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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要走,又被开化的段二姑娘扯住了裙摆:“姐姐,你不劝劝我么?”
劝?
赵明月转转眼珠儿,“姐姐可是宁可你姐夫嫌恶,也要拼命嫁给他的。这上头,你可比姐姐开化多了。”
段玉瑾毫不犹豫地点头:“这倒没错。姐姐那时的傻,咳,勇气,全天下都没几个女子能比得过去。”
赵明月挣了挣眼,严重怀疑这妞根本没醉意。
又听得她叹道:“小柔说的道理我全明白,只是半点也做不到。我倒觉得,经过一番生死劫,在乎的更少了,想要的东西更该勇敢地去追求了。”
好像是这个理儿。
赵明月默了默,言道:“小清的话便是我的意思,不过道理都是讲给别人听的,自己身上无法可想。你虽缠着我劝你,似乎想教我敲打醒你,然则内心已有思虑。不过是烦忧不得纾解,此刻借酒朝我发发气闷罢了。”
段玉瑾有些讶异地瞧着姐姐,冷不丁打了个酒嗝,方才已见清亮的目光即刻迷蒙:“姐姐不愧是姐姐,这般通透,本姑我会好好记着你的话,绝不轻易任性行事”后面的声音便听不真切了。
赵明月一瞧,已是睡了过去。于是替妹妹放下床帐,摇着头出门去。--通个铲铲的透,她委实是不会劝人。小清与人讲道理的本事在她之上,她再多余废话,只怕要适得其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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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眉正掩在娜丽花丛里扎着绢花,抬眼从漏窗处瞥见烨然踱近、比这有着“钻石水晶”美名的花儿还璀璨的女子,忙停下动作,着婢女将桌上的笸箩收拾了去,上了二泡的春露紫玉来。
赵明月走到藤桌旁坐下,先喝了大半杯茶,而后不过瘾地咂吧着嘴:“还是酒好喝些。”
岱眉立时笑了:“不仅好喝,还容易上头呢。若不是隽儿拦着,便是有十个你,也不够与媚好儿对饮的。”
果然是没醉呢。
赵明月摇摇头,轻描淡写地向母亲说了些她家媚好儿那家喻户晓的心思,便要去寻青隽。
岱眉不放心地拉住她:“你妹妹果真无妨么?”
赵明月看着她:“便是有妨,娘亲也没法可想。感情这种事,劝是无用的。”
心念一闪,又道:“娘亲,你对各宗亲达贵家的女儿知晓可多?能否将其中性子嚣张或刁钻的列出名姓?”
段门岱眉觑了眼她家放到整个盛彩大陆都能凭嚣张与刁钻名列前茅的大姑娘,怔怔颔首:“我明日约了丞相夫人同大司徒夫人敬香,届时可向她们行个方便。”一时都忘了追问女儿要那名册来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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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月到老爹书房里捞了与老丈人下棋下得一脑门子汗的青氏某夫婿出来,便一言不发地钻进马车里,兀自想事情。
青隽擦完了汗,瞧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忍打断。随即见她困扰地皱眉,又忍不住开口:“什么事情值得你这般费神?交给我好了。”
赵明月瞥了瞥他:“你帮不上忙。”
被自家媳妇嫌弃,某人立刻一拍大腿,表示不能忍:“什么问题是我解决不了的!”
赵明月想了想,对哦,这人昔年的多情程度与锦大侯爷也是不遑多让的,于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我问你,尹芊蔚、宣秋蕊、楼凝舞、温柔香,性子是否刁蛮骄横?”
青隽张大眼睛,脑门儿又开始往外沁汗珠子。“媳,媳妇儿,提,提那些不相干的人做,做什么”
“我没想跟你翻旧账。堂堂皇爷,有点出息成吗?”赵明月瞪他:“你好好回忆一下,她们对着下人或庶民时,怎么自称的?”
兆凌皇爷很爱看媳妇儿拈酸的小样儿,但又顶怕她过后不理自己,不免有些纠结。“我对旁人一向不在意,哪里知道”
赵明月哼了一声:“那她们对着你的自称,你总该知道吧?”
兆凌皇爷立时果断起来:“知道,但是不记得了。我对不在意的东西,一向记不住的”
写满“我只在意我媳妇儿一个人”的狗腿眼神再度换来他家媳妇儿的嫌弃。“果然帮不上忙。”
这还能忍!
