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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
“避子汤是什么东西?我来问问。”柔声对烟媚说完话后,扎西转头便喝斥刘婷:“汉族的避子汤是什么?我家可有?”
“是一种药,喝了后女性怀不上孩子。”刘婷故意用欧珠能听懂的铁勒语作答,并且故作忐忑的看了看欧珠,低声解释道:“家主问咱们家有没有能让女人吃了怀上孩子的药。”
欧珠的脸色当时便难看了起来,刘婷很清楚的看到一丝寒光在欧珠浑浊的双眸里闪过。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神奇的药?”极为勉强笑了两声后,欧珠放下桌下的手死死交握在了一起。见扎西一语不发的看了过来,欧珠强撑着笑意道:“烟媚姑娘来咱家才一年多一点而已,一时没怀上也是正常”
这话一说出口,欧珠自己都感觉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人一旦心虚,心里便会住进一只鬼,欧珠心里的鬼便顺利被烟媚和刘婷激活了。心中有鬼,无论别人说的话是否有心,进了自己的耳朵都会听出不一样的滋味来。接下来扎西说的话,便让欧珠听得杀意直冒。
其实扎西并没有对欧珠生疑。他沉吟了片刻,便大大咧咧的用汉语对烟媚说:“铁勒没有这种算计人的东西”。
扎西不光嘴上这般说,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别说性情豪迈的铁勒男人,便是不少大吴男人都不知道深宅大院里面见不得光的算计。避子汤这种在妇人手里辗转之物,便是有着手帕交情义的妇人之间也是极为婉转的提及,又怎么会让男人们得知?连汉族男子都没几个知道的东西,扎西这样的铁勒男人当然不知道。更何况,扎西的性情不光豪迈到懒得留意妻子间的暗涌,一年多来更是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烟媚身上。连其他妻子都没时间花心思捉摸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因着随口一提的“避子汤”问罪首妻?
至于烟媚,更是不可能有违一向“贤惠”的风格。她不光点头附和了扎西,还坐起声来用铁勒语向欧珠示好。她低声对欧珠解释:“欧珠姐姐说的对,我才来一年出头,多半是缘分没到。这事都怪我,把大吴后院算计的手段拿出来说,害得姐姐还得解释一番,该请家主罚我才是。”
无论是扎西的轻描淡写,还是烟媚一脸诚恳的致歉,在此时的欧珠眼里都成了另外一种景象。作为一个的确做过“避子”之事的人,她想当然的认为扎西和烟媚都对自己起了疑心。而扎西说的话,在欧珠心里更是有另一番解释。
“铁勒没有这种算计人的东西”,这话在欧珠耳中成为了“铁勒容不下这样算计人的东西,更容不下诛杀后代的人。”就连烟媚带着歉意和讨好的话,也被欧珠听了怨恨之意。强撑着露出浅笑的欧珠如坐针毡一般,沉醉在了惶恐不安中,完全没留意到刘婷与烟媚的眼神交流。
欧珠不怕烟媚知道自己给她“加了料”的事。虽然,她的确给烟媚的碗里下过东西。可是,回鹘的东西未必绝对管用,连欧珠都无法肯定烟媚是不是真的怀不上;她又行事一向小心,加的时候没被抓个正着,完全可以咬死了牙不承认;就算扎西现在完全对烟媚言听必从,她也不觉得仅凭烟媚空口白牙的话,扎西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给自己定罪。因为,扎西的言之计从完全取决于烟媚的话是不是合规矩。而烟媚的话,就连欧珠也寻不到错,可不是说什么扎西都同意吗?但是,所有一切都建立在合规矩上面。没有实证,铁勒人不可能仅凭猜疑给自己的妻子定罪,烟媚就是说破了嘴,扎西也不可能真的对自己怎么样。欧珠怕的是扎西真开始追查。
给烟媚加料没有证据,谋害庶子的事欧珠却着实干过。要知道,刚嫁给扎西那会,青春丽亮的欧珠仗着新婚之际,没对扎西的任何一个妾室手软过。虽然受过害的女人们当时不敢言语,欧珠又揪着小错不肯放过,将她们通通赶了出去,可扎西若真有心寻访,总能找到一两个。
欧珠对自己说:今时不同往日,当初那些不敢言事的女人们会什么也不说?就算她们依然对我有惧意,可扎西主动寻上门去问,她们为什么不说?一旦她们说了,我就完了。被定罪事小,牵连格洛事大。
