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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博拍拍方向盘,长叹道:“最让人担心的是,隐藏在他们背后的国际艺术资本,也会照此模式洗劫中国财富。所以说监管艺术品洗钱,最重要的是防范艺术品金融化、货币化带来的风险。
如果艺术品可以被炒成天价,然后再拿这一堆泡沫去融资、贷款,再去炒地皮、炒股票、炒大蒜和绿豆,这就成为一个彻底的投机市场。事实上中国艺术界已经深受炒作之害,喧嚣而浮躁,坚守艺术反而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是犯傻。”
李晓蕾不由想起明天下午的拍卖会,不禁说道:“吴澄没坚守得住,不仅不明不白的死在深正,也留下一屁股债连累老婆孩子。”
第八百四十八章 老乡()
对韩博而言,宁益安绝对可以算他从警生涯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行。
当年从丝织总厂调到县公安局,一报到就直接被安排到良庄乡担任公安特派员,孤身上任,一把破枪,办公室在乡政府,一个人要负责一个乡的治安。
后来搞警务室,有了王燕、小单、安小勇和陈猛四个战友,但他们当时全是“临时工”,那会儿打交道最多的正式民警就是时任柳下派出所长老宁。
联防队“跨区执法”,抓赌抓到人家地盘上。
为了嫁到“街上”的良庄女青年能顺利把户口转过去,为了嫁到良庄的柳下女青年能把户籍转出来,同时为了搞好良庄治安,不得不跑过去给老宁赔礼道歉。
有扯皮、有推诿、有合作,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仿佛就在昨天,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看着跟老卢当年一样开始染发的老朋友,韩博感慨万千。
“晓蕾,你可别怪我两手空空,怪只能怪你家韩博既不抽烟又不喝酒,只能怪我们新庵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土特产。”久别重逢,老宁兴高采烈,介绍完跟他一起来抓逃犯的三个部下,用家乡话开起玩笑。
李晓蕾噗嗤一笑,用带着一点口音的思岗话说:“宁局,你这一说我突然发现不仅新庵没土特产,思岗好像也没有。”
“靠山有山珍,靠海有海鲜,我们新庵既不靠山也不靠海,只有一条柳下河,还被良庄污染的不像样,能有什么好东西?”
老宁左顾右盼,发现有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急忙跑过去拦下,打发三个部下坐出租车,自己则大大咧咧拉开车门,坐进韩博这辆车的副驾驶。
生怕后面的车跟丢,韩博不仅打开双闪,而且开的很慢。
老宁趴在椅背上,看着多年未见的小两口笑道:“没变,你俩还是那样,不像我,肚子大了,血压高了,皱纹多了,头发也白了。”
“没白啊!”李晓蕾凑上来看了看。
“染的,看发根。”
“宁局,染发对身体不好,卢书记不就是因为染发染出病了么。”韩博微笑着提醒道。
老宁本来就很有格调,非常注重个人形象,咧嘴笑道:“韩博,你可别咒我,我可没老卢那么倒霉。再说我用的是全天然无副作用的染发剂,好几十一瓶,老卢那会儿有吗?”
“染发剂还有全天然的,头一次听说。”
“你又没染过,你怎么知道没有,所以说不调查没发言权。”
身边这位当了领导没忘记老朋友,两口子一起来接机,老宁很高兴,话锋一转,说起正事:“韩博,介绍信在我包里,手续全带来了,也有线索,还有那臭小子的手机号。多少年没带队异抓捕,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别让我白跑一趟。”
“我不在这儿,深正公安就不协作了?”韩博微笑着反问道。
“有熟人跟没熟人是不一样的,你又不是没去异地办过案。”
“什么案子?”
“故意伤害,两帮人因为点屁事在小天鹅KTV大打出手,我要抓的这个捅了人两刀,幸好抢救及时,不然就是一起命案。”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夏天,几个同伙全落网,就剩他一个逍遥法外。讯通手机大卖场的一个老板认识他,前段时间来深正进货时正在撞到了。那小子以为风声已经过去了,警惕性不是很高,居然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跟倒腾手机的老板一起吃过饭,还留了手机号码。”
算不上什么大事,韩博又问道:“提供线索的人是在富田区遇到嫌犯的?”
