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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絮,你的眼睛没毛病吧?”
赵明月低下头,迅速扫了院子一眼。
从前到后的距离不够翻两番筋斗,从左到右的宽度栽不了三棵树,角落里还堆着一堆烂柴,这样的院子,别说大了,叫它院子都有点勉强,“圈”还比较合适。
“小姐,我陪你去吧。咏絮八成懒病又患了。”
宛若走过来挽住她家小姐的胳膊,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咏絮。
“嗯,也好。就让那个懒丫头自个儿在这个‘大’院子里欣赏风景吧。”
赵明月含笑对着宛若点了点头,顺便揶揄了咏絮一道。
“小姐,其实咏絮…”
出了门,刚拐了个弯踏上一座洁白迤逦的汉白玉石桥,宛若就急急搓着手,有些艰难地开口。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站在桥顶俯瞰脚下的碧水和半开的粉莲,赵明月的心情顿时一片大好,不禁惬意地展开双臂,畅快地迎风大呼。
“小姐你小点声。”
咏絮紧张地扑过来搂住她的胳膊。---要是她个子够高估计赵明月现在已经被捂住嘴巴、无法发声了。
做咩?
赵明月拧眉,不满地瞪她。
“要是让其他人察觉到你在这里,我们又要有麻烦了。”
宛若委屈地努努嘴,视线抬向高高的楼阁。
“耶?那座楼很漂亮嘛。是什么地方?”
顺着小红嘴的视线看过去,赵明月这才发现右手边正巍峨地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壮丽绮靡的四层建筑。
这个高度的楼层在古代应该差不多算是巨人了。毕竟要住人,安全问题是第一考虑因素,要真修得像七级浮屠那么高,八成已经超度了不少死于泡沫楼房的冤魂了。
这楼建得真叫一个气派。雕梁画栋又描龙绘凤,飞檐棱角还镶珠嵌宝,一看主人就是个财气外露、穷奢极欲的纨绔败家子。
不过…
赵明月蹙着眉,疑惑地看向宛若。
“就算是王爷府邸,屋顶也不能这么鲜丽吧?那些红呀黄的,不是只有皇宫才得用?”
“小姐你忘啦?王爷不止是深受皇恩的兆凌殿下,还是荣耀尊贵的威远侯,战功赫赫、声名远播。当初小姐就是在街上见到了王爷身骑白马、英武潇洒的样子才对王爷一见钟情、不能自拔的。”
“所以皇上就给了他别的皇子没有的特权吗?”
赵明月撇撇嘴,一边为段玉珣挑白马王子的眼光暗自叹息,一边眯起眼睛仰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闪发光的楼宇。
这么一对比,她住的那间偏房简直就是一座茅草屋,又破又小又寒酸。什么“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的,用来形容她那座捐玉院还真是…委屈了那句清新好词。
这个时候她应该悲戚惨淡地苦吟一段《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还是豪迈不羁地朗诵几句《陋室铭》,再寻个伤春悲秋的女子跟她演绎一段蕾丝班版“醉里吴音相媚好”呢?
照这栋高楼的恢弘规模来看,那个败家子的“财气”大概也堪比石崇、气死陶朱公了。要是在这个时代跟他好聚好散,不知能不能分到他一半的家产呢?
“嘿嘿”阴笑几声,一个主意在赵明月心中威武地扎了根。
“小姐,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宛若拉拉赵明月的衣袖,将她家小姐暂时从阴谋盘算,哦不,是生财之法中拽了出来。
005 打人就打脸()
“站住!”
正美滋滋地筹划着怎么样拿人钱财还恢复自由身,身后恍惚响起一道清脆的嗓音。
“谁啊?”
赵明月侧头随意问了宛若一句,往前走的脚子不停。
明叔说今晚要给她加餐,不知会做什么好吃的呢。
“我叫你们站住,耳朵聋了吗?”
赵明月皱眉,停步,转身。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蓝衣粉脸,俏生生地叉着腰站在石桥最高阶上,居高临下的感觉,颐指气使的姿态。
“你在说我们吗?”
赵明月偏头抛出一个自觉友善的笑容,决定先礼后宾。
“谁准你们在这座桥上乱走的,不知道夫人最讨厌别人乱踩乱踏的吗?”
