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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
提起违章,焦汉大不禁笑道:“建筑站的老奥迪在市里好几个违章,车一直我在用,你是不是帮我打个招呼,让交警把违章消掉。”
建工集团财大气粗,能在乎几张罚单?
韩博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故作夸张地说:“焦书记,您是堂堂的县委常委,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交警支队现在是交管局,支队长是局长,在市局所有支队里最牛,我打招呼不管用,不好使。”
“小韩,你这副处级副支队长怎么当的,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办不了,我是搞技术的副处级,跟您这样的领导两码事。”
“别装了,你是不愿意帮忙,你们两口子一个不帮忙,一个挖我墙角。说起来是良庄人,良庄是第二故乡,到头来口是心非,一个都靠不住。”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大老板不愿意总窝在“西伯利亚”,个个想往县城发展,这事你能赖谁,韩博不愿意掺和,立马回头道:“晓蕾,焦书记说你挖他墙脚。”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李总,晓蕾,你们继续聊,小韩瞎说呢。”
焦汉东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脚,本以为他会继续嚷嚷,没想到他紧盯着正走进大厅的一个旅客,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悟的神情。
“韩博,焦书记说什么。”李晓蕾刚才没听清楚,一脸茫然。
“没什么,开玩笑的。”
顺着他视线望去,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看上去很精神、很有派头,一边拖着拉杆箱往登机口走,一边打手机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我初六上班,正好有时间,不耽误工作,不耽误事……8点50的航班,晚上随便住哪儿,明天一早去看您,太晚了不影响您休息,应该的应该的,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帮我给徐大姐带好。”
西服男子打完电话,收起手机,回头环顾四周,见候机厅里有且仅有的几位旅客正看着他,以为刚才打手机说话声音太高,微微点点头,歉意地笑了笑,放下拉杆箱背对众人坐下,很礼貌,很绅士。
给人感觉有点像侯厂,李晓蕾轻声问:“认识?”
这个世界太小了吧,韩博沉吟道:“我可能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什么叫可能认识?”焦汉东被搞得一头雾水。
既然遇上那就确认一下,韩博权衡一番,站起身:“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
“去吧。”当警察的就这样,李晓蕾习以为常。
焦汉东更糊涂了,正准备开口,韩博已走向登机口的小服务台,只见他跟航空公司地面服务员低语了几句,旋即回头走到西服男子身边坐下。
“李市长,您好。”
“请问您是……”
“南…港市局刑警支队韩博,这是我证件。”
韩博掏出警官证,想想又摸出一张名片:“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您,冒昧搭讪,不好意思。”
“韩警官,你,你怎么会认识我,我们应该没见过吧?”刑警副支队长,这么年轻,李海强接过名片,一脸疑惑。
“没见过。”
韩博收起警官证,一脸歉意说:“李市长,大过年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应该打扰您的。可您在仪庆市工作,离南…港这么远,想见一面不容易,碰巧遇上,所以就……就忍不住……”
调走八年,除了亲朋好友,南…港能记得自己的人并不多。
李海强反应过来,紧攥着名片问:“你在查我前妻的案子?”
公安迟迟没能破案,如果是普通老百姓,可以闹,可以三天两头追问侦破进展,甚至拒绝火化遇害的亲人遗体。他当时是领导干部的秘书,必须顾全大局,不能闹,只能接受凶手逍遥法外的残酷现实。
当然,也正因为他当时是领导干部的秘书,市局承受巨大压力,以至于时任局长、刑侦副局长、刑侦支队长等涉及到的干部纷纷调离。
“研究过案卷。”韩博点点头。
“我以为没人问呢。”伤疤才好了几年,突然被撕开。回想起前妻的音容笑貌,李海强心如刀绞,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对不起,勾起您伤心的回忆。”韩博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鲁莽,油然而生起一股歉疚。
“有没有线索,有没有研究出眉目?”
“暂时没有,不过现在科技发达,许多以前破不了的案子现在能破。”
“怎么破?”
“抱歉,正在侦办的案件我不能透露太多。”
当年市委市政府那么重视,投入那么多警力,结果什么没查出来,李海强对公安实在没什么好感,冷冷问:“你知道我,认出我,跑过来就想告诉我这些?”
看过被害人生前的照片,韩博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轻声道:“李市长,我不是想告诉您这些没用的,是想向您了解案卷中没提到的情况,有件事我很奇怪,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解惑。”
“什么事?”
“案发当晚,您前妻去海员俱乐部参加谁的婚礼,参加婚礼的还有哪些宾客?”
“案卷里没有?”
“没有。”
“不可能。”
“真没有,”韩博想了想,补充道:“我看过所有案卷,检查过材料编号,一份没遗失,不存在有人做手脚的情况。”
李海强摇摇头,痛苦地说:“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不可能是出席婚宴的人。”
“您能不能说具体点。”
“事情过去十几年,没什么好隐瞒的,出事那晚她代我去海员俱乐部参加刘市长女儿的婚礼,新郎是港务局领导的儿子,在家的市领导几乎都去了,能出席婚宴的全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怎么可能去抢劫杀人。”
市长千金出嫁,参加婚礼的客人在回家路上遇害,市长能不生气!
港务局隶属于交通部,港务局一把手跟市…委书记平级,参加儿子婚礼的客人在回家路上遇害,港务局领导能不生气!
