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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伺候，供她日常用度的事。犯不着求到谁头上。”
柳嬷嬷却很是不情愿，闷闷地说道：“若只是给个院子住，找丫头们伺候着，供着用度倒都是小事。可，那卢姨娘看着不是个安分的，只怕日后……”
早晚会闹出事来。
柳佳慧也担心这桩，可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叹道：“也是没法子的事了，总不成把她撵了去？莫说老太太同意不同意，卢秋月是良妾，道理上也不能那么办！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到时找妥当的在她身边仔细看着也就是了。”
柳嬷嬷也晓得柳佳慧说的是实情，这事是不好办！
她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凤仪苑。
莫少璃在屋子里坐下琢磨了一会儿，心思转了转，就起身去了嘉善堂。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秋月是你们四房姨娘，你居然不带她走？你想要把她留在府里做什么？这又是什么说法了？”莫老太太听完莫少璃的话后，尖声道。
先前莫少璃和莫老太太谈判分家一时大意忽略了卢秋月的存在，莫老太太却没有。不但没有，她当时想到卢秋月时，念头闪现，还打起了卢秋月的主意。
四房想要离她的目？脱她的眼？她却偏不他们得逞！她没法子跟去？没关系！秋月可以！有秋月潜伏在新宅里，有什么她这边照样能得着消息！
就打算要把卢秋月当自己的眼线用。
因为存了这个心思，这两天莫老太太特意把卢秋月叫到嘉善堂，推心置腹地和她密谈了一番。当然，老太太少不得又赏赐卢秋月了些好东西好衣料子。
她话都对秋月说了，东西也都送了……这会儿却来对她说，不让跟着去？
那怎么能行？
“不行！不行！说破天也没有这样的说法！秋月是四房的姨娘，当然应该跟着四房！想把她留在府里，你想也不要想！”莫老太太再次连声叫道。
“祖母先别叫，且先听我把话说完。”莫少璃却不紧不慢地说道，“祖母，卢姨娘是四房姨娘不假，可她姨娘身份是怎么得来的，祖母应该比我清楚罢？”
莫老太太闻言脸色变了变，强词夺理道：“不管怎么得来的，你们四房既然已经承认她的姨娘身份，就得负责到底！”
“我并没有说对她不负责！”莫少璃道。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来，放在莫老太太面前的矮桌几上，“二百两银子，我买卢姨娘在落霞轩的居住权。当然，如果你愿意，让她住嘉善堂我也无异议。除这二百两银子外……”
第四六三章 买断（）
她又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锭子，压在银票上：“除两百两银子外，以后每个月再给十两银子作为照看卢姨娘的费用，祖母您看……”
莫老太太在看到银票时目光闪出亮光，又听莫少璃说每月还有月供，就更动了心。
只，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莫老太太也不例外。
莫少璃出手如此阔绰，难免就勾起了她更多贪念。
“两百两银子……”莫老太太目光落在银票上，“二百两银子你就想要买掉秋月的姨娘名分？七丫头你也想得太简单！”
“是么？”莫少璃笑道，“祖母说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祖母您倒是说说，卢姨娘有什么身份？就值得我用银子来买了？”
莫老太太道：“你要把秋月留在莫府，不就是想要把她撵出你们四房的意思么？你撵得倒是容易，但你要她以什么说法留在莫府了？她以后的日子又要怎么办？”
“她以后的日子……”莫少璃掂了掂小几上的十两银锭，“我刚才已经说过，以后每月我供给十两交到祖母手中……应该也足够了。”
“但那是她……”莫老太太还想要说。