本就心中有鬼,欧珠越想越觉得扎西定会追查当年的事。心慌意乱的她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又将自己帐里所有人打发到了外面,关上帐门与格洛密聊了许久。
欧珠和格洛密聊时,刘婷和另一个女仆正守在帐子外面。不许别人靠近帐子是欧珠的吩咐,刘婷能猜到欧珠和格洛在说什么,根本没花心思去留意帐子里面的动静,而是暗暗得意于这次收获。
烟媚看似随意的提了一声“避子汤”,正是刘婷出的主意。作为只在这里待了近三年的汉奴,刘婷当然不知道欧珠以前的事。她只想试探,最好还能为欧珠找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出手理由。虽然自烟媚进门起,欧珠对扎西的怨恨便越来越大,可这股怨气始终差点火候。在烟媚无子不可能与格洛争位的现在,再不出点威胁格洛的事,刘婷肯定欧珠不光不会出手,弄不好还会忍气吞声等待下去。
差点火候可以加。哪怕扎西看似糊涂实则明白,断不会对儿子和妻子真做什么事,在心中生怨的人眼里也会有不同的解读。而欧珠本就对扎西失了信任,再加上疑心和惶恐作粹,不怕她不上套。
鄙视自己心思越来越阴郁的同时,刘婷毫不犹豫的请烟媚提出“避子汤”之事,这才成功让欧珠的心虚终于汇聚成了一只鬼。
88。 主动()
刘婷想得没错,欧珠将“避子汤”的事告知格洛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除掉扎西,你多半做不了下任家主。”
到底是亲生的父亲。哪怕一直将自己远远遣去回鹘,又对生母冷漠了十几年,格洛还是犹豫着反问:“他也没说要去查,更从没说过不考虑把家业传给我啊。”
“你蠢吗?”涉及儿子的继承权,欧珠寸步不让:“他说要去查就好了,不过就是为了吓吓我,就是他不说去查才可怕。没说过不把家业传给你?他是没说过,可他这十几年来干的都是什么事?娶了娜梅尔没多久就宠得跟什么似的,一年赚来的大半都给了洪吉。阿布尔那边这么多年来他少了接救?当初明明说好不让那个女人进门,现在呢,阿布尔不是也进了门?他什么时候不是嘴上一套做起事来又是另一套?家里的事也都是能含糊就含糊过去,这才弄得娜梅尔以前被宠得连你也不敢放在眼里。没了娜梅尔,现在又来了一个烟媚,还有带着便宜儿子进了门的阿布尔。你说说,以他那含含糊糊的性子,烟媚枕边风一吹,他就算不把家主的位子给烟媚的儿子,多半也会只给你剩下个空架子。”
越说越气的欧珠拍着床榻说:“听他的话,你还在回鹘回不来呢。万一哪天你不在,那个汉族来的狐狸精把儿子一生,你还立足之地?要我说,趁你也不小了,赶紧把这边的事办了。你要知道,咱们指望不了回鹘那边,更指望不了你姐姐。她当年出嫁,扎西可是说了让她没死丈夫不要回家。”
格洛的亲姐姐嫁给一个死了妻子,还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因男人家境奇差,年龄又大了不少,扎西反对无果后便宣言“没死丈夫不许回家”。因着扎西下过明令不让说,知情的人并不多,就连娜梅尔也只知道格洛的胞姐带着嫁妆便走了。
知道的人不多,不代表没有知情者,也不代表胞姐可以回来。这几年来格洛只当没了这个姐姐,自然是寻不到了助力。而欧珠说扎西“含含糊糊”的性子,格洛无比赞成。若不是家里的事都抱着“应付过去就成”的想法,这个家又怎么会乱成这样?
格洛犹豫了良久,终是叹着气道:“照他这样子,反正真到他去的那一天也要一番波折,娘一定要现在就办,那就办吧。只是,怎么办?”
任何事情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正如刘婷越了解铁勒越是明白逃跑成功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格洛和欧珠要让扎西提前离世,以他们的身份来说不难,难的是要做得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铁勒虽有不少弑父之事发生,就连现在的铁勒王多半也是杀了老父承继王位,可每个做实了弑父罪名的人都会失去一切,更别想继承父亲的财富。要送扎西上路还顺利接手整个家,这事就复杂了。
欧珠只有一个想法。她说:“这事不能咱们自己干。你手边还有多少东西,看看能不能请回鹘那边过来的人把事给办了?”
