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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月骨碌下眼珠儿,意识到蓝大毒仙铁定不会怀疑赤冽轩失明的事实,于是望着他似阴非晴的渊瞳,轻快道:“你觉得呢?”
蓝云悠立刻酸了喉音:“你同他说话的语气都越来越像了。”
赵明月毫不客气地反手掐了他一把,“真假不,关键是诚意到。我去探病时,你陪着不就好了?”
蓝云悠牵了牵唇,浓黑长睫飒然敛下。“锦弟回头便会令人将你那丫头送去门里,好好教导一番。”
赵明月赞同地点头:“往褪一层皮里教导她明白世间险恶。”
蓝云悠奇道:“我当你会护短,要同我们耍上半天赖子呢。”
被娇人一横,随即恍悟:“原该如此,以期更长久地护短。”
赵明月瞅着他,凤眸慢慢流转出璨光。“咱家太子爷真是越来越贴心了。要是你愿意再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那简直堪比我的贴胸小肚--啊呸,贴心小暖玉吖!”
蓝云悠垂眸笑睇抱着他手臂耍宝的娇人:“不让我插手讯问你家婢女,你委实不遗余力。”
“我也做过婢女,深知她们不易嘛。”
璨眸儿挣得圆溜,盈满崇慕,显得蓝煦翥翾爷的前任贴身大侍女格外真诚:“我遇到了一位好主人,保我无忧无虑,当然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奋进、向他看齐了。”
蓝姓好主人教这迷汤灌得晕晕乎乎,十分好说话地送他家好学侍女回了逐月院、撤了看守她家婢女的守卫,离开之前甚至忘了嘱咐她素常一日照着三遍念的重大事宜。许久之后,待他回想起来,便只能一边暗恼一边同夙愿得偿的赤某人再度打得不可开交了。
***
赵明月立在柴房门口,拧眉瞅着昏睡过去的妄为丫头。
“不是她心大,是蓝主子将她点晕了。”澜漪见自家小姐安然回归,便知妹妹死罪可逃,淡定地蹲下身,毫不客气地狠掐她人中。
清漪痛叫一声醒转,一望见赵明月便哇地哭了起来:“小姐,小姐你一定要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出了趟门,清醒过来时就被捆了,说我给燕宗姬下了药,还意图谋害赤皇爷,炮制天家丑闻…”
赵明月扣住她乱晃的下巴,“确实如此。”
清漪眨巴下泪眼,嚎啕得越发厉害:“我虽然不如姐姐晓事,但也懂得本分。谋,谋害皇胄,我绝对不敢的!小姐,小姐千万要相信清漪!”
赵明月示意澜漪扶她起身,扯扯她的腮。“先别丧了,要哭也是你姐姐哭你。你现下赶紧理清脑筋,将今日晨起后到被捉住前的举动全部说与我听,要多详细就多详细。”
澜漪哽咽着慢慢控制住情绪,知道小姐这是打算替她强词夺…寻找理据以证清白,便仔仔细细地回忆,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生怕漏掉什么关键点。
“所以你果真存了将他二人凑成一对、想凭此教那位皇爷绝了对我心思的歪脑筋?”
在闯了祸的丫头前前后后颠颠倒倒地将细节重复了数遍、甚至连她擤鼻涕用了哪根手指捏了几下鼻子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之后,她家小姐果断给这胀脑魔音按了暂停键,顺手戳戳她的额:“那你当真活腻歪了。”
澜漪抽噎,慌乱少了些,委屈多了几分:“小姐明鉴,奴婢只是想替小姐分忧罢了。不瞒小姐,奴婢近日总在琢磨,赤皇爷风姿独绝,各方面都不比四位主子逊色,小姐不欢喜也就算了,为何还有所厌烦呢?”
“你操心操得还挺多。”
赵明月瞄了眼澜漪,蓦地抬指封了她的声音。
“小姐…”
“她太吵了,先回屋。”
言罢便转身出了柴房,若有所思地顾自前行。
是啊,她到底为什么会讨厌赤冽轩呢?
论诡诈霸道,论奸险厚颜,那四只当初纠缠她时更没底限…
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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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为谁追忆()
待澜漪扶着妹妹在内室坐好,赵明月已收起了捉摸不透的扰心思绪,吩咐她放下窗幔门帘,关好格扇,自去忙活。
澜漪环顾着昏暗严实的房间,不解道:“小姐,您是要?”
