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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的美谈,就连白景枫与好友交谈时,也曾对此有所提及。
可是此刻,这个标致的姑娘嘴角不断有血液溢出,因倒在范玉卿怀中时头无力地后仰,那血液便沿着面颊滑落至耳朵四周,又滴在范玉卿干净的衣袖上,似朵朵绽开的血梅,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站在一旁的杜筱珊瞧见此景,禁不住膝盖一软,单膝着地,她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咬紧了牙关,终于还是猛然抬头冲华玥喝道:“你杀了她!你竟敢杀了她!”她无意识地攥紧剑柄,杀气聚集全身,姣好的面容渐露扭曲的痛苦,沉静的眼眸渐显发红的血色。
已经目睹了好几个师兄弟们在眼前丧生的杜筱珊,已经再不想增添任何一个。
谁也不知道,自梧州庆山独自回来时,那强烈而汹涌的愧疚感是怎样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对死去的师兄弟们带着难以排解释怀的愧疚日日难眠,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这份愧疚即便说出了口,死去的人亦再无法复生。
她是庆山那片血色芭蕉林里唯一的幸存者,这便是不争的事实,无法辩解,亦无需辩解。而与之相对的,这份愧疚与悔恨有多深,她对眼前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就有多恨。
杀了她……杀了她……为了死去的师兄弟们……为了双双……
“刷——”这一次,剑被果断拔出,再无人阻挡。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强取豪夺(三)()
“现在去找个顶用的大夫,开些救命的药丸,或许还来得及保她一命。”华玥轻盈地跃下高墙,经过她时不冷不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淡绸轻衫带起一丝凉意,身子已经径直要往屋内去。
整个院子静得惊人,华玥的声音如同荡开在水面的涟漪,清晰入耳,即便言语之中带着令人不悦的轻视和冷淡,可她出手时展现出的实力,也令在场众人无一敢轻举妄动。
杜筱珊听了她的话愕然回神,这才如梦初醒,满腔的杀气与愤怒散去,只余下担忧和慌乱。她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试图抱起昏迷中的小师妹,谁知一经碰触,燕双双嘴角里就汩汩流出鲜血,她吓得双手抖个不停,用干净的手掌不厌其烦地擦拭燕双双的脸,本就沾染着血迹的脸上,更是猩红一片。
越擦越脏,血也越擦越多,怎么办……怎么办……
“让我来吧。”有人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杜筱珊一愣,深吸一口气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站起身后退一步,视线模糊了又被抹去,她用力咬紧嘴唇,看着范玉卿就地盘腿而坐,闭上眼睛为燕双双运功疗伤,试图护住她的心脉,她便再次蹲下身子,伸出手支撑着小师妹不断下滑的身体,每一次燕双双的身子因乏力而歪倒时,她便小心将其扶正,眼睛一直红红的。
来之前还调皮地冲她不断叹气,抱怨时气呼呼瞪大眼睛,鼓起腮帮子任性得像个孩子,没想到……她当时说了什么呢,是了,这小师妹当时正在整理行装,一边挽起长发,一边不大高兴地抱怨:“真希望赶紧了结此事,我可太想念娘亲为我熬的莲子羹了,对了,也许还不只是我一个人着急呢!”
