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一刀。夏竕在入宫之前被父母叮嘱过无数遍,面上瘪着嘴,心里早就紧张了起来。他老老实实的回答文武各项的成绩,皇帝哈哈大笑:“汪爱卿,作为文官的你居然教不好自己的儿子,这是大过啊。”
汪云锋跪拜下来,只说:“子不教父之过,皇上说得是。”
皇帝摸了摸太子的发冠:“听说你还没有给嫡子起大名?”
“是。”
皇帝嗯着,思忖一下:“那朕就替你给他起个吧。姓汪,名子封。太子,你说如何?”
太子弯身恭敬地道:“父皇赐名,是汪子封的福分。儿臣替子封谢谢父皇的恩典。”说罢,就叩谢了下去。
汪云锋立即拉着夏竕,也就是如今的汪子封磕头谢恩。
皇帝演了这么一场戏,众人也就明白了这是为了替汪子封正身份。由太子领着谢恩,这汪子封日后也就归为了太子的近臣,寻常人是不敢拿他的身份来做文章了。
每逢过年,皇帝就会大赦,同时恩赏百官。汪云锋在儿子被赐名之后,从五品升到四品御史监察,虽然升了可也不及以前三品,安了不少人的心。
夏令寐半个时辰之后,在皇后处听到太监的读旨,一时心酸瑟然。夏家的女眷皆平静自然,显然再预想到了结果。汪云锋得罪过的世家中,有些人难免露出一丝暗恨,不过,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情绪一转即逝,没多久在歌舞升平中再一次言笑晏晏。夏令寐眼角看向高位上的皇后,对方没有分给她一分关注。一直到最后离宫之前,她才见到皇后的亲信宫女,对方悄声送来的一句话:“御史台身份超然,还请汪大人洁身自好。”
夏令寐手一紧,回转过身,对着凤弦宫的方向鞠了一躬。
出了宫,夜幕正低垂了。
马车里,汪云锋正不耐其烦的纠正汪子封对自己名字的执拗:“记住,以后若是有人再唤你‘夏竕’,你必须严厉的提醒对方,你现在叫汪子封。”
汪子封鼓着腮帮子:“夏竕好听。”
汪云锋眉头一挑:“你想挨罚?”
“不想。”
“那就听爹的话。”
“哼!”
夏令寐上了马车,好笑的道:“一个名字喊了快七年,不是说改就马上能够改正的。不如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论是谁都叫你子封,私下的时候,爹娘还是叫你‘竕儿’,好不好?”
汪子封一把扑到娘亲的怀里,用脑袋揉着她的腹部:“以后弟弟妹妹也叫我竕哥哥。”
汪云锋有些气恼,又有些宠溺,把儿子从夏令寐身上拉开:“那就小名就用‘竕儿’吧。”说到底,这个恩典也是当初离开北定城去赈灾之前向皇帝求的,只是为了避免汪家的老一辈们在里面兴风作浪。他的嫡子,自然必须姓汪。他不会说,这也是堵了皇城里的人说夏令寐久病不能生产的传闻,虽然这个传闻现在已经打破,可是他不愿意再让夏令寐受到一点点委屈。至于,自己以前承受的那些冷嘲热讽,都过去了,他不说,她也就不会知道。
到了大年三十,一家子祭了祖宗,吃了年夜饭,又给家仆们发派了红包,难得的热闹了一番。
老管家精神比以前越发好了。每日忙活的时候,都能边走边扭扭屁股。他本来还想在三十日晚上请一个戏班子来府里唱唱戏。要知道往年整个北定城所有的官家府邸,就汪家最为冷清,不单主人翕然一身,连仆从们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顽笑,那时候老管家就会请了戏班子来,从下午唱到晚上,一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才会宣布这虚假的热闹偃旗息鼓。
不过今年有夫人,有小少爷,多了两位主子,汪老爷脸上也难得有了放松和满足的神色。夏令寐根本想都没想就把戏班子给划掉了,让人买了不少的烟花来。
