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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了扁嘴,那盈袖似乎有求于画楼公子,只好作势叹了口气,听话的去了灶房。
“祁小姐,许小姐,你们二人暂且留下,等罚完半个时辰再走。”画楼公子朗声对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人吩咐道。
水莪一听,倒是面露一丝欣喜,又把收好的笔墨从匣子里取了出来,向着书颜福礼道:“姑娘渴了吧,既然要多留半个时辰,奴婢去厨房给您和三姑娘要两碗绿豆汤来,可好?”说罢,也不等书颜反映,竟转身上前,又对着画楼公子一福:“公子若是渴了,奴婢也一并给您端一碗过来。”
“不用了,你和水涟先回去,就说我和四姑娘要晚些回来用膳。”祁玉悠好像不太喜欢水莪,淡淡的吩咐道。
“奴婢明白。”水莪却也不敢不从,有些不舍得又给画楼公子福了一礼,这才和水涟离开了丹青院。
翠袖见两个丫鬟都离开了,赶忙上前:“三姑娘,可有什么要吩咐奴婢做的?”
“你去门口歇着吧,顺便去告诉一声盈袖,前日里厨房做的米香蒸糕不错,可多取些过来用。”因为是祁家所开设的书坊,祁玉悠自然熟悉许多。
“是。”翠袖领了吩咐,又问了书颜可需要什么特别的吃食,确认了一下这才出了丹青院。
临近午时,日头有些大了,画楼公子让盈袖帮忙将书画工具搬回了院内,招呼两人一并回到讲堂里,只自己一人独留在庭内,埋头专注地画着什么。
透过敞开的六扇排门,书颜疑惑的看着薄日笼罩下的一袭青衫,总觉得这画楼公子绝不仅仅是祁家门客和丹青馆的教习师父这么简单,心怀疑惑,干脆轻声问一边的祁玉悠:“姐姐,画楼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他么?”祁玉悠抬眼,望了望庭院外,玉颜瞬间染了淡淡的红晕:“半年前二哥领了他回宅子,说是暂居于此。只因我偶然间看到他善描丹青,便求得父亲让公子来丹青院做了师傅。”
“画楼公子可有名讳?”书颜又问。
“这倒没注意呢。”祁玉悠茫然的摇了摇头:“二哥只说称呼他为画楼公子便好,并未提及姓名。”
原来真是个门客罢了……书颜在心里衡量了一番,抿着唇收回了目光,只是专注作画,不再多想其余。
章十 小宴
黄昏时,祁玉容在内院西厢的嫣红小筑里摆了宴,说是书颜来了两日,该安顿的也安顿好了,就只差和宅子里各房的姐妹见上一面。
第一次在各位祁家小姐们面前亮相,书颜很是看中,又有些小小的紧张。因为在丹青院留堂,和祁玉悠离开之砚书坊时都已经是下午了,等回到拢烟阁,便赶忙催促挽歌烧水,好沐浴更衣,为入夜的小宴做准备。
还好翠袖机灵,回去时就向水莪细细的问了一些今夜小宴会出席哪些人,然后牢牢记熟了,等书颜回到卧房开始做准备的时候,再一一转述给她,互相商量着该怎样才不会显得失礼。毕竟祁家人多,关系又复杂,若是像今日这样凭白又得罪人,那就不好了。
打发了水莪、水月还有芜兰、芜菁去做其他事情,毕竟不是自家带来的人,书颜不会放放心心的将自己交给她们打理,还是只留了翠袖挽歌在三楼。
“小姐,还是素衣么?”挽歌整理着书颜换下的衣裳,打开衣橱,又有些犯难了。
“自然是素的,你就巴不得小姐出风头呀!”翠袖轻斥着,挑了件水月银,间碧波挑边儿的裙衫出来给挽歌,看了看衣橱,又道:“也拿了同色的挽带给小姐一并换上。”
“小姐,这样一身儿,却也出挑呢。”挽歌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看着书颜。
转头从妆几上起身,书颜过去满意地看了看翠袖手上的衣衫:“挽歌,你说我刚来宅子,是该让大家记住我好呢?还是当我不存在好呢?”
