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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厉,常常不管是受了宋恪的冷遇,还是想起被杜兴的利用,或者听到一半句关于莫少璃的消息……就都会莫名其妙把气撒到无辜的宋权头上,背着人对他肆意折磨。
折磨之后还又警告宋权:“不准告诉你父王和外祖父,可记住了?若敢说出去半句,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娘亲!”
宋权年纪尚幼,在他心中,也许怎么被娘亲对待不要紧,要紧的是能不能见到娘亲。自然,也就不敢去到宋恪和杜兴面前告状。
如此数年身心倍受煎熬地下来,他不但心智比同龄儿童欠缺许多,身体也比别的小孩羸弱不少。虽然已经四五岁,平日里走路却都还走不平稳,哪里还经得起杜若衡这般扑压?
“咚”的一声后脑勺着地,人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杜若衡癫狂这么多年,近年来病情愈重,频频爆发,把司棋弄琴神经也折磨大了,对此种情景似以见惯不怪。虽然被惊了一跳,反应却也极快,在宋权倒地的同时便冲过来,将杜若衡从他身上拉了起来。
而后对宋权又呼又叫,拍额头,掐人中,忙作一团。
虽然说起来宋权所以会被杜若衡扑倒在地上,起由是因为莫少珊。但此时屋里下人只有司棋弄琴在,两人一个正在全力控制杜若衡,一个正跪在地上在呼叫宋权,一时之间竟都忘了旁边还有个罪魁祸首莫夫人。
杜若衡也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魔障了,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不说话,也没有再去进攻莫少珊,像是也把她忘了。
如此一来,莫少珊倒竟落了个清闲。
她在旁冷眼站着,看看被司棋箍住无法动弹的杜若衡,再望望地上被摔得昏厥不醒的宋权,脸上笑容就变得诡异起来。
原本刚才她见宋权没有在正房,心里还在打算着要如何才能让杜若衡把他叫来。不想她说词还没想好,这小短命鬼就自己闯进门来了。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进来,也是他命该如此!
目光在杜若衡和宋权身上来回看了两周,莫少珊忽然对杜若衡说道:“王妃,王爷事看着是不成了,官兵围府上门抓人也是定数……咱们倒也罢了,抓也就抓了,为王爷陪葬也是应该,就只小王爷……若是被抓去送到宗人府……那是理所当然,咱们也说不出什么来,怕只怕会落在他人手里……”
杜若衡听莫少珊说着话,头竟慢慢转过来看她,视线也落在她脸上,倒仿佛真的将她的话听到了耳中。
莫少珊见状,心中暗喜,继续说道:“……就是落到人手中,落到别人手里倒也罢了,还又怕……沈尚书素来不喜王爷,我家七妹妹更就……小王爷若是落到了他们手……”
莫少珊说到这里,话含糊其辞,欲言又止,长叹一口气道:“一想到小王爷素日在王府被珍宝以待,如今却要落入别人手里去受折磨,折磨他的还是……还是……我这心里头……心里头……”
她“心里头”了好几个,也没有说出下面的话,只那“悲痛欲绝”的神情,却把那点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其实杜若衡只要略想一想,就能发现莫少珊这话漏洞百出。沈策倒也罢了,莫少璃根本是后宅里的人,就是再讨厌不喜宋恪,也轮不到她来对宋权如何。
然而,偏偏杜若衡也不知是昏了头,还是迷了心,根本想也不想,就把莫少珊的话当了真。
听莫少珊一句一句说着,她神情越来越扭曲,眼睛越来越通红,猛地狂吼一声,挣开弄琴的控制扑到地上宋权身上,二话不说就去掐他的脖子:“你死!你死!我宁愿你死,也不能让她来折磨你!不能让她来折磨你!”
凄厉的声音,响在惶惶不安的王府夜空,听着……尤为渗人。
司棋弄琴直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去追究莫少珊,只死命拉住杜若衡,去掰开她扼着宋权咽喉的手。
却哪里掰得开?只能又求又叫道:“王妃!王妃您放手!王妃您且放手!”
