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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和娜梅尔联手留在扎西脸上的划痕也还没消失。是个有眼睛的,见到挂了彩的扎西都知道已经闹翻,又何必缓和关系?铁勒人怎么想的便怎么做,可不似汉族来的贱货,喜欢装贤惠!
欧珠如此思量,并一再催促行动并不是很方便的刘婷。而刘婷一离开后,欧珠便谴了帐里的其他人的,将手伸向下自己的床榻下。
木制的床板下方藏了一把出嫁时从回鹘带来的小刃。虽然身上从不缺利器,便是腰带解开也是一条不错的皮鞭,可每有杀人的冲动时,欧珠还是习惯性的去摸这把自娘家带来的小刃。连她也不知道,上百次搬迁都未被发现过的小刃为何如此吸引自己?难道,是因为它小到可以直接藏在掌中吗?
欧珠终是没把紧贴床板的小刃拿出来。一碰到小刃,精铁惯有的冰冷触感便让她打了一个激灵,也从怒火中强行拾回了些许理智。她告诫自己:就算要做,也得等格洛回来。弑夫这种罪担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不能让别人趁着格洛不在时白得了好处去。
收回自己的手,欧珠站在了窗口,看着一瘸一拐的刘婷被娜梅尔拦下。
她问:“姐姐可在帐中?”
不过十余日,娜梅尔的这声“姐姐”便叫得自然,叫得刘婷都想为她赞一声好。可她也知道,娜梅尔嘴上说什么,不代表她心里在想什么。如此女人,不愧是扎西家里最厉害的女人。
防心更的刘婷点了点头,不自觉的退开了两步。哪知娜梅尔根本没作理会,直奔欧珠的营帐而去。看她急切的模样,似乎又有什么信息要与欧珠分享?
刘婷还刚一抬头,马蹄声夹杂着铁勒吆喝的声响便从马厩的方向传来。抬头望去,一支由六七匹马,两个车架组成的所谓马队进入了她的视线。
去接扎西外家的队伍现在就要起程了吗?刘婷突然有些好奇,烟媚到底给扎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顶着两个妻子甚至是有违铁勒习俗的压力,一定要把外家接回来。要知道,再嫁的铁勒女子很多见,可与先头的丈夫生下过孩子的女子,却极少有铁勒人愿意娶进门来。因为,娶了门便意味着认作一家人,女子名下的孩子无论生父是谁,都将算成是新夫的孩子,分得一份家产。欧珠和娜梅尔可以忍受多一个女人分享丈夫,却绝不可能容忍外家的三个孩子瓜分家产。
我该多学学铁勒女子的现实,恩爱这种如过眼云烟般的东西何须太过于计较?握在手里的实物才最为珍贵。
收回了望向马队的眼神,刘婷带着满心疑问向库帐走去。她想向烟媚请教促成此事的办法,却不想烟媚根本没在库帐中,而是在忙着接受扎西的殷勤答谢。
讨好的神色呈现在满脸落络胡子的扎西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可落进烟媚眼里,却无法激起任何涟漪。欲拒还迎的坐进了扎西的怀里,烟媚扯下了扎西胸前佩着的狼牙章把玩,在沉默的姿态等着扎西的安慰。
“你果然是我的神马,我的河母。”对柔美风情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扎西连说话都不禁压低了声调,附在烟媚耳边道:“我老觉得,欧珠和娜梅尔不再日夜吵闹非得河母现身不可,没想到真被你的办法解决了。当初是我脑子被马踢了,才会喝斥你。”
“被马踢了?我看明明是你皮痒了,想让我把你当成羊鞭打一顿吧?”虽未推开散发着淡淡羊膻味的男人,烟媚却不依不挠的点着扎西的额头娇嗔着:“那日我一提把二姐接回来,您可是当场就怒了。不但把我掀到了地上,还说我没安好心,要让您家里闹腾不休呢。”
“是我蠢,是我笨,是我风沙吃多了脑子也变羊粪了。”扎西连连点头,堆着满脸的笑意说:“我的神马说得没错,把我当成羊打一顿鞭子吧。只要是你打的,再痛,也如同喝了最好的酒,吃了最好的肉。”
“现在可没心情。”忍着心里的腻味,烟媚正了正身形道:“二姐眼见就要被接回来了,东西却还没来得及备齐。偏偏大姐和三姐又不理会这事,我得赶紧把二姐的营帐里面的东西备好,免得二姐进来见不到大姐和三姐的好脸,还以为连我也不乐意她回来呢。”
77。 媚言()
在扎西面前,烟媚始终用尊称称呼他的妻子们。烟媚嘴里的大姐三姐自然是欧珠和娜梅尔,而二姐,便是已经派人去接的外家,名叫阿尔布的铁勒女子。
“阿尔布能回来,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你?”见烟媚神色一黯,豪爽惯了的扎西也不由心悸。直拍脑门的他赶紧表态:“阿尔布要是敢怪你,我会叫她好看。别说是阿尔布,便是欧珠和娜梅尔敢在你面前造次,我也不会饶了她们!我的神马,你是神物,别跟那些为零点小事都吵得无休止的女人一般见识。就算她们为难你,也别跟她们硬碰上,只管来告诉我,千万别把自己给弄伤了。”
说着,扎西的手便滑到了烟媚的腰带上……
白日宣淫这种事让烟媚不由轻皱了一下眉头,可她到底是个了解铁勒风俗的人,双眸轻转间便强行让自己显出了妩媚之态。勾着扎西脖子就势躺倒,烟媚在扎西耳边娇嗔着:“家主只管放心——本就是为了让各位姐姐能和和睦睦,又岂会去再去添乱?她们就算真为难我,自然是默默受了,又岂会说到家主面前,让您头痛?”