等到皇宫那边烟花炸响天空,汪子封也抓着粗壮的大香,哧溜的点燃了数十个烟火,噗噗噗的差点把黑暗都给染成了彩缎。兵营里面没有这些东西,汪子封一个人霸占了所有的烟火,自己快手快脚的摆满了整个空地,随着烟火炸开而大笑,被落了满头灰也不在意。
地面上积压了一层厚厚的灰,岫玉总算看不下去,与萤石一起抓起了他丢去沐浴。
白砚和卷书也回了家,小白与小黑布置好防卫之后,聚在一处屋顶上,看着不时冲出庭院的烟花喝一口酒,比几下招。武生从小屋里提出了弩车,去厨房偷了几斤牛肉还有夫人亲自做好的糕点,然后孔先抓着柏树深入了酒窖搬出了几坛子好酒,一起窝到一处幽静的小院里,开始教导两个半大孩子怎样做个男子汉大丈夫。作为男人而言,过年就不要躲在暗处偷偷羡慕别人,他们该跟兄弟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然后……再在半夜去秦楼楚馆逍遥快活下半夜,才不枉此生。
午夜过后,繁华过后的皇城总算慢慢安静下来。
汪子封一手抱着汪云锋送给他的兵书,腰上缠着夏令寐特意让人打造的软剑,床上另一边还堆着他踢开的文房四宝锦盒,沉重的长命锁金圈套在了脖子上,面色潮红的昏睡着。
夏令寐拿着帕子给他擦干了汗渍,替他脱了外裳,盖上被子之后这才对汪云锋抱怨:“他在兵营里都没喝过这么烈的酒,知道不能多喝你还激他喝了一大杯,今晚有得他受了。”
汪云锋隔着屏风,坐在外间暖榻上正自斟自饮,闻言笑道:“他说以后要做大将军,不会喝酒怎么行。”
夏令寐走过来:“他还没满七岁。”
汪云锋起身扶着她坐下,夏令寐一把拍开他的狼爪子:“我还没那么脆弱。”
汪云锋在她颈脖间嗅一口,呼出的酒香都是暖暖的,熏得人也懒洋洋的,他轻笑道:“我愿意这么做,又没有外人瞧见。”
夏令寐觉得这个做爹的也喝醉了,把他手中的酒杯移开了些:“别喝了。守岁要守一整夜呢。”
汪云锋伸长了腿,靠在她的身边嘀嘀咕咕:“守岁要做什么?”
夏令寐想了想:“以前在娘家也就是一大帮姐妹聚在一起说笑打闹,嗯,你要不要打麻将,我去让人请老管家来,或者白子和黑子也行。老管家一年到头太累了,让他今夜在自己家里好生享享福。”
汪云锋伸手抱着她的腰肢,忍不住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她微微有点幅度的腹部摩擦着。屋子里烧了地龙,夏令寐只穿了儒裙,外面罩了一件坎肩,她也喝了一点酒,现在身子也有点燥热,想来是酒意发作了。
说了话,汪云锋却没有回答,夏令寐稍微思虑了一下就知道他不想与外人一处,也就作罢。
两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什么也不说,偶尔汪云锋会抿一口温酒,也不自己喝就伸长了脖子要灌到夏令寐的口中。换了以往,严肃冷然的汪御史是绝对做不出这种行径的,夏令寐认定他已经醉得狠了。你跟醉酒的人没法说明白话,只能顺着他来喝了酒,他就一口一口的灌,夏令寐一口一口的喝。到了最后,夏令寐坎肩也脱了,鬓簪散乱,醉眼迷蒙,白皙的脸颊上若有似无的绯红看起来相当的迷人。
屋外静悄悄的,屋内隐约可以听到水渍交叠的声响。汪云锋不时交换着角度亲吻她,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腹部,偶尔喃喃一句听不清晰的废话。夏令寐醉得不清醒,只觉得他抱着自己的手很紧,呼吸一下下的碰触在脸颊上,又热又烫。迷糊中,裙摆似乎被掀起,浑身的热度烧了起来,让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何处。
似乎还听到汪云锋在问她:“以后都陪着我好不好?”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个人就捏捏她的腰肢,自从怀了孕,腰部总是很怕痒,夏令寐挣扎了两下,只能说:“好。”
汪云锋又说:“以后都不许离开我,好不好?”
