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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错了吗?知错就改呗。”
赵明月不置可否地笑,不再跟他废话。“帮我离开这里,将功补过。”
“姐姐你太天真了,”
云义薄摇头:“就算我不给大哥传讯息,他迟早也会找到你的。在这世上,大哥缺少的东西不多,想要的东西更少。可一旦是他想要的,早晚都会是他的。你何苦--”
“你说我是东西?”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眼见未来大嫂黑了脸,云义薄愈加无奈。
敢情他家沫儿找茬挑刺的本事来自于这更加炉火纯青的姑奶奶啊!
赵明月瞥了瞥一脸纠结的某帮凶,咽下笑意,面无表情。“不管我跟你大哥以后如何,至少眼前缘分未到。你只管帮我,其他的少啰嗦。不然--”
“不然会受凉的。大嫂你还是快些从水里上来吧。”
云义薄忽然笑嘻嘻地拔高嗓门,赵明月心弦一紧,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云凤泽慢条斯理地提着一双女式绣鞋走近,应该…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反正这人最擅长不动声色,亦明白她的不情愿,听见了又如何?
赵明月睨着朝她伸过来的手臂,将胳膊往身后一背。“投什么机?神出鬼没,蛇鼠一窝,你再不来我就跟他打起来了。”
“为何要打?”
“他骂我。”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就刚刚。”
赵明月小下巴一端。“你骂我不是东西了。”
“我没有哇。”
“那你说,我是不是东西?”
“不是,是,不是,我--”
云义薄哽了哽,只觉廿年辩才一夕破,真想吐口老血死了算了。
“行了,你去看看沫儿,晚上早点歇息,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回白郦。”
“好啊好啊。”
云义薄不能更赞同地猛点头。
要不是为了见沫儿,他才不会大老远地跑过来,送上门给某姑奶奶冤枉又讽刺的。
而且看大哥那神情,肯定既不想他跟沫儿碍眼,又担心某姑奶奶暗中搞策反。不对,暗中策反已经成功。
帮她,对大哥的义不保;
不帮她,与沫儿的情难全。
所以,他更得抓紧撤离这两难的境地。
“不行!咏絮不能走!”
眼看着云义薄迫不及待地奔远,赵明月一把扯下轻抚她下巴的修掌,将脚下的水踩得哗哗响。“我跟她才重逢,话都没说几句,你忍心我们这么快就再分别吗?”
云凤泽勾了勾唇,颊边的酒窝乍现而复隐。“我与你也才重逢,你又如何忍心这样快地与我再别离?”
这有可比性吗?
赵明月瞪他:“我在这里一个熟人都没有,如果咏絮走了,我就跟坐牢似的,你忍心吗?”
“忍心,”
云凤泽微微颔首:“不是有我陪你一起坐牢么?”
走不进她心里,他困坐愁城,跟坐牢也没什么不同。
暮阳渐垂,褐瞳盛满彤红夕光,安然静暖如那日躲雨屋檐下,两人的初见。赵明月默然不语地仰着小脸望啊望,猝不及防地就亮出利爪,直往某人脸上抓。“要坐牢你自己去坐,最好在里面孤独终老!”
干嘛拉她下水!
扎扎实实的肌肤破裂声之后,云凤泽脸上的几道白扑棱瞬间翻肉见红,血珠急坠,衬得清俊容颜很有几分可怖。
“你,你怎么这么笨呢?”
比起受伤者的从容不迫,伤人者明显愣怔,果断心虚地推卸责任。“这个不怪我哦,谁知道你反应那么慢,竟然没躲开…”
灿眸儿贼溜溜地四下里看了看,寻到一片绿茵茵的干草地,忙拉着那人坐上去。“那个,你身上有么有金创药之类的?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先把鞋穿上。”
“没关系,你的伤口要紧,晚了会感染的。”
“先穿上鞋。”
嘎?