“这话又是怎么说的,我看就数你最坐不住了。”她当时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那是师姐你不知道,大师兄刚到洛阳时,那副心慌意乱,心神不定的模样,究竟有多奇怪。特别是那日恰从半江楼路过,他竟然就像个树桩似的杵在门口,推都推不走,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知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中什么邪了?”听见这小丫头对大师兄毫不顾忌地调侃,杜筱珊忍不住戳了一下小师妹的脑门,嗔怪着道,“哪有那么心急的,事情也快有个结果了,如今镖局人手不够,你即便想留在这里,师父也要催你回去了。走吧,别胡闹了,马上就能解决了。”
浩浩荡荡,两名女子领着手下众人赶往定水镇,为了这一行的唯一目的。
马上就能解决了,当时分明如此承诺过,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她强忍着不去流泪,单手擦了擦脸,却不知恰将血迹也抹在了自己脸上,白皙的皮肤衬着鲜红的血,宛若寒雪季节绽放的红梅,带着触目惊心的美感。
三清门的弟子皆穿着白袍,头顶三片孔雀羽毛,本十分难以分辨,但一个脸颊带痣的门人倒很是显眼。三清门门规十分简单明晰,虽供奉的实为道教三清,但行为却背离了道教规矩,对教规胡乱理解,然后自成一派。三清门下设三门,每门又设三部,除门主白眉老怪,下面总共有九个领头门人。
而今日,恰恰来了三个,带痣人马御便是其中之一。马御的头领在不久前的青州一役中不幸死去,他便暂代其职,甚至极有可能取而代之,可是此刻,他不知为何愣愣望着杜晓珊,眉头微微蹙起。
“如今该怎么办?”旁边一个圆脸小弟子轻声问道。
“既然门主还未开口,咱们暂不行动。”马御看了一眼白眉老怪,轻声吩咐道,“不过,随时注意门主的命令。”
“可是那个女人……”小弟子显然意识到华玥是个棘手的存在,露出明显的不知所措,若要他来对付这个女人,可真是想想都心惊胆战啊,他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刀,伸手紧紧握住刀柄,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恐怕是敌非友,与我们断不是一路人,暂且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兴许马上就会动起手来。”
“那我们现在——”
“来了!”马御低喝一声,阻断了他的话语。
长衣猎猎的华玥面色冷冽,宛若冰雪,即便有着十分出众的容貌,可是此刻众人却无暇惊叹欣赏,因为她的冷漠和高傲,轻慢和寡言,又及方才打伤燕双双时,所展现出的那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武功实力,令在场诸人皆是心有余悸。她握紧了长鞭直取廊下,数十人瞬间拔出武器拦在前方,形成阻挡之势。
“闪开!”华玥长鞭甩出,响彻天穹的破空之声令在场的人个个发寒,皆冷不丁后退半步。
张家别院的格局并不十分宽广,各处院落假山环绕,但大都小巧细致,本就不大的院子里,眼下被足足三波人占领,其一为三清门门下众弟子,其二为双燕镖局一行数十人,其三则是势力最弱的张家护卫,也恰是此处真正的主人,他们各执兵器,肩肘相接,显现出从未有过的拥挤和混乱。
“自张老爷在定水镇修建这个别院以来,恰恰十年之久,却还是第一次陷入这等境地。”一个矮个子的张家护卫喃喃自语,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两步,又怕被旁人瞧出,便偷偷移动着脚步,眼睛紧紧盯着院中的变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打起来,丢掉了自己的小命。
一道敏捷的身影突然跃起,身子轻而有力,众人抬头一看,才知晓是白眉老怪终于出手了,他比寻常老者高大的身躯飞跃而上,单手在半空划出一掌,掌力所及之处狂风席卷,又如遇铜墙铁壁,再无法前进分毫。
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的白眉老怪,就这样硬生生拦截下华玥的去路,意思实在再明显不过。被拦的人皱起好看的眉头,也清楚倘若想要继续前进,那么眼下自己唯一且必须要做的,便是出手解决掉眼前的障碍。
虽说也许会花点时间,但是……
“呵——”她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长鞭,随时准备出手攻击。
“那女人似乎很难对付。”圆脸小弟子望着一触即发的紧张局面,突然有些担忧地说。
“这也要看和谁比,难不难对付,对每个人来说可都不同。”马御不动声色地回应道,此时此刻,他已经看到了华玥眼中逐渐流露的杀气,虽没有强势骇人的那股气势,却同样令人胆寒,不敢轻举妄动,“倘若你多少有些习武的觉悟,便知晓越是遇见高手,便越要冷静,同时珍惜这等学习求进的机会。”
