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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流出去的水,从没听说过往回流的,没得都脏了不是?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钱氏让人递上一壶顾氏紫笋茶,用银盏托着雕漆碗盛上来,递给宝儿一钟又给了自己一钟边喝边道。
宝儿托着茶盏并不喝,只是淡淡看着那冒烟的茶,这茶香扑鼻,可宝儿却更喜欢姆妈英娘给泡的大碗茶:“畜生尚知反哺之嗯,人家十几年含辛茹苦养得恩情,又岂能随意忘记?百山大川,虽则有分,但总会汇合又融为一体,大家源于同根,说什么脏不脏的呢!”
钱氏一噎,一时沉默,宝儿这才抿了口茶,又道:“抱歉打搅,今日来一来顺道看看钱姨,二来更是想看看馨瑜姐姐,好久不见宝儿想得慌,不知能否通融让我去看看她呢?”
钱氏嘿嘿一笑道:“本来是应该的,只是不瞧这馨瑜她身子刚好就想着要去拜见几个好友,这不还没回来呢,大晚上的也是,我这正要让人去找,呵呵,不凑巧的很啊!”
宝儿微微笑道:“钱姨说笑了,刚才我刚问了小厮,他说姐姐在家的么,怎么会又不在呢?”
钱氏一愣,老脸一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宝儿仿佛没看到她的尴尬,又道:“大概是您和她错过了吧,她那头已经回来了您还不知道呢,要不再让人去知会一声,我这喝口茶也就过去看看她就走,不会打搅多少时辰的!”
钱氏不好再推脱,又有了台阶下,只得站起来让看门的小厮进来没头脑的呵斥了他一番,这才又让他去后头探了探,回来说是小姐的丫头说让宝儿小姐进去呢,这才朝着宝儿笑了笑起身陪宝儿往后院走。
尹馨瑜的闺房在后进西侧厢房,虽然偏僻些却有个独立的小院子,而且倒也不逼仄,后头有路直接通着前堂,与正房紧挨着,钱氏送了宝儿道门口,尹馨瑜的丫头出来迎接,只说小姐要和宝儿小姐说体己话,让钱氏不必陪着。
钱氏也不知自己女儿到底想啥,只得同意了离开,宝儿倒也明白,让嬷嬷和史芸儿留在外头,自己一个人进了屋,丫鬟引着她进了门后便也退了出去自去招待外头的二位,留了屋里头两个人面对面。
说起来宝儿这些日子好久没见过尹馨瑜,而尹馨瑜的屋子,她更是几年没来过了。
仔细打量一下屋内摆设,正西面有一张极大的黑色雕纹螺钿大床,素纱虫鸟梅花纹暖帐,床前有暖炕几,床边有一个大红交叉雕花木架子,放着毛巾和洗漱盆,一边有一个戗金漆仕女出游图面的大厨和梳妆台,放着剔红桂花图方奁,并一个莲瓣纹银钮铜镜,南面一个小窗下一株梅花插在净瓶里头摆放在那里。
看得出这屋子修饰摆放均很用心,尹馨瑜一贯做什么事都是极其用心思的。
只是这心思花的太细致,却总是容易走极端。
这摆设一尘不染边角整齐,可真是太费心思,宝儿看了看躺在床头,依靠着的尹馨瑜,她低着头摆弄手里头的一方绫帕,玉带钩拉起了床帐子一角,正好可以看到她侧面,脸色有些白,看上去倒消瘦了不少。
宝儿进了屋便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尹馨瑜,也不上去招呼,而尹馨瑜也是似乎自顾低头摆弄手里头的帕子,仿佛极其专注于那上头的花纹,也是一言不发,屋子里头诡异的流动着一抹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宝儿好整以暇的靠着,她倒要看看这位沉得住气到什么时候,又拿什么,来和她说话。
自己都上了门了,好歹这位,该给个说法了吧?
俩个人就那么较着劲般沉默,只看到尹馨瑜捏着白帕子的手越来越抖,越来越紧,宝儿真怀疑,下一秒是不是这位就要把它给撕烂了才好。
宝儿暗自嗤了声,轻笑道:“姐姐准备把那帕子到底如何?何苦跟个死物较劲?”
她那么一开口仿佛戳破了一个紧绷着的气球,尹馨瑜一下子松了口气一样,可是随即却又感到那话语里头的随意带着轻蔑的笑,极具讽刺的味道,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不由猛一抬头冲着宝儿道:“我拿这帕子做什么,又与你何干?”
