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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歹妃-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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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眉这一提,赵明月方想起来,了然大师前段日子来了青城寻师弟论禅,她一直瞎忙,也没抽出空去问好,不知道老人家到别的地方骗钱,啊不,传经去了没…

    -

    下午,赵明月便跟着黛眉去了寺里。马车在山脚下停驻,赵明月掀帘,看到另一辆车子慢慢远去,斗大的“封”字样铃铎悬在车尾。

    黛眉也瞧见了,咦道:“怎的封家姐姐今日来上香,没邀我呢?”

    赵明月道:“你今天嫁女儿,全城都晓得。她知道你肯定走不开嘛。”掀帘给骑马护行的南宁使了个眼色。

    方才她看得清楚,那辆车前坐着的,分明就是封夜寒的贴身侍从。那人伤得连路都走不了,赶着到寺里做什么?

    -

    进了大殿上过香,黛眉去听禅了。赵明月本想跟着去,却被一个僧人拦下,带到了方丈室。

    赵明月迈入客堂,就看见上首端坐的两位大师。“了然爷爷,您竟在青城驻留如此之久,果真是心怀慈悲,普渡我青焰众生呐!”

    “珣丫头莫要胡言,”慧慈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她:“且近前,让老衲探探你的脉。”

    “会吃爷爷,您终于发现自己把寺里吃穷了,准备发展副业了?可是没听说您会医术呢。”

    赵明月嘴上贫着,动作可不含糊,已在慧慈扬起的巴掌落下之前把手腕递了过去。

    慧慈替她切了脉,稍稍思索,问道:“你与柳丫头的心法,可都破九层了?”

    赵明月没答他,倒是回道:“知雅与凌风来过了?”

    慧慈颔首:“不止他二人,其余该来的,也一并来过了。”

    赵明月道:“封家公子也是为此事而来?御朝殿下也现身了?”

    慧慈看看她,忽地转向了然,朗笑道:“师兄你瞧,珣丫头这般聪颖,你一时教她蒙骗,也无甚稀奇。”

    了然念了声佛号,“这丫头连老衲也不信,还编了故事。若非师弟来信,老衲差点便信了她的邪。”

    赵明月朝两名高僧歉然一笑,又蹙起眉:“可是我与小清命格有异?”

    一伙儿人都来了,还不计前嫌地扯了暗夜御冰与封夜寒进来,教她想不怀疑情况的严重性都难吖。

    慧慈道:“珣丫头可还记得你的那支命签?”

    赵明月点点头。

    慧慈拉开手边的小屉,取出一支朱签。“柳丫头昨日过来,抽中了此签。”

    赵明月接过来,念:“死别生离。”抬眼笑笑:“这是说小清要与谁死别生离呢?我,还是凌风他们?”

    了然道:“赵丫头可是不信?”

    赵明月笑得出了声:“难道我信,就得哭吗?我哭了,小清就能转危为安了?”

    心里苦得很。

    别人穿个越吧,适应之后就能活得踏实稳妥的,怎么轮到她跟柳清泉,就这么玄幻多变呢?

    了然亦笑:“倒是看得开。”

    旋即肃色道:“这签与你头前抽的那支,乃是并蒂签。不单指向关家丫头。”

    赵明月讶然:“您的意思,是我与小清打破时空规则而来,是故魂魄不齐;以后必然要与,与知雅他们…”

    吸吸鼻子,眼圈慢慢地红起来了。

    了然叹一声,道:“事在人为。原本你与关家丫头同此世并无福缘,如今竟一同修得圣族心经,且安然至今,后面有大造化,也未可知。确是不必太过焦忧。”

    赵明月听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略一思索,又好像提取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便看向慧慈。

    慧慈摸摸锃光瓦亮的头顶:“通俗点说,便是你与柳丫头一存俱存,一亡皆亡。你们的内力只可维持,不可再继续增长。否则便会此消彼长,此盛彼衰,终会同归天地。”

    赵明月似乎没听清,拿红通通的眼珠子瞪着他:“这件事不难,犯得上教知雅与凌风他们,尤其是封家公子全部知晓么?封家公子于玄术卦阵颇有禀赋,小清是否有不得不赖他方成之事?”

    慧慈与了然互视,道:“当年我师兄弟四人共研玄卦,以大师兄与小师弟成就最高,可惜英年早逝。好在謇之天赋极高,又最勤力,才教玄易宗得以留传。”

    謇之?

