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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看阮天昊愣愣的看着自己,眼里头有什么翻涌着,自己心中也有说不出的激动,乍听到阮家出事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最挂念的,正是阮天昊,听说阮家搬走了,更是想念阮天昊,没曾想,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他。
分开不见,出了事情,宝儿才觉得,自己是那么在意阮天昊的,一想到他也许会出事,心中就极其不安,如今一看到,又觉得什么事都可以不怕不担心,只要阮天昊在。
宝儿喊了一声后,疾步上前,也顾不得礼数,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阮天昊:“哥,你没事么?可担心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姆妈她们可好?”
阮天昊被撞进怀里的宝儿弄得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之后拥住了宝儿背脊轻轻拍了拍:“宝儿!”
只听得一旁咳嗽了一身,楚原白在前头眼看着两人亲密,有些赧然,眼中透出一缕伤感来,只是他掩饰的好,只道:“你们慢慢聊,维隅兄,我去办事!”
阮天昊朝他点了点头,楚原白又瞄了眼宝儿背影,这才转身离去。
阮天昊搭住宝儿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擦了擦她的脸:“瞧你,哭得像个大花猫,怎么?谁惹咱家小猪不开心了?”
宝儿本来是一肚子委屈和不安,被阮天昊这么一句熟悉的调侃一下子弄得破涕一笑,锤了他一下道:“说了不是小猪,讨厌!”
阮天昊拉住了宝儿伸过来的手顺势将她拉下来坐在自己腿上,继续笑道:“还不承认?瞧你,够沉的,又重了呢!”
宝儿又羞又恼,想要站起来被阮天昊牢牢按在自己腿上不让起:“好了好了,就是小猪哥也没说不喜欢么,重些好,哥喜欢!”
这后头一句颇有些暧昧,说完这句,冷不丁凑过来啄了下宝儿圆呼呼滑溜溜的脸蛋,深吸了口气,那少女特有的体香令他心神一荡,多日来的烦恼随即有烟消云散之感。
宝儿却有些忸怩,这厮倒是大方,大白天在别人屋子里头如此放肆,也不怕一会来人了,虽然谈情说爱大大方方也是在理,可这是在宋朝,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那么开放,反倒是自己别扭着,深怕被什么人撞进来看到了。
正担心间,那外头便真传来声响,是楚原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提高:“姑姑你慢些,天昊在里头,别急他不会走的!”
这可把宝儿吓了一跳,一下子蹦起来,做贼心虚的拉扯着衣摆,在一旁看的阮天昊轻笑了下,换来宝儿一记白眼。
就在这时候,楚原白已经走了进来,看两个人无恙,又让了让,楚静从后头几步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也没顾得上去和宝儿客气,径直走近阮天昊,那眼神里头的急切甚至冒着一团火,毫不掩饰的看着阮天昊。
楚静平日说话行事都是温温吞吞柔和的很,这时候如此样子宝儿看得好奇,正要问,就看到楚静一把拉住阮天昊的手,眼中流出泪来,忙不迭道:“一直都以为只是像,天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阮天昊被她拉着手却面色漠然,眼神深邃,如同一抹寒潭,深不可及。
楚静却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往后头招了招手:“成儿,你快来看看,可是像?”
这时候宝儿才看到屋子里还有个人,乃是位中年男子,细高瘦的个头,黑冉稀疏,眼光精湛,闻言赶紧走上前几步,站在楚静身侧眯起眼细细打量,半晌,脸色肃然:“不错,嫂嫂您说的没错,确实和星弟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相像,若说这天上有如此相像的人,不是一家人绝对不可能是的!”
楚静闻言更是激动,捏住阮天昊的手臂道:“天昊,你让楚姨看看你肋下,是不是有颗心形的胎记,可是有?”
阮天昊侧了侧身避开楚静的手,面无表情道:“楚夫人您这是怎么了?缘何说这些话?我与夫人男女有别,这身上的事情,乃是我的私事与夫人无关吧!”
“不,怎么会无关,你快告诉我,你身上是不是有个这样的胎记,是不是?”
阮天昊默然不答,楚静有些急,要去拉,这时候楚原白在一旁脱口道:“小姑姑,维隅兄肋下是有个心形胎记,小时候一起玩时我看到过。”
楚静顿时泪流满面,宝儿却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楚原白,楚原白似有所感朝她看了眼,宝儿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也没说。
这时楚静已经抱住了阮天昊哭道:“儿啊,我苦命的儿,你可让我好找,这些年你就在我身边,我却不知道,可苦了你了,到如今方才能够相认,老天爷可真是狠心那!”