“论体贴,世间怕是再也寻不到比你更好的了。”眼神已经迷离起来的扎西一头扎进了烟媚的胸前,断断续续的嘀咕着:“我怎么早些没遇到你呢……”
轻轻揪住了扎西的头发,烟媚冷笑不止:一个夷人罢了,进了大吴连青楼的门都踏不进,哪配得享汉女的婉转?若不是有求于途阳葛氏,我又岂会来这荒芜蛮野之地应付你?只是不知,要让扎西家宅乱到何种程度,才算全了途阳葛氏的嘱吩,才能让途阳葛氏愿意启用世家之力,为兄长平反……
突然而来的刺痛感打断了烟媚的思路,让她不由轻呼了一声。抱着“让扎西另两个妻子更生怨气”的心思,烟媚索性提高了声调。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很顺利的传出了只由皮毛和布料构成的营帐。
这男欢女爱之事,耳闻目染着长大的铁勒人岂会在意?营帐附近的铁勒人个个恍如未闻一般该做什么继续做,倒是正路过的刘婷双颊一红,赶紧转身离去。
她本想找烟媚请教如何说动扎西,却没想到正赶上这一幕。感慨一朵好好的鲜花不得不插在牛粪上的同时,她倒也没忘了赶紧把听见到的事说予欧珠与娜梅尔。没想到,听说自己的丈夫正在白日宣淫,两个铁勒女人一点忿感都没有,欧珠反倒对刘婷骂道:“这种事还要特意跑来说?”
对烟媚恨意更甚,连带着对汉人也极为厌恶的娜梅尔岂会错过奚落的机会?她美目一瞄,不失时机的嘲讽道:“听说汉人喜欢搞些男女大防的玩意儿?无论是未成婚的女子还是已为人妇者,连见亲眷中的男子都不行?即如此清廉,夫妻之间也该保持距离才是,不然岂不是自相矛盾?可是,为何汉人嘴里叫着‘大防’,模样也是一副尘泥不染的洁净,却为何没落下生子之事呢?欧珠姐姐,莫非汉族夫妻都有神灵之力,便是不行夫妻之事也能诞育后代?”
这番暗讽汉人“表里不一”的言论,让原本神色凝重的欧珠也笑着附和:“汉人奸诈又喜欢伪装,说一套做一套正是他们的风俗。妹妹也别浪费口水在这种民族身上了,还是想想那位进来后咱们该怎么办吧。”
又侧脸对刘婷催促:“叫你去打听的事,可打听清楚了?”
被烟媚嘲讽得有些无地自容的刘婷赶紧转身向库帐走去。躲在库帐外聆听时,她一直在捉摸扎西的心思。
在她看来,扎西不笨,又是一家之主。任何一个家主都不会愿意家宅不宁,两个妻子都对自己生怨吧?那他到底是脑子进水,还是真被烟媚勾了魂,做出这明显会增加家庭矛盾的事?要知道,人越多,矛盾也越多。外家的情况以铁勒习俗来说根本不能进门,扎西又极少去那边,看不出来有多挂念的样子。他是真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两个妻子恨上自己,还是根本不怕妻子埋怨自己?