“你怎么知道的?”
“倒腾手机,不可能不去华强北,华强北就在富田区,相当于北…京的中关村。”
“我还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华强北,只知道嫌犯大概在富田区。深正以前来过,那会还要边防通行证,也没呆几天,对这儿真不熟。”
“只要能把事办成,熟不熟无所谓。是先送你们去酒店,先给你们接风,还是先送你们去富田分局?”
老宁诡秘一笑:“先办事吧,有你这位领导出面,分局领导肯定重视。万一你明天没时间,人家不把我们当回事怎么办。”
……
正如老宁预料的一样,韩博亲自出面,富田分局刑警大队非常重视,安排专人协助抓捕。
倒腾手机的老板提供了线索,生怕将来被嫌犯报复却不愿意配合诱捕。富田区那么大,那么多本地人口和外来人员,只有一个手机号怎么找怎么抓?
韩博没办法,只能帮到底,请市局技侦支队协助。
让富田分局刑警大队的刑警给嫌犯打电话,装着打错了用本地话跟嫌犯扯了好一会儿,技侦支队成功锁定嫌犯的大概位置。富田分局治安大队根据技侦支队圈定的大概范围,要求负责该辖区的派出所查查办理过居住证的外来人员。
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半夜再来一个,变着法打“骚扰电话”,就这么成功锁定到嫌犯位置。
晚上要参加打黑指挥部的案情分析会,抓捕行动韩博没参与,堂堂的市局刑侦局副局长也不可能参与。但行动还是很成功的,抓捕组民警破门而入,嫌犯没反应过来就被控制住了。
事情办完,押解嫌犯回家。
老宁却没走,把部下和嫌犯送上火车,就在李晓蕾陪同下开始“深正半日游”,快到中午时来到刑侦局附近的一家酒店,刚下班的韩博正式给他摆酒接风。
不能陪老朋友喝酒,专门请了一个能陪他喝的,韩博一边招呼从打黑指挥部特别叫来的小老乡坐下,一边笑道:“小田,宁局难得来一次深正,今天你一定要陪好,尽管喝,别藏量。”
陪老领导当然没问题,关键面前这位是刑侦局领导。
能来吃这顿饭田成既激动又有那么点紧张,回头看看似笑非笑的老宁,再看看笑盈盈的李晓蕾,苦着脸说:“韩局,工作日不能喝酒吧。”
“我帮你跟卢大请了半天假,不算工作日。”
“韩局让你喝就喝,哪来这么多废话,”老宁笑骂了老部下一句,摆出一副领导架势慢条斯理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所以当年你要辞职来考深正市局的公务员我是支持的,但不管考到哪个单位都要好好干,都要干出个样。”
“是。”
“倒酒倒酒,”韩博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故作严肃地说:“宁局,看来我要宣布一下吃饭记录,今天中午只叙旧,只喝酒,不谈工作。”
老宁可不想错过这个把老部下推荐给老朋友的机会,哈哈笑道:“叙旧,叙的不一样是工作吗?再说你是田成的领导,又不是我宁益安的领导,你宣布的纪律对我没效力。”
“也是,不过提起工作,听分局同志说小田在基层干得不错。”
“谢谢韩局表扬。”
“不是表扬,我是就事论事,如果表现不好,工作不积极,你也没机会被抽调进打黑专业队。”
提起打黑,李晓蕾就想起干儿子的父亲郝英良。
对打黑真没什么兴趣,不禁用一口带着口音的老家问:“田成,在派出所苦不苦,每天都忙些什么?”