兆凌皇爷黑眸儿一眯,一个虎扑便将人压倒,不由分说一顿深吻狠吮,直逼得那娇丫头快背过气去才稍稍缓下动作,邪乎乎地笑:“到底要做什么,快说!不然爷现在就办了你!”
“说了说了,哎呀你快住手,好痒。”
赵明月好不容易推开对她又挠又揉的狼爪,却是不敢再嫌弃人了。慢慢调整好呼吸,老老实实道:“方才我送小瑾回房间,听见她自称‘本姑’,觉得有些少闻。莫不是青城女子惯用的?”
青隽替她系好衣带,略一思索。“此种自称并非青城女子常用,亦非寻常女子所用。倒有不少心思手段殊异的江湖女子,自称了来立威。”
赵明月想起先前嘱托锦阿斯与蓝悠悠查探自家妹子与御水门的瓜葛,心里影影绰绰的,朝青隽道:“回头你给阿斯传个信,问问他小瑾与水艳媚是否有过往。”
倘若妹子与御水门有干系,她这个做姐姐的怕是要好好探探她的心思了。
青隽应了,伸手欲揽娇人,忽见她甜俏一笑,一脸向往道:“听说小瑾的师父是个奇男子,实力强盛,又对小瑾爱护有加,若是年轻英俊的话”
对面年轻英俊的男人脸立马黑成了锅底:“你待如何?”
赵明月叹息:“自然是给你找个妹夫了。”
锅底迅速转成亮堂温润的白玉,“为夫稍后便令人打探。”
赵明月璨笑着投怀送抱过去。“相公最好了,既温柔体贴,还善解我意。”
就是心眼儿越来越小了
340 逮个正着()
回到府中,赵明月便给柳清泉去了信,先大概问了她的近况,说过了中秋便去紫都看她,再细细描画了贯穿六大邦国的“布衣盛彩”之路。柳清泉的回信三四日便过了来,除了对她这个奇思表示大赞,还提出了“珠光宝气”的构想。为了保证奇珍异宝们在漫漫路途中的安全,专门的暗镖队伍与信息组织也有必要一并运行起来。详细情形,柳清泉节后要随墨凌风到青城拜见未来婆婆,两人自有细细研究的机会,倒不用她专程跑一趟紫都了。
赵明月自是抚掌大乐。如今她有玉骨军,柳清泉有御水众部,组建一支专业的行商卫队并资讯团,简直不要太有资源。
于是此后的数日,除了神照街的大仓库,赵小财迷最着紧的便是她家表妹的青城之行倒计时。
这日,趁着难得的暮秋暖阳天,赵明月带着清漪去吃了久违的泡泡小锟饨,然后转了弯往韬光巷走,准备给久违的方老头一个惊喜。
可惜天不从她愿,毫无预兆地便下起了雨,就像穹顶突然破了个窟窿,瓢泼而至,半点不婉约含蓄。
主仆俩只好躲进最近的茶馆暂避。好在有说书的,喝着淡茶吃些小点,再佐以门外的无根之瀑,躁中显寂,竟也颇有乐趣。
说书人正夸着青城的气候,言其秋阳温软称心,秋雨酥润入骨,清漪忍不住就嘀咕道:“酥什么骨,就这势头,砸断骨头倒是真的。”
赵明月手上攒了好几幅画稿要与方老头一块儿推敲,心头也直犯嘀咕,觉得这雨来得不是时候。下一瞬耳畔又传来清漪的惊叫:“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就不能正常点出现吗?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旋即被她家小姐一指头戳到旁边去,“我也交待你许多次了,再这般同南宁说话,你过不多久就会被她弄死,根本等不到被吓死的那天。”
言罢便转脸笑对彩衣翩然、靓妆冷面的女子:“什么要紧的事,值当你亲自跑一趟?”
那女子习惯性地屈腿,随即教赵明月悠然晃动的脚尖“无意识”触到膝盖,便僵硬地直起身子,低声道:“玉主,雪落来讯,说蓝公子进了北城门。”
“什么?!那还得了!马车准备好了吗?咱们赶紧带小姐躲一躲!”
“躲什么躲,出息样儿。”澜漪家小姐淡定地拿白糖糕堵了她的嘴,朝南宁道:“派人吩咐门房,倘若他问起,就说我去了韬光巷的匠心小铺。”
南宁应了,翻出右掌引路:“马车在这边。”望望她家玉主丝毫不见惧色的俏脸,指指她身后的丫头:“瞧澜漪吓得,都翻白眼了,玉主就发发慈悲,且带她暂避一二吧。”
上道,不枉她费了一番心思,又是考查能力又是摸清底细的。赵明月眸光流眄,对自己手下的这支娘子军又多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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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聆禅寺前。此时云收雨散,深山古寺里的空气格外清鲜。赵明月望着香客依旧云集的寺门,璨璨双眸禁不住往外冒金光。今日她家女财神约了众位官家夫人来进香,她去凑个小热闹、发发小广告,简直不要太方便!
