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怕你硬撑着说自己没受伤,我只好亲手确认了。”
“成成,我怕了你了,伤口在腹部。”
蓝云悠一把握住作乱的小手,似乎受不住痒,又好像在隐忍着别的,神色变幻万端。
赵明月凑近了看,果见一道渗血见肉的伤口横亘在腹部,随着呼吸不断涌出暗红的血沫,格外惊心骇人。
------题外话------
过年就是吃吃吃,亲们悠着点哦。
162 你若不伤()
“哎呀我的妈,那撮一死死全家的玩意儿!”
赵明月捂着眼睛定了定心神,转脸瞧了瞧蓝云悠几不成片的外衫,利落地撕破自己的外裙,迅速将大伤口一圈圈裹了个严实。
抬眼撞进谑笑的墨瞳:“怎么了,我救人经验不足,能打好结就不错了。”
蓝云悠咳了咳,嘴角不受控制地滚出血滴,比之先前更加浓稠黯淡。
“这到底是什么毒?”
“哎别碰!”
蓝云悠抓过赵明月沾了血珠的手指在自己衣服上使劲蹭了蹭。“这毒霸道得很。”
“那你方才还说是小毒。”
“只要不是即刻毙命的,我都有法子解。”
“那你倒是解啊!”
荒郊野岭的,解了腰带上吊还比较容易点儿。
赵明月白他一眼,扶正他的身体,盘腿坐在他身后。
“赵小玉,不许动内气!”
“我高兴,你管我!”
玉掌贴上宽厚背脊,至纯内力徐徐导入,蓝云悠渐觉肺腑暖熨,几口半红不黑的淤血吐出,神智清醒了不少。
赵明月收掌起身,细细察看鲜血的颜色,顿时不满地蹙起弯眉。
“傻丫头,毒用内力是无法完全清除的,这样我就没有大碍了。”
蓝云悠抬手轻抚嫩滑小脸。“等我们上去后,配了解药吃就会好的。”
“解药!”
赵明月脑中蹭地闪过灵光。
苗家风韵萝姨说过什么来着?只要不是致命剧毒,喝过加了抗毒血清的百蛇羹、泡过百毒不侵的暖泽的她…的血,就是解毒良药!
“蓝云悠,你先前用的匕首呢?”
接过匕首,樱唇再张:“你渴不渴?”
“有一点,”
倒映出朦胧新月的渊眸含笑揶揄:“这里没有水,崖壁上倒是有些青藤,就是不知有毒没毒,你要割破它们挤汁水么?”
“甭管什么,我弄来了,你就闭着眼睛喝,知道吗?”
“好,你让我喝我就喝。”
赵明月在某人视死如归、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里豪情万丈地背过身,倚着崖壁青藤,一脸纠结地对着手臂比比划划。--她不是要割它们,是要割自己吖!
不过,要割哪里才能血量最大痛感最低呢?
眼一闭牙一咬,匕首往最柔软粉嫩的小臂内侧一划。
“闭上眼,张开嘴!”
“真要闭眼?”
“废话!”
蓝云悠依言,温热的液体珠串般滴落口中,淡淡的香气裹挟着丝缕腥味,似乎冲淡了渗入肌肤与血液的毒性般,让他渐觉神清气爽。
只是…
“好了。”
紧闭的眼瞳不安地睁开,紧紧锁住白了好几圈的小脸。“赵小玉,你,你拿我的匕首做什么了?”
“救你啊,”
赵明月舒着气,大大方方地将手臂递过去:“赶快帮我包扎,好疼的!”
“你--”
水汽凝汇的墨瞳垂下,蓝云悠轻手轻脚地将伤口包扎好,柔情而坚定地将娇躯扣入怀中,再无片言。
“蓝云悠?太子爷?殿下?老板?老板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铁臂憬然松缓,赵明月活动着身体,惊觉肩膀湿热,惊见深瞳晶莹。
“玉儿,你为何要割破手臂以血喂我?”
“因为割手指血量不够,割脉又太疼了。”
小手拍拍他的肩,满眼欣慰。“我体质特异,血液可解小毒。你现下青黑褪去,唇色转红,说明我的血没有白流呀!”