莫少璃却不等她说完，伸手把银锭子下压着的银票抽了出来，轻轻甩了甩，看着莫老太太说道：“现在市面上宅子的价钱祖母应该也知道……”
“宅子的价钱？”莫老太太愣了愣，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说着说着秋月，又说起宅子来了？”
莫少璃也不直接回她的话，继续说道：“这两百两银子虽然买不来大宅，但买个独门独户小院却也足了。我原本也是看祖母的面子，不让您和卢姨娘姑侄俩各分两处，才想要出银子买下落霞轩的居住权给卢姨娘。
然，祖母如果实在不愿卢姨娘继续住在落霞轩……那我也不勉强。我拿这两百两银子去到外面给卢姨娘另买宅子住下，也很容易。”
“另买宅子给秋月住？”莫老太太叫道：“那怎么可以？那秋月岂不成了外室？传出去不但会……还会毁了你父亲名声！你父亲的名声！他一定不会同意的！我也不会同意！”
莫少璃看着她微笑道：“我为什么要让传出去？又为什么要让爹爹知道？我若想要卢姨娘不为人知地别院另居，有的是法子做到，为何要让人知道？至于您……祖母，我就是告诉了您，您会对人说么？”
“我……你……你……”莫老太太脸色就难看了，“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不怕……”
“不怕什么？不怕报应么，是么？”莫少璃神色悠然地说道，“你做下给自己亲生儿子下药，逼迫儿子收侄女为妾的事都不怕？我不过是买宅子让卢姨娘别处另居，给她提供衣食无忧使奴唤婢的生活……我又怕什么报应？”
“你这是……这是……”莫老太太“这是”了好几个，却到底没“这是”出什么来。
这几年她冷眼旁观，也亦发现莫少璃不仅心机聪慧，而且出手果断，她既然这么说，只怕真的就会这么做。
老四本来就对秋月不怎么上心，又是不管事的性子，若秋月真的跟着四房去了新宅，落在七丫头手里，到时还不是由着她折腾。
况且，她对眼前的两百两银票和莫少璃所说的每月十两也并非毫不动心，刚才她不过是看莫少璃出手大方，就想要得到更多，所以才欲擒故纵。
哪知莫少璃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并不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莫老太太有理由相信，莫少璃若是不想秋月去新宅，也确实有的是法子，自己一定要和她死磕，也落不下什么好来。
这么想着，莫老太太口气不由就软了下来，说道：“你既然这么说了，看在你爹爹的面儿上，我答应你，也就是了。”
其实这事儿莫骏根本毫不知情，就是知道只怕也漠不关心，又有什么“面儿”要她看了？她这么说，也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罢了。
莫少璃对此心知肚明，却也并不说破，道：“这事祖母最好不要告诉爹爹。祖母也知道，爹爹不喜卢姨娘，若是知道，恐倒要节外生枝。”
她知道爹爹现在是没想到卢秋月这茬，如果想到，不用她出面，爹爹就一定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卢秋月留在落霞轩，莫老太太根本没商量。
但她觉得事情那样办虽然看着干脆利落，却到底是没有道理的。
说起来卢秋月终究是四房的人，把她留在大房的宅子里……吴氏和卢秋月若顺了爹爹的意不去闹倒也罢了，若真的闹起来……怎么说，都是爹爹没道理。
而，她们会不闹么？
显然不会。
所以爹爹想不起来是最好。
也最好，永远他想不起来，彻底忘了这个世上还有个卢秋月存在，免得回回想起，都会为那晚的事懊悔不止，愤懑不已。
莫老太太比莫少璃更了解莫骏，也更知道如果换做他来和说卢秋月的事……二百两银票和以后每月的供给，她是想也不用想了，这也是平日她也并不敢轻易在莫骏面前提起卢秋月的原因。
这回搬家，她想要卢秋月跟去新宅做眼线，打的也是背着莫骏给柳佳慧施加压力，逼迫柳佳慧的主意。
哪知柳佳慧得了她的警告，没有去到儿子面前告状，莫骏没来找她，莫少璃却来了。
她比他爹做事还要滴水不漏，拔本塞源，莫老太太也只能接受。
