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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讨厌白人,却不讨厌李威,反而很喜欢李威这样能够拉动他营业额的员工。
其实他讨厌白人的原因也不全是肤色,他觉得白人不够踏实,也不勤快,却处处要高人一等,李威却大不一样,这是一个肯吃苦的年轻白人,不歧视其他族裔,头脑又灵活,才来了短短一个月,就让他餐厅的营业额增加了一倍,白人顾客喜欢风趣的李威,每一个被李威招待的白人顾客都会成为熟客,并且会给出丰厚的小费。
关键还在于李威的语言天赋,汉语说的比他都地道,甚至能用粤语方言与他交流,这在唐人街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所以他非常满意这个白人雇员,已经准备下个月就开始加薪,这些都构成了他借钱给李威的理由。
“那就两千五百美元吧!”丹尼尔觉得这么多钱比较合理,说完随手取来一张纸,递给李威说:“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这不是预支你三个月薪水,而是我私人借给你的钱,你写一个欠条,再签个字摁上手印。”
李威很痛快的照办,等丹尼尔从柜台里数出二十五张百元美钞交给他,他才面带歉意的说:“我还要请三天假。”
丹尼尔顿时黑起脸,拿了钱就跑路,这不是晃点人嘛。
李威急忙又说:“这笔钱远远不够,我必须回家筹钱,你放心丹尼尔,我肯定不会拿着你的钱远走高飞你相信我。”
“谢特!”丹尼尔动动嘴角,嘟囔一句脏话,然后说:“这里有我家乡的社团,我不怕你跑,就算找不到你,我也能找到你妈妈,你的假我批准了威尔,我相信你不会拿两千美金毁掉你的信誉!”
出了餐厅门口,李威的心情变的很糟糕,借钱的滋味绝对不好受,但是他接下来还需要多次品尝这种滋味。
维奇太太很关心他借钱的成败,在得知他口袋里多了两千多美元后,回去的路上一直保持着笑脸,可惜她的乐观并没有感染到李威。
坐了一个小时的巴车,李威与维奇太太抵达了罗兰岗,这是一处新移民混居的贫民社区,拉丁裔与亚裔占了大多数,白人没有绝对统治力,等再过十几年,这里就会变成亚裔的天下,从大西洋对岸过来的人几乎都选择在此定居,传说中的‘二奶村’貌似就在这个地方。
李威先去医院探望了父亲,老威尔依旧处在昏迷状态,他病房时正好碰见查案的警察,不过他们草草询问了几句就离开了,只是在例行公事,只要老威尔不被打死,他们就不会重视这个案件。
老布朗花高价雇佣有律师,专门应付像老威尔这样的官司,他不会给警方抓到蓄意伤害老威尔的证据,李威想让警察帮老威尔讨回公道,除非他比老布朗更有钱。
在美利坚,钱就是上帝。
老布朗给维奇太太三天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两天,李威没有在医院多待,他必须马上去筹钱,他先去拜访了他父亲的老板乔治,结果被告知乔治领着施工队去了外地,半年内都不会回来,他只能去找他的叔叔斯蒂夫。
说起来,李威的家族拥有很长的历史传承,曾祖父那一代就从英国移民过来,姓‘lee’,发音与汉语的李姓相同。
李威的名字也与他父亲一样,都叫威尔,鬼佬们似乎有这样的传统,喜欢用长辈的名字给下一代命名,好莱坞那位著名毒星萝卜特就是如此。
但是家族历史长并不代表着富裕,老威尔与他兄弟斯蒂夫都是德州牛仔,在大牧场里长大,结果一个爱赌,一个爱毒,又喜欢得罪人,二十来岁就被撵出老家,跑到洛杉矶讨生活,只留下李威祖母玛莎夫人独自守着一间老屋。
老威尔很早就跟着建筑商乔治,有一些手艺,生活倒也过得去,斯蒂夫就不一样了,从来没有稳定的工作,至今还没有结婚,半年前搞大女朋友的肚子,这才准备要孩子。
斯蒂夫接触品的时间很长,主要收入都来自贩买da麻,这听上去很威风,也是道上混的,其实呢,这种小贩在美利坚满地都是,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小经销商,没有势力,跑散户,客户对象全是普通人,厨师、蓝领工人、消防员、卡车司机这些收入极低的人群,像舞厅赌场这种吞宝地早就被黑势力垄断,他们的生意根本做不进去,自然发不了大财,勉强顾得上日常开销。
要知道1990年的洛杉矶da麻还没有合法化,贩卖是要蹲子的,这份工作既危险又苦逼,还没有尊严,斯蒂夫能一干这么多年没有出事,真是运气爆棚了。
斯蒂夫没有自己的房子,目前租住了一套小公寓,李威赶到这里时,看见一个孕妇正站在公寓门前的草坪上浇水,这个孕妇就是斯蒂夫的女朋友汉娜?齐薇格,同样是德州人,三十多岁,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子胖的厉害,不过她的摸样很亲和,性格也不奔放,是那种很感性的淳朴女人。
“威尔,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听说你妈妈给你介绍了一分跳舞的工作?”汉娜看见了李威,随手关上水龙头,笑着问道。
“那份工作是我自己应聘的,我妈妈给我介绍的是酒保,但是我拒绝了她!”李威走近几步,到了汉娜跟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汉娜不再发笑,问的很严肃。
“我找斯蒂夫!”李威没有说原因。
汉娜转身走向房门:“来客厅吧!”
