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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吧。”众妃嫔都拥上来齐道恭喜,玉妃到底是山野女子,对此场景应接不暇,略显紧张,脸上微微见汗。
第六章 走马兰台类转蓬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是夜自是无限恩情,玉妃处缠mian悱恻,红烛高烧。皇后处冷冷清清,衣湿露重。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雪飘垂手待命,看皇后眼里掠过一层层寒芒。争风吃醋果然是皇宫永恒不变的话题。总共只得一个男人,偏偏有如此多的女人前赴后继的涌上去,微弱的火苗因为多了荣华富贵的缘故,总是吸引成堆成堆的飞蛾。动作最快的飞蛾在火中燃烧了自己,反而为剩下的飞蛾开辟了道路。到最后,火苗也不过徒剩了,一抹青烟。荣宠也才是三五日的光景,就心生厌倦,这个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色与诱惑。当初耳鬓厮磨的两人,及至今日还能相敬如宾,已是极为不易。
第二日,皇帝早早便来到云和宫内请安,太后已是多日不见皇帝,见他归来,甚是高兴,一眼看到伴随他身边的女子,心下了然,“抬起头来哀家看看。”玉妃闻此言,缓缓抬起头来,“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女子,皇帝,你也是有分寸的人,母后也不提醒你了,你心里自然晓得怎么做的。”“儿子明白,母后无需担忧,儿子自会一切以国事为重。”太后颔首微笑,心下欢喜。拉过侧立在身旁的月落,笑道:“你可得好好封赏这个女子,若不是她,哀家现在还不知道病到何种境地呢。”月落忙道:“太后您言重了,民女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是太后娘娘您仁慈和善,上苍保佑才是。”
皇帝从进门起便注意到这个素衣女子,见她面色淡然沉静,秋水明眸,若轻云蔽日,流风回雪。心中暗叹一声,只是太后面前不敢造次,“母后之命,儿子焉敢不从的,只不知姑娘想要什么封赏?”月落尚不及答话,太后笑道:“她可是许下愿要一直陪伴哀家左右的,也喜她贴心,待人真诚,哀家素知她的品性,淡泊名利,你要封赏便封赏陪她一同来的那人吧。”月落心下一恍,急急拒绝,“此事万万不可,羽儿无功不受禄,太后娘娘请三思。”太后嗔道:“你跟了哀家也这么久了,哀家之前总是多病的,自你来了哀家连头疼也没一次,你又不要赏赐,现在连封赏你的同伴也不许了?是不是嫌弃哀家给不起啊?”月落见如此,只得罢了,不敢再言语。“皇帝你可记住了,那孩子叫林羽,哀家看他行事作风是极好的,品行也没得说的,你看着哪里适合吧,哀家可就把他交给你了。”皇帝微皱眉头,似是不喜这个名字。心中怅然若失,胡乱答应下了。月落将一切收在眼里,神情依旧淡漠。一旁的玉妃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触到月落深似海的目光,又急急低下头。
夜的颜色,落在花砌间飘带似的兰叶上,微微颤动如刚栖息在荷叶上的露珠,最后静止了。小小的新月苍白的落在泥泞的景泰蓝天空里,满阶都是喟叹。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一只灰色的鸽子静静的飞入罗玮,风轻过,撩起纯白的纱帘。月落胡乱挽起散落一枕的青丝,伸手捉起那只鸽子。清冷的笑容不见,代之长长的沉默。
“你来了。”对面是轻扬的绿衣,在暗夜里恍若一阵云烟。“皇后已起疑心,太子不久会向请求太后纳你为妾。”“呵呵,是么?很好,很好啊。”绿衣女子沉默的低下头,月落摆摆手,她悄无声息的出去了。一切归于平静。夜未央。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宫女们又开始忙忙碌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月落梳洗完毕,趁着暑气未浓,向太后请求出宫一趟。太后乐得放行,心里还惦挂着月落上次带给她的新奇小玩意。漫步到城西的小树林,果然一个青色的身影在其中飘摇。瞥到那抹白色影子,濯羽迅速收剑,嘴角微扬,一转身月落已在身后。“这剑法是愈发得心应手了。”“那今日不练了,你陪我一天可好?”月落已闪身至一旁,将手里的锦帛抛给他,背转身,目光粘在墨绿的叶子上。“无人对她身份起疑?”濯羽慢慢擦拭剑锋。“自然不会少,这就得看她的功夫了。”月落沉吟半晌,“过不久,你就该走马上任了。”濯羽神色里透出浓浓的怜惜,洁白的修长的手指已覆上月落的额,“还疼不疼了?不管怎样,都要小心自己的身子。”月落轻笑,“你的哥哥还想纳我为妾呢,容貌毁了可就不好了。”
