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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退居二线前是领导,发票报销这种事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被财务打回来很正常,没打回来才不正常呢。
高学平暗叹口气,转身道:“回头跟他们说一声,以后不要他们自己贴了,让他们把发票全交给你,你辛苦一下。”
刚听说要被调到新成立的“积案办”时,张莹是真激动真兴奋。
专门侦破别人破了的命案,想想就有挑战性。
结果调过来才知道这是一个连编制都没有的单位,人是不少,一共十几个,但不是退居二线的刑警大队长,就是退居二线的副大队长或中队长,警衔一个比一个高,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他们全是“甩手掌柜”,早出晚归,有的甚至从“积案办”成立到现在只露过几次面,遇到什么事直接给办公室打电话。
同时侦办四起命案,包括后勤在内的支援工作多么繁重可想而知,可是负责这些工作的就两个人,并且自己还不是一个正式民警。
要什么没什么,又不能什么事都找领导,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有时候大半夜还接到电话,张莹越想越郁闷,嘀咕道:“高队,我一个辅警干这些没什么。你是副中队长,整天搞得跟内勤似的,这么下去也不是事。”
“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闲语了?”
“说了你别生气,楼上楼下全在看你笑话,当面叫你高主任、高队,背后叫你高管家。”
要是没这个“积案办”,自己能当上副中队长,能当上名不符其实的“命案办”主任?
累虽然累点,但高学平对现在这个职务很满意,不禁笑道:“管家就管家吧,我们干的本来就是后勤工作。你应该反过来想,全支队乃至全市公安系统那么多刑警中队,拉出来的阵容谁有我们强,四个探组,警衔最低的都是一级警督,三级警监都有两个。”
“比警衔有什么用,人家要什么有什么,我们要什么没什么!连打印份材料都要管人家借打印机。”
“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
“我算明白了,这就是一个老干部俱乐部,有两间办公室不错了,上级才不会再往我们这儿投入呢。”
“怎么说话的,有点集体荣誉感好不好,要对老前辈有信心,只要我们能破一起积案,以后我们要什么有什么!”
有信心,开什么玩笑?
就他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就“积案办”能动用的这点资源,想破案无异于痴人说梦。张莹宁可回“命案办”打杂也不想在这儿“独当一面”,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高学平的手机又响了。
“冯大,我学平,有什么指示?”
问“部下”有什么指示,这哪是什么“主任”,张莹再也听不下去了,干脆把一堆发票塞进档案袋,去隔壁办公室整理张贴。
高学平回头看了一眼,只听见冯锦辉在手机里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小高,我们了解到一个新情况,去年7月10日,也就是陈红遇害前一天中午,有人看到她与一个徽省或南河省口音的小年轻在巷子里发生争执。”
这不仅是一个新情况,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
四起积案的案卷高学平全认真研究过,不禁脱口而出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专案组当时怎么没掌握?”
“原因很简单,目击者也是外地人,在深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上班,租住在光明社区。7月10号公司安排他去江州出差,也就是在回租住屋收拾行李时看见被害人与那个小年轻发生争执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光明社区转悠了七八天终于查出点线索。
冯锦辉与发现这条线索的老伙计徐爱国对视了一眼,接着道:“7月10号下午他就走了,在江州呆了三个月才回来。而且他是外地人,平时早出晚归,跟村里人没什么交往,跟房东都很少交流,甚至不知道他以前租住的这个地方曾发生一起命案。”
“积案办”是一个集体,只要能破获哪怕一起命案,高学平作为“积案办”主任一样有功劳,他越想越激动,不禁追问道:“冯大,这么说目击者现在不住光明社区?”
“但他们公司在就这儿,而且相对其它地方,他对光明社区还是比较熟悉的,中午和几个同事来光明东路的小饭店吃饭,我们也正好在川味饭店,见我们边吃边询问店里的客人,他猛然想起来了。”
破案有时候真靠运气!