挠了挠头,挽歌想了好变天,憋着小脸答不出来,只好摇头。
“傻丫头,两样都不行!小姐只需要让她们过目不忘,同时又不太张扬就行。”翠袖抢着答了,屈身在挽歌耳边轻声道:“在外面不比自家,这些都要学着呢,对你以后也好,记住了。”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挽歌看着翠袖:“姐姐以后多教教我,也免得什么都不懂会给小姐添麻烦。”
“你还小。却也不用懂这些地。”轻轻揽了挽歌地肩头。书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张稚颜。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想想从前。自个儿原本也是个无忧无虑地千金小姐。奈何父亲突然离世。整个许家也跟着崩息瓦解。只好按父亲死前地遗命。前来投奔祁家。若是在以前。又哪里需要如此心思周折呢。不过是安安静静地待字闺中。再寻个好人家嫁了罢了。可偏偏人生际遇辗转变幻。高阳早已没了倚靠。想乘火打劫地人几乎排成了长队前来求亲。明知哪些人看中地不过是自己孤女一个难以守住许家财产。若真妥协了。一生也就真地再无盼头了。
可许书颜天生就不是那种认命地女子。既然祁家愿意收留自己这个毫无亲缘关系地“亲戚”。还以礼相待地给了个四姑娘地身份。自己当然便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改变命运地机会。
“小姐。先把衣裳换了。奴婢再给您梳头。”翠袖轻声唤了一下。
书颜这才回神过来。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拍着挽歌地小脑袋:“觉得有些饿了。你先去灶房给我蒸个蛋吧。”
甜甜一笑。挽歌欢欢喜喜地就下去了。只身翠袖呆在房里伺候书颜换装。
“小姐,挽歌虽然还小,可这宅子里有些东西不得不学着呢。”翠袖明白书颜为何要支开挽歌,不由得开口劝道。
换好衣裳出来,书颜抬眼瞥了一下翠袖,脸色有些难看:“你出身青楼,自然明白这些东西,也晓得各中厉害。可挽歌不一样,她从小就是家生丫头,陈嬷嬷过世的时候一再请求我将来好好待她,我不想那这些事情来污了她。”
“小姐说了便是,以后奴婢不再多嘴了。”翠袖也僵住了面色,显然是听见“青楼”二字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你也是,从小混迹在那种地方,虽然拼死保住了身子的清白,可要让心也清清白白的,却也并非易事。”书颜上前两步,拖住了翠袖的柔荑,似是安慰,声音终于放柔了些。
翠袖抿唇重重的点了点头,似是懂了书颜的深意,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小姐,奴婢明白。”
“放心,有我一日,定不会亏待了你。”书颜神色如常,手中却重重的握了翠袖一下,让她知道自己所言非虚。
黄昏,嫣红小筑。
小筑地处西厢深处,建在一座小坡的顶上,乃是用小桥相连着的几个高亭。整个小坡遍植了枫树,待得入秋,满眼望去皆是深深浅浅的红色,因而得名嫣红小筑。
此时虽正值暖春,倒也绿荫遮萌,凉快的紧,与那深秋相比也别有一番韵味,加上离得西厢极近,总是祁家女眷常选的聚会之所。
三方高亭内俱已摆好了宴席,最里面的一桌上也做了三个女子,正低声交谈着,面色偶尔露出一丝疑惑间杂着不屑的神情。
“那个许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来就被大姑娘如此看重,还让她做祁家四姑娘呢。”一个长相还算颇有些姿色的黄衫女子开了口,唇边一颗米粒大的黑痣随之跳了起来,显得有些刻薄。
“大表姐,别说我们了,就是水冷和水晴两姐妹如今还没能分个独立的房住呢,倒是白白让那许书颜占了便宜。”身旁的粉衫女子接了话,神色也是有些不太理解,连连的蹙眉摇头。
“姐姐们快别说了,大姑娘来了呢。”旁边一位看起来年纪颇小的女孩子有些怯怯地伸手在桌底拉了拉粉衫女子的衣袖。
“喲,你们三个倒来的快。”
说话间,着了一袭水红衫子的祁玉容踱步而上,洒金底儿的裙角微微摆起,走动间间行若扶柳,款款如莲,加上一脸的妩媚笑容,当真堪得上是人间之绝色。
“大姑娘好!”三个女子,再加上身后立着的三个丫鬟,齐齐均给祁玉容福了一礼,看脸色,似乎颇为忌惮。
“罢了,你们不用那样多礼数,说来说去也都是祁家的姊妹亲戚。”祁玉容大大方方地步到首亭落座:“都歇着吧,等三姑娘和四姑娘来了就开席。”
“二太太?”
也不知是谁叫了声,亭内诸位均向外望了出去。果然,远远而来一个蜂腰肥臀的美艳少妇,梳着繁复的百合髻,走动见环佩叮当,神色比之祁玉容还要傲上三分,跟了四个丫鬟在身后,排场不小,一看就是祁家有名的“二太太”,柳如烟是也。
“你怎么来了?”
