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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不掩玉,皇女便是皇女,再怎么掩饰也躲不开世人的眼睛。若想她安稳,就得想个办法让她以真正的身份好好活着。”凝重在庄倚辰的脸上弥漫而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打起来,皇女如何立足,又如何脱颖而出谋取助力?”
“您的意思是,让硕儿……孙琼琚趁乱谋利?”庄澄略一思考,连连点了头:“这办法好!没什么能比自己有兵有地更安稳的了。我们先把孙琼琚找到,然后再筹谋?”
庄倚辰一掌便拍在了庄澄的背上。
“你小子想得美!找孙琼琚的事我自有安排,叫你来,可不是为了许你出门找她去。”扬了扬手里的信,庄倚辰意味深长的说:“你先去廊坳,把这信送给郭家二老爷。若肯把亲定了,我安排你去途阳葛氏,葛家会有人带你去办与孙琼琚有关的事。”
哪里是送信,明明是去给郭家人相看!
庄澄像炸了毛猫的一般跳了起来:“我不要定亲!”
49。 出府()
庄澄对亲事的排斥,不光与庄硕的“死”或多或少与亲事有关,还有庄家对自己情感的亵渎。
发现紫佩和红绒两个丫环与庄硕有两分相像后,庄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当场摔了紫佩递来的茶,气呼呼的进了地窖不愿出来。便是庄家现在的大少爷,庄澄的堂长兄庄湛来请,他也支支吾吾不肯出去,托庄湛把自己的东西拿进地窖。直到元老太爷要他回屋,他才算有了发泄的对象。
“以为找两个长得相似的丫环来,我就会把她们当成硕儿了吗?”完全被软禁在了庄府,庄澄无所畏惧的说:“我对硕儿的情义,难道就是看她的那张脸?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了?”
庄倚辰哈哈大笑,并不计较,只是晚饭时当着庄澄的面交待:“澄儿忙着读书,他房里的事,就让两个大丫头管着吧。”
以庄澄一个还没成家的七少爷身份,能说什么?他看都没看两个领了钥匙去的丫环,把心中的不忿全发泄在了笔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忍”字现于纸上后,打发走了下人的庄老太爷也起了身。
“我不管你的房里事。但是,不成家可分不出去啊。”
老太爷一如既往的哼着小曲走了,只余下庄澄继续在白纸上埋头苦干。这几个月来,庄澄想尽了办法与老太爷商量,都被拒。老太爷的要求很明确,必须定亲才能走出庄府。
庄澄也曾用“考上举人”的说辞推了亲事,可老太爷压根没打算让他下场。
庄老太爷说:“现在局势不明,为防皇帝起疑,你父母还有庄羽那孩子都不敢冒然出京。现在的庄家越低调越好,当然不能去乡试。”
不让去参加乡试,不让出庄府,庄澄觉得自己便是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也出不了庄家的五指山。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小厮也再难出踏出庄府。
庄澄不傻,他知道这是老太爷在强逼自己定下亲事。到底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逼得越紧抵触心便越大。再听到老太爷叫自己去给郭家相看,自然炸了。
“我不要定亲。”见老太爷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庄澄乞求道:“要不,让我进京去找哥哥吧。我都一年多没见哥哥的面了。您也不让我给哥哥写信。”
庄倚辰摇头。
不让庄澄与庄羽联系,正是庄倚辰的意思。庄羽心思单纯,又对庄澄这个弟弟极其疼爱。庄倚辰不用想都知道,庄澄几句话便能诓得庄羽心甘情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偏偏庄羽又能调动庄望舒麾下的私兵,庄澄和庄羽搭上了话,天知道会捅出什么乱子来。
而且,庄倚辰对庄澄一切的安排,都有一个前提——定下亲事。
庄澄对孙琼琚的情感,庄倚辰心知肚明。为防庄澄日后不管不顾的做些出格的事,连自己都没办法弹压,庄倚辰只能想到先把亲事定下这个办法。有了正妻,庄澄闹得再厉害,庄家也有的是办法维系表面上的风光,陇西元氏的声誉也不至于受到影响。另一个原因是,庄倚辰不相信真正的孙琼琚还活着。
被当成庄家嫡小姐养大的孙琼琚,出了外院能活多久?若她真的去了塞外,在庄倚辰看来活不过半年。早晚有一天,庄澄会收到孙琼琚的死讯。她死了,庄澄却得继续活下去。有个正妻在旁劝慰着,总能让庄澄放下不该有的执念吧?庄倚辰如此打算。