公寓的客厅很小,一张黑色长桌几乎占了一半面积,桌子上堆满了杂志与报纸,下面压着一把左轮枪,以及散放的四五颗子弹。
厨房就在旁边,汉娜去里面倒了一杯开水,递给李威的同时,开口问道:“你爸爸康复的怎么样?前天安菲娅来过一次,说你爸爸被打伤了,我准备过几天去探望他。”
内屋已经传来动静,李威知道斯蒂夫在家,就说:“我爸爸欠了布朗家一笔钱,债务追的很紧,我身上只有三千美元,汉娜,今天我过来是借钱。”
“那你可来错地方了!”一个懒散低沉的声音从内屋响起,片刻后走出一个正在穿T恤衫的中年白人,他就是李威的叔叔斯蒂夫,嘴里叼着香烟,却没有点火,他鼻子尖长,脸型狭窄又消瘦,摸样相当冷酷,脖子上露着一条蛇形纹身,看起来也很可怕。
“我不会借给你钱!”斯蒂夫坐下来,低着头说话:“当然我会告诉你原因,布朗家族的人都无比贪婪,他们会反复的勒索,直到你们倾家荡产,无论你们偿还多少钱都没有用!我的建议是马上离开洛杉矶,你们可以回老家,你祖母还在,不会不管你们!”
李威直视着斯蒂夫,尽量压着火气,平静的说:“你贩这么多年,人际关系应该不错,能不能找布朗家族谈一谈他们把债务限定在三万美元,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这笔钱还给他们,另外我也不会追究他们打伤我爸爸的责任!”
斯蒂夫正抓着左轮枪填装子弹,等李威把话说完,他突然暴走,一下卡住李威的脖子,另一手举着左轮枪顶住了李威的太阳穴。
这一幕把汉娜吓坏了,急喊道:“你疯了吗斯蒂夫,威尔还是一个孩子,他会吓到他的!”
“听着,小混蛋!”斯蒂夫并不搭理汉娜,盯着李威说:“你爸爸被打不是因为他出老千,而是他威胁要杀掉安德鲁?布朗,这些年他在布朗的赌场输了太多钱,他心里怨恨,已经丧失了理智,就算他这次活下来,布朗也不会放过他,如果再呆在洛杉矶,你们一家都别想活命,还会连累我!”
“拿开你的枪!”李威声音冰冷。
“你在跟谁说话,小混蛋……”斯蒂夫的表情更加凶狠,正准备对着李威扇几巴掌,胸口忽然被撞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导致他手臂脱力,身子止不住的向后仰去,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见李威的腿已经高高抬起,一脚击中了他的脸骨。
“碰!”
斯蒂夫瞬间瘫倒,神智出现了短暂混乱,他有些发懵了。
“哦,上帝!”汉娜立刻捂起嘴,只觉得心口喘不过来气,她靠在厨房的门框,缓缓下蹲,带着哭腔说道:“威尔,你不要冲动,斯蒂夫是你的亲叔叔,你快把枪放下!”