“玉儿,对不起。”
蓝云悠将小手包进自己的大掌,嗓音黯哑得不可思议。“都怪我自私,支开了其他人想与你独处,才害了你。”
“你没有害了我啊,我好得很。倒是你为了保护我,受伤又中毒的。”
璨眸微扬,眨进漫天星光:“不过这悬崖,确实是你害我掉下来的。这下子,我们至少能独处个一夜咯。”
苦中作乐的俏模样逗得某罪魁一乐:“如果你没接住我,那你就可以轻松回到崖顶了。”
小黑脸不以为然地皱了皱:“如果我没接住你,我就可以轻松回到崖顶,然后被所有人兴师问罪,最后以护主不力、包藏祸心、勾结乱党等罪名处以极刑,给你陪葬去。”
包扎好的手臂得意地横到他面前晃呀晃:“现在我也受了伤,还帮你解了毒,看谁还敢说我护主不力!”
“有力,太有力了,简直是大功臣。”
彻底回复清明的墨瞳溢满宠溺。“回头重重有赏!”
“那是必须的!”
小脑袋俏皮一偏:“要不是因为你想与我独处,也引不出那些死士,也不可能尽早将他们一网打尽呐!”
“是,都是托了我家玉儿的福。”
悄悄偷换完概念,深眸愉悦盈涌,投向柔嫩小臂时又亟转心疼。
“矮油表担心,这点血不算什么,我们女人可是一个月流七天血都能活蹦乱跳一百年的生物!更何况…”
赵明月璨眸儿狡黠灵转,心头的小算盘噼啪乱响。“我的血可不是免费给你喝的,要收钱的哟。”
“救命之血,价比千金,回头少不了你的。”
“说到金子…”
滟亮眼眸一沉,小手怅然捧住小黑脸:“我那些金针就那么可惜地有去无回了,那可是锦--”
“锦弟送与你的?”
“昂,心疼死我了,那样贵--”
“玉儿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蓝云悠收回轻点她额头的手指,面色蓦然沉穆过夜色。
“什么?”
赵明月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躯。
对待救命恩人是这种态度吗?那么像审犯人呢?
“你如此毫不犹豫地尽心救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主子么?”
“我犹豫了啊,割手臂的时候那个纠结…”
“不许再提那个!”
“噢,不只是因为你是我主子,更因为--”
“什么?”
蓝云悠抬臂将娇躯揽近,眸粼期待。
“崖壁太滑,没有你我自己上不去。”
“赵小玉--”
某大爷开始磨牙,某丫鬟频频望天。
月尚未圆,狼人就要惊现人间了么?
“好,那我换个方式问。生死之际,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我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要活着,不要死去啊。”
大眼玲珑眨,不无奇怪地看着咫尺俊庞:“难道还有心思想别的吗?”
蓝云悠先深呼吸,再缓吐气,反复数次后,伤口跟脑仁儿的疼痛才慢慢退散。“有,我有许多别的心思。”
163 诉衷肠()
“哦,”
赵明月点头表示理解。“殿下身份尊贵,荣华无限,对这世间有诸多留恋,再自然不过了。”
“我这许多的心思,都是围着你转的。”
蓝云悠叹了口气,嗓音和缓下来,渐渐温柔的脸庞看在对面姑娘眼里,竟是别样的可靠。
轻微愣怔的明眸眨了眨,小脑袋跟着晃了晃。
一定是崖边黑暗冷寂,她才错觉这人亲切可依的。
动摇的表情落入缱绻墨瞳,漾起得意涟漪。
原来小丫头吃软不吃硬,可算教他摸索出来了。再找不着窍门儿,他没伤重不治,也要被气死了。
“后面那拨围上来时,我其实已经毒气侵体,神智不明,可我脑子里始终有个念头,如果我倒下了,他们定不会放过你--”
“我就是个小奴婢,他们一准儿冲着你来的。”
赵明月无意识辩驳着,神经仍是兀自嗡嗡不休。
怪不得他催马让自己先走,敢情后面还有追兵…
山间的雾气浸染,明眸似乎渐渐氤氲起来。
蓝云悠瞧着小丫头轻咬红唇的懵懂样儿,颇为受用,又见她连追兵有多少人也不大敢问,像是吓着了般,不由紧了紧手臂,放轻嗓音继续开展柔情攻势:“要是我遭了不测,你侥幸逃过此劫,我也断难瞑目。”
啥意思?横竖她死不行活不对了?!