“定亲后,你才能给孙琼琚出力。眼下这形势,孙琼琚一出现,不是被皇帝抓了便是落到哪个王爷手里成为棋子。不帮她杀出一条血路来,孙琼琚又如何出现,又怎么敢出现?”庄倚辰斜瞄着庄澄,稍稍提高了一些声调:“是继续待在家里研读,还是去郭家定下亲事,你自己选吧。”
“定下亲事就可以给孙琼琚办事了?”再三确认后,庄澄咬咬牙安慰自己:反正定了亲也要过好几年才会成亲。祖父又摆明了欲把时局弄得更乱,皇族内乱一起四处都是战事,成亲之事就更得往后拖了……
把亲事定下是寻找孙琼琚必走的第一步,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无论如何,找到硕儿最重要。
“我去郭家。”深呼吸了几口气,庄澄终于能说出这句话。
“这样才对。”庄倚辰满意的点头,给了一个承诺:“什么时候郭家同意定亲,什么时候你就能四处走动了。”
又指了指屋外,意味深长的说:“这次,我让大山和逢春陪你去。”
老太爷的话,庄澄知道什么意思。郭家同意定亲才能四处走动,是提醒庄澄别出在亲事上出什么岔子。马大山和李逢春又是老太爷身边的练家子,武艺不错。让他们两个跟着去,除了能一路护养,还能牵制着庄澄。总之,与郭家的亲事定不下去,庄澄是没办法走出老太爷的控制范围了。
“孙儿懂您的意思了。”庄澄长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起程?”
“三日后。”早有打算的庄倚辰叮嘱:“时局不好,四处眼线。好在,郭家是你母亲的娘家,你便以拜会外祖母的借口去罢。”
去拜会外祖母,庄家的其他人便不好随行了。三日后,寻常公子打扮的庄澄拜别了庄家人,踏出了陇西庄氏存在了两个朝代的府邸,朝着东南面的廊坳而去。一路上,庄澄都在想着孙琼琚的事,完全没有送上门给亲家相看应有的忐忑感。
远在塞外的元启熙,也借口身体不适,躲在营帐里想了三天。
元启熙在铁勒亲王营帐的处境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好。
虽然用汉族才有的东西敲开了铁勒亲王的大门,亲王的戒心却一直没下去过。赏下赞哈陪在左右,明面上是让不会铁勒语的汉商更好与铁勒人打交道,暗里却是监控。虽然赞哈收了东西,偶尔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可扎西对汉奴的诠释,亲王的敲打都让元启熙明白,汉奴的事铁勒不会让步。
拿东西换回刘婷是不可能的了,唯一可走的路就只有寻个人在她身边照抚了。这个人,元启熙找不到,可他知道渠隘丁氏能找到。
问题是,自己身在塞外的事都要瞒着,让常在边关镇上的渠隘丁氏家的丁运祥帮忙,被对方查觉到什么怎么办?
50。 烟媚()
刘婷被扎西捏着着下巴扇耳光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元启熙不再犹豫。
叫自己的下人守在门口,他趴在床榻上写好了给丁运祥的信。元启熙即没在信中告知自己已在塞外,也没说提要人何用,只是委婉告知要个在内宅颇有手段,能得家主青眼相看。考虑到铁勒人性情豪迈,未必喜欢婉转柔美的那种,年过四十的元启熙红着脸在信上加了一句“性情奔放些的姑娘”。
等他把信细细封了,才想起没在信中说明来人最好也会铁勒语。
“还是跟来时一样,别向丁家三老爷透露我在关外。只说我在几个边关镇上辗转。”看着小厮把信藏好,元启熙压低声音道:“丁家老爷便是没问,你也主动说寻的人最好要会铁勒语。就说我想和铁勒做点生意。”
世家可怕的人脉关系没让元启熙失望。不出十天,小厮便将烟媚带到了元启熙面前。尽管烟媚用粗布将整张脸蒙的严严实实,可露在外面的双眼还是让元启熙不敢多看。
只奉风雅之士的青楼女子,才能有这般眼神。
元启熙长舒了一口气,在内心默默感慨找丁运祥真是没错。
“丁爷没说要深入铁勒。”烟媚细长的双眼中透着一丝忐丐,用微愠的声音对下人打扮的元启熙嗔怨:“我以为只是在接近大吴的地方。”
谁都知道外夷难相处,出自青楼的女子即怕又怒,元启熙深感愧疚。
“有能者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总能开拓一片天地。烟媚姑娘即是丁爷推举的人,必然独有一手。”自称为“李庆”的元启熙微微躬腰,以一个下人该有的恭敬语气说:“铁勒此行必会艰难,姑娘未必没有办法解困。世家最念恩情不过,我家老爷与李爷颇有些交情。姑娘若帮了东家,东家自会请老李爷好好报答姑娘。”
若不是对丁氏或是世家有所求,一个好好待在青楼中被风雅之士追捧的女子,又怎会舍弃安逸的生活出来奔波?