夏令寐想了想,那人的动作又重了点,她惊喘一下,点头说:“好。”
汪云锋觉得还不够,继续在她耳瓣蛊惑她:“说‘夏令寐是汪云锋的娘子’”
她一直都是他的娘子啊,这还用说。
汪云锋的狼爪子又在她的背脊部分按压着,她觉得自己燃烧了起来,半带着哭腔说:“我是你的娘子。”
身上的人满足了,叹息般的吻着她汗湿的鬓角,吸去了她的眼泪。
夏令寐觉得很累,迷糊着问他:“什么时辰了?”
“还早。”他说,“离我们的一辈子还很早,很早。”
夏令寐敲打着他的后背:“好重,下来。”
汪云锋又在笑,翻身在她旁边躺下,拿着被褥给两个人盖好。
榻边,那一壶烈酒早就东倒西歪,流不出一滴酒液,也不知道到底给谁喝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温情的一章
几次差点写了肉了,泪流满面~~
七四回
大年初三起,城里的人就已经开始走亲访友。
汪云锋早就递了帖子,初三去夏家拜访岳父岳母。在刚刚新婚的那三年,汪家大丧,他回老家丁忧,一走就是三年,后来那七年他都是年前二十九就跑去了夏家逮夏令寐,仔细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携家带口的来拜见岳父家,也就显得格外慎重。
夏家历史悠久,在前朝就是世家大族,至大雁朝延续了两百多年,几番风雨依然屹立不倒,很是引人侧目。
汪云锋在大年初一就带着汪子封去拜见了汪家族长,在几位老族人的见证下,焚香奉告祖宗,将汪子封的名字记录入了族谱。故而,到了夏家,汪云锋就必须重新给众位亲戚介绍汪子封的新身份。
汪云锋为了这个儿子的身份问题耗费了多少心神,他不与外人道。对于夏家而言,一个外孙和一个义子相比,差别不大,只要子孙孝顺,才学出众就好。
太子和郡主知晓今日汪子封要来夏家,也拉着皇后闹腾着要来拜见外曾祖母。大过年的,夏家往年在外的子孙也大部分都回来过年,老爷夫人少爷姑娘们齐聚一堂,熙熙攘攘,个个笑颜逐开,再大的宅院也住不下来了。
太子是小辈中地位最高的,一声令下,一群萝卜头都乖乖的跟着他屁股后面走,就好像一只小鸡拖着一群黄毛鸡嚣张的在夏家花园里横冲直撞,柳令墨远远的瞧见了,顿时化成一只又高又大的老鹰,围堵这群小鸡崽,扬言要抓几只回去炖汤加餐。
这是一群看起来弱小,实则暗藏鬼胎的小鸡。有武功出众揍人不眨眼的,有文采斐然毁人不倦的,有熟读兵书阵法坑人有理的,有牙尖嘴利训人不带脏的,也有笑意盈盈杀人于无形的,更有一哭动地让你哑巴吃黄连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半盏茶时分就将老鹰给瓜分入肚= =,骨头都不剩。
最可恶的是,还有打不起眼的某只小鸡早就颠着短腿跑去找老祖宗告状去了。
大年初三,举家欢庆的日子,柳令墨被罚跪了佛堂。
皇后带着三只最可恶的小鸡去看望他的时候,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差趴在蒲团上唉声叹气了。
太子状是老成的拍了拍这位小舅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郡主拉着皇后的裙摆,挎着脸:“太子弟弟好讨厌哦,就喜欢说我听不懂的话。”
汪子封提着食篮往柳令墨手中一塞:“给你。”
柳令墨差点无语泪双行,抱着汪子封道:“还是竕儿最体贴。”
太子、郡主齐声大吼:“小舅舅好讨厌哦!”
夏令寐的父母属于二房,而她自己是大女儿,从小就深得父母的疼爱。那种疼爱就相当于汪家两夫妇对于汪子封的溺爱,只要是自家孩子的一切,父母都无条件的赞同。
这一次见得他们一家三口来,夏家二夫人抓着夏令寐的手,哽咽道:“想通了就好。”
好像汪云锋与夏令寐这十年来的是是非非就像小孩子的口角之争一样,过了一段时日,他们就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大雁朝的新年会一直持续到十五,皇帝的近臣和几位大臣则会在初八就出入前朝,与皇帝一起商讨朝政。汪云锋如今只有四品,皇帝虽然升了他的官职,可暂时看起来没有大用他的心思,他也乐得自在,每日里在家教汪子封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