    赵明月忆了忆,小瑾唤过,正是封夜寒的表字。

    了然接道:“我师兄弟二人,合圣巫堇苗之力,联同轩儿、泽儿、謇之、冰儿,推出你与关家丫头的大劫。你二人让内力维持在九层不难,那劫在于,其中一人或许会现出衰微之象。若能寻到别的诊疗之法,便无恙。否则,定要另一人再提内气助之,或有转机。”

    赵明月静静地听完,道:“此劫有二难。以我为例,假如哪天我心力或精气衰微,须小清继续修习不朽诀,方可救我。此为一难。我得救之后,我二人的内力便失了衡,如何重新保持平衡?此为二难。这一难,才是真正的大劫吧?”

    慧慈颔首:“珣丫头聪敏过人,原无需我等多言。”

    又道:“以后你与柳丫头每日诵读金刚经半个时辰,每三日来寺里背与我听,每七日斋浴茹素,且观后效罢。”

    --

    一路苦着脸回到兆凌府,才踏出马车,宛若便飞奔过来扶她,悄声道:“太子殿下,公爷还有侯爷都过来了,五位主子正齐齐地在膳厅等着您呢。”

    赵明月被她呵得耳根子发痒,立睖起眼睛:“这是团聚的喜事,你怎么弄得跟见不得人似的?”

    宛若连忙四下里瞄一圈,嗓音压得更低:“几位主子说,小姐近日辛苦,亲自下厨给您做了补品。”

    赵明月心里一凉:“都有谁进厨房了?”

    “除了王爷跟蓝主子,其他三位爷一并去了。兴致高得很,乒乒乓乓地张罗了一桌子。”

    凉了的心瞬间被丢进了碳火堆里,激得乱跳:“这么紧要的事,怎么不早传信?”忙拉了宛若往角门走。

359 至痛欢情() 
猫着腰挪到门边,便有花香渐浓。赵明月心下一咯噔,暗叫不妙。一抬头,果然撞进锦大侯爷风情万种的桃花眸:“浓儿想我得紧,早知我在此等候,特意悄悄靠近,要给我个惊喜么?”

    “当然,当然是想给你个惊喜了。”

    赵明月挤出笑,被他紧紧搂住的腰隐隐泛疼,一时也不敢乱动。

    “那我怎么看着,浓儿似是想躲着我们呢?”

    “你定是没吃晚饭,看花眼了。”握着她腰的大手再用力,赵明月不由拧眉:“我就是有点头--”

    “头怎么了?”

    锦炫斯抚了抚有些泛白的小脸,明明气她下意识地想隐瞒,还是不忍地松了手。

    “头-汤!今晚的头汤是什么?我们快去瞧瞧!”

    赵明月原本是想拿出装晕的看家本领的,转念一想,时机不对。凭她现在神魂不属的境况,假如她此刻再“晕”过去,这几只不定怎么折腾呢。这杀手锏,以后都不得轻易动用了。

    -

    到得膳厅,那四只已经齐了,或坐或站的,俱是有模有样,养眼得很。然而那拍桌子满盘的晚膳,赵明月不经意地瞄过,立时心疼厨房,心疼食材,更心疼自己。

    简直辣眼睛吖!

    蓝云悠瞅见自家乖宝那纠结的模样,先前的忧思躁闷不由得便淡了,忍着笑牵她过去坐下。“赤兄、云兄与锦弟亲自下厨,你若再不回来,菜便冷得无法吃了。”

    赵明月嗯了声,在桌子下面狠掐他的大腿。--也不知道拦着那仨,说得跟菜热着就有法吃似的。

    云凤泽挨着她坐下,夹了块酥肉放进嘴里,连嚼也未嚼,便吐了出来,淡定道:“肉不新鲜,不要吃了。”

    随即替她盛了碗汤:“还是先喝汤暖暖身子吧,蓝兄还放了你近日颇偏爱的椰丝。”

    “好啊好啊,天冷就该多喝汤。”赵明月赶紧接过勺子。

    她说呢,一桌子的菜,就属这盅汤看着有点颜值。

    一勺汤送进嘴里,赵明月的神色就变了,尽数吐出。

    赤冽轩忙递了温水过来,“烫着了么?教你喝得那么急。”

    “怪怪的。”赵明月看了看他,指着汤:“里头的鳝丝是不是没熟,腥气这样重。”

    “怎么会?过了两遍油呢。”青隽又喂过来一勺。

    赵明月拧眉瞧着他,又把汤盯了一会儿,深仇大恨似的。“会吃爷爷交待了,我近日须斋戒茹素,不能沾荤腥。”

    她低着头没发现,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青隽吸了口气,问:“师伯还说什么了?”