烟媚的确有求于渠隘丁氏,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三天后,烟媚代元启熙去扎西家验马,直到夜间才由扎西亲自送回。
五天后,扎西主动来寻元启熙商讨马钱的事,不但对元启熙补上的单子没说一个不字,一双贼眼还时不时在元启熙身边扫荡。
铁勒到底是铁勒,待了大半天都没找到烟媚,扎西索性直接发问。从元启熙嘴里得知烟媚只是东家请来帮忙的,没几日便要回去,扎西索性直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女子。不知你们东家肯把她卖给我吗?”
“这怎么能行?”元启熙连连摇头,诚惶诚恐说道:“烟媚姑娘买来的价就不低。她又是在东家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卖她到铁勒做奴隶,这事我在东家面前一提绝对换来一顿好打。”
“谁说要买她做奴隶了?”扎西双眼一瞪,旋即明白了过来,笑道:“花钱买来的,便不是铁勒的奴隶。拿马换来的,也不是铁勒奴隶。只有靠力量抢来的才是奴隶。我肯花钱买了,必然不会把烟媚姑娘当奴隶看待。”
“这事真不好办啊。”元启熙连连叹息,“亲王也对烟媚姑娘另眼看待。是不是要问亲王的意思?”
铁勒亲王不缺汉族女侍,元启熙嘴里“亲王对烟媚姑娘”另眼看待,不过是借着烟媚正忙着向亲王献礼的时候信口胡说罢了。一个长相妩媚,又会铁勒语的汉族女子前来献礼,亲王于情于理也会笑脸对待。加之铁勒又不似汉族遵守周礼,异性之间的接触没那么多忌讳,礼品被抬上时,烟媚站在亲王身后轻声讲解也就没什么了。
可亲王不时对侧头对烟媚点头微笑这一幕,落到本就有想法的扎里,就真成了“亲王也对她另眼相看”。
只要没有被亲王确立正式身份的女子,铁勒人人都可以求。扎西虽是个地位比普通士兵还低的商户,却也有着铁勒人与生俱来的豪爽。
“能被亲王另眼相待,说明我的眼光不错。”扎西勒了勒裤带,笑着道:“我去求了亲王便是。”
没走出几步,他回头问:“差点忘了你们汉族还有不少规矩。我问你,亲王若是同意我买下烟媚姑娘,你和烟媚姑娘会肯吗?”
“身在铁勒,当然会敬重铁勒亲王。亲王都无异议,在下自然没有意见。东家又一直感念亲王的照抚,也不会说什么。只看烟媚姑娘是否肯了。”元启熙路出狡黔的神情,以一介商人该有的态度暗示:“就看扎西兄弟能不能给烟媚姑娘一个更好的估价了。”
“我当是什么事!”扎西哈哈大笑:“放心!我虽不似兵士那般强壮,能让烟媚姑娘被我的勇猛折服,东西却是不缺的。”
元启熙笑着颔首,看着扎西走向亲王。不过半日,扎西再回去时带了烟媚,也归还了最近一笔交易的物品清单。
用第一笔交易的收益作为买下烟媚的价,元启熙满意的不是金帛,而是扎西对烟媚的重视。无论在哪个种族,是否有男尊女卑的观念,花了大价钱迎进门的女性总会被高看一眼。礼记中的“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亦是这个意思——人都会更加珍惜得来不易的东西。扎西用一百匹好马请走了烟媚,对元启熙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开端。
烟媚的出现对刘婷来说可不止是好的开端,简直如何天降。见到扎西把烟媚扶下马的那一刻,刘婷有种老天开恩的感觉。
“我们一定是否极泰来了!”受伤的嘴角说出来的音有些不准,可掩饰不了刘婷语气中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