目击者当时不在深正,而且没有作案时间,专案组自然想不到去找他了解情况。
专案组当时做了大量工作,排除掉那么多嫌疑人,排除掉那么多可能性,那就剩下刚了解到的这一种可能。
高学平激动不已,紧握着手机起身问:“冯大,他有没有看清那个小年轻的长相,记不记得那个小年轻的体貌特征?”
“有点印象,他是南河人,觉得那个小年轻的口音很亲切,在巷口停了一下,看了一会儿热闹。那个小年轻身高一米七左右,平头,长脸,浓眉大眼,当时好像穿花格子T恤衫,右臂有纹身,纹了一个‘忍’,左手腕处有好几个疤痕,很明显,一看就知道是用烟头烫的。”
“专案组排除的被害人社会关系中没这个人!”
“所以说这是一个新情况新发现。”
“目击者知不知道被害人为什么与那个小年轻发生争执?”
“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来龙去脉才没上前解围,被害人当时开宝马车回家,那个小年轻可能对光明社区不是很熟悉,找不到厕所,于是在被害人家西墙与邻居家东墙之间的通道里大便,正好被陈红看见了。
在自己家墙根儿大小便,多恶心?陈红虽然没洁癖,但也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干,下车就骂,堵住通道口不让那个小年轻走,让他把大便清理掉,用水冲干净才能走。据目击者回忆,看到这一幕的人不少,专案组当时之所以没掌握,可能那些人大多是过路的行人……”
当那么多人面被羞辱,怀恨在心实施报复,顺便再劫个财,完全有这种可能。
从警这么多年,高学平从未像现在这般激动过,欣喜若狂地问:“冯大,接下来怎么办?”
“有目标接下来就好办了,”冯锦辉从老家伙手中接过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专案组当时提取了光明社区及周边所有的监控,你去分局把监控视频拿过来,找几个人看监控,体貌特征这么明显,应该不能甄别。一步一步来,看能不能先搞清嫌疑人的庐山真面目,截到图就能拿着图片去落实他的身份。”
找几个人看监控,说得倒轻巧。
且不说马上开“两会”,警力全扑在安保和维稳上,就算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名不符其实的“积案办”又有权抽调谁?
如果把线索移交给分局,不管人手多紧张分局也会想办法抽调人员看监控,但这么干岂不是把立功的机会拱手相让?
“积案办”急需破获一起积案证明这个临时单位是有战斗力的,高学平可不想给别人做嫁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口答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分局拿视频。”
第九百一十八章 “积案办”(二)()
陪省厅刑侦局领导和几位刑侦专家一起去海兴花园再次勘查案发现场,看完现场在小区周边转一大圈,再陪省厅刑侦局领导听专案组汇报,再开案情分析会。
能想到的专案组基本全想到了,能做的工作专案组基本上全做了或正在做,刑侦局领导带来的几位刑侦专家也给不出更好的建议。
虽然没什么头绪,但一天时间就这么没了。
送走省厅刑侦局领导和刑侦专家,韩博依然不能下班,由于警力全扑在“两会”安保上,加之晚上摸排的效果比白天好,对海兴花园及周边的地毯式摸排行动直到傍晚6点半才展开。
临时从特警支队和富田分局各单位抽调了三百多名干警,从富田分局各派出所、刑警队抽调了五百多名辅警,如假包换的大行动!