赵明月坏坏扬眉:“密室杀人。”
不等澜漪再言,便挥手遣退她。“我不唤你,不许擅自。”
说罢便解了清漪的哑穴,在她对过选了个舒适的位置坐稳,清亮的璨眸定定地将她望着:“妞,现在你不要再瞎操别的心,只需专心回忆近日来出门后的情状,尤其是遇到的人与听过的话。我接下来要问你一些问题,是便点头不是便摇头,记得起来的可多说几句,但切忌勉强多想,明白吗?”
清漪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赵明月随之满意颔首,“今早的虾滑,是你做的吗?”
清漪点头。
“你姐姐比你大两岁,对吗?”
点头。
“霄汉是个小矮子?”
摇头。
“这里是青城?”
摇头。
…
数十个问题下来,清漪的眼神逐渐迷蒙,意识渐渐不受自己控制。
赵明月在她耳畔打了个响指,嗓音愈发惑人:“有一名女子,同你打听过赤皇爷或燕宗姬?”
“没有”
清漪开了口,声线平直。
“那便是一位公子…”
“是,有,有的。”
赵明月望进清漪蓦然波动的双眸,无语暗叹:花痴难过美男关吖!
旋即又牵唇俏笑,抖擞着精神开启了深一层研问--终究是教她寻着了蛛丝马迹,晓得有人从中作梗。
******
乍寒还暖的秋光撞破窗棱散入床帐,透着股经霜带露的清鲜。赵明月加深了呼吸,舒惬地翻到另一侧准备再赖会子床。奈何腹中饥饿难耐,又有帘外嘈语续断,鼓动耳膜,于是便慢慢坐起身,懒洋洋地活动着筋骨。随着神思醒转,迷梦深处的那片记忆悠然清晰,如平地之上兀地凸起一崖窄峰,尖利得教人无法忽视。
“澜漪。”
她开口唤人,嗓音轻而微哑,仿佛从未睡过这般久。
一道人影急急奔进,门扇即刻被甩到墙上。赵明月定睛一瞧,顿时激灵着清醒了身心。--云大寨主都在皤云寨与金钻打了个来回,岂不是说明她至少睡了近一个礼拜?这次她会不会被吊起来打?
不敢细思,大小姐果断站起身往那人怀里一扑:“凤凤你终于回来了,一睁眼就看见你,我好开心!”
“可我回来就见你闭着眼,有些不开心。”
“矮油不要在乎那些细节嘛。”
眼见云凤泽轻轻地将她安置回床上,眉目柔和地替她擦脸洗手、搅拌热粥,赵明月心头却明晰,他亲口说了“有些”不开心,那定是十分不开心了。
于是咬了咬唇道:“凤,你听我说--”
“先吃东西。睡了六个日夜,你不饿么?”
果真睡了这么长时间?
赵明月微愕,咽了粥又接着道:“我这样做--”
“吃完再说。”
唉,委实气恼得厉害吖!
赵明月抬脸望望她家大寨主清寒俏激的面庞,相当乖巧地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云凤泽给她擦完嘴巴,淡淡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好好--”
话音未落便被整个儿扑倒,教他家野性难驯的母老虎好好地亲了一遍,凶巴巴道:“公务比我还么?!”
“你最。但我此刻只想去处理公务,不知赵姑娘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
赵明月咬牙,受不了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死样。“你要不要听我解释?”
“不要。”
“到底听不听?”
“不听不听。”
男人任性地闭上眼,竟透出几分小女人撒娇的意味。
赵明月璨眸儿一转,应景地呲牙奸笑:“那本姑娘就将你先奸后杀,省得看着烦心!”
