣人,他嘘一口气,心神稍安,立刻将那老人从地上拉起来,“老人家,真对不起,是我鲁莽了,这是您家里吗?”那老人将灯盏移近些,放在床头,慈爱的笑道:“这你睡的是我儿子的床,小伙子,你现在好些了吗?”彭纶弼一听自己霸占着人家儿子的床,顿时不好意思的爬下来,那老人忙按住他,“小伙子,你受了重伤,不要乱动。”烛光下他才看清老人的脸,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妇人,时光毫不留情的在她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记,满是皱纹的脸如同风干的橘子一般,然而一双眼睛里满是慈爱的光芒,这样的眼光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母亲的温暖。“小伙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过来。”老妇人边说边向外走,只留给他一个蹒跚的背影。就着微弱的烛光,他细细审视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件用木头搭建的房子,有些地方已经有了缝隙,一丝丝从里面呼啸着灌进来,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却丝毫没有重生的喜悦,许将军和夫人,都命陨黄泉了吧,想不到许夫人那样柔弱的女子,竟如此刚强,唯今之计,就是抓出凶手,还许将军和夫人一个公道。
彭纶弼陷入深深的思虑中,那群黑衣人提到碧落剑,难道他们是为了碧落剑才来的?可是据自己所知,许将军是归隐田园,只是带了些银两以后日后生活,从来就没有提起过碧落剑,更何况,碧落剑只是传闻中的东西,是真是假尚不确定,即使是真,也不可能落在许将军手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误会吗?如果是误会,那么许将军岂不是死的太冤了?这群丧心病狂的黑衣人,自己一定要找他们报仇雪恨。可是现在自己身受重伤不说,就算完好的站在黑衣人面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使可以侥幸打败他们,他们全都蒙住了脸,来历也是一团迷雾,这仇到底要从何报起?
门再次被推开,老妇人捧着一个木盘子蹒跚着走近,不好意思的笑笑,“山里没多少好吃的,就给你弄了些馒头,等天亮了我去找邻居他大婶借点野味来给你补补身子。”他心里有些酸涩,这位老妇人一定是从极其拮据的情况下收留了自己,这几个馒头有可能还是老人的口粮,无论如何受之有愧,忙拒绝:“老人家,你不用忙,我不饿。”老妇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傻孩子,你睡了两天了怎么可能不饿?”彭纶弼眼眶一热,母亲过世后,有多久没有人这样慈爱的称呼自己是傻孩子了?颤抖着拿起硬硬的馒头,唯恐老妇人觉得他嫌弃馒头不好,大口大口的吃得很香,“这馒头真好吃。”老妇人眉开眼笑,爱怜的看着他吃得狼吞虎咽,他觉察到什么,放下馒头,“老人家,您自己吃了吗?”老妇人笑得合不拢嘴,“吃了吃了,你这孩子真懂事,老太婆看着你吃就高兴了。”他将剩下的馒头放回老妇人手里,“我吃饱了,您也吃一些。”“老喽,咬不动了,你多吃点,这样才好得快。”老妇人又将馒头塞给他,看着他吃得香甜,脸上的皱纹绽放成了一朵花。
这一顿饭他食不知味,在战场上再苦再累也没有掉过泪的男子汉这次却几回几欲哽咽,看着老人慈爱的目光,他仿佛看见了母亲,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您的儿子呢?”老妇人神色黯然,收回目光痴痴望向床上的破败的蚊帐,喃喃自语,“儿子呢?他被拉去打仗,再也没有回来啦。那一年他走的时候还睡在这里阿妈阿妈的叫,现在没人叫我啦。”注视着哀婉的老人,彭纶弼心口一热,脱口而出:“从现在起,我就是您的儿子,阿妈,你不嫌弃我吧?”