“他休想,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濯羽面若冰霜,眸子里有掩不去的刀光剑影。他握拳立在浓浓的绿荫下,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浓浓的痛楚和孤寂。月落默默的瞅着他;“对你而言,江山美人,孰重孰轻,你应该很明了。”“月落,难道你忘了当年的誓言么?”濯羽急急上前,一把拉住月落的手腕,紧紧握住,面色焦灼。
月落茫然的听着他急切的声音,明明就在眼前,却像隔了一个时空那么遥远。记忆的蝴蝶飞向很远很远,不粘落一片过往的花瓣。三年前,那段在鸿蒙山,草长莺飞,梨花落了桃花红的日子是多么美好,在灰色的记忆里成为抹之不去的亮色。那时候,月落总是一个人静静的看剑谱,然后长长的眺望远方,到了晚间,便随着月光起舞,将一身的轻功练到极致,到最后,已分不清人影和月光,浑然一体。濯羽益发勤奋的练剑,也时时和月落切磋一些兵家心法。闲来时,悄悄地坐在暗处的石凳上,呆呆的看着月落轻盈的身影如起风柳絮般飘来飘去,心,瞬间便醉了。只是当时的他们,太过年轻,谁也不肯相信,也不愿承认,原来这就是爱情啊,让人生让人死的爱情。待到警觉,这剂甜美的毒药已渗透五脏六腑,连骨髓里都散发出芬芳。
那一日,山间的花开得正好,二人坐在花荫下下棋,清香披了一身。一位陌生女子突然到访,月落收罢残棋,越过竹篱,远远看见乱石阵外的红衣女子,似笑非笑,眼底却有湿湿的大雾弥漫。“怎么?难道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么?”月落不言,径直走向前,旋脚踢飞一块石头,“请吧。”红衣女子突的飞身而起,婀娜的身姿似水藻滑过石阵,落在月落面前。红衣妖娆的,是无穷无尽的火焰熊熊燃烧。“你的石阵果真厉害,我在外面看了半天也不得其法。”月落嘴角边是微微荡漾的水波,“山野鄙人,久不出户,不知姑娘怎么称呼?”“我叫夜锦。这两位是我的婢女,水佩,风裳。”红衣女子似乎心情大好,明媚的眸子熠熠生辉,眉眼间都是邪邪的笑。“以你的见识,想必你也猜到我是谁了,我是离恨宫宫主,也是你师父的孙女。”这一刻,月落只觉得自己的心轻轻跳跃了一下。“令堂是、、、、?”夜锦突然沉寂了片刻,“既然你是我祖母的唯一传人,我想她老人家的眼光是不会错的。”顿了顿,“我的母亲,是华紫衣。她临终前告诉我,祖母就在这山中隐居,让我在十六岁的时候来这里拜见祖母。”“紫衣,紫衣。”月落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紫衣清冷,蝶衣轻作舞,华紫衣,华蝶衣,师父偶然念叨的名字,此刻浮动的跳跃在眼前。
“夜锦,你,来晚了,师父已在八年前过世了。”“什么?怎么可能?你一定在骗我,是不是祖母不想见我?”月落神色悲哀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红衣映衬着她的脸愈发苍白,心中闷闷的无法呼吸。“师父已经坠崖,千真万确。”夜锦倒退两步,手指紧紧的抓住衣襟的一角,白玉般的面庞上缀满了一粒粒的泪珠。“我没有亲人了,没有了,这个世上只剩下我一人了。”她踉踉跄跄的奔出去,伏在石桌上放声哭泣。分侍两旁的水佩,风裳急急跟上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第七章 沉思往事立残阳
月落沏过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夜锦手上,轻烟缕缕,袅袅不绝。才十六岁的女子,正是天真浪漫,最受偏怜的年纪,竟要承受如此重负,她心中多了一丝悲悯,清曈如水,看着红衣越飘越远,终于微弱了光芒。“她是我的堂妹?”一直躲在暗处的濯羽缓缓开口,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没有骗我。”月落悲凉的看着眼前的濯羽,冰凉的语气,冷峻的面容,陌生的令人害怕。心里微疼,“你到底还能信谁?你还打算信谁?是否,有一天,你也会将剑锋抵向我的心口?”背后响起吸气声,月落的肩膀被用力扳过,猝不及防的吻,铺天盖地,淅淅沥沥。“我只信你,因为只有你,会为我心疼。也只有你,会令我心慌。”也许长长地等待就是为这一刻,情定终身。
