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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道:“但太太您当时不是说,可能是奶娘记恨您打了她,所以下毒手害死了小少爷,编造出这个谎言,欲求脱罪么?”
贾敏泣道:“我那时不过是伤心过度,又找不着真凶,才抓了奶娘顶罪泄愤的。她原本失职,横竖也不过一死。只是我如今冷静下来,觉得瑾儿的死或许真与她无关也未可知。”
金秋劝道:“太太您就是成天胡思乱想,这个病又怎么能好呢。”
贾敏拭了拭泪,叹气道:“我不过是今日听说卫姨娘和春桃的死,有些感触罢了。其实你随我嫁入林家已经有些年岁了,当初我也有意让你作通房,只是又寻思着如此耽误了你,所以过一二年再替你找个好人家罢。”
金秋含泪道:“太太现今这样,我怎么能舍你而去?我此刻即便一死,也断不会出去的。”
贾敏道:“你的心思,我岂会不明白。虽然卫姨娘已经死了,但老爷年纪毕竟大了,你留下来也没有好处。我不愿你作通房,也是为你打算。”
金秋轻轻点头,道:“金秋明白,一切全听太太的安排。只是金秋自幼跟在太太身边,如今太太身体这样,金秋自然是不舍得离开的。待太太身体康复后,太太再怎么安置金秋,金秋都依了太太。”
贾敏听说这话,面上才稍稍有些喜色,道:“你若能这么想,便最好不过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3章 投毒案1()
且说贾雨村担风袖月,辗转来到扬州,因偶染风寒,病在旅店,于是请了李大夫医治。
原来那李大夫单名一个“墨”字,表字思源,原系湖州人氏,其父正是贾雨村幼时从学的先生,因此与贾雨村儿时常一起玩耍。只因后来李思源一家迁居扬州,二人再无往来。
直到贾雨村为官得意时,李思源巧在京都,二人遂又重逢。而后贾雨村虽被革职,但与李思源仍有书信往来。
如今贾雨村在旅店病了几日,自觉凄凉孤寂。忽想起李思源来,于是托人送书信去请。
李思源带了药童,携了药箱。又替贾雨村开方抓药,却执意不肯收银子。
“世兄按时服药,再过数日,便可康复啦。如今你游览天下胜迹,身边应多留些盘缠傍身。区区小数,世兄又何必与我计较呢?”李思源道。
贾雨村叹气道:“实不相瞒,如今在下盘费不继,又身体劳倦,欲寻个合式之处,暂且歇下。不知世兄久居扬州,可有门路?”
李思源寻思一番,道:“今岁盐政林如海,到任方一月有余。虽系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林御史年已四十,奈何命中无子,惟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此女聪明清秀,林氏夫妇欲使她读书识字,不过假充养子之意,聊解膝下荒凉之叹。如今府上正欲聘一西宾,不知世兄可有意谋进去?”
贾雨村拱手喜道:“若世兄能够促成,雨村感谢不尽!”
于是李思源便在林如海前一力撺掇。
恰逢贾敏的胞兄——荣国府当家人贾政,得知妹夫林如海到任扬州,欲遣人送上贺礼。那荣国府的管家周瑞,为向主子邀宠,便以女婿冷子兴顺路去扬州办事为由,一揽在身,托冷子兴帮忙到林府跑了这一趟。
那冷子兴是都中古董行中贸易的,旧日在都与贾雨村相识,二人说话投机,最相契合。此时听了李思源的话,冷子兴亦忙向林如海力荐。
于是林如海亲笔下帖,遣人备轿去请贾雨村。不在话下。
只说黛玉得知西宾已请,便唤来安琪、杜若,嘱咐了一番。
正说着,冬梅送来一碗红枣莲子羹到跟前。见黛玉欢喜不已,便笑道:“小姐最喜读书,若是男儿也可充数沽名呢!”
