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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若均苦笑的摇头,感叹道:“世上最难琢磨的便是帝王心思,我一个书呆子能知道什么。”
正说话间,当涂县令派的人已经到了。
“下官当涂县师爷侯远参加太子殿下,太子妃,颜夫子。”这是一个白面干净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袍子。
“嗯,起来吧。”赵慕虽说在沈栖梧面前熟络,可并不代表他在外人面前一样热情,他冷着脸问道:“有何事禀告?”
侯师爷笑的很恭敬,语气也同样让人挑不出刺来,只见他跪在地上道:“县令大人在府上为殿下准备好了接风宴,还请殿下移步。”
“知道了,你先退下等候吧。”赵慕一挥衣袖,让这位侯师爷先下去等着。
“也不知道父皇安了什么心思,要我一个也不能拒绝,真是累死人了。”赵慕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埋怨起了远在京城里的皇帝。
对他来说,这些所谓的接风宴,不过是一些脸厚心黑的官员们营造出来的假象。比如治下太平,各种吹捧皇帝的丰功伟绩,疯狂的讨好你,迎合你。
“走吧,今儿我老人家也陪你们去一次。反正大概到了南京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颜若均开口道。
“老头子你要去?”沈栖梧瞥了他一眼,“那就去吧,看看这个当涂县灵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夜里的时候,赵慕三人带着不足百人的卫队赶到了当涂县。
当涂县令是一个中年人,名叫宋进良,他长得眉眼宽敞,一看就是一个读书人,或者说是一个恶心的读书人。
因为沈栖梧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欲望,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捕捉到了。这样的人,不像是那些地方大官表面清高,因为他伪装不了。
什么是人,欲望满身。
“听闻殿下是爱花之人,殿下你看这盆君子兰。是下官特点从南京派人取来的。”宋进良领着赵慕和沈栖梧他们进了大厅,就急急忙忙的让人端出来了一盆清丽的君子兰。
“好花。”一向见惯了名花的赵慕也不由的惊叹出声。
只见那花叶子细长,如绵绵垂柳,茎枝嫩白,淡白如***上盛开四朵小花,似雪般净白。花一取出,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枝叶上飘了过来。
这株兰花一出,顿时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眼光,因为这株兰花实在太漂亮,洁白而又晶莹,任谁都想去摸它一下,却又舍不得下手。
就连一向对此颇为不感兴趣的沈栖梧也不禁有些痴迷,不愧是被誉为品行高洁的兰花。
“这花就送与殿下呢。”宋进良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戏虐,很快就隐藏了下去。
赵慕也不矫情,这盆花对他来说诱惑力很大。虽说这样做有些不合礼数,不过他还是命人收了下去。
“殿下,里边去。接风宴已经准备妥当了。”宋进良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暗地里对师爷侯远使了个眼色。
那侯远就四下无人注意,放缓了脚步,逐渐离开了这里。
这一切自然被沈栖梧和颜若均看在眼里,他们二人对望一眼,都有些读懂了对方的想法。看来这个当涂县里大有文章啊!