“我想,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凉风习习,漫天的花雨,飘飘洒洒,残阳似血。云淡风轻,亘古不变。“我十五岁的时候识得你的母亲,那年你只有十一岁。我第一眼见她,便觉得似曾相识,就如同,我刚刚看到的夜锦一般。你母亲和现在的皇后蒙清荷最要好。那时候,蒙清荷只是宫里一名小小的贵人,也不怎么得皇上宠爱,如尘土般毫不起眼。而你的母亲性情温柔和顺,端庄大方,幽雅贤德,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你的母亲就被封为皇后,你,也顺理成章成了太子。宫闱斗争,我一直不愿和你多讲,可是,有些事,不得不面对,有些伤疤,永远无法愈合,就算愈合了也会疼痛。蒙清荷从贵人一跃走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你可以想想她是怎么做到的,而你的母亲,就成了第一块垫脚石。只怕当年陷害你母亲的就是这位蒙清荷。那封信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月落清冷的声音飘散在斜阳里,二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肯多说一句,都静静的望着天边血一样的暮色。时间仿佛凝滞在此刻,二人的长衣随着风不停的摇摆,花瓣雨倾下,天色黯淡。涅盘无果,转瞬滂沱。
濯羽拥住月落,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他们的心贴的如此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永远永远都不要。”濯羽的声音喑哑,饱含无数的伤悲。“我跟你注定是陌路人,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可是并不会包括我。”“谁说我会有很多女人?奇Qīsūu。сom书母亲的悲剧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放心,我这一生,只会爱你一人,也只会娶你一人。”月落回头,定定的看着他,眼角湿润,起誓般的决绝,“惟愿彼心似我心,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濯羽唇边溢出一抹感动的笑意。
东归燕海上去,南来雁向沙头落。楚台风,庾楼月,宛如昨。无奈被些名利缚,无奈被他情担阁,可惜风liu总闲却。花纷飞。
过了几日,夜锦再次登门,火红的衣服燃遍了整个山野。几日不见,憔悴了许多,连笑容里都有若隐若现的阴影。“我想去看看祖母的坟茔。”“没有,你祖母说过,来时一无所有,去时也要空空而也。”长长的沉默,月落看她神色略为缓和,才艰难的启口:“你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她还有一位姐姐?”“有,不过,也过世了。”“濯羽,出来吧。”夜锦猛地回头,细细的审视了濯羽一番。“你的意思,不是想告诉我,他是我姨母的公子吧?”“是,五年前,是我潜入宫中,带他出来的。世人传闻太子病逝,是假的。”濯羽和月落的目光迅速交汇,又岔开。彼此都望见内心的犹豫,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尘光流转,如同绕向悬崖边的枯花。
夜锦走到濯羽眼前,有些难以置信,“你真是我堂兄?”濯羽点点头,伸手探入怀中,拿出一块黑色的玉佩,“这是华家的祖传玉佩,想必你也有一块。”“堂兄,堂兄,”夜锦喃喃自语,凄然一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为何你昨日不出来见我?”“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之祸,不得不谨慎些。今日他现身,已是用了极大的勇气了。”月落在一旁淡淡开口,稍微停顿,“你应该知道,你姨母,是怎么死的。其中利害,你不会不懂。”过了片刻,夜锦终于开口,“带我去看看祖母住过的地方吧,堂兄。”“咳咳,”濯羽轻咳两声,温然一笑,空气中流淌着无言的温情,“我记得曾经也有人带我去看过,想不到今日我也要做一回主人了。”夜锦看向月落,脸上带些促狭的笑意,月落回之一笑,不言。夏日里盛开的花朵纷纷合上眼睛,沉睡着飘零。
夜锦痴痴的望着绝壁上的石洞,问道:“堂兄,难道你真打算在这山中虚度一生?”濯羽凛容,“你认为当如何?”夜锦呆愣一瞬,转手从袖间摸出一柄匕首,划破自己手掌,鲜红的血顺着清凌凌的剑芒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石上,“夜锦在此发誓,定将不惜一切代价助堂兄成就大业,得回原有的一切。如违此誓,人神共弃,不得好死!”匕首哧的一声,划过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