但老太太想想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又说道：“你父亲那边我不说也就是。只，我却望你话说到事做到，以后能每月按时把银子送到我这里。”
“这是自然，祖母只管放心！以后每月今日，我定会让人把银子一分不差地送到祖母手中！”莫少璃说道。
对她来说，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十两银子买清静……在她看来，并不亏。
至于莫老太太拿到银子会给莫骄？给吴氏？给卢秋月？还是自己留着？
第四六四章 落定（）
莫少璃并无心去追究。
事情既已说得清楚明白，她也就没有多留，站起身来告退离开。
莫老太太看着莫少璃背影消失在门外，伸手慢慢把面前小几上的银票和银子抓在手中。
说实情，莫府穷了这么多年，作为万事必须她来兜底的大家长，莫老太太手里的私房也真是被各种事由倒腾得所剩无几了。
两百两银子对眼下的她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何况以后每个月还另有十两银子的收入，刨去给秋月所必要的花费，落个一半应该是不成问题。
“看刚才七丫头的样子，也是铁了心地不想让秋月跟着去了，既然如此，能换些实惠来也是最好。”
莫老太太自言自语地说道，对着银票和银子发了一会儿呆，慢慢把银票收了起来，揣起那十两银锭子，起身去了春晖院。
而后，也不知道莫老太太用了什么法子，竟真的说服吴氏，同意让卢秋月留在落霞轩了。
雪鸢道：“奴婢猜想，老太太和大太太将银子二一添作五各得一半了？又或者四六分？老太太六？大太太四？再或者……”
莫少璃笑道：“随便她们分，咱们管不到。看弟弟去！”说着起身去了冬曦院。
到了冬曦院，她对柳佳慧道：“母亲，祖母说舍不得卢姨娘，要留她在莫府陪着作伴，不让去新宅了！”
“老太太要留卢姨娘在府里？”柳佳慧闻言愣住。
昨儿老太太才特特地来对她说：“以前我不管，这回你得把秋月给我带去了！她是四房姨娘，总不成要留在大房里！”
怎么今儿就变卦了？
柳佳慧目光落在莫少璃脸上，就觉着一定是她在中间做了什么，才使了莫老太太让步，她刚想要开口。
莫少璃却已经笑眯眯地从椅中站了起来，跟在莫少桐摇摇晃晃的小背影后追了出去：“慢着些！慢着些！刚学会走呢，你就想要跑？看摔了牙牙，回头吃不成肉肉！”
莫少桐已过周岁两三个月，路会走几步了，两个三个字的话也能说几句了，就成天精力旺盛，嘚瑟得不得了，不但嘴巴不停，腿脚也不停，一天到晚不消停。
莫少璃和他玩个把时辰下来，觉得比跟着绿珠练一套拳都还要累，却每每又玩得不亦乐乎，乐此不彼。
此时，柳佳慧从窗纱里向外看着姐弟两个在院子中打闹成一团的身影，脸上不觉浮上了温柔的笑意，慢慢地把刚才心里那点疑惑压回了去。
不管七七做了什么，七七既然不想说，她就不必问了，只管记着七七的情就是。
柳佳慧面带微笑转过头来，继续指挥念秋念夏打箱包，理箱笼，拾掇东西。
收拾了这么几天，东西差不多也都归置完了，只剩下些零碎东西收收尾，一两天也就可以开始搬了……柳佳慧想着，目光就又落在念夏念秋身上。
本来念夏念秋两个她都已经给找好了人家，过了定，也选好了日子，就是在这几天里。
哪知却就出了分家这档子事。
事不凑巧，时间又仓促，柳佳慧不想亲事办得潦草敷衍，就让柳嬷嬷去和男家商量，重新选日子，把亲事稍稍压后，等搬了家再办。
那两家一家是柳佳慧从苏州杨家带来的陪房，另一家是威远侯杨家送的陪房，都是极好说话的人家，自然也就都同意了。
柳佳慧见他们如此通情达理，心里更满意了，决定到时再各自给两个丫鬟更多添些嫁妆，作为补偿。
“到了新宅，可有得事要忙呢！”她目光从念夏念秋身上收回，笑着对柳嬷嬷说道。
“可不是呢！”柳嬷嬷也笑着说道。
能这般清清爽爽地离开莫家后院这个奇葩地方，又还甩开了落霞轩里那位，自然应该要欢喜。
三日后，莫府四房三房搬离柳树胡同莫府，住进胭脂胡同新宅。
原本莫少璃打算想要给新家取个有点个性的名字，比如什么园什么苑或者什么居，并不想还叫做“莫府”“莫宅”这种千篇一律，一听就莫家老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