动用这么多资源,自然要尽可能扩大战果。
交警在疏导交通的同时查车查酒驾、治安查外来人员的暂住证、禁毒查摸排范围内的涉毒人员……分局只是主力,除了分局还有交警支队、特警支队、禁毒支队和刑警支队参与行动,韩博接过指挥权,成了突击摸排行动的总指挥。
网撒下去总会有鱼,只是大小罢了。
不出所料,2。27案有关的线索暂时没摸到,确切地说应该是线索太多需要研判分析,但涉及其它案件的线索却摸到不少,甚至抓了好几个现行,捣毁好几个团伙,有涉毒的、一涉赌的、有涉黄的、有涉嫌盗窃涉嫌销赃窝赃的。
到凌晨2点45分收队,共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四十多名。
“邱局,这边刚收队,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才能把所有线索全汇总过去,请你们辛苦一下,等所有线索全汇总过去之后组织警力抓紧时间分析研判。”
“石局,我韩博,同志们搞这么晚,后勤方面就麻烦你们分局了,不能让同志们饿着肚子回家。跟各所属单位打个招呼,明天该安排调休的调休,补休的不休,不能把人拖垮累垮。”
行动结束,韩博站在车边举着对讲机频频下达命令。
刚刚结束的行动既算不上失败,也算不上有多成功,他一边示意禁毒支队的同志先走,一边举着对讲机不无担忧地问:“老黄,我韩博,大夫怎么说,刘小雷同志的伤严不严重?”
“报告韩局,小刘的刀伤倒不是很严重,流那么多血,看上去挺吓人,但伤口不是很深,没伤到要害,缝了十几针,包扎了一下,这会儿正在输液。不过刚接到三中队汇报,狗急跳墙的那个混蛋可能患有艾…滋…病,不但动了刀,还咬了小刘一口。”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韩博大吃一惊,急忙道:“立即送嫌疑人去医院检查,看他到底是不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也要跟医生说清楚,请医生采取必要措施,防止小刘感染病毒。”
“我已经跟医生说了,医护人员在缝合时清理过好几遍伤口,但愿那混蛋是胡言乱语,毕竟艾…滋…病…毒不是其它病毒。”
“感染也有几率的,再说那个嫌疑人到底有没有艾…滋…病还没确认。今天太晚了,你先安排人在医院护理,等明后天有时间我再去医院探望。”
……
当警察,有危险。
遇到这种事领导担心,战友担心,家属更担心。
一旦确认那个不光持刀拘捕还咬人的嫌犯患有艾…滋…病或是艾…滋…病毒携带者,那对当事民警及其家属简直是一种煎熬,因为艾…滋…病…毒有很长的潜伏期,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检查出到底有没有被感染上。
尽管警察尤其公安干警干了那么多工作,冒那么多危险,但很多人却不喜欢警察,甚至反感警察,讨厌这个负面新闻天天占着媒体的职业,以至于现在的警察成了确确实实的“弱势群体”。
维稳压力越来越大,警察自然而然成为维稳的主力,被推到维稳第一线。
只要有群众上访,警察就要去维持秩序。出发之前领导肯定会千叮万嘱,一定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法制建设越来越完善,对警察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前几天一个小偷扒手机被失主当场抓住扭送到刑警队,那个小偷当场把手机扔了,说他没干,别污蔑他。失主气得要命,要求办案民警一定好好处理。那个小偷非常有“经验”,就是死活不交待,且气焰嚣张。
办案民警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伙子,血气方刚没控制住情绪,给他一巴掌,指着他鼻子骂了两句,结果小偷一出去立马去检察院告办案民警逼供。
小偷一放出来,失主也不乐意,也跑到检察院告办案民警拿小偷的好处,把老百姓好不容易当场抓到的罪犯放了,甚至说:他不交待你不会打,打到他交代啊!
两头受气,小伙子很郁闷,打算辞职。
也正因为打算辞职,这屁大点事竟然惊动了局领导。
社会对警察的要求太严近似苛刻,韩博暗叹口气,放下对讲机突然想抽根烟,小计不知道领导在想什么,拉开车门提醒道:“韩局,快3点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哦,回去吧。”
刚钻进轿车,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冯锦辉打来的。
深更半夜打电话绝对有事,韩博摁下通话键呵欠连天地问:“老冯,什么事?”
刚取得重大进展正在劲头上的冯锦辉这才意识到此刻是深夜,不无尴尬地说:“韩局,不好意思,这么晚给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