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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后,不许调皮,知道吗?”永安点头,连连答是。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侍女们端着盘子进来,放在食案上。
月落一直默默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似有满腹心事。太后招手,“月落,来,你也来尝尝这些点心。”月落含糊答应了一声,慢慢走到太后身边,看着食案上的点心,猛的一僵,然后,一滴泪水滑落。太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疑窦丛生,盘算着到了晚上再细细问她。皇后不悦,冷声说:“月落姑娘还真是我见犹怜啊,不知为了何事就哭了呢?”月落脸色一变,强烈克制住颤抖,跪倒在,含泪笑道:“民女见了太子殿下的孝心,心里感动,所以就不知不觉的哭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忙笑道:“妹妹何必吓成这样,姐姐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啊。”说完,一旁的侍女雪融忙上前去,扶起月落。太后望了月落一眼,笑着打哈哈:“好了好了,也不是正经多大点事,赶紧来吃点心,冷了可就不好了。”
永安这是初次见月落,乍一见之下立刻三魂不见了五魄,呆在那里,酥软了半边身子。一刹那的惊艳,种下祸患的种子生根,发芽,一寸寸啃噬的成长,太过奢靡。皇后不着痕迹的咳了一声,永安才缓过神来。看着母亲严厉和责备的眼神,他赶紧将目光投向别处,不敢再多看月落一眼。“太后”,月落突然喊道,声音有些尖锐,太后正要去拿点心的手悬在半空,回头问:“怎么啦?”心里略微有些不快,这丫头,平时挺稳重的一人,今日怎么连连失礼?那边皇后投来蔑然的一瞥。月落心慌的低下头说:“没,没什么,民女只是想,现在也是用早膳的时候了,吃了这些点心您可能就没有胃口用膳了,所以,所以、、、、、、。”月落嗫嚅着,竟是不敢再说下去。太后笑了一笑:“好好好,我的大郎中,就依你了,这些点心先放着,到了中午热一热再吃。”月落低头,不再说话。
天淡云闲,一半儿云遮,一半儿花影。正午的太阳毒辣辣的刺伤人的眼,月落恍惚有些迷离,心中累积的过往记忆需要一扇喷薄的出口,利剑在心中慢慢,慢慢一点点拭去灰暗,狰狞的锋利,需要浸染,潋滟的血。夺目的光芒。
月落蹑手蹑脚的接近清晨的点心,它还安然放置在食案上,纹丝未动,望望四周,将它包裹在宽大的衣袖里,静静地走出了云和宫。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穿过幽香袭人的蔷薇园,背后隐约有个绿色的身影飘忽的跟随。冷笑,一袖的东西尽皆撒入荷花池中,漾起一层层的碧痕。要变天了,袅袅的风起,黑云压城。
小心的踏入云和宫,果然,一股寒意弥漫,宫女皆不在,太后身边只站着身穿绿衣的雪飘。眼底起波浪,她徐徐的,抬起头来,太后满脸寒怒意的望着她,厉声问道:“你刚才做什么去了?”月落的脸色瞬间苍白,双腿发软,直跪地下,双肩抽动。太后面色稍解:“你入宫以来,哀家一直觉得你淡泊名利,知书达礼,现在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过是一叠点心而已,何苦硬要过不去呢?”月落埋下头去,双手紧紧握住光滑的裙子,然后,又松开。缓缓抬头,珠泪满面。
她喊道:“太后,民女,民女、、、、、、,求您赐死民女吧,民女实在没有办法,您是民女亲手治好的,民女不想看着您再次抱恙啊。”太后连声说:“你是什么意思,说,到底什么意思?”月落神色黯然,只是不停的流泪,太后心中突然一亮,颤抖的问道:“你是说,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点心有问题?”摇头,自言自语:“不,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弄错了。”月落哭得愈加厉害,有些语不成句:“其实,其实民女从替太后您诊脉的那一天就发现有问题,只是,只是、、、、、、”太后心中顿时白茫茫一片,她厉声说:“你继续说下去,若有一句假话,不管你对哀家有多大的恩惠,诽谤皇后皇子,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哀家绝不姑息。”月落叩首,哽咽道:“月落从小孤苦,没有亲人,见您慈爱,一直斗胆把您做亲人一样看待,若您不信,月落只有以死明志了,只是恳求太后以后一定要小心这宫内的阴谋啊。”说完,迅速从地上爬起,向柱子跑去,作势预撞,好在太后身边的雪飘见机快,急忙拉住,虽然从此,月落额上还是磕了一个血包,高高肿起,衬托的肤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后悔,一丝愧疚,还有一丝痛心。她低吼:“还不快叫人来,给月落小姐包扎伤口!”月落闻言,急忙从地上爬起,苦苦挣扎,跪倒在太后面前,拉住她的长裙下摆,哭道:“不用了,太后,真的不用了,是月落该死,月落惹您生气,不该再活下去。”