苦不苦,这个问题把田成问住了。
跟在工地干的民工比,实在算不上多么苦,但当一个基层民警真没那么容易。
算上加班时间,真是一年365天24小时不休息的,劳动法保护不了,不象其他单位的公务员,五点半该下班就下班,你天大的事也得明天来。
边端着饭碗吃饭边给群众解决问题是家常便饭,上厕所都是跑步。值班都是24连续的。从早上9点干活干到明天早上9点不一定能休息,晚上下半夜,当家家户户都在睡眠中时,自己却还在寒风中出警,或在派出所那永不关门的地方强打着精神做笔录。
“嫂子,您是警嫂,韩局也在基层干过,算不上有多苦,就是有点压力。”
小伙子没叫苦,韩博很欣慰,老宁笑而不语。
李晓蕾夹起一筷子菜,追问道:“压力大,你又不是领导,怎么会有压力?”
“工作压力,”田成偷看了一眼韩博,不好意思地说:“干其他工作出个错误最多领导批评一下,扣点奖金什么的。但干警察如果出了差错就没有小错误的存在,犯人逃逸、自残、自身人身安全受损、枪支被抢丢失,没有一条罪名的后果是低于直接开除的!
而且现在对执法要求越来越严,经常会有‘干是找死’的情况,前段时间有个同事因为办案时把人刑拘后提请检察院批捕,检察院的不批捕决定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送给他,他以为人已逮捕,导致人在看守所超期拘押。
后来家属不依不饶,检察院立案,最后把我那个同事以非法拘禁给拘了。冰冷的手铐铐在了他的手上,以前都是他在铐小偷铐坏人的!我们所长到处打电话,到处找人说情,眼睛里真含着泪花。”
基层民警不容易,韩博沉默了片刻,跟着问:“还有呢?”
“韩局,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让你说你就说,韩局也是在了解你们基层刑警的工作情况。”老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老部下一眼。
有宁局在,就算说错了韩局也不会放在心上。
田成受到鼓励,抬头道:“体制不顺,内部层层审批,所里无权直接出决定书,每个案件都要到分局批准,遇到领导出去开会,看着拘押时间分分钟临近,想着自己就要成为第二个非法拘禁者真是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长期限24小时内完成,而且要保证每个人都比较有职业道德地在岗在位。所以经常为不放走一个坏人只能象条狗一样左跑右跑,有时候甚至要动用私人关系来完成工作。如果还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就算知道抓的是最坏的坏蛋都要把他放掉。
法律不健全,现有法律对一些犯罪处罚太轻,比如抢夺,如果数额低于600最多拘留十五天。而且看守所人满为患,法制科为了里面的安全考虑,一般也就给你批个六七天,根本起不到惩罚作用。
群众对法律又不了解,看到抓的人这么快就放出来,外面就风言风语,说你一定是收了人家的钱!还有很多群众在社会治安差的时候骂警察,但需要他来作证的时候又不配合,你可要知道啊,一些案子只有事主的指控定不了案,最终又只能放纵坏人。”
第八百四十九章 拍卖会(一)()
提起基层刑警,人们会首先想到责任区刑警中队,同派出所一样属于公安机关最基层的战斗实体,也是公安机关履行刑事执法职能的主要力量,承担绝大部分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
基层所队之间关系从机构设置上看,主要有驻所制和驻区制两种。
驻所制即一所一队,派出所和责任区刑警中队在同一地点生活、办公;驻区制即责任区刑警中队实行分片包案,同时辐射若干个乡镇或街道。
不管驻所制还是驻区制,派出所的主要任务都是负责“防”,刑警中队的主要任务都是负责“打”。所队领导在行政职务上互不关联,打防工作两项任务、两套班子、两支队伍。
治安和刑侦,分工明确。
从1997年刑侦体制改革到现在的实践上看,这么分工整体情况还是不错的,但从基层、从局部看,所队工作上的配合、管理上的矛盾、打防两种措施的脱节以及生活上的摩擦等问题还普遍存在,有的地方还相当突出。
比如当年在良庄,韩博这个派出所长就和时任责任区刑警中队程文明关系就很一般,乡镇撤并前的丁湖派出所和李庄派出所与程文明的刑警中队关系不只是一般,而是非常紧张。
总之,不管在改革前还是在改革后,只要辖区内发生刑事案件尤其大案,尽管派出所主要负责“防”,不承担侦查破案的责任,但依然要投入大量警力、精力参与侦破,甚至要全力以赴。
鉴于案件管辖权和实际工作中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