扎西的打算很简单,也符合大多数男人的心思——与其让妻子们相互生怨,不如把怨气转移到自己身上。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的他虽没强到能做职业战士,却也同世间大多数男子一样,不惧怕妻子的怨恨。哪怕铁勒女人十分强悍,多数敢与丈夫直接叫板,扎西也不觉得妻子们能真正为难到自己。烟媚正是查觉了扎西的想法,才提出把外家接进来的提意。一听到阿尔布进门能立刻缓解欧珠与娜梅尔的矛盾,扎西都没细想便点头同意,也更加看重烟媚。至于多接一个妻子进来会让家里的情况更复杂,在外面住了十余年的阿尔布是否能得到其他妻子的认可,扎西一点都不担心。
吵了十几年的欧珠与娜梅尔都开始讲和了,阿尔布进门这种小矛盾还不是早晚会平息?更何况,还有烟媚在一旁调和呢。
就是这样的思维,让扎西心带感激的进了烟媚的圈套,甚至费尽心力促成这件给自家添乱的事。当然,他也的确不笨。叫人去接阿尔布之后,他便拥着软成一滩水的烟媚做出了决定:即接进来了,就不能再给阿尔布超出常例的东西,让欧珠与娜梅尔更生埋怨了。
可惜,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搂进怀里的温香软玉不过几句话,便说得他把营帐安置的事完全交给了烟媚去办。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几声长吁短叹后,又勾起了他对外家的怜悯之意。阿尔布进门后的第十天,扎西果然对烟媚感叹:“你这么一提,我才想到这茬。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外面住了十来年,的确是不容易啊。”
“二姐进门后对您万般感激,又怕因着自己的事更惹另两个姐姐不开心,连带着让您为难,被三姐打了几鞭子的事也不说。家主该好好补偿她才是呢。”
烟媚一如既往的“贤惠”当然得到了扎西的连连点头。
78。 分工()
“补偿”这种事在铁勒人的脑子里,与汉族有截然不同的解释。心里没几个弯弯绕绕的扎西可不觉得与妻子同房是另一种方式的抬举,更不会知道这种办法也算是补偿,他所认为的补偿简单粗暴。
虽然直觉认为不对,扎西依然在烟媚的怂恿和阿尔布的感激之下,给了阿尔布三个孩子与洪吉同等的家产。元启熙回到大吴的当天,赠物之事正惹得娜梅尔当场发作。若不是欧珠一力拦着,娜梅尔给阿尔布的就不光是一个巴掌了,还有可能是一顿皮鞭。
受元启熙所托,给烟媚来送东西的简仲溪一回来就听见扎西的怒吼。从主帐中传出的叫骂声清晰的传进了等在帐外的简仲溪耳中,让他不免诧异。身为汉奴的他不敢动,只好低着头腹诽:不过离开了两个月,扎西怎么连娜梅尔都骂上了?不过是打了一个女人而已……
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不能怪简仲溪。从他被扎西抓回家起,娜梅尔便一贯娇狂。这短短几年,除了慑于格洛的原故,不敢对嫡长子的母亲欧珠怎么样,娜梅尔一直都是看谁不顺眼直接一顿鞭子打过去。这几年来,扎西家的女人哪个没挨过娜梅尔的鞭子?可饶是如此,扎西也从未因这种事责骂过娜梅尔。这次是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简仲溪稍稍抬起头,便看到十几步之遥的刘婷对自己眨了眨眼睛。她还指了指主帐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简仲溪更疑惑了:难道我离开的这两个月,刘婷做了不少事?这才使得扎西对娜梅尔的态度发生了变转,连以前不值一提的事都成了责怪的理由?
刘婷的确做了不少事。短短两个月间,她和烟媚可不光是促成了阿尔布被接回家的事。因着单独沟通的机会极其可贵,她们俩索性各自为攻。刘婷负责在欧珠面前挑唆,并促成欧珠与娜梅尔同仇敌忾。不失时机的进言让刘婷得到了不少鞭打,也换来了她想的效果——欧珠与娜梅尔总算认清了事实,将所有的恨意转移到了扎西身上。欧珠不仅多次私下抱怨“家主不公”,还花了重金给儿子格洛去信,让其快快返回。娜梅尔也没闲着,一边用“格洛才能继承家主”的言论向欧珠表衷心,一边繁频的与娘家兄弟们联系。
欧珠捎话让儿子回来,必是有所打算。而格洛一回,本就乱得一团糟的家里又多了一股势力,刘婷自然乐见。至于娜梅尔繁琐与娘家兄弟见面的原故,刘婷也从欧珠嘴里套出了话——娜梅尔请娘家兄弟请洪吉名下的东西悄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