正好此时,许书颜和祁玉悠携手而来,两人原本还在轻松的说笑着,谁知抬眼一下子看到前方立着的柳如烟,祁玉悠突然全身一僵,不自觉的就握紧了书颜的手臂,脸色也变得甚为难看。
章十一 识芳
嫣红小筑地处锦上园的最高处,能将整个宅子尽收眼底。远远望去,黄昏下的锦上园仿佛被夕阳渡上了一层淡淡的赤色光晕,再衬上楼宇间点缀的绿树和碧湖,充满了萧萧古意和灵动婉约之美。
只是如此绝妙景致,却和嫣红小筑内的气氛颇有些不太搭调。
“怎么,这锦上园还有我不能来的地方么?”柳如烟淡淡的瞥了一眼刚刚赶到的祁玉悠,扭着柳腰便踱步而上,大刺刺的坐在了首亭,和祁玉容遥遥相对。
“有我祁玉悠的地方,就不欢迎你这个入不得台面的姨娘。”祁玉悠白着一张俏脸,柳眉微蹙,握着许书颜的手有些发颤。
“姐姐。”反握住祁玉悠的手,书颜虽然不知道为何她的反应如此之甚,却也知道当面冲突对谁也不会是好事,便压底了声量,悄悄在她耳边劝道:“若是不喜欢此人,当她是路边吠犬就好,何须凭白让自己动气呢,吃个饭也会不舒服的。”
有些意外地抬眼看着许书颜,祁玉悠竟真的渐渐平复了心情,咬着唇点了点头:“今日是给妹妹接风,姐姐我是不应该这样不识大体的。”说罢轻轻挽了书颜的手臂,一并拾阶而上,两两坐在了当中的高亭之内。
“三妹每次和二姨太见面都会如此吵上两句,书颜,你可千万别介意才好。”祁玉容见两人落座,也不急不缓地出来打了个圆场。
“一家人,总是要吵吵闹闹之后才会和和气气,书颜懂的。”虽然不太清楚为何二人一碰面就会如此针锋相对,书颜却毫无介意地摇了摇头,起身拿了翠袖递上的一盏清茶:“初到此地,书颜敬二太太,大姐,三姐,还有各位姐妹,以后少不了有麻烦你们的地方呢,还望多多照拂。”
“冷姑娘和晴姑娘还没来呢,四姑娘不如再坐坐,等下一并敬了。”抬起纤指,轻轻吹了吹顶上鲜红的蔻丹,却是柳如烟懒懒的开了口。
“书颜又不知道还有两个妹子要来,再说等下用酒来敬了即可,如此这杯茶,我倒是要先喝了。”原本柔柔弱弱慵慵懒懒的一个玉人儿,如今遇到了柳如烟后好像是换了一个人,祁玉悠一手操起茶盏,一口便饮尽了。
“初来乍到,人未到齐就敬茶,是我的不是。”书颜却只是笑着由坐了回去,将茶盏就在口边,淡淡的抿了一口润润嗓。
祁玉容倒是有些护着许书颜。赶忙道:“本想等玉冷和玉晴到了再一一给你介绍地。如今她们二人许是被三姨娘和四姨娘给畔住了。不如让大姐给你先介绍这三位表姐妹吧。”说罢起身来到了中间地小亭。抬手招了招。示意边亭里地三人过来。
先是指着那个嘴上有颗痣地黄衫女子。祁玉悠淡淡地介绍了:“这个是三姨太地亲侄女。姓陈名杏儿。算起来也是和祁家沾了些亲缘地表姑娘。书颜。你比她小上半岁。就称呼一声杏姑娘就好。”
“杏姑娘模样真好。”书颜说地是实话。这三人一并立着。陈杏儿地容貌明显要高出一筹。只是唇角地黑痣让其面相显得有些刻薄罢了。却也不失为一个美人。
“四姑娘过誉了。”陈杏儿地态度不温不火。只是颔首招呼了一下便又退了回去。
祁玉容也没怎么理会那陈杏儿。看来她在祁家也并没什么地位。又指着粉衫女子道:“这个是四姨太地小姑子。姓姚名文绣。也是比你要大上几月地。”
“绣姑娘。”书颜薄薄展露了笑意。颔首算是招呼。
“四姑娘好福气呢,虽然家中无人,但祁家对您可当做本家姑娘招呼,可比我们这些表姑娘有面子。”姚文绣看起来斯斯文文,说话间却显得有些刻薄。
“你再过一年就要嫁了,怎么还是学不会怎么说话呢?”祁玉容冷冷瞪了姚文绣一眼,似是很不满她的闲言碎语。
“反正都要嫁了给一个小吏,再懂规矩又怎样?还不是毫无用处罢了。”姚文绣说话倒也直接,惹得席间众人都是一愣。
“你还有亲家等着抬你过门,看看杏姑娘,如今还在挑着呢。”祁玉容可不愿姚文绣不满她亲自安排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