但凡有些追求和野心的人物,皆不该对强劲的对手感到害怕,而应是对即将成长的兴奋和喜悦,可是圆脸的小弟子似乎并无这等追求和觉悟,他只有心中有些担忧,“方才就听说了,她可是紫云宫的华玥大护法,身手不凡,那双燕镖局的一伙镖师,在庆山被她一个人就杀了个干净,只怕……”
“你瞧瞧。”带痣人打断他,用下巴指了指昏迷不醒的燕双双,“人家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只是担心门主……”小弟子心慌意乱地解释道。
“那就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马御压低声线,却用颇为严肃的语气说道,“看看究竟你是跟了怎样的人,论武功,又究竟是谁上谁下,别一天到晚跟做梦似的,看不清形势,只会胡言乱语!”他暗自为这小弟子的胆小懦弱感到失望,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想着,门下弟子良莠不齐,也该想个法子,令他们长进些了。
待他真正有能力掌握着门下众人,定然要重新整顿,调整练习,令他们摒弃贪生怕死之念,斗志昂扬,充满斗敌克胜的激情和勇气方是,但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长久之事的时候。来日方长,自可慢慢计划,现在情况危急,可分不得半点心去旁处。
“门主已经出手了!”马御话音落地,两双眼睛便一眨不眨地望向了同一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强取豪夺(四)()
长鞭对空掌,二人谁也没有使用刀剑等锋利兵器,可对招时的危险程度,却绝不亚于锋芒的利刃。出掌之人内力不浅,掌风席卷而过时,来去风残云卷,声若虎啸龙吟,众人个个抬起脑袋伸长脖子惊叹着观看,好似暂时忘却了自身的立场。
细细想来,反正他们之中也无一敢上前与二人一较高下,似乎看看热闹也并无甚不妥,三清门众人大都对自家的门主充满信任,认定解决对手必然不在话下,或者说他们必须充满信心,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于是个个屏声凝望,期待着那个女人倒地的一刻,并且随时准备着动手听命。
双燕镖局则心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远远旁观,不予干涉,其中部分人心里,还存了一些新仇旧恨,以及对燕双双受伤的不满,自家这边忙着救人,不愿惹事,便暗自期待着白眉老怪能趁机教训教训这个女人,即便教训不了,吃亏的也不是他们,人一保住,他们估计也该走了。
而张家护卫作为被威胁的首要存在,自然是最多感受到压力的,毕竟来的人多半是针对着他们,武功最好的护卫领头又不在此处,家中大公子更是昏迷得不省人事,实在有些孤立无援。紧张归紧张,心中的想法可不少,个个却在心里暗自呐喊着:打起来吧,赶紧打起来,最好打得两败俱伤,你死我活,最后同归于尽!
旁观的人心思再多,没有一个敢立即出手,然作为门主的白眉老怪,武功自然远在此众之上,他当然不会有所顾忌了。
在掌力的阻挡下,华玥欲飞跃前行的身子在半空中强行止住,落地时一甩长鞭欲裹挟其身,却不料白眉老怪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后,同时反手死死握住了鞭子的另一端,“小丫头难不成想要捷足先登?就不问问我白眉老怪的意思?”一句话开口,争夺之战,方才刚刚开始。
“找死!”华玥冷声威胁,就着长鞭一用力,轻盈的身子转瞬上前。
长鞭另一头被对方握住,她知晓无法甩开,索性借力靠去,试图近身攻击,借着轻巧的身形,巧力袭击。
白眉老怪只觉得膝盖一沉,对方已经双脚踩在自己膝盖上,那女子倾身靠近,竟然是妄图长鞭绕颈,近身绞死自己,他心头大为惊讶,连忙趁机握住她的脚踝,脖子后仰,脚步后退时用力一拉,令她身子悬空,也躲避了要害的威胁。
就力一个漂亮的翻身,华玥袖中飞出银针,趁对手吃痛而松手时单腿一蹬,脱离了他的桎梏,然后宛若轻燕般,飞跃着上了房顶,风一吹,衣袂翩跹,似要乘风而去。
“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圆脸小弟子一拍大腿,摇头叹息,似乎以为方才那一下把握好,原本可以一招致胜。
“你以为那女人什么来头,哪有那么容易就赢了?”马御冷眼看着,不再有兴致多言一二。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隐蔽又能俯视全局的角落里,两个着黑衣的身影正一前一后藏在横梁上,紧紧握住可平衡身子的横木,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打斗的两人,目光收敛,嘴唇紧抿,不敢放松片刻。
许是局面出现了难以预料的结果,他们之中的一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压低了的声音,没有引起院中任何一方的注意,嘴唇上下开合,说出的却是对当下情形的分析。
“女子习武,多喜爱用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