太后伸手抱住月落,抚过她的黑发,动容的说:“孩子,你起来,你待我的一片赤诚,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雪飘见此景,忙上前扶起太后,然后也连拖带扶的将月落扶起,这时候得到消息的御医已经赶到了。精心包扎了一番,月落脸色也渐渐好起来了,只是梨花带雨,见着甚是可怜。太后轻声抚慰:“孩子,我信你的一片心。只是,你怎么会怀疑到皇后身上去呢?”月落又要跪下,太后忙伸手虚扶,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刚刚才说当哀家是亲人,在亲人面前哪有如此多的虚礼?”月落只好作罢,恭顺的站在一旁,说:“其实,月落一开始并没有怀疑皇后娘娘,只是那第一日替您诊脉时,发现您的玉枕里面放的麝香有毒,当时月落初来,不敢放肆,只是偷偷的替您换了一包药草在枕内。后来那天,就是皇后娘娘送花的那一日,就发现那些花有问题,而且,那些花的花盆里面有麝香,味道和您玉枕里面的一模一样。当时发现了这个问题,不敢声张,心里吓的六神无主。刚巧晚上替您诊脉发现脉象又开始紊乱,所以,民女就、、、、、、”太后身子往后一仰,似是昏厥。月落一把扶住太后,小心的替她顺气,宫内一片慌乱。
第五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
当一切无法回头的时候,我们只能,义无反顾,继续向前走。
夜阑尽处,闪烁的微弱心火,蜡烛头还有长长的一截,渺茫地跳着,照得她的脸晴一块阴一块,似雪后初晴的天,映出月落淡漠的容颜,珠帘清脆,是濯羽匆匆的脚步,“怎么搞成这样?还疼不疼?”话音未落,手已轻轻撩开月落额前的乱发,倒吸一口气,声音黯哑,“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月落眉目倾动,走到窗前,月亮是微湿银钩,很久很久,月落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要的,便是我要的。出去吧,时间长了别人该说闲话了。”濯羽走上前,缓缓合上窗子,“对不起,”声音低不可闻。月落突然听见清脆的笑声,发自自己的胸腔,“日子还长着呢,你对不起我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长到,永远的荒凉。”
魑魅魍魉的树影里,隐约有绿色的人影拂过。
从太后晕厥至今,一个月的日子淡似无痕,一天天远去,深宫的岁月总是黄昏的,昏黄暗淡。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可是一切却都改变了,暗流涌动。皇后依旧日日请安,然后就是各位嫔妃争奇夺艳,尔虞我诈,这般心法运用于洪荒的战场,定然是千古第一名将,只是,这个战场太过华丽,以至于笑容里,都散发着腐蚀。锦衣玉食,从此簟纹灯影。在锦绣中心境荒芜。挣脱或是承受,已不再是属于个人的选择。
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是不能饮不也要拼却的一醉。心这片城池,强大如帝国,柔软如棉絮,铺长影子,指引向宿命的方向,无可逆转。
为了维护皇室的安宁,太后,这位已经走到岁月尽头的女人,毅然掩埋了这件事,只是心里,有一处,无法愈合的伤口。稍一触碰,万世凄凉。时间无法风干的血意,缠mian。太后刻意的冷落疏离自然引起了皇后的无限警觉,在皇宫里,无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便退而求其次,抓住那个男人的血脉源头,这样,才能在锦绣里永远鲜活,否则,灰飞烟灭。