蓝衣少女蹭蹭几步跨下台阶,横眉竖目地立在赵明月面前,一脸夜叉相。
赵明月耸耸肩,只觉莫名其妙。
这桥不就是给人走的吗?这丫头一脸凶样,活像抓到胡乱踩踏草坪的小朋友般大呼小喝,会不会反应过激了点。
“哎,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木头疙瘩似的一声不响!”
凶丫头光说不上瘾,冷不丁上来在宛若太阳穴上狠戳了数下,顺便推了她一把。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不走桥该走哪儿才对呢?这桥不就是用来给人走的吗?”
拉过宛若不客气地甩开凶丫头的手,赵明月的语气倏忽凉寒。
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人,她是哪根葱哪根蒜?
“桥是给人走的,可不是给你们这种身份的人走的。”
蓝衣少女翻翻眼皮,几乎是自鼻孔中哼出这句话。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是什么身份?应该走哪条路呢?”
赵明月收回嘴角最后一丝笑意,骨节掐得咯吱作响。
小小年纪说话就这么尖酸刻薄不知轻重,摆明是一找打欠揍的刁奴。
“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死皮赖脸占着别人位置不肯让的疯女人,再加上一个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的贱丫头!”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连贯的掌掴声流畅地响起,空气顿时一片死寂。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嗯?”
赵明月勾起森笑,满意地朝着自己的玉白手掌吹气。
有内功就是给力,这样的掌力打得人满地找牙简直轻而易举。
蓝衣少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退回高高的桥面,一双眼珠惊恐不已地望着赵明月,脸颊上清晰肿胀的五指印殷红如血,嘴角也滴着血珠,再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片刻之后,她含混不清地咕哝了一句,迫不及待地撩起衣摆拔腿就跑,背影磕磕绊绊东倒西歪,极其狼狈。
“宛若,回家吃饭。”
赵明月捡起刚才推搡间飘落的画稿,心情愉悦地哼起歌。
“小姐,她一定会向蔚夫人告状的。”
经过赵明月的不断明调暗示,宛若总算习惯了她的改变,拼命抑制住吃惊的情绪,转而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来。
“嗯,你说得不错。她一定会告状的。”
赵明月回头乜了眼那丫头的去向,毫不犹豫地点头,完全同意宛若的说法。
告状是一定的,添油加醋是必须的。
“小姐,都是为了宛若,你才…”
宛若努了努嘴,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歉疚。
“你这丫头,我是该说说你。平日里跟我说话大小声的,怎么见了那些个刁奴就成了小可怜了?”
赵明月不以为意地扁扁嘴,继而摆出一副说教的架势。
“哪有!本来她们每次欺负小姐我都会毫不客气地骂回去的。可是越是这样小姐受到的惩罚就越严重,很多次还因此生了病。所以宛若就不敢再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让而让小姐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赵明月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模样,满脸堆笑地捏住她饱满鲜嫩的小腮帮。
“谢谢你的沉默是金啊,让本小姐少受了许多罪。”
“不过现在小姐变得这么厉害,以后我又敢跟她们唇枪舌战了!”
宛若嘿嘿一笑,狗腿地贴上来,一脸狐假虎威的阴险相。
赵明月纤指一抬,忍不住在她另外一侧的太阳穴上轻缓地戳。
哪天这丫头得势了,也是个狗仗,呸,仗势欺人的刁奴吖!
006 压箱底的宝贝()
翌日,水光潋滟晴方好。——唔,虽然赵明月的院子没有水光无法潋滟,但风轻云淡、天高气爽却是真真不错的。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用来晒晒各种铺的盖的枕的披的了。于是,赵明月关好小窄门,插上门闩,挥手招来宛若和咏絮,准备…整理内务。
理论上说来,作为一名王妃,整座王府的内务都应该归她管才对,不过往时她根基太浅、能力太弱,无法承担起当家主母的重任,所以明智犀锐的王爷“体贴”地为她着想,将府邸分而治之,大小姐她呢就安心地“休养生息”,有事没事哭哭鼻子流流女儿泪排毒养颜。
现在的情况呢,比过去好了那么一点儿,但还没好到能让赵明月收回整座王府内务主权的程度。她就暂且没事找事,自娱自乐地整理整理这座被抛弃的小院子的内务,以示这里不是废墟,还有活生生俏鲜鲜的人住着。
不过,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赵家的宝贝千金大小姐在收拾家务、整理东西方面向来少根筋、从没开过窍。一则是现代生活优越,家里女佣成群,根本劳烦不到自己这双娇嫩白皙、剔透玲珑的芊芊玉手;二则,赵大小姐本人身子骨松软,举止懒散,能睁着一只眼绝不睁两只,能吃酥软的鸡肉绝不会碰刺多到让她抓狂的鱼。
所以整理内务一说,只是对两个小丫头使的障眼法,她的真正目标只有一个----找!钱!