宝儿挑了挑眉,看看这位倒像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呛药一般,气呼呼瞪着她,奇怪了,她还没生气,这位凭什么生气:“呵呵,我说尹姐姐,你的帕子要如何我自然管不着,只是今时今日,你不想和我说什么话么?”
尹馨瑜深深吸了口气,暗自后悔,自己想好了多少回要冷静要冷静,那么些日子做了那么多建设,为何临了还是如此冲动,不过是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孩子,她连阮家一家子都撕破脸了,还怕这一位么,真是失算了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明明就是她先说的话先来找自己,应该就是自己占了上风才是。
想到此,她再次深吸气,平静下来道:“哦,妹妹这话什么意思,不是妹妹来找我么,该是我问才是,宝儿妹妹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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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四章 对峙二 。。。
宝儿闻言真有种想笑的冲动,却也有种忿忿然,这女人可真是脸皮够厚,难道这么些日子,她都从没想过,对自己说一点什么么?
一个道歉,一个对不起,这最基本的话,有那么难?
“尹姐姐,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只是想问问你,我与你也算是从小认识,并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尹馨瑜手抖了抖,眼珠子转了一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强笑道:“妹妹说笑话呢,姐姐怎么对你了这是,咱不是好好的么,听说妹妹现在是官府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姐姐这还没恭喜过呢,是不是因为这个惹妹妹不高兴了?若是这个,我和妹妹陪个不是便是了,妹妹何必生那么大气?”
宝儿仰天翻了个青白眼,看看尹馨瑜手里头那方绫帕,半响笑道:“尹姐姐你这若是只一味心有不甘的活着,即便把这东西揉碎践踏到底,它也终究是个死物,也换不来心情舒畅,我劝姐姐不若看的开远些,大家还是这么过日子,何必谁和谁过不去呢?”
尹馨瑜脸涨红了一些,犹自道:“宝儿妹妹忒好笑了,这话姐姐听不懂!”
“姐姐不想懂不要紧,我不过是说着玩儿的,咱说浅白些好了,姐姐,你我没必要你死我活是不是?宝儿不知道我哪得罪过姐姐,可是阮家总没得罪过姐姐,你这即便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也是对我一个,何必对阮家为难,姐姐也算是姆妈家的一条血脉,我实在不明白,你和元昊楼过不去又为了什么!”
尹馨瑜道:“宝儿你莫乱说,我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头好好养着病,连门都没出过,什么和元昊楼过不去你这听了谁在那里嚼舌根了?”
宝儿淡淡道:“我刚过来这要看望姐姐,钱姨还说你出门去了一趟,怎么这会又没出过门了?”
尹馨瑜一噎,又道:“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走个人家罢了,宝儿刚刚说的是什么姐姐不懂!”
宝儿看了看尹馨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尹姐姐,人做事要对得起良心,你让我落水我不和你计较,可是我平生最不喜欢便是那没事在后头做小动作伤害我家里头人的,今日我来,只是要和你说一句话,这世上的事,并非总是由着你,举头三尺有神灵,别让自己活着不痛快!”
说完她站起身,冷淡的道:“既然姐姐身体不适,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等她出了尹馨瑜闺房,往外头走了几步,正好看到钱氏站在院子里头正和史芸儿和嬷嬷说话,见宝儿出来止住话头冲宝儿笑了笑,宝儿无意和她再做客套,只虚虚应酬了下,便告辞出门,钱氏正要再说什么,冷不丁外头迎面走来个中年男子,阴沉着脸对钱氏道:“你给我养得好闺女,是不是你撺掇她去招惹人家的?”
钱氏有些尴尬,宝儿见机便再次告辞,也不要钱氏送,径自要走,钱氏顾不得再客气,只是对那男子道:“老爷你这话冤枉了,妾身行事不都是您吩咐着做的,馨瑜她也是一贯老实,老爷这又哪里听了什么人嚼舌根了?”
对方怒道:“不是她,那阮家那小子平白找咱的茬?楚家联合几家打压老爷我生意,我这再三问了人家就说让我好好管教馨儿,不知道你那好女儿给我惹了什么麻烦,还不都是你惯得?行了,从现在起就给我好好在家待着嫁人,老爷我给她挑了几户人家,好好选一选,不准再出去惹祸!”