    赵明月抬起头,想了想。“说我要戒色,得离你们远一点。”

    说着便起了身,“我这就去沐浴更衣,明日便到寺里,随会吃爷爷念经去。”

    话音还没落,人就没影了。

    膳厅里的氛围愈见低抑。

    蓝云悠拿勺子搅了搅那盅汤,“我已尽力掩去血气,玉儿却仍察觉出了。”

    “而且反应还十分强烈。”赤冽轩苦笑:“看来只能试试那个办法了。”

    “我舍不得。”青隽有些失神:“她最是怕痛的。”

    “你觉得我们就舍得?”云凤泽闭目掩去眼底的挣扎。“此咒一旦开始,就必须完成,不能半途而废。大家谨记,蕾儿的痛感多半是她的幻觉,于她身体是无碍的。若因此犹疑,才会害了她。”

    锦炫斯盯着四人,青碧桃花眸渐转幽厉的灰白色。“长痛不如短痛,此咒必行。就算浓儿不得不离开,我也能随她同去!”

    --

    赵明月窝在温泉水里,被热气熏得眼皮直打架,脑子却是清醒得很。转了半天,总绕不过那盅腥气四溢的汤。

    比起那浓得呛嗓子的腥气,她不愿多喝一口那汤的原因,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痛。只是过了嘴,便觉得心脏被紧紧地拧住,疼得蹊跷。好似马上要失去格外珍贵的东西般,教她瞬时对那汤嫌恶不已。

    也不知道那仨厨痴背着悠悠在里头加了什么料。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眉目,赵明月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拍拍在她肩上轻揉缓捏的手。“行了宛若,你去歇着吧。等下唤她们几个来与我穿衣便好。”

    身后的人没应声,手却倏地滑至她胸前,狎昵流连。

    赵明月头也不回地往后送肘,却教那人迅捷掣住抱转过身子,低笑着含住樱唇,手也沿着曼妙曲线游移而下。

    两情渐炙,赵明月却突然避开男人的唇舌,警觉地翕动鼻翼:“凤,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气?”

    贴近云凤泽嗅了嗅,又转脸闻了一圈,立刻嫌弃地皱起眉:“你身上的,空气里也是,我不喜欢。”

    撤离的娇躯即刻被揽回,紧接着便教他艰难又坚决地撑曲探幽,密密实实地占着了。

    赵明月身子一僵,小脸皱了皱,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疼,你别动了,出去,疼…”

    方才两人已厮磨了一阵,即便他急切了,也不是这种疼法,一点前兆也没有,忽然就惊涛骇浪地,削肉剔骨般地疼起来了。

    云凤泽舔去她眼角的泪,却无动于衷,只抬眼望向池岸。

    赵明月从对面的水磨镜里看见纱幔后的四道身影,眸儿登时挣得滚圆,迅疾调息提内气,挥出强劲掌风。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几人的修为个个不逊于她。赵明月甚至没能逃出云凤泽的怀抱。

    而此后,她所有的气力都用来喊疼、叫骂以及抓挠撕咬了。

    其实也没喊多久,因为后面的痛意铺天盖地、侵魂入魄,她很快便没了力气,嗓子也快速地哑了下去。

    男人们身上的伤口汩汩涌血,溶入热水,浸染空气,血腥气越发浓烈。赵明月却没有疼晕或者被熏晕过去,只是抽着气,一身一身地出着汗,眼圈儿都被泪水渍得发疼。偶尔被揩去泪水时,出现在眼前的面庞俱是温柔深情,那一双双脉脉眼眸,竟也盈满泪水,苦痛泗溢。

    可是谁也不应她哄她,就在这场沉默而惊心动魄,似乎要毁灭她的欢情中,执拗着,苦痛着,伤情着,期待着…

    直到天明,终于结束时,赵明月才松缓下倦极的身体,沉沉睡去。

    这般疲累,她竟还偷空做了梦,梦见自己回到现代,看见了昏迷的自己与痴傻的小清;梦见她得了一顶宝石皇冠,戴在头上试了试,便望见了千年之前的景象;还梦见了四年前的大红花轿里,欢喜娇羞的段玉珣。

    似在暗示着她什么,更似在提醒她: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是该醒来的时候了。

360 嗜血之咒() 
五日后,昏睡的五人陆续醒转,仆侍们听见动静,忙一溜儿地端进伤药吃食。

    赤冽轩拨开替他上药的小厮的手,唤了特迢进来:“珣儿如今在何处?精神如何?心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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