黛玉因母亲为弟弟的死久病缠身,只觉自己身为女儿不能替林家延续香火,素来有妄自菲薄之心。如今听了冬梅这话,正中心病,不禁伤心,一时间咳嗽不止。
杜若深知黛玉心思,当即冲着冬梅喝道:“小姐蕙心纨质,十个男人也没法比。休要说这浑话!”
冬梅不知自己说错了话,此刻被杜若唬得一怔一怔的。
黛玉自记事起便有冬梅服侍,知她是个单纯质朴又心无城府之人,便向杜若劝道:“罢了,罢了。她这个人你还不清楚么?”
见冬梅可怜兮兮的模样,黛玉又问道:“你手上端的什么?”
冬梅这才道:“太太说红枣莲子羹对小姐有好处,于是金秋姐让我盛了一碗给小姐送来。小姐趁热吃了才是。”
黛玉虽然面上稍和,但心里兀自有些难过,哪里吃得下东西。又见冬梅这般情态,便向她笑道:“我才服了药,这会儿吃不下,这碗赏你罢。”
冬梅只觉没来由的挨了杜若一顿骂,心里有些莫名的委屈,忽听了黛玉这话,惊喜不已,却又扭捏道:“可,这碗羹是金秋姐特地煮给小姐的”
黛玉笑道:“既然是金秋煮给我的,那便是我的东西。我要赏给谁,便赏给谁。你是不是因为杜若骂了你生气,所以不吃呢?”
冬梅摇头笑道:“不是,不是!既然小姐叫我吃,我吃便是。”说话间,已一勺勺送到自己嘴里。
黛玉、安琪、杜若三人见状,皆呵呵笑了起来,向冬梅问道:“好吃不好吃?”
冬梅吃完红枣莲子羹,心里甜丝丝的,只点头傻笑。忽然,腹部一阵剧痛,她双手捂着小腹。碗、勺当即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黛玉等人面色骤变,安琪和杜若已经抢上前将冬梅扶住站稳,惊慌失措地问道:“冬梅,你怎么啦?”
“哎哟,我肚子好疼”冬梅呻吟了几句,竟呕吐不止,抽搐得摔在了地上。直唬得黛玉、安琪、杜若三人花容失色。
此时王嫲嫲和雪雁、灵椿已闻声跑了进来。见冬梅倒在地上,四肢痉挛,痛苦不已,无不惊愕失色!
王嫲嫲忙向雪雁道:“还不去通知太太、老爷!”
黛玉、杜若、安琪、灵椿四人皆掩面哭泣。因不知是何缘故,便不敢贸贸然上前扶起冬梅,。
王嫲嫲忙向杜若道:“快扶小姐进里屋去!”
杜若一边哭着,一边点头,扶着黛玉往屋里去了。
安琪哭道:“方才咱们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好端端的,冬梅就这样了呢?”
灵椿低声劝道:“快别哭啦。小姐身子弱,听了你这样她岂不是更难受。”
安琪只得强忍着泪水。
这里冬梅兀自在地上疼得滚来滚去,王嫲嫲也没了主意。
不一会儿,听得脚步声近来,闻声望去,是贾敏和金秋、冰婵。
“小姐呢?”贾敏一边迈步进屋,一边厉声问道。
王嫲嫲战战兢兢地道:“小姐无事,此时杜若在里屋陪着呢。”
贾敏这才低头看向冬梅,又见她身边摔碎的碗勺,不禁蹙眉问道:“我让金秋煮的红枣莲子羹,小姐吃了还是冬梅吃了?”
安琪嗫嚅道:“小姐说她才服了药,吃不下。所以,赏给冬梅了。”
正说着,又见林如海引着李思源大步进来。众人忙让到了一边,李思源替兀自抽搐的冬梅把了脉,惊愕道:“她是中毒啦!”
众人无不震惊。
林如海忙道:“李兄,你可有办法医治?”
李思源起身摇了摇头,只是叹气。
贾敏问道:“无端端怎么会中毒?李大夫,您瞧瞧可是那碗中的饮食有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4章 投毒案2()
李思源答应着,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在那残羹上稍停片刻。果然银针的尖端变成了黑色!