被单被褥纱帐,窗帘门帘桌布全部一股脑儿地摊到院子里的空地上烤螨虫。桌子椅子高几矮几尽数搬出屋子洗刷刷。好吧,除了那张古意盎然的雕花大床和几个装饰性的普通花瓶,这栋房子还真是空无一物,风过无阻。
赵明月咬牙切齿,不甘心地拎着棍子到处掏,功夫不负贪心人,好歹从床底下和衣柜深处扒拉出了几只小巧精致、看上去有些质感的深红色木箱。
哇!没想到这个段玉珣酱紫深藏不露,整了两小箱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真是清醒后的第一个惊喜啊!
“小姐,你把首饰盒搬出来做什么?”
宛若端着茶盘走进来,小脸红扑扑,腮边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
“卖钱啊。”
赵明月笑眯眯地接过香喷喷的红枣茶,顺手给小八哥抹了抹汗。
“卖钱?小姐,这可是老爷夫人给你准备的嫁妆,你一直都舍不得拿出来戴的。”
“既然是我的嫁妆,那不就任我处置喽。”
赵明月眨眨眼睛,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根据姑娘她的实地调查加刨根挖底,赵明月发现,这间院子从里到外、从前到后、从地下到地上,所有的现金加起来绝不超过20两。
20两是个什么概念?六千块!搁现在也就是一小白领一个月的工资。普通人一个月吃穿用住加上房贷车贷都不止这个价,更何况是她这个过惯了奢侈生活,无肉不欢,到处吃喝玩乐的千金败家女呢。
“可是小姐…”
“安啦安啦,钱要用在刀刃上对不对?你家小姐我现在急需用钱,这些珠宝只是拿出来应应急,等以后有钱了我还会把它们赎回来的。”
“小姐,现在有明叔照顾我们,我们不愁吃不愁穿的,你急着用钱干嘛?”
宛若眨巴着眼睛,好奇与迷惑一起闪动。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小丫头,这两句话你该听过吧?”
赵明月挑挑眉,嗓音里多了一丝不耐。
这小八哥,简直是个问题宝宝。
“我懂啊!可是,人家还是不知道小姐你急着用钱做什么啦。”
宛若大大力地点头,眼神无辜地表示她真懂。接着又委屈巴巴地揉着衣角,表明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家小姐要卖掉嫁妆的因由。
“丫头,要是你再这么多话,以后不但我的钱不带你花,我还要把你送给那位受尽恩泽的蔚夫人当丫环,你猜她会不会特别开心呢?”
“哦对了小姐,灶上还蒸着云片糕呢,我差点给忘了!”
宛若霍地站起身,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地奔出门去看她“差点忘了”的云片糕,连茶盘都忘了端走。
赵明月嘿嘿一声收回坏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地去看那两箱宝贝。
一对缠丝玉髓手镯,晶莹剔透、潋滟流光;一副紫玛瑙耳坠,幽冷神秘、摇曳生姿;一顶镶着浑圆均匀奶白东珠的钻石发箍,高贵典雅、光泽玉润;一对镶钻镂空、雕着精致花状卷纹的纯金项圈,金光耀耀得几乎闪瞎她的狗…美眼。另有其他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发簪、钗子、项链等,琳琅满目地摆满了箱底。
大小姐她自信生财有道,也得有一定的资本,兆凌冷宫王妃这一手,可不就是为她而留?
美滋滋地合上箱盖,赵明月破天荒头一次欣赏起段玉珣来。
要不是她这么谨小慎微地把这些宝贝收藏起来,现在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