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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背都湿透了,若是强撑着走下去,摔着我了可不妙。”书颜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一定要停下来休息休息。
“原是你害怕了?”祁渊停住了脚步,侧头一笑:“若真停了,我怕再提不起步子了,没听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么。”说罢又将背上的人儿往上甩了一下,抿着唇,迈步向上爬去。
恍然间有种错觉,书颜趴在祁渊的后背,竟感到异常的安稳踏实。以前不曾发觉,如今紧贴着,才晓得他竟有着极宽阔的肩背,足以撑起自己娇弱的身子……想到此,脸上禁不住又是一红,书颜暗自埋怨自己不该又乱想,但心境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些,安然地趴在他的后背,缓缓闭上眼,放心地让他背了自己上路。
……
“喂,你不会真的睡着了吧。”
祁渊轻轻摇着背上人儿,发觉她竟无一丝反应,不觉好笑。适才还对自己警惕万分,如今却趴在他身后睡着了,看来这女人还真是累了,不然也不会死沉沉的连已经到了目的地也浑然不知。
趴在祁渊背上。感到一阵晃动。书颜才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竟睡熟了过去。不由得一羞。赶紧松开手。小心地脚尖点地。轻轻扶着一旁地树干。
“唔。看起来你身子纤弱。没想到还是挺沉地。”祁渊耸了耸肩。酸酸地感觉很是难受。双腿也微微有些颤着。
“你没事儿吧。”书颜不顾祁渊地调笑。见他一张脸白中泛红。很是疲倦地样子。有些愧疚地从怀中掏出绢帕递给他:“擦擦汗吧。都流到襟前了。”
没想祁渊皱皱眉。不屑道:“满是脂粉味儿地东西。爷可不要。”
“拿着擦汗。我地东西可没半点儿胭脂味儿。”书颜硬塞到祁渊手里。用受伤地那只脚在地上踩了踩。果然出了小腿前地骨头有些隐隐发疼。走路倒真不怎么影响。便回头冲祁渊一笑:“您歇歇再下山。不然脚一软。滚下去了可糟糕。”说罢捂嘴掩笑。往却嫣斋室地后门走去。
看着许书颜背影隐去。祁渊才拿了手绢凑到鼻端。一嗅。果然没那些个脂粉儿。反而有阵和她发香一般地清新味道。有些舍不得拿这绢帕擦汗。祁渊只揣入怀中。抬起衣袖狠狠擦了额头和颈项。这才转身。
只是望着几乎没有尽头的来路,脸色颇有些发苦,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逞强,硬跟了那个嘴硬的女人上来,还咬着牙一路背行。如今脚下发软,还得再原路返回,怕是要更加费事了。
……
赶紧将腰间的衣袍散下,又重新捋了捋发髻,待平复了呼吸之后,许书颜轻手推开了后门。探头左右看了看,见院子里没什么动静,这才闪身进来。
刚进得屋内,灌下一口冷茶,就听得外面有人在喊着“四姑娘”。
拉开屋门,书颜见是那小童,便道:“我在,是画楼公子他们回来了么?”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公子他们早就在侧屋坐好,就等您过来一并用膳了呢。”小童擦了擦汗,许是太紧张,话音都是抖着的:“公子问了小的好几次,小的只说您去了后院林子散步。可您老不回来,要是公子再问,可就要露馅儿了。”
“多谢您了。”书颜从袖兜掏出两颗银裸子塞到小童手里:“我这就去用膳,还请您带路。”
收了好处,小童这才复又扬起了笑脸,带着许书颜过去前院侧屋。
果然大家都已经坐妥,只在祁玉悠旁边留了个位置给许书颜,许是等得久了,已经开始动筷子。
“对不起,一时贪恋山中景色,竟忘了时辰。”书颜迈步进去,赶紧向着大伙道了声抱歉。
“书颜,以后别一个人出去行走,这儿你不熟悉,又全是男子,得小心些。”画楼公子见书颜总算回来了,停下筷子,让她赶紧过来落座。
“我知道,劳烦公子和大家都操心了。”书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挪步过去坐在了祁玉悠旁边。