“你家人待你不亲厚,若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真心娶你、爱你,我不放心;若有那么一个男人…”
柔软渊瞳戾光陡绽。“我不甘心。”
“我家人待我很--”
话到舌尖,霍然想到“自己”身份的某姑娘不着痕迹地转辩白为小白:“寒凉不假,可是殿下即便不放心、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要把我娶进门么?”
“有何不可?”
“万万不可啊!”
赵明月瞪大眼睛,忽觉夜风吹得自己一下子头疼起来。
“那个殿下,我接住你,给你治伤,帮你驱毒,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
“算。”
“你想娶我?”
“想。”
“你为啥会有这种恩将仇报的想法?”
……
蓝云悠握掌成拳,紧了又紧,才勉强按捺住勒断手边纤腰的冲动。
扬睫展唇,酒壑醉人。“你为何这样问?”
以身相许,以心相许,以他今生所有相许,是恩将仇报?
经过一番折腾,出门时整齐别致的发髻早已凌乱,半散不堆地在晚风里飘摇。赵明月撩了几次依然碍事,索性伸手去扯。
蓝云悠眼疾手快,抢在她虐发又伤己之前拉下柔软却毫不温柔的小手,耐心地打开髻结,剥去簪花,再以五指细细梳顺。
乌亮绵密的青丝落在掌心,垂于眼际,收拢于发间多时的香气瞬间弥漫,迫不及待地对着某人沁鼻迷心。
蓝云悠爱不释手地细嗅轻吻,醇厚华音益发低沉柔和:“为何这样以为?”
“蓝云悠,”
乖驯一时的姑娘调整了下姿势,由侧身挨着改为正面对上,明显而坚定地透露出心念。“我是你的侍女,你是我的主人。这种关系不会因为你多欣赏我,我多不怕你而改变。实话告诉你,我是白菜的命,猪肉的理想,受不得男人欺,更受不得女人气,假如哪天你有了太子妃--”
“你同意了?”
虾米?
男人喜难自抑,女子眉攒愠气。
她这样用心地对比排比类比的,他竟还听不出重点?
“理想不是幻想,实现的可能性很大,我愿意帮你,将这个可能性变成确定性。”
朦胧月夜下的俊庞痞笑生动,立体的五官邪魅异常,怔得赵明月一时无语。
坏了,环境陌生,她发挥失常,不知道第几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蓝云悠抬手锢住懊恼的小脸,不给她扮鸵鸟的机会。“若你点头,今日我便有了太子妃;若你此刻不愿,我也不勉强--”
“真的?”
“来日方长,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早知道不接你,让你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
赵明月怒瞪悠哉笑庞:“你这样任性,你爹娘知道吗?”
煌煌一国储君,比她还不着调!
“你想知道,当面问他们不就好了?”
小手恨恨拍落大掌,小黑脸撇开,懒得理他。
连使性子都可爱得教他悸动不已,如何还能放开?
“玉儿,你知道我为何那般讨厌女人吗?”
“我不--”
明眸一忽闪,将后面的“感兴趣”三个字咽回肚里。“洗耳恭听。”
听听也好,一来转移下话题,二来了解原因加以利用,说不定可以打消某些人的任性用心。
故事很短,短得像,不,就是一场事故。
不过讲故事的人刻意放缓了语调,音色醇厚低沉得如同催眠,费了体力耗了精血的聆听者不免载昏载困。“蓝云悠,你自己胆小,还牵连了长辈,累及全蓝煦的玉商,当真无良。”
失了精气神的娇音即便字字讨伐也铿锵不起来,呢哝含混得更似撒娇。蓝云悠失笑地捧过一点一点的小脑袋,将被夜风吹凉的娇躯整个儿安置在自己怀中,涌到嘴边的辩白尽数消了音,自发转为温软呓语:“可你不知道,现在的蓝云悠有多感谢那时胆小的自己。”
那时胆小的十岁少年,被某个想抢他腰佩的神经质乞丐婆吓到,从此嫌恶女人,厌弃玉器。
直到遇见她,事故变成故事,浸透蜜糖,化作上天的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