第五十章 求救
老妇人高兴得连连点头,“好好,我的好儿子,你乖乖躺着,好好休息。”彭纶弼顺从的躺下,着实是有些累了,盖着温暖的薄被,嗅着陌生而熟悉的味道,一丝丝暖意涌上心头,他陷入了梦乡。山顶的夜晚是寂静而又寒冷的,一轮山月静悄悄的升上来,泛着冷冷的光芒,似是黑夜里窥视的眼睛。
云和宫内一片寂静,服侍太后睡下后,雪飘照例睡在外间的暖阁上,心神不宁,这一整天眼皮跳个不停,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直到三更才隐隐约约睡去了,“姐姐!”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雪飘从梦中惊醒,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流下来,似是苍天哭泣的泪珠,是梦靥吗?刚才梦中的景象太过真实,令她心有余悸,在梦里,她看见姐姐跪在满身是血的姐夫旁边,不停哭泣,她心痛的想要去安慰姐姐,伸出手走上去,可是却发现怎么也无法靠近她,她的脸也越来越模糊,镜中月水中花般的虚无缥缈,唯有那一滴滴泪重重砸在她的心上,难道姐姐真的出事了吗?恐慌一点点涌上心头,令她不能呼吸,披上外衣走到窗前,春寒料峭,可是比不上她心里的哀戚,月色清冷,她默默向月亮祈祷: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啊。自有她和姐姐之间都有一种默契,姐姐伤心喜悦时她都能感应得到,难道这次是也不例外?
骤然瞥见潇水宫依然是灯火通明,盘算再三敲响了潇水宫的大门,前来开门的是玲珑,看见她,明显的一惊,“是太后有事吩咐吗?”雪飘紧紧身上单薄的衣裳,哑声说道:“不是,我有事想找林姑娘。我能进去吗?”玲珑忙将她让进来,又关上门,“怎么穿的这样少就出来了?晚上天冷,你该多穿些才是。你略等等,我去和姑娘说一声。”此时点黛掀开帘子出来换水,一眼看见雪飘,愣了一愣,“怎么了?”雪飘一滴泪凝于眼睫,悄然滑落,泪滴溅在冰冷的石砖上,转瞬消失不见,“我想见林姑娘。”“进来吧。”点黛回头,引着雪飘往里走,骤然接触到屋子里暖和的空气,雪飘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月落面前的书案上是一堆的折子,昏黄的灯光闪烁着在他白皙的面上投射出一个浅浅的阴影,细长的眼睫下是掩不住的浓浓的倦意,看到她进来,偏过头问:“什么事?”雪飘趔趄的走了两步,颤抖着跪倒在书案前,眼泪汹涌而出,“姑娘,求求你救救奴婢的姐姐,奴婢知道现在只有姑娘才能救她了。”点黛眉头微蹙,对于间接害死宫主姨母的雪飘,她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你先起来,雪融姑娘已经和许将军一起归隐田园,现在应该到家乡了,你这么说是何意?”雪飘见月落熠熠的注视着自己,显然也是心有疑虑,在心里沸腾的话脱口而出,“姐姐出事了。”月落手里紧攥的毛笔啪的一声落在雪白的折子上,那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深深刺痛了月落的眼,为什么会这样?雪融,你一生凄楚,我已经许诺让你以后的日子幸福安康,为何为这样?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月落急急从地上拉起雪飘,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自持,雪飘轻轻摇头,晃落满地的泪珠,“从小,奴婢和姐姐就心意相通,不管姐姐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有所感应,这次,奴婢却感应到姐姐出事了,她哭着抱着姐夫,那么无助,那么伤心,奴婢真真切切感应到了。”月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试图从她眼里找到答案,“此话当真?”雪飘重重的点头,“奴婢所言没有半分假话,如果奴婢胆敢欺骗姑娘,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只求姑娘能救救姐姐,如果晚了,奴婢只怕,只怕……”雪飘越说越悲戚,眼泪难以自抑,似乎有一根极细的钢针从她的心尖滑过,那丝疼痛恍然从心脏扩散到了四肢百骸……她想起了和姐姐在一起的美好岁月,那时候她们都还小,真的以为快乐的时光可以永恒,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姐姐发自内心的笑容,姐姐,一定在想念遥远的那个人吧。得知在林月落的帮助下,姐姐终于和心里的那个人在一起了,她由衷的高兴,高兴姐姐远离了这个黑暗的皇宫,从此以后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相伴到老,过梦想中男耕女织粗茶淡饭的普通生活。可是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飞来横祸,姐姐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