“书颜,你是不是迷路啦?”祁玉悠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儿,后院出去就是山林,觉着景色极美,就独自坐了一会儿,没想忽略了时间。”书颜勉强一笑,搪塞了过去。
“四姑娘果真是去散步么?”冷不防右手边的祁玉冷开了口,声音虽小,却满含着疑惑和质疑。
“怎么,难不成书颜遇到个俊秀的师兄,一时间被绊住了脚?”朱素素也在一旁打趣儿了起来。
“是啊是啊,刚才只是在书院里逛了逛,就遇见好些个俊俏小生呢。”另外两个女学生也附和道,随即双颊绯红,羞得不行。
“好了!你们心思别用在他处,等下午茶会时也这样能说才好。”画楼公子无奈地摇摇头,轻斥了她们,却面含浅笑,满是宠溺。
章一百一十五 连鹤(一)
点墨书院的午膳很是清减,多为素食,不过当中一口盆大的砂锅看起来有些诱人。
点了个温酒的明炉,砂锅就坐在上面,盖着盖子,却也听得里面“咕噜咕噜”直响,一阵极鲜美的香味儿从盖儿隙间飘出来,惹得围坐众人忍不住都吞了吞口水。
一旁服侍的小童看差不多了,拿了张厚布搭在盖子上,将其揭开。顿时,一团蒸汽腾了出来,混着鲜菌和肉香的味道铺了个面,惹得小姐们都忍不住抬眼望着小童,等他好生讲讲这到底是什么吃食。
小童面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拔高了音调道:“这是咱们李管事想出来的菜肴,用鸡架鸭架还有猪骨一起炖了三日三夜的高汤做底,里面只加了各色鲜菌再煮沸,最后端上切得极薄的鱼片,只烫一下就能吃。那鱼片的滋味可是入口即化,甘甜美味,对各位小姐来说是最养颜不过的了,一定要多吃。”
正说着,另一个小童端了鱼片上桌了,正好七盘摆在各人面前,用青花粉瓷碟装着的,上面一层层薄薄的鱼片几近透明,看着就鲜嫩的很。
“这李管事,就爱研究吃食,也亏得他这样的老师,点墨书院里好些学生就是为了贪嘴而来的啊。”画楼公子抬手扇了那砂锅的香味到鼻端细嗅,满意的点点头,话里竟是难得的打趣儿,逗得一桌小姐们都跟着“咯咯”直笑。
不一会儿,人人面前的一碟鱼片都见了底,可见姑娘们是真累了,也饿了,就连祁玉悠也忍不住多用了两碗底汤,一脸满足样儿,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用过午膳,小童们又端上来清茶给小姐们漱口,再准备了鲜沏的乌龙奉上。说是再等小半个时辰,林子里的茶会就要开始了,让客人们稍事休息一番。
“公子,不知等会儿我们要做些什么呢?”朱素素喝下茶,闲着无聊,便问起了等会儿茶会之事。
画楼公子放下茶盏,略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点墨书院的学生们会以桃花为诗或入画,各显文采罢了。你们只需看看热闹就好,就当出来散散心。”
“那万一他们要和我们做对子呢?”一位女学生有些怯了,眨着眼,一副紧张的模样:“早知就不来了,凭白填了李居士和杏姑娘的坑,却是丢脸来的。”
“也是。莫名地李居士有事儿缠着身走不开。杏姑娘又染了风寒。不然也没这等好事儿落我们头上。不过也是有些怕怕地。”朱素素也扁扁嘴。悻悻地样儿让人看着好笑。
“若怕了。就留在斋室如何?”
画楼公子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含着温润地笑意看着大家。语气安慰:“来者是客。更何况你们是女子。他们又怎会有意刁难。不过是逗趣耍乐罢了。”
“那公子可要好生帮着我们才是。总不能丢了之砚地脸。”朱素素嘟着嘴儿。担忧是有地。话里说地是之砚书坊。心里却是害怕自己丢脸。
“诗词有玉悠玉冷。作画有书颜。你们三人作乐奉陪便可。不怕不怕。”伸手指了指胆小地朱素素。画楼公子忍不住甩额苦笑了起来。
许书颜听见提及自己,愣了一下,放下手中茶盏:“怎么,还要现场作画不成?”
“也不一定。”画楼看向书颜,眉眼间变得柔软了不少:“若是到了兴头上,但口上作诗作对可尽不了兴。”
“那也要有点儿什么彩头吧?”侧颈,书颜调笑道。
“你想要什么彩头?”画楼公子感兴趣地问。
“我也不知道。”掩唇娇笑,书颜拉过祁玉悠:“说,你们家这点墨书院可有什么宝贝?”