身旁的男子对楚静道:“嫂嫂节哀,这也是喜事,老天爷算是开眼,好歹二弟这一房有后了!”
宝儿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楚姨,这是咋回事啊?你,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楚静一旁又哭又笑,道:“宝儿,楚姨今日才知道,那糊涂的接生婆以为我的孩子生下来没出气,便自以为是死的,胡乱在外头埋了,亏得给抱走了,怪不得,我老是觉着天昊这孩子长得和我夫君那么相像,却原来真的是我家的孩子!”
奇?宝儿听得如同在听天书,半信半疑问道:“楚姨你这些都是怎么知道的?若是怀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书?楚静抹了把泪道:“前些时候我也只是有些疑惑,只是我那孩子没气我也是看到的,当初可是伤心了许久,看到天昊也只是觉得老天爷大概怜悯我失孤才让我看到个相像的,若不是前些日子原白陪我在灵隐寺烧香,遇上了当年服侍过我夫君的奶娘,她前些时候看到过同原白在一起的天昊,说是一口咬定了这必然是她抚养的少爷骨血,让我无论如何问一问,这才想着试试看,原白帮我找到了替我接生的婆子,她这才告诉我,那年她急着赶回家过年,接生了我的孩子也没细瞧,因为我娘吩咐了让找地方埋了怕我沾了晦气,便随意找了个浅坑扔着了。
网?后来觉着不妥,回头又来找,老远看到个人抱着个襁褓离开,等她走近了发现那地方换了个尸骨,乃是个穿着布衣的普通人家娃娃,可把她吓了一跳,这事她一直不敢告诉别人。我又让人问过了,当初阮平英娘也是那一日生了个死婴,本来是去埋了的,说是又还了魂,这两下一对,想来定然是阮平怕英娘伤心,看到我孩儿又突然回过气来,便捡了回去充当自己的孩子养着,倒也亏得他这么想,否则天寒地冻的,天昊定然活不过去!”
宝儿闻言心里头一动,还想再问,却被楚原白在一旁轻轻拉了拉,示意她莫再问了,楚静没在意他们的小动作,只是一味盯着站在那里不动的阮天昊道:“我的孩子,为娘想得你好苦,你,你喊我一声娘吧,啊?”
作者有话要说:祝福所有看文的亲们新年快乐!
101
101、第八章 闹别扭 。。。
相对于楚姨的激动,阮天昊站在那里毫无反应,神色讳莫如深,也不知他到底如何想的。
楚静眼看阮天昊不动不理睬,不由有些着急:“天昊,你可是不信?我带来了你爹的画像,你看看,可是和你很像?”
说着展开来一张画轴,宝儿在一旁瞧着,那工笔图倒有几分神采,看上去也确实和阮天昊像了些,那画画的人颇有神韵,画里头的人眼神漂浮不定,不是个能定性的人。
听说楚静夫家蓝家那位夫君正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在家闲不住,喜欢天下游历,后来失踪了许久至今没什么消息,想来人已经不在世上,他是蓝家长房二子,蓝家乃是江浙一带大户,门下出过一个状元郎,两名解元,宗族里头在朝堂上门生故旧甚多,关系网复杂。
若是阮天昊是蓝家的人,可也算是进了豪门。
只是宝儿总觉得这事来的玄乎,但是她不好开口,只能在一旁看戏一般看着。
阮天昊在楚静拿出那幅画后半晌,终于还是出声了,他道:“楚姨你这些话,到底只是猜测,没什么做得了证明的不是么?我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只是在下习惯了草民之身,攀不起您那样的大户。”
楚静急道指着那男子道:“我这一时着急,只想着先让家里头来看看你,这是你四伯蓝岑怀,若是你还是不肯信,那我们去把阮平叫来问清楚,这事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阮天昊脱口道:“不!”
楚静被这一喝愣了下,道:“怎么,你还是不肯信么?”
阮天昊这才走近了几步,朝着楚静深深鞠了一躬道:“无论如何,楚姨的话,我也不是不信,只是阮家待我甚好,我不想让家中长辈们难过!还请楚姨莫要去打搅他们的好。”
楚静闻言沉默了下,半忧半喜:“你,你这是信了我的话了么?那你可愿意认我这个娘?”