一雨池塘水面平,淡磨明镜照檐楹。东风忽起垂杨舞,更作荷心万点声。夏日的炎热一点点渲染开来,将每个人逼到绝望的境地,这一日,云和宫里,嫔妃齐聚,太后兴致盎然,“这四季海棠开得愈发好了,这样动人,时时见它也不觉腻烦,反而更添了一份美,那气质也叫人心折。”月落微微一垂眉,皇后趋步上前,略微躬身,“母后您兴致如此好,臣妾想请您明日移步去游湖,湖里的荷花开的正艳,赏花,也好避避这暑气。”太后摆弄着花叶,不发一言,身后雪融上前递过茶盏,太后突然转身,将茶盏打翻在地,隐约现出怒气,厅内一片敛衣收裾声,众人纷纷跪下,太后静立许久,突然很疲惫的摆摆手:“散了吧,都出去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云和宫一片寂静。门外传来窃窃私语:“太后今日怎么了?”“莫不是皇后姐姐惹恼了太后?”皇后冷哼一声,这些嫔妃自是不再言语,有些耐不住的,脸上已有幸灾乐祸的神情。眼看着这些鲜艳的身影愈走愈远,愈走愈淡,皇后终于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月落一眼,“妹妹也看到了,本宫心实,难免有些人在暗处设计暗算本宫,在母后面前,还有劳妹妹多担待一些。”背后绿影轻摇,月落微笑,在阳光下无所遁形,“侍奉太后娘娘,是民女职责所在,民女自当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那就好。”皇后姗姗走过。
“你妹妹可好?”月落凝视远方,看着整座皇城沐浴在一片耀眼的光芒里。雪融抬头,绿衣随风飘摇,“很好,将来或许会更好。”“那就好,你们姐妹情深,着实令人羡慕。”“雪飘年幼,万事不懂,有人提点自然是好的。”月落回头,“我要去园子里走走,你先回去吧,太后娘娘也差不多气平了。”雪融点点头,抬脚步入厅里。
“哟,这不是林姑娘吗?怎么有雅兴来这里看看?”亭子外走来唐妃的心腹丫头陈墨,只觉风liu婀娜,说不出的韵味。“闲来无事,四处走走。这亭子遮阳,甚好。”月落倾身欲让,陈墨忙拉住她,四处看看无人,“听闻今日太后娘娘心上不太好?可别是谁惹恼了她老人家吧?”“也无甚大事,不过是为些流言蜚语烦忧罢了,若人人都似唐妃娘娘那般体贴,太后娘娘就不至于为小事动怒了。”月落举杯,抿一口茶水。拿着杯子细细把赏,“这山青杯子产自南方吧?南方山清水秀,可是整日整日的看着也没甚意思呢。”陈墨咯咯笑,“姑娘真是厉害,一猜一个准。”说完,寻了个样子走开了,茶已凉了。亭外落红乱坠,韶光虚度。
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妃嫔笑语和。月殿影开闻夜漏,水晶帘卷近秋河。皇帝东征,大获全胜,接此消息,宫内人人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好不繁华,宫妃们也开始细心梳妆打扮,熏衣画眉,静待皇帝归来。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濯羽青衫长带,静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着帝王的马车终于缓缓驶近。他的眼里划过一丝黯然,而后又归于浓浓的黑暗。这个男人,以他的绝情,终于让他明白,世间种种。一切才于恍恍中开场。每一个人都可以,把一切的惨淡葬入花丛,然后看着它落英缤纷。命运已经伸出手来,无法抗拒。
皇帝高坐在车中,欣然接受万民的欢呼与敬仰,经过濯羽身边时,他无意识的看了人群一眼,瞟到一身黑衣的濯羽,心里竟然猛地一颤,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茫茫人海中,似与此人早就相识一般,然而身为帝王至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也只是像秋水起了一丝涟漪,而后就迅速的平静下来。
太子率群臣于城内躬身欢迎,皇帝大跨步的走下车,亲昵的挽着一位素妆的美丽女子,在众臣的溢美之词中踏入了宫门。自有宴席为皇帝接风洗尘,众妃嫔初时见着极为高兴,大都在心里暗暗盘算。待得看清皇帝身边还有一位女子时,脸上齐齐变色,皇后见机最快,脸上带笑,快步走上去亲热的拉住女子的手,“又来了一位妹妹,宫里更热闹,妹妹可怎么称呼呢?”女子面色微红,小心答道:“民女水佩,拜见皇后娘娘。”“既然进宫了,怎么还能自称民女呢?皇上,不知您打算怎么册封这位姐妹呢?亏待这位如花似玉的妹妹,臣妾可不依。”皇后作势撒娇,半边身子软软的靠在皇帝身上。皇帝哈哈大笑,“好好,你们姐妹和睦,很好,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朕就封她做玉妃吧。”众妃嫔都拥上来齐道恭喜,玉妃到底是山野女子,对此场景应接不暇,略显紧张,脸上微微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