“宝贝?”祁玉悠故意眨了眨,似是在仔细寻思,半晌重重点了点头:“倒是真有个宝贝呢。”
“什么宝贝?”朱素素和两个女学生都来了兴致,齐声问。
“三姑娘莫非说的是连鹤那厮?”画楼鼻端闷哼一声,笑得有些无奈。
“连鹤公子当年可是齐名于咱们的画楼公子呢。”
祁玉冷竟插了话,水眸闪出点点光彩:“听说连鹤公子也是画艺超群,奈何性子太野,得罪了朝中贵人,遂郁郁不得志。后来画楼公子引荐他来了点墨书院,每日混混日子罢了,偶尔教习学生们作画,也算悠闲度日。”
“连鹤生性桀骜,不服管束,也只有点墨书院能容得下他。”画楼说起此人笑的很是勉强,连连摆手:“他在此呆了快一年,却还没能通过执师考试,整日穿着学生服饰,别说我认识他,简直丢脸至极。”
“此人听起来甚为有趣呢,冷姑娘还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朱素素听着眼睛便发亮了,好像寻着什么好玩意儿一般。
“画楼公子不愿提,我倒可以说两句。”祁玉冷难得话多,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又道:“连鹤公子好酒,却不近女色,一笔妙手丹青绘得花鸟鱼虫飞禽走兽都是活灵活现的。听说最善仕女,连头发丝儿都能画的和真人一模一样。当年吴越一个富豪为求一画,出价千两黄金呢,他却嫌得对方满脑肥肠,说是怕自己画作落在那样俗人手里给污了,硬是不卖。结果这吴越富商的女儿竟嫁给了朝中权贵大臣做小妾,富商买画也是为了讨好亲家。偏生这亲家主管朝中招募画师,那年连鹤公子也是试子之一,结果嘛”
“接过这连鹤公子岂不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朱素素尖声嚷了出来,语气颇为可惜。
“那厮从来都是如此,不喜欢商人,说这些人身上有股铜臭味儿。一心想入宫做画师,这样便能遂了他清高的心愿,至少画作只能被皇亲国戚欣赏。”画楼接过话,却并不是很赞同连鹤的想法一般,语气有些淡淡的不悦的。
“看来这位连鹤公子的性子颇为执拗。”书颜颇有同感,轻声道:“但凡有大才之人,都会连带着有一些小毛病。可能是某种习惯,也可能是某种想法,却并不一定是他有意为之。”
“你说的对。”画楼公子抬眼,报以书颜一个微笑:“我们本不该在背后私议别人,至少连鹤对自己的画作爱惜如命,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言罢起身来,理了理衣袍,“走吧,差不多该去赴会了。大家就当出来散心即可,别担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之砚书坊的名声可不会因为你们一时言行所累,知道了么!”
“明白。”
六个小姐齐齐答了,可心里却还是禁不住有些小小的期待和担忧。而许书颜则是对这个精于丹青的连鹤公子有了一丝兴趣,心想如此狂放不羁之人,画作又该是怎样的一种风骨动人呢?
章一白一十六 连鹤
桃花收艳,绿意却萌动着暗暗春情。
点墨书院的桃花茶会开在后庭的山间小院,周围遍植桃树,间或点缀着一两点未歇的花朵儿,远远看去甚至比盛放那会儿还要惹眼。
桃林当中是一方偌大的平台,两人一并的矮几挨着桃树摆放,两溜一共二十台,已是坐满了青衫学士,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首席正对的一排尾席则空着四个矮几,下面铺了猩红的毯子,和其余有些不一样,一看便是专程为之砚书坊的女学生们所准备。
“大家安静一下!”
李管事从后院踱步而来,走上首席,伸手示意大家噤声:“稍后之砚书坊的同僚要参与咱们的茶会,来者是客,大家嗓门儿放小些,切莫吓着贵客了。”
“李管事,别说得我们好像粗俗野汉一般。”
“对啊,咱们个个都是京城挂的上名号的才子啊!”
“虽然小姑娘们,但也不会那样不经吓吧,嗓门大点儿就会花容失色不成?”
李管事的话虽是打趣儿,却也引得众位弟子兴致勃勃,交头接耳摩拳擦掌,都寻思着之砚书坊的小姐们应该是何等模样,既能着了男装来点墨书院赴会,怎么也不能就那样远观即可,一点儿也无趣地再放了她们回去。
这厢,书童带着画楼公子一行从却嫣斋室出门,经过一段狭长的回廊时,一个不小心,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险些一个踉跄。
“你没事儿吧。”画楼一把扶住小童。侧眼看到底是什么绊了他一跤。却见一截月白色绸裤和一双墨黑布靴伸在路上。不注意。还真得被摔得够呛。
“不妨事儿。一定是连鹤师兄又喝多了。小地这就去叫醒他。”小童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