拦了个小沙弥问了问,得知慧慈禅师在会见贵客,嘉英公夫人与其他官眷暂时喝茶等着,赵明月便往客房走。
经过慧慈的禅房时,她朝里头望了望,转脸同澜漪道:“也不知道是多贵的客人,竟能排在众位上品贵妇前头。”
澜漪眨眨眼,讶异地咦了一声:“小姐一向不爱关注他人,怎么忽地对个生人好奇起来了?”
她家小姐随即也觉察到了,吸吸鼻子道:“大概是教这寺里的香火气熏得昏头了。”
主仆俩于是接着走。只是还没迈出几步,身侧的松林便沙沙而动,一道人影转到两人面前,嗓音清朗地阻住了她们的前路:“久闻段大小姐美名,今日一见,委实三生有幸。”
赵明月吓了一跳,心道打哪儿来了个风流多情种。隔着澜漪的肩,抬眼一瞧,却是个面膛黑红、络腮胡子一大把、魁伟粗壮似愣头青的壮年男子。
那男子见她不应声,拿出腰间的折扇,扬洒洒抖开,再次作揖道:“在下本地人士,家住城南--”
“你长期客居在外,近日才回来?”赵明月虽觉此人样貌粗犷犷,音色与举止却文绉绉,殊为怪异,疑似二愣子,倒也不像个不端的,便好心提醒:“不知道我其他的身份?”
“在下并不曾远离家乡,自然知晓。”那人继续淡定地文绉绉:“段大小姐已于两年前嫁入兆凌府,乃二殿下十分钟爱的正妃。”
赵明月闻言,立刻后撤数米。--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尔后,她下意识地瞄了眼禅房,似乎怕慧慈冷不丁跳出来瞧见,分分钟跑到青小隽面前打小报告。又似乎有其他更不对劲的、后果更严重的直觉…
见他还要上前,忙举掌制止:“这位公--大哥,可是患了不治之症,或者因了什么事而心如死灰?”
某位大哥摇头。
澜漪看得急了,手中的画轴直朝他脸上敲过去。“那你为何跟个二愣子似的在这里胡搅?活着不好吗?”
言罢便牵起赵明月:“小姐我们走,不要理会这个傻子。”
赵明月自然更不想同这二愣子多作纠缠。正转身向前,木门咯吱开启的声响便并着冰水般的熟悉男音传至耳边:“玉儿这是着急去哪儿?不打招呼便走人,却教这位兄台如何自处?”
“原来蓝主子就是那位贵客,可他不是应该在韬光巷吗?怎么就神奇地出现在寺里了?小姐你这下完蛋了…”
澜漪此妞,平日里就很话痨,紧张的时候就十分话痨,是以她家小姐丝毫不吝嫌弃。好在她啰嗦归啰嗦,行动力也相应的挺强,这会儿已经蹿到被蓝云悠的侍卫击倒在地的二愣子身边,瞪着他尚未阖上的双眼,手刀干脆利落地便劈了下去。然后又招呼侍卫们把人提留走,自己再一脸警惕地四下里查看,以防有其他人将先前的情形看去,影响她家小姐的清誉。--总之就是:丫鬟她很忙,无暇顾及小姐的慌张。
赵明月觉得弄晕那大哥等一系列动作很有必要,且相对轻松,澜漪明显的大智若愚。现在看来,除了安抚蓝大爷这个重任,她好像暂时没有别的什么需要善后的了。
于是,她整了整仪容,极是端庄地朝拾级而下的男子欠身:“不知蓝殿下在此,臣女有礼了。”
蓝云悠停在她面前数步处,面上是春风温软:“玉儿不必多礼。”
赵明月顿了顿,那种后果更严重的不对劲直觉二度泛起。依照蓝大爷的醋点,即便是压着气性,也不该这般和颜悦色吖!
还没想明白,和颜悦色的蓝大爷已经风轻云淡地越过她,接着往前庭走了:“此处不宜久留,回去再说。”
回去?
赵大万人迷美眸儿圆挣:这会儿一丁点不听她解释,回去还有她说的余地?定会教他二话不说拆皮扒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