说着便去脱男人的外衫,两人你扯我拒,在床上闹作一团。云凤泽给小姑奶奶这么一通蹂躏,心头郁火急速转作腹下欲火,也顾不上生气了,只赶紧制住她道:“宝贝儿别闹了,除非你想再睡上三天三夜。”
赵明月确实有些晕乎,但仍紧紧搂着她家寨主。“那你别生气了。”
云凤泽垂首凝视她,不由轻叹:“我什么时候忍心与你置气了?你这样有主意,我不过是多余担心罢了。”
“没有主意没有主意,我左边脑子里是水,右边脑子里是面粉,稍微一动便成浆糊了。”抚着上方的清颜,段家玉珣人如其小名地娇且乖:“这次纯属失误,我原本只打算浅浅地试探清漪一下,不料竟失去了控制,越问越深了。”
见她家寨主又欲笼眉,忙攥住他的手指,一面晃一面狗腿地笑:“就像我一同你分开就控制不住地想你,见了你就控制不住地想亲你一样。”
云凤泽此际已是满眼缱绻,全没了怒怨的空间。缓缓地给他家宝贝儿理好衣服,捋着披落在自己前襟的青丝。“我瞧你那丫头笨手笨脚的,也控制不住地将她发去锦兄那门里封闭培训了。”
“应该的应该的,悠悠也早有此意。”
提到自家霸道前老板,赵小侍女不由缩了缩颈子。“悠悠呢?”
云凤泽淡瞥着她:“被你气回家了。”
“回蓝域了么?”
那敢情好。
赵小没良心的舒气欲乐,下一刻对上某人的凉眸,贼笑瞬转讪讪:“可见此番摄念对我的身体并无多大影响哈。”
云凤泽暗叹,晓得严令小姑奶奶下不为例也是空话,只在心内筹谋着良计,面上却是越发温软。“那你此次可有收获?”
“收获可大了!”
赵明月乐颠颠地正准备献宝,蓦地想起自深眠中寻回的幻梦般的记忆,忙下床奔至门口,将栓子牢牢扣上。
云凤泽含笑道:“那般机密么?”
赵明月定定地将他望着:“怕你生气,丢下我跑了。”
尔后便重新偎进他怀里,沉静着眸光开了口:“十岁那年,我还生活在另一个时代里,平日里别提多健康。可是有一天,我莫名其妙生了场病。那病来得蹊跷,原因不明,除了昏睡也没有别的症状。我睡了整整一个月,醒来之后照样活蹦乱跳能玩能闹,生活并没有产生什么异动。”
“真的没有变动吗?”
赵明月仰脸看进云凤泽澈透如暗夜水晶的褐瞳。“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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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蓦然旧事()
“我爷爷从前并不癖好怪力乱神,但是我醒来后发现,他一月之间就成了一名爱掐好算的卜师。”
云凤泽沉吟了片刻:“莫非与你这场病有关?”
赵明月先摇摇头,再颔首。“此前我一直以为同我并无关联,还曾打趣爷爷树业太晚,怕只能成半吊子。可是给澜漪催眠渐深时,我望见了两幕从未存在于记忆中的场景,很清晰,很真实。在第一幕里,我在房间里昏睡着,我的家人和当时最有名望的阴阳师在房间外面说着话。那位大师说,我之所以会莫名沉睡,是因为我的一缕魄突然游离出身体,而且…了另外一个时空--”
身侧的男人褐瞳转幽,惯常静敛的长睫此刻卷翘欲飞,并着压住她唇瓣的手指轻颤着。“只是梦而已,你无需思虑太多。”
赵明月以小指勾住他的拇指,轻轻扯下。“那时我只当爷爷他们病急乱投医,不仅请了阴阳师,还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深信不疑。不过我爷爷一直觉得,正是因为他依照那位大师的指导修习了五行之术,我才能健康无虞地长大。”
云凤泽望进她渐渐弥漫出哀伤与不可思议的眸子,抚着她的手背道:“可是经过这次摄念你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没错。”赵明月深呼吸了一下,道:“待到第二幕,我看到的,便是另一个时空里的,八岁的我。”
“真的是你吗?”
“是段玉珣。”
赵明月起身下床,这厢回眸朝她家寨主浅笑,那厢已取了短剑,行云流水地舞了起来。
不待她舞完,便教云凤泽连剑带腕子一并扣住了,微拧了眉道:“这些招式你同谁学的?”
赵明月将剑丢给他,“八岁的段玉珣。当时她就是在练这些招式,我看着便知道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不过她显然对这些剑招还不熟练,居然不小心让剑脱手飞到了水里。”
“她不会水,差点被溺毙,三魂七魄无定。你的那缕魄便在那时归到了她的魄位。”
云凤泽收剑回鞘,神色一派了然:“而后呢?”
赵明月觑着他,忽地噗嗤笑道:“我瞧你比那位阴阳师神乎多了,爷爷应该向你学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