钱氏有些难堪,再想说什么,对方哼了一声甩手便走,宝儿听在耳中,也不再停留自顾自走了。
一回到家,宝儿便开始认真想着如何帮阮家摆脱那些麻烦,当日想过的要将元昊楼迁出现在所在的巷子看来是势在必行,而且她还要想一些新奇的招数让新开业的阮家酒楼有更好的客源。
又想着是不是借助一下楚家的人脉,让更多的人家到元昊楼去做客,便又想到楚原白来,又好些日子没见过他,想到他,宝儿又想着尹家有很多的生意仰赖楚家和临安城不少大户人家的每年的衣衫裁剪进项,听着口吻,楚原白已经联合了几家断了尹家生意,这倒是大快人心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楚原白又是怎么想到和尹家过不去的。
不知啥时候可以去楚家问问,这过了冬至便家家户户等着为过年而忙碌,要在以前阮家的时候,这时候英娘便要开始腌制腊肉,备好屠苏酒的用料,原来阮家便是酒楼人家,这菜也是没断过,姥姥还要领着大家伙剁肉馅,腌制熏鱼,烤牛肉牛舌,熏制腊肠,忙的不亦说乎。
这第一次在武家过,倒也不同,虽然那些制作吃食的事情宝儿只是动动嘴不用再动手,但是依然挺忙乎的,武夫人也不拘着,让她自己在小灶厨房里头忙乎,做了不少的蛋饺,如意菜,熏鱼什么的,送了下人,自己备着倒也热闹。
不过这也不能耽搁学业,早就每日早起还得学规矩和绣花,忙乎到腊月八日,宝儿在母亲楚氏陪伴下到万盛观去让当时的道士给做寄名礼。
因为宝儿这几年都是不在身边,像他们这样人家都会到大的寺庙道观里头给自己家的孩子寄个名,以求让里头的师父每日诵经保个平安。
为了宝儿日后平安,楚氏便要趁着这个空挡在年前给寄挂个名字到道观里头,顺便也是去打个平安醮。
这一日风和日丽的,就是天有些冷,宝儿陪着母亲坐着轿子一路来到万寿观,老远便是一派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万盛观金碧辉煌的飞甍连勾,洞天福地香火萦绕,道观里头的金陵真人已经在几日前得了信,早早带着小道士已经等候,武夫人在寺庙门口下了轿子,赶紧送上寄名礼,十两银子,一副猪羊,一副禽鸟,一担福寿糕,十斤沉檀香,十斤官烛,十几匹杭州缎生丝。
真人口念唱词,让手下人收了,自己一身五彩二十四星宿吉服,外披大红云织法氅,手持牙笏,头戴着玉环冠,亲自上来登坛做法,楚氏花了大血本,这里头足足列了一百八十分的醮位,由绛衣表白念斋,呼啦啦吹拉弹唱了一上午,闹腾的宝儿脑袋涨闷,楚氏却在一旁极其虔诚恭敬立着,只等唤名了,拉着宝儿上了坛,拈香绕坛行走数圈,插上香炉,这才完事。
道人捧着寄着宝儿道名的黄绫册子去宫内上供,这边楚氏领了宝儿这才和道长拜谢,又请道长和几位小道士去家中用饭,重新上了轿子回家来宴客。
直到回了家换了衣服,宝儿这才算是被从那熏染了一上午的浓烟里头恢复过来,摸着手里那黄灿灿的放着寄名锁的锦囊,不由长出口气暗道这可真是地地道道信服一回迷信了,自个还成了什么天官的弟子,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没有,难不成这么个玩意便能替自己消灾挡难?
正在那里瞎想,史芸儿急匆匆跑进来,一路喘着气,被嬷嬷骂了句没规矩成何体统。
史芸儿此时倒也顾不上道歉,只是冲着宝儿道:“小姐啊,刚才我看到有牙婆上门啦,说是给小姐你提亲的!”
宝儿一惊,问道:“谁,是谁?”
史芸儿这些日子被养得倒也有些性子活络起来,笑道:“宝儿小姐你猜猜看?”
宝儿站起来道:“你不说,我自己去看!”
“哎哟我的小姐,这事哪能您露脸的,外头还有客呢,唉对了老爷上午还在和楚少爷说话呢!”
楚原白代表楚家老太太来做个见证,顺道给宝儿送了份贺礼,自然在前厅由武大人招待着,倒没想到今日媒婆也会挑这一天来。
宝儿正打算一会和楚原白去打个招呼,没想到乍听到了这消息,一时倒把这放一边,又问:“快说啊,谁家来提亲的?”
史芸儿嘿嘿笑了笑道:“小姐,您放心吧,是表哥呢,是替他来说亲的!”
宝儿闻言一喜,心里头又是一松,还真担心是不是别家来提亲呢,没想到阮天昊说到做到真来提亲了,此刻她才有种真实的感觉,自己真的到了论婚嫁的地步了。
原来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