赵明月望着莫名坚持的莫测脸孔,妥协地伸手去够他手中的绣鞋。
------题外话------
写文不易,作者们应该深有体会。对于亲们的看法,某凝其实有些哭笑不得。有的亲觉得场景跳脱,有的亲觉得场景转换不明显…文文到现在将近两百章,有亲一路追来默默支持,有亲只看了几章就给出了轻率的评价。某凝也是看了十几年文的资深读者,不说别人,就拿自己的经验来谈,不对胃口的小说,顶多两章就看不下去,关闭页面飘走;有点意思的,只会就具体的事件或人物给出评论。所以想说,作者对读者负责,按时更新;读者是不是也应该对作者负责,给出诚心的建议呢?如果觉得不好看,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您请走好;如果觉得有改进的空间,麻烦给出具体中肯的建议。写文需要亲们的指点,但不需要随心所欲的指指点点。
196 心疼()
云凤泽忽然将手臂伸远避开玉掌,另一只长臂揽过她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膝上,俯身低脸的动作之下,被她挠花的那半张脸庞就在眼前微微晃动,赵明月只觉视野里一片艳红,不可谓不触目惊心。
“好了,动手吧。”
动手?
赵明月收回穿好鞋子的双脚,有些迟疑地望着云大公爷幸存的半张俊脸。“还是不要了吧,不对称也是一种美,我要是把你一整张脸全挠花了,你那些侍女一定会挠花我的脸…”
“不是要替我包扎么?”
“哦对,包扎。”
赵明月恍然大悟,在袖子里找了半天帕子无果,抬眼瞄上某公爷的衣摆,果断扯过开撕。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赵明月对着已经半凝血的伤痕,不由迷茫无措起来。“那个云公爷,我挠花人脸的经验蛮丰富,可是对于这包扎就…要不你自己对着水面清理吧?”
“谁破坏谁治理。”
云凤泽微微偏过脑袋看着她,有些揶揄,有些调皮。“你慢慢来,我不着急,也不会生气。”
赵明月呵呵着挤出几丝笑意。“你心态真好。”
好在撕下来的衣料绵软轻柔,吸水性也好,伤患的配合指数更高,赵明月一番摸索下来,总算让血迹去无踪,指甲痕更深重。
大功告成地舒了口气,赵明月拿罪魁祸爪挠挠某人的手臂。“云凤泽,我严正通告你,马上送我走。不然你早晚要死在我手里。”
云凤泽一直保持着自她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就不变的姿势和表情,誓要与雕塑齐头并进。“当我还是白珂玏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在你手里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要是死在我手里,我就会死在你属下的手里吖!”
“蕾儿,你知道我孩童时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皙雪瓜子脸儿气鼓鼓,明灿净透的眸儿亮汪汪,云凤泽控制不住柔暖的笑,面上顿时刺辣辣。
“不知道!”
纤指又挑了些清露往他的伤处涂。
“我想养一只老虎,张牙舞爪,特别野性的那种。”
“然后咧?”
赵明月感兴趣地露出期待的表情。“你养了吗?在哪里?野性吗?我可以去看看吗?”
小野兽神马的,她最喜欢了!
“嗯,还是一只母的,野性得天下无双,张牙舞爪得可爱,教我养了就不想放,想让她一刻都不离开我的视线,一生都在我身边。”
大掌轻拍听得出神的小脸:“你想见她,往水里看看就行了。”
“水里…”
弯到一半的纤腰顿住,赵明月愤愤撇过脸:“你拐着弯子骂我!”
云凤泽指指自己的面颊:“难道不是吗?”
“哼,我要真是只母老虎,一定把你连皮带骨吃到肚子里,连渣儿都不剩!嗷呜…”
“现在吗?要不要我脱衣服?”
吊儿郎当的语气,某嬉皮笑脸的寨主一脸向往,张牙舞爪的姑娘一时愣在当场。
不管是禁欲系,纵欲系,还是寡欲系,男人是不是天生都善**,自带不要脸因子?
小利爪横着刷过竖道道儿血痕,赵明月笑得阴森森。“我看还得让你见识见识对称美。”
拍拍功不可没的小爪子站起身,“我饿了,回屋吃饭。”
纤姿飒然,再不多看呲牙咧嘴的某寡欲男一眼。
下半夜时,不知是因为换了新环境,还是白天被某山贼敲晕睡多了,赵明月居然越躺越清醒。睁开眼睛之前,陡然想到那人白天的状态,不由琢磨:不会夜里还杵在床边盯梢…盯着她发骚吧?