第七十一章 月夜有信至()
接风宴进行的很活跃,赵慕由于收下了那盆君子兰,也不好意思给别人摆脸子看。倒是沈栖梧和颜若均两人,只顾着低头吃菜,未与其他人产生交流。
“殿下,这歌舞如何?”宋进良挥一挥手,让这些歌姬先退了下去。
“甚好甚好。”赵慕口不对心,这一场歌舞下来,他也没有瞧出什么新意来。和皇宫里御用的乐团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赵慕也就和善的赞许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宋进良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他坐在赵慕右侧,低头轻轻在赵慕耳边说道:“殿下要是看上了其中一个,下官会安排妥当的。”
赵慕闻言,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若不是这宋进良献上了那盆君子兰,赵慕说不定就会佛袖而去。一路上的那些地方官讨好也就算了,可还真不敢有人说这样的话,尤其是自己的太子妃沈栖梧还在身侧。
“孤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赵慕尽量放松了语气,先前那句话就当是从未听见过。此刻他只想早些回去欣赏那盆娇艳的君子兰。
宋进良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连忙出声说道:“下官已经在府上为殿下太子妃以及颜老夫子准备好了上等的房间。”
“不了,还是不。。。。。”赵慕刚想拒绝,却被沈栖梧暗地里拉住了手。
“正好我也累了,就懒得回营地去了。有劳县令大人了。”沈栖梧站起身来,轻轻地用手捏了捏赵慕的手心。
赵慕有些困惑的看着她,不过既然沈栖梧都已经开口同意了。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不敢逆了自己妻子的面子。
“既然如此,宋大人带路吧。”赵慕开口。
说是上等的房间,却也不假。
房间里布置的十分雅致,墙壁上挂着几幅颇有意境的书画,就连窗台上也点缀着一些绿色,整个房间看起来的确是雅致景逸。
赵慕见没了外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沈栖梧则站在床边,双手背负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栖梧,今日怎么要应了这县令。他比我见过的官员都要令人生厌一些。”赵慕休息了一会,一骨碌的从床上坐起来。鞋子也忘记脱掉,就这样皱眉开口。
沈栖梧闻言,轻哼了一声,也不回头看他,认真的道:“那盆君子兰的确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不过人我不喜欢。”赵慕想到了那盆君子兰脸色这才好了些,虽说对着宋进良这个人没什么好心情,不过那盆兰花的确是合了他的心意。
“你让人把兰花送走了?”沈栖梧回过身来,眼睛看着赵慕。
赵慕点了点头,不悦道:“我本想回去好好欣赏,却没想到你应了那县令留下来。”
沈栖梧感到好笑,不是为他幼稚的话语,而是因为他没有看出来别人的用意。
沈栖梧于是想了想,问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赵慕愣了愣,反问道:“哪里奇怪了?”
沈栖梧为自己倒了杯水,在赵慕面前扬了扬杯子,轻声说道:“你不奇怪这个县令为什么对你这么热情吗?”
“热情?”赵慕张了张嘴,忽而笑道:“我是太子唉,难道他不该对我这么热情吗?”
赵慕说的话并没有错,他是太子,国之储君,未来帝国的继承人。这些官员理应对他这样热情,不过在沈栖梧看来,宋进良的热情,虚伪的成份太多了。
酒席上,沈栖梧虽然老是低着头,却时不时的在暗中观察着宋进良的神情。
宋进良每次敬酒后都会略带轻蔑的笑了笑,虽然每个人对笑容的理解不一样,但在沈栖梧眼里,那种笑容,是讽刺。
是的,一个小小的当涂县令在讽刺着一国太子。虽然宋进良在竭力的伪装自己,但他的笑容出卖了他。从那盆君子兰开始,沈栖梧便认为这是一盘棋,一场局。
只是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在下棋,又是谁在布局?
所以沈栖梧选择留下来住一晚,她总觉得这个晚上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她觉得赵慕可能不知道,但年老成精的颜若均一定察觉了。
沈栖梧淡淡一笑,望着手里的杯子,笑着道:“等着吧,今夜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云里雾里的。”赵慕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躺下了。喝了不少酒的他,一沾床就有些困倦,只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那你。。。。。。继续等。。。。吧,我先。。。。。睡了。晚上,不许。。。。。踢我下床!”
沈栖梧听到最后一句,眉间微微愠怒,手里可惜没有合适的兵器,不然她真想把手里的这个杯子给扔过去。
见赵慕真的在睡了,沈栖梧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羡慕赵慕的这种性格,没心没肺的,想干嘛就干嘛。沈栖梧最近老是想得太多,搞得自己随时在扪心自问这还是沈栖梧吗?