参加婚礼的全是位高权重的领导,个个脸上无光。
难怪案卷中没提及,难怪当时的公安局领导纷纷被调离,原来对公安局不满的不光市…委毕副书记,而是所有市领导。
韩博很想要一份出席婚礼的宾客名单,可是要到又能怎么样,当时的领导大多退休或退居二线,当时的年轻干部已走上领导岗位,你是能去找级别很高老干部询问,还是能去找现任领导干部了解情况。
“李市长,您能不能给我说说您前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不起,我知道这很过分,可是光靠看材料是远远不够的。”
“韩警官,我前妻的案子是你们局领导决定追查,还是你个人感兴趣,你个人在查?”
“我是刑警副支队长,副处级副支队长,即将出任技侦支队长。”
韩博只能这么回答,想了想接着道:“李市长,我知道您对我们南…港公安很失望,但案件侦破要看有没有侦破条件,要是没线索,没侦破条件,一味要求公安破案,只会搞出冤假错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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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人不可貌相()
作为领导干部,李海强非常清楚翻具有影响力的旧案意味着什么,能破当然好,万一破不了呢?
时间过去越久案件越难破,十一年前没本事抓到凶手,现在更不可能。
年轻的刑警副支队长答非所问,证明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南…港市公安局领导根本没想过重新调查前妻的案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不会自找麻烦。
至于他为什么查很好解释。
官员要政绩,警察要立功。
要是能破获一起时间过去十几年之久,当时影响极大,对现在的南…港公安仍具有深远影响的陈年旧案,他这个副处级副支队长就能名利双收。
前妻遇害之后那两年跟天塌下来一般,回头想想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海强对公安不是失望是绝望,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开始全新的生活,岂能让一个利欲熏心、不自量力的警察把自己带回痛苦万分的过去,更无法容忍别人把前妻的案子当成扬名立万、升官发财的机会。
他越想越愤怒,脸色阴沉,目光森森,直勾勾盯着韩博。
“李市长。”
“我去抽根烟。”
这里不是仪庆市,他一样不是自己的下属,李海强极力控制住情绪,拖着拉杆箱起身往吸烟室走去,走出几步突然转过身:“韩警官,你能认出我,知道我在哪儿工作,想找到我应该不难。名片我收着,要是有什么进展请通知我一声。”
“好的。”
“再见。”
在充满喜庆气氛的新春佳节,揭人伤疤,勾起人家痛苦的回忆,人家不给好脸色很正常。韩博并没有生气,歉疚感反而更强烈,说到底南…港公安欠他一个说法,迄今为止都没能给他一个公道。
果然认识,本以为会聊的很愉快,结果不欢而散。
焦汉东、王总、马主席和老李总面面相觑,刚刚发生的一切完全颠覆他们对韩博的认知。一个对犯罪分子毫不手软绝不留情,对领导一向很尊敬,对亲朋好友同事下属一向很温和的人,怎么会跟一个看上去风度翩翩且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翻脸!
李晓蕾同样奇怪,回头看看坐在吸烟室背对众人抽烟的李海强,把韩博拉到落地窗前:“老公,他是谁,怎么了?”
“一个案件的当事人的亲属,案子一直没破,对我们有点意见。”
“难怪。”
女人是感性动物,李晓蕾很同情跟丈夫闹翻的旅客,抱着他胳膊嘀咕道:“警察是人不是神,能帮他破怎可能不破。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对你们有意见,而且不认识你,干嘛找这个不痛快。”
“认识一下,随便聊聊,对破案有帮助。”
“帮助,别哄自己了,人不待见你,不愿意搭理你,或许直到登机他才会出来。”
确实有帮助,至少可排除他作案的嫌疑。
破案跟搞科研一样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当年摸排过多少人,结果一无所获,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不怀疑被害人丈夫,完全可能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矛盾对妻子痛下杀手。
他知道妻子晚上会去赴宴,没作案时间可以雇凶杀人。
总之,在凶手落网真相大白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过去这么多年,并且这么多年几乎没人再提起案子,正常情况下凶手的警惕性会越来越低,甚至会当成一场噩梦刻意将其遗忘。
在完全不可能的时间、场合,一个刑警突然出现在面前,突然提起案子,不知道公安机关到底掌握什么,是不是一直在查、一直在跟踪监视,凶手猝不及防不可能不紧张。
他不是紧张,他是痛苦中带着愤怒,可见旬丽遇害对他打击很大,但案件本身不可能跟他有关系。
韩博苦涩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抽完烟心情仍难以平静的李海强,鬼使神差掏出手机,拨通南…港一个好朋友的电话。
“海强,有没有登机?”
“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中的名片说:“光浩,麻烦你件事,帮我打听一个人,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韩博,打听到给我电话。等会儿上飞机可能打不通,到bj太晚了,明天再告诉我。”
“韩博,你怎么想起打听他!”
曾经的港口区新华街道办主任、现在的南…港市委副秘书长张光浩,自然而然想起当年的事,脱口而出道:“海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一切向前看,别胡思乱想,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知道这个人?”
“你有没有听我说,你现在成家立业,有家庭有事业,要对家庭负责对自己负责。过去的事过去了,别跟自己过不去,别辜负小燕,多想想孩子。”
“谢谢,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个韩博什么来头,副处级副支队长,很年轻,看上去不到三十岁。”
“我的话你还是没听进去。”
“拜托,求你了,在南…港能说上话的也就剩下你。”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回想起当年他跟旬丽的天作之合,张光浩非常惋惜,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忘,只能据实相告:“你打听的这个人不光在我们南…港政法系统,在全国公安系统都比较有名。有个绰号叫‘韩打击’,原来是思岗公安局的民警,当过派出所长,后来去bj进修,公大北大双硕士,公安部二级英模,公大特聘教官,市公安局的刑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