阮天昊低下头来,声音淡然:“请夫人容我慢慢想想如何?”
楚静还要再说什么,楚原白上前扶住楚静道:“姑姑您也别太急,这事毕竟是大事,维隅兄最重感情,如今阮家正逢大变,朝堂上有人也对维隅兄心有嫉妒,多事之秋,你也得容维隅斟酌斟酌是不?”
楚静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脸上有些遗憾焦虑,这时候那蓝岑怀朝楚静使了个眼色,悄声道:“嫂子您先回去,我来说道!”楚静没法,只得恹恹离去。
送走了楚静,蓝岑怀才对阮天昊道:“天昊近来在临安也是小有名气,我在明州也有听说,今日看来,确实少年人物,风采不凡。”
阮天昊做了个揖,道:“蓝先生客气,您可是明州四道先生,久闻其名,在下早想结识,只是可惜没这个机会,今日有幸!”
蓝岑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恬不知耻以长辈身份和小兄弟说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唐突!”
“先生请讲!”
“男儿志在四方,我想以你之才学,定不想拘泥于草堂之地,想来是有鸿鹄之志,可是以小兄弟如今这点身家,那得靠自己一步步往前走,怕是要走得辛苦,如今朝堂之事,不用我说,你也是清楚的,你如今也是人家眼中之钉,你们的恩师一力主战,与那些主和之人势同水火,如原白这样的,那些宵小还算不敢轻易动,你就不同,想来你也看到了,阮家如今这样子,怕和他们脱不了关系,阮家的声誉,日后定会影响到你,如果你现在及时抽身,这盆脏水也就泼不到你身上,反之,你怕是要被连累得日后前途堪忧,孰是孰非,你应该掂量得清楚才是!”
阮天昊不语,蓝岑怀又道:“我们蓝家虽然不是显赫之家,却也经营多年,在朝中有些根基,小兄弟应该看得清楚哪一家于你有利,哪一家于你日后有助,现如今尤其是关键时刻,我知道小兄弟你定是个重情义的,不过这家国天下何轻何重你也该分得清,这阮家到底帮不上什么忙,你现在不撇清关系,日后再想保家卫国,怕是容易让人抓到话柄,听闻你们的恩师多次于你等在朝野上推举,现如今,你可不能让阮家的事情拖累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你要帮衬着也不是没可能的,你也是个聪明人,该明白这个理是不是?”
阮天昊还没开口,宝儿听得分明,不由道:“先生这话难道是让我哥弃阮家于不顾,来认这门子亲事么?只是因为阮家不过是市井人家,便如此糟践?”
蓝岑怀看了看宝儿,皱眉:“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无礼?男人在这里头说话,岂能有你这个不知所谓的妇孺说话的份?”
阮天昊看了眼宝儿,朝蓝岑怀道:“这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自小一起长大,说话鲁莽,请先生见谅。”
蓝岑怀哦了声,道:“天昊啊,后院不宁也是男儿忌讳,你要管好些才是,无知的妇孺在家里头关着就好,出来无端惹事,你日后被拖累了可莫要后悔!”
宝儿闻言冷笑:“大人也是妇孺生的,这天下一半是妇孺,难不成大人家没妇孺么?男儿志在四方,那也得齐家才可以治国,家都顾不好,谈什么拖累,是家人被拖累才是吧!”
“宝儿住嘴,乱说什么呢!”阮天昊闻言斥了声,一旁的楚原白也赶紧使眼色提示宝儿避过一旁不要言语。
宝儿却只当没看到:“先生所言,小女子不敢苟同,我哥之事还是一说,可是阮家到底养育过我们,即便哥哥真是你家的人,也不该袖手旁观不顾阮家死活,先生你说话实在不中听,理当反驳,难不成,家国天下重要,这养育之恩便可以弃之不理了么?”
蓝岑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哪里来的刁丫头,这般不知好歹胡乱说话,还有礼法么?”
阮天昊眼看不好,赶紧喝道:“宝儿你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还不快蓝先生道歉?”
楚原白拉扯了下宝儿,低声道:“宝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蓝先生可是名流,到底也是长辈,你不能这么不敬,快道个歉吧,不然对谁都不好!”
阮天昊更是沉声道:“宝儿!不要无理取闹!”
宝儿眼看阮天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