安琪恍然大悟道:“哎呀,那碗羹原本是送来给小姐服用的莫非,有人想谋害小姐不成?”
众人皆以为然,无不唬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冬梅又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林如海厉声喝道:“此事一定要彻查到底!”
李思源道:“这丫鬟所中之毒,乃鹤顶红。此药一旦入口,便会致人于死地,根本无药可救。”
“咱们府中,怎地会有如此狠辣的东西?”林如海面上怯色一掠而过,斥道:“来人!”
胥秋贵一直在门外候着,此时闻声才颔首进来。
“派人到各房搜查,务必要找出真凶!”林如海怒道。
胥秋贵连忙答应,正要离开,又听得贾敏唤道:“找两个小厮来把尸体抬走,去一处偏僻的地方埋了她。”
胥秋贵这才答应着出去了。
贾敏又吩咐胥秋贵家的,把府上丫鬟、婆子统统召集到正房的大堂内候着,既便于胥秋贵带着小厮们逐个房间的搜,又以防下毒之人销毁证据。
一时间,林府上下,个个人心惶惶。
只说胥秋贵派去埋葬冬梅的两个小厮,其中一人便是雨沫。
原来雨沫本是书香之族,只是祖宗根基已尽。雨沫的父亲当年名落孙山,一病而逝,只留下他母子二人相依为命。雨沫娘为求生计,迫于无奈,才忍痛将他卖到林家为奴。
后来林家搬至扬州,雨沫娘不放心孩儿,于是变卖家中农田房屋,一并跟了过来。
因雨沫懂事节俭,月钱尽数交给母亲收着。几年下来,雨沫娘已攒下不少银子,指望着日后给儿子娶个媳妇。
偏偏这雨沫自幼与林家小厮厮混,看了些男风春色,又听了些女邪心机。自十二岁起,便只好男色,不喜女子。
或许是前世孽缘,偏偏那日雨沫偶遇冬梅,瞧着她天真可爱,便一眼看中,立誓再不结交男子,立意娶冬梅为妻。于是做事越发勤勤恳恳,只盼他朝得了恩赐,将冬梅配给自己。
谁曾想,如今领命埋葬的中毒丫鬟竟是冬梅!
雨沫一见是冬梅的尸体,整个人犹如雷电劈中一般,顿时呆若木鸡。身边的小厮再三催促,雨沫才与那小厮将冬梅抬上担架,用白布盖住,从后门抬出府去。
想到一个月前见冬梅活蹦乱跳的可爱模样,此刻却一动不动,死于非命。雨沫越想越伤心,饱含热泪地埋葬了冬梅。
又想着自己连她的名字也不知,此刻纵然想替她立一个墓碑竟也不能。雨沫急火攻心,心中如被人猛戳了一刀似的,忍不住哇的一声,直喷出一口血来,随即倒地便昏死了过去。
那一同埋葬冬梅的小厮,只得将雨沫背回雨沫娘家,才去林府回话。
不觉夜幕降临。
林府内灯火通明,照得上空的夜幕恍如白昼一般。
大堂内,一屋子丫鬟婆子个个敛声屏气,针落可闻。
黛玉因冬梅的死心里难过,只在坐在一旁默默垂泪。
忽听得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闻声望去,是胥秋贵走了进来。
众丫鬟婆子忙退避两侧。
胥秋贵鞠躬向林如海道:“老爷,已经搜遍啦!”
林如海先问道:“有何发现?”
胥秋贵道:“各房中皆无可疑。只是搜到姨奶奶的房里,在塌下找出这个。”说话间,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上前交到林如海的手中。
郑姨娘眼若铜铃,惊声道:“我从未见过这个小瓶子。”
林如海睨了郑姨娘一眼,转身交到李思源的手中,让他鉴定。
李思源双手接过药瓶,打开瓶盖,将瓶口放下鼻下