那个清淡灵修的沈栖梧,变得有些不同了。
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了这个男人的缘故,沈栖梧看了一眼赵慕,恨的呲了龇牙。
明月高悬,夜空里逐渐的出现了几颗星辰。
县令府上人声渐无,静翳一片,除了一些熬至天明的夜灯之外,就连下人们也都入了梦乡。
只有沈栖梧一人未睡,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窗边,抬头是一片夜色,出神的想着什么。
不时有夜风出来,沈栖梧穿的单薄,不禁的哆嗦一下。
“你还未睡啊?”赵慕也不知是何时醒了过来,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沈栖梧身上,沉默的和她一起抬头仰望夜色。
房间里并未点灯,赵慕只能凭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清楚沈栖梧的脸。
月光如水,人若伊人。
蓦地一刹那,惊变突起!一道亮光从窗外而至。
“叮”的一声,穿过沈栖梧的耳际狠狠地钉在了房间里的柱子上。
那是一把闪亮的小刀,透着月光依然能清楚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森冷寒意。
“我就说,会有事情发生。”
因为小刀的上面,还绑着一个锦囊!
第七十二章 下棋和棋子()
县令府内外的夜风忽然停了,声音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仿佛凝结了一般,无论时间还是空间。
赵慕面色有些微急,他看着沈栖梧的眼睛,而沈栖梧则看着信。
小刀上绑有锦囊,锦囊里装有一封信。
沈栖梧盛了一杯水,缓缓饮尽。
“信上写了什么?”赵慕神情严肃而且极其认真。
有人在东宫侍卫的重重保卫下潜入这里,将一柄刀镶嵌进来。并且趁着夜色再次消失,没有人察觉。只有房间里的两个人,面对着或许与死亡插肩而过的痛感而震惊。
而这封信,则代表着原因。
沈栖梧看着赵慕的眼睛说道:“你自己看吧。”说完,觉得口再次干涸起来,继续为自己倒水喝,由于喝的有些微急,有些水渍洒了出来。
赵慕接过信,越看越心惊,就连脸色都突然一变,有些微微沉默。
沈栖梧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水渍,说道:“你觉得信上的事是真是假?”
赵慕神情严肃说道:“可以为真,亦可以作假。”
沈栖梧看着他说道:“你不觉得既然我们来了,此事就可为真吗?”
这样一来,沈栖梧或许有些明悟。她懂了些许颜若均的话,更好像隐隐猜到了皇帝要他们一路上不得拒绝地方官员邀请的用意。只是送这封信的人,究竟是敌是友呢?
“我很了解皇宫内的斗争。”赵慕微微一叹,他走到窗边,抬头看着无边的夜色,继续说道:“宋国公是皇贵妃那边的人,他一向支持由二皇子登基,这封信。。。。。。”
沈栖梧皱眉,思索了一阵子,才开口道:“你怀疑是皇贵妃设下的局?”
赵慕没有回答,只是很沉默。
沉默代表着默许,更代表着一种心理的压力。
而赵慕此时就已经感觉到四周无穷的压力正在缓缓挤压他,弄得他胸口生闷。
如今赵慕已经远离了皇宫,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内功之争也不可能传到遥远的南方来,可他现在的确感受到了争斗,而他还是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
沈栖梧望向窗边,她就静静的站在赵慕身旁,抬头看向夜空里的某处,她回首望向那封信,和那枚精致的小刀。
“你在看什么?”沈栖梧问道。
月色洒落在窗边,只能看清楚天边寂寥的辰星。
“没有人愿意做一颗棋子。”
赵慕没有转身,淡然说道。
沈栖梧沉默,无论是谁,都不能指责赵慕。因为他从来没有在皇帝那里恳求过任何条件,甚至在一纸诏意之下,匆匆肝复乐南方,因为他对皇宫充满了厌倦,哪怕只是暂时的离开,他在心里从未如此开心过。可是如今即便是离开了是非,是非仍然主动找上了他。
人都不想成为棋子,因为赵慕讨厌下棋。
所以颜若均从来没有邀请过赵慕,而沈栖梧则更喜欢下棋。
“或许还有其他的下棋人。”沈栖梧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既然是下棋,那么自然是还需要对手。能配做皇贵妃的对手,宫里只会有两个人。一个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是赵慕的父亲,一个是赵慕的母亲,无论是谁,赵慕的心里都极其难受。
赵慕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母后与世无争,能和皇贵妃博弈的自然只会是我那位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