李威一语不发,立在原地好大一会儿,他才把枪插向了腰间,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说:“斯蒂夫叔叔,亲戚应该帮助亲戚,而不是拿着枪恐吓,你这样做很不道德,这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
“你等一等!”斯蒂夫吃力的坐起来,咬着牙说:“汉娜很快要生孩子,我不能把钱借给你,这不现实,但是我有一张欠条,上个月我替我的供货商运了一次货,价值十万美金,他答应分给我五万作为酬劳,结果他背弃了承诺,只给我一张五万美金的欠条,我可以把欠条交给你,如果你把这笔帐催回来,应该能解决这次麻烦!”、;;,,!!
第3章 朋克女孩()
当斯蒂夫拿出欠条时,李威立刻心动了,这是一个翻身的机会,五万美金足以解决他现在面临的难题。
不过他也明白,有胆子黑掉斯蒂夫的钱,那位供货商应该有些势力,这笔账肯定不好催。
但他必须要试一试。
他带着欠条离开斯蒂夫的家,打车去了市区。
斯蒂夫不止给了欠条,还了一些消息,他的供货商富兰克?梅尔是一个花花公子,赚钱的本领很高明,生活上也很会享受,几乎每晚都会前往一间隐蔽酒吧消费,最大的嗜好就是观看钢管舞。
李威按照斯蒂夫的地址,找到这间酒吧后直接走了进去。
门口没有安保,只立着两具嘴角流血的人骨雕像,这里是‘钢骨酒吧’,黑暗、血腥是这里的主色调。
来这里消遣的人都有几个共同特点,叛逆,反主流,个性张扬,追求性的无底线解放,反正怎么刺激怎么过,连死亡都要尝试一下,在美利坚有一个词语专门形容他们,叫做‘朋克’。
李威附身的鬼佬就是这种人的代表,脱衣舞男的工作干的那叫一个欢天喜地,日常接触的朋友要么n交,要么吸,要么就gao基,总之都是纯粹的人渣,不含一点杂质。
他进门后踏上一条阴森走廊,两边挂着许多恐怖的漫画,像是膨胀的尸体啦,吃人的魔鬼啦,甚至还有一张放大了的蛆群,看的李威一阵反胃。
越往里去,摇滚的声音就越大,透过墙窗李威可以看见酒吧大厅的舞台,一个造型奇葩的歌手正举着麦克风在台上装逼,那简直不是在唱歌,而是在撕心裂肺的怒吼,歌词含糊不清,谁也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不过他唱一句,台下的人群就举着手臂跟着呼叫一声,尼玛还蛮有节奏的!
“想进去的话,需要十美元,伙计!”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青年白人,他显然是看门的。
李威从钱包拿出二十美元,晃着说:“告诉我富兰克?梅尔在哪,这些钱就是你的!”
“梅尔先生啊,这里的人都喜欢他,因为他能给大伙happy的东西!”青年白人指了指舞台后面,那里有几排套房,“你从最左边的小道进去,在第三个房间就能找到他!”
李威付过钱后挤进了酒吧大厅,人实在太多,他需要推着人群前进,结果没走几步,感觉被摸了一把,他扭头一看,只见旁边有位二十七八岁的金发女郎正在色眯眯望着他:“嗨,大男孩,你长的真帅,床上功夫怎么样?”
李威立刻送出一个中指。
这里的女士们很开放,只要看对眼,就时刻准备着上床,李威一路走过去,遇上了五六个搭讪的女人,可惜他有急事要办,暂时照顾不到小弟弟。
等他即将走出人群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又拦在了他面前,这女孩染了一头红头发,镶着鼻钉,涂着黑色唇膏,嘴里嚼着泡泡糖,她先吹了一个大泡泡,然后说:“我叫安吉,我喜欢个子高的帅哥,咱们可以约会吗?”
大厅的噪音实在太吵,李威不得不喊着说话:“可我不喜欢你,girl!”
“难道我不漂亮?”女孩斜着脑袋发问。
“不,不!”李威急忙摇头,指着她的胸脯说:“你mi咪太小了,嘴巴又太大,不是我类型……”
“法克油,你这混球!”女孩不等他把话说完,忽然垫起脚,把中指伸到他眼前比划一番,这才转身走掉。
李威笑了笑,这女孩的嘴巴确实有些大,脸型与好莱坞的一个明星颇为相似,他就忍不住调戏了一句。
他抬脚进了左边的小道,他在第三个房门前敲了敲,等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大胖子的脑袋,“小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滚远一点,好吗!”
胖子说完就要关门,却被李威一把推住,“我找富兰克?梅尔先生,是斯蒂夫?李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