拿手捂住眼睛,慢慢睁开,从指缝里往外看,嗯,床边空荡荡的,房间里的红烛留了一盏,透过细细镂花的竹罩往外散着朦胧的暗光,温馨而不会扰人酣眠。
赵明月坐起身,慢悠悠地晃着脖子,寻思着要不要悄摸儿出去探探路,不经意往右手边一瞅,小心肝儿遽地一抖。
这无赖,真把床搬到她这里来了?!
想起晚饭时分,某人仗着脸受伤,说手动不了,撒娇又耍赖地要她喂饭,她呱嗒着脸来一句:你咋不把床搬到我那屋,好方便我伺候你穿脱衣服呢?
当真是…不能跟山贼比不讲理,不能跟无赖赌气哇!
她甚至可以肯定,如果一巴掌拍醒这厮质问,他铁定顶无辜地扯着笑脸,说是谨遵夫人的命令!
美眸儿转到结了痂还不减触目惊心的伤痕上,赵明月忍不住呲了呲牙。
她自己挠的,她知道有多疼,所以当时都没敢问。
为什么不敢问呢?
是因为…担心他说痛,怕自己会心疼他的痛?
携着扇掴气势的玉手轻缓地落上安静动人的睡颜,鬼使神差地慢慢摩挲。
他睡得好沉,沉得连呼吸都浅不可感,生怕扰了主人许久不成的畅眠般。
奇怪,她为什么会以为他很久没睡过这样深潜的踏实觉了呢?
难道真让云家二爷糊弄住了?
在她给他家大哥喂饭时,本以为那厮会各种挤眉弄眼,吹口哨起哄什么的,谁知他只是张着嘴瞪着眼丢下一句“原来大哥吃饭也能这样香”,就全程发呆了。
喂完人型巨婴时,那厮又及时回神补充:“大嫂,对大哥好一点,我很久没见他正儿八经地吃过饭、睡过觉了。”
若不是咏絮在旁边猛地小鸡啄米,她铁定以为云姓某助攻在夸张,在撒谎。
现下看来…
赵明月收回手,将脸凑近,“闭着眼不说话的模样,还挺人模狗样的。”
看不出外在的清冷与内里的偏执,真有些孩童般的赤纯可爱。
而那洁白中衣慵散包覆着的昂藏身躯,亦不难瞧出蓬勃肌肉与优美线条,教她直想…
想个铲铲!
**迷心的某姑娘扯了扯头发收回绮思,边狠狠地掐自己的手背边唾弃自己。
要不要变得这么快,看个美男美睡就急转博爱?!
美男计,是不能上当滴!
大半夜不睡觉,果然是容易出事滴!
果断扯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虚虚架在睡美男身上的四肢躯干,赵明月一甩挡住视线的长发,不期然便对上怔怔大张的惺忪睡眼。
“呵呵,早啊。”
小嘴忙着打哈哈,娇躯利落往床下爬。
这睡得,也不沉哪!
197 一梦一惘然()
“蕾儿…”
缠绵如迷梦的一声低唤,赵明月顿了顿,瞬即被某人扣住纤腰扯到身下。
云凤泽抬手抚上芙颊,指尖一点点从上往下划。
“云--”
“嘘…”
大掌托着她的下巴,以拇指按住欲启的樱唇。“别出声,让我好好看看你。”
赵明月扑闪着刷过俊脸的长睫暗忖:这要是真被他咋咋地了,是不是得怪她自己?
好在身上的男人不见亢奋,只拿那双凄清幽怨的褐瞳定定地注视着她,好似她抛弃了他多少年,数十载渴念终得见。
赵明月教他盯得心里三分酸涩七分发毛,忍不住挣扎。“云--”
“都跟你讲不要动不要说话了,怎么在梦里还这么不乖呢?!”
梦里?
赵明月眨巴着眼睛望着一脸愤懑与无奈,又是紧张兮兮又是小心翼翼,做贼般拼力压低嗓门儿的某公爷,情不自禁笑出声。
怪不得很久没正儿八经睡过觉了,敢情致力于梦呓伟业呢。
云凤泽看着伊人的笑颜,眸光越发懵懂。“蕾儿,你竟然对我笑了。笑得这样美,我都怀疑自己不是在梦里了。”
“是,你是在梦里,你梦到我了,在跟我说梦话。”
知道他醒过神会各种说不清,赵明月赶紧灌迷汤,结果因为语调太过清脆铿锵,分分钟被某公爷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