尖利的叫声混着杜若衡的吼声,听得人越发毛骨悚然。
宋权本来就已经摔得晕了过去,哪里还受得住再被杜若衡这般扼喉,眼看着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紫,即将没了声息……
就在此时,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撞开,几个人影从门外闯了进来。
第五八九章 遁走()
“爷,属下失职。”惊云说到此处,并没有立即对沈策说出那破门而入的几人是谁,却先向主子请起了罪。
沈策扫他一眼:“说。”
惊云忙继续说了下去:“属下失职!当时因为属下只顾着看许王妃到底会不会真的掐死许王府的小王爷,竟就没有发觉那几人从何处而来,何时靠近了许王府的正院正房,等听到闯门声,他们已经进到了屋中。”
说实话,他当时是真被许王妃的举动给惊住了。
身为暗卫,他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看到听到过不少离奇事,然而,他是见过疯狂的,可却真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
虽然他平日因为经常要来许王府收集情报资料,见惯了杜若衡对宋权的各种虐待。但说到底,那些虐待也只是虐待,哪像此刻一般……看许王妃那狠毒的神情和手下用尽全力的力道,是真的想要宋权的命哪!
再又看看旁边莫夫人莫少珊脸上那说不出什么表情的神色……惊云忽然真心觉得,许王府里住的就是一群疯子!从二皇子许王宋恪起,就没有几个正常的,也难怪……
他正在出神之际,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闯进几个人来。
“来的是杜首辅杜兴,身后跟着几个黑衣劲装暗卫,看身形步伐,功夫即便不在属下之上,也不会相差甚远。”惊云接着前话说道。
“杜兴进到屋中后,看到许王妃正在按着宋权在往死里掐,神情先是一惊,而后冲过去对着许王妃狠狠抽了两个耳光,把许王妃直打得几乎晕厥,又伸手扯拉。”
“可许王妃那疯狂的样子,即便被打得快要晕厥,杜兴竟也拉扯不动。最后还是杜兴带来的暗卫点住了她的穴道,才把宋权从她手下解救出来。”
“再然后杜兴带着暗卫提着被点了穴的许王妃,抱着已不知是死是活的宋权,从屋子里奔了出去。”
惊云说到这里,对沈策道:“当时属下也曾想着要不要设法从他们手里把宋权抢过来,或者跟在身后看他们要将宋权带去哪里。可爷传话时说了,让属下此去王府只为太子寻药,不得旁顾它事,更不能打草惊蛇引了人注意……”
沈策听着嘴角就抽了抽。
爷我是这么让人对你说了不假,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这么听话了?有杜兴带了那么些功夫和你差不多的暗卫在,把宋权抢过来大概或许是有些难度了,可跟去看看他们去了哪儿你惊大暗卫应该能做到罢?
爷我让人寻了半晚上的杜兴都没有找到,你遇到了却给爷放走……
沈策正想着,又听惊云说道:“但虽然爷那么说了,属下却想着只是跟去看看应该无碍罢?就悄悄跟在了他们身后。杜兴和暗卫带着宋权和许王妃出正房后,直奔正房后院,而后消失在了后院的假山下,没了踪迹。属下进到假山腹中查探一番,发现那里有地道出口……”
惊云说着,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同情起许王来。
被老丈人偷偷挖了地道到自家后院,大概搁谁身上,心里都会不大愉快罢?
许王真是……
“然后?”沈策问。
总算自己这位惊暗卫比自己那位流暗卫强些,没有一根筋通到底,知道灵活变通,使他心甚……慰。
“然后……然后属下就继续去查探许王府里那些会制毒的人去了。”惊云道。
沈策:“……”
“可有查到什么?”他问。
虽然惊云眼睁睁地将杜兴从眼皮子底下放过,还让他带走了宋权很不应该,可情势不容,他也不能强求惊云以一挡十,就把杜兴和宋权抓了来。能发现地道也是将功补过,可以顺道寻源,再找到杜兴也算有了线索。
眼下,寻解药,救太子更重要。
“属下无能。”惊云在说起前面莫少珊和杜若衡之间较量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说得十分精彩。
可一问到解药,他眉头顿时就耷拉了下来,说道:“先前再去许王府正院之前,属下到许王府也先去查了许王府手里的养着的那些人,发现许王竟已多半已不在府中,留下的也不过十数几个老弱之辈,所以才又一路查到了正院中。”
顺便向主子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主子让他去寻药,他却趴屋顶上偷窥人家妻妾相争。
沈策问:“许王府留下的人里可有一个叫吴云玉的江湖道士在?”