任何人都不想弑父,格洛亦然。但是,代价一旦威胁到了自己,任何人都会选择伤害别人而不是自己。
没有人能爱别人胜过爱自己,更不可能爱父亲胜过爱自己。更何况,格洛与扎西间的父子情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殆尽。重德遁礼的汉人都有不少弑父上位者本,铁勒人能接手父亲留下的妻子,对弑父的看法更显淡泊。在生母坚决的态度之下,格洛打定了主意。
自回鹘而来,为着参与马会的人没拒绝格洛送的礼物。可一提涉及家务的事需要帮忙,回鹘的人便抿着嘴直摇头。
若是好办的家事,铁勒人又何必求外族人?作为外族人,又岂能在异邦的土地上做一件不好办的家事?回鹘人不傻,哪怕和格洛算得上有些交情,也不至于傻到满嘴允诺。至少,格洛给的礼物价值还不足以打动回鹘人。再说,回鹘此次来的人都是为了参加马会,与格洛并不熟络。哪怕会说回鹘语,又的确是半个回鹘人,也打动不了为着赛事荣耀的回鹘人。
眼看马会近在眼前,此事却毫无进展,格洛愁得眉头都舒展不开。马会开始的前两天,刘婷主动去找了格洛。
因着母亲是回鹘人的原因,格洛与回鹘人打交道没瞒着任何一个人,刘婷自然知道。她没着急做任何事,而是细细留意格洛。发现每次与回鹘人交涉后,格洛总是一筹莫展,刘婷才主动找了上去。
在空无一人的帐子里,刘婷趴在格洛耳边低语:“我可以办任何事。只要下一任家主给我放行函。”
被视为下任家主,格洛当然愉悦。可眼神一落在刘婷的脸上,表情便成了玩味。
“一个汉奴能办什么事?”一点也没客气的捏住了刘婷的下巴,格洛嘲弄道:“就算你成年了,想以姿色办事,也得把脸洗干净,再好好打扮打扮。”
刘婷现在的确让满面的灰尘遮住了光华,加之长期受外夷的恶劣气候摧残,哪怕格洛不提醒,刘婷也知道要回复还是庄家嫡小姐的模样,得花上好些时间调养。这可无论是格洛充满鄙夷的口吻,还是事实,都已影响不了刘婷。
“您知道,在您母亲的默认下,我已经会了铁勒女人都有的技能。”正视着格洛,刘婷虽把声音压得更低,却不失气焰的说:“铁勒女人个个都能杀人,我也可以。除此之外,我还是是个汉人。汉人比铁勒人更明白如何杀人于无形。”
“那我应该把你当成猛兽关起,免得伤了自己。”不自觉的收回了捏着对方的手,格洛勾起嘴角说:“别忘了你的是个瘸子。一条腿行动不便的人,怎么也比不上健全的人更让人信服。”
这是刘婷首次发现跛腿对自己的影响。这之前,她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饶是有了沮丧感,刘婷还是在格洛的声调中发现了惋惜之意。
89。 交涉()
刘婷已经不再是初到大吴的穿越者了,能主动找上格洛,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所以,哪怕被格洛以讽刺的口吻拒绝,刘婷也没退缩。
“跛了腿的汉人即便行事不成,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人会相信。”见格洛狐疑的看了过来,似乎不明白话中的深意,刘婷直言:“别人办事若被抓了,一定会连累派他去的人。可我是个汉奴,说什么话都不会有人信,只会换来毒打。您把事交给我,便摘得干干净净。不过给张放行函,就能多个人帮着办事,还一点风险都没有,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话说得这么直白,格洛的脑子再转不过弯来也明白了。而且,放行函这东西对格洛来说实在不值得一题。且不说刘婷并非格洛掳回来的汉奴,少她一个格洛并不觉得有损失;光是放行函这东西,就只有家主写的才算合法。
也就是说,格洛成为了家主,放行函才算真正的有用。而格洛成为家主唯一必须满足的条件是,扎西已死。
“给你写张放行函不费什么力气。不过,我不是家主,写的放行函或者能供你在路上应付盘查,却没什么实际的作用。”已然松口的格洛勾着嘴笑道:“现在写给你,你拿着函也逃不回汉族。只要家主声称汉奴逃跑了,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