先前他在南园听莫少璃说起吴云玉后,越想越觉那镖毒应该出自这吴姓江湖道士之手。
“吴云玉?可是那鬼煞门的吴道士?”惊云问道。
因为大部分时候许王府的情报归惊云查探,所以对于吴云玉其人,他比沈策印象要深。不但知道其名,认得其人,还对其背景渊源也知晓得十分清楚详尽。
“爷是怀疑太子所中镖毒是吴道士所制?”惊云问。
沈策点头。
“吴道士……”惊云想了想,说道,“属下到许王府时,吴道士已经不在府中。”
“已不在府中……此事也只能再做计较。”沈策沉吟片刻道:“许王府那边……”
惊云道:“属下回来时,杨指挥司使已经让人将许王府封了府,不准任何人随意出入,只等太子处决。”
“太子……”沈策听他提起宋恒,也就想起宫里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宋恒,站起身来说道:“去皇宫!”说着让阿泽去南园传话,仍把流风留在府里,带着惊云去往宫中。
闹腾了这么久,此时已是后半夜的时辰,莫少璃早已歇着了,绿珠雪鸢得了消息后就没有再唤醒她,把话压下,也各自提着心睡了。
沈策到宫中后,刚一进乾清宫,迎面宋恬就扑了上来,带着些许哭腔说道:“表哥你可来了!不好了!三哥他,不好了!”
沈策心中一惊,也不及细问,快步朝殿内走去。
虽然他相信丘广寒的医术,更相信能让莫少璃珍而重之送他续命丹药效非同一般。可到底,药不对症,神仙难为……他并不肯定那药就一定能续了宋恒的命,给他时间,让他寻了解药。
而眼下这样的情形……皇上已然驾崩,太子若再出了什么事……沈策侧头看了身边愁眉苦脸,面带泪痕的宋恬一眼。
难道竟真要把大周江山交给老八?
第五九O章 不宣()
在他心中,宋恬还只是个孩子,如何当起天下重任?
进到寝宫,沈策看到谢安正满脸忧色地守在宋恒床边,宋恒的贴身太监张景站在榻边,俯身在给榻上的宋恒擦拭着额头。
沈策走到榻前对宋恒看了看,见他依然双目禁闭,脸色虽然比之前更乌青了些,却也没有明显看出什么有不好。
他心略略松了松,问谢安道:“我走之后,太子可有什么不妥?”
谢安看了看榻上的宋恒,忧心忡忡地说道:“先前沈大人刚走后不久,太子不知怎的竟猛然自己坐起了身,喷了一口乌血出来。血吐过后,太子就又倒了下去,没了动静。刚才不久前,太子又呕吐了些许秽物,就又安静了下来。也不知……”
他说着又看了宋恒一眼,神色越发忧虑。
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就要到上早朝的时辰,皇上和太子却……
沈策因为心中有着同样的忧虑,观谢安神情就有些猜出他心中所想。
他侧头看了看正惊慌失措一会儿去看看床上的宋渊,一会儿又来榻前看看宋恒的宋恬,心底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对谢安说道:“如今情势,也只能暂时秘而不宣了。”
谢安目光闪了闪,声音就低了下去:“沈大人此话的意思是……”
“早朝时请次辅大人宣告天下与文武百官:许王和杜首辅叛乱宫廷,皇上……和太子不幸被叛军所伤,暂时无法上朝理政。文武百官若有事相奏,且等……皇上伤愈后再议。”沈策缓缓说道。
昨儿宋恪和杜兴在宫里城中闹出那么大动静,宫中叛乱之事已然瞒不住天下,沈策……也并不想隐瞒。
早日宣告天下,后面的事也许会……更顺理成章。
至少,对他如是。
谢安听了沈策的话,心里却不由一跳,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低声说道:“沈大人所虑甚是!皇上和太子这般情形,确也暂时无法上朝理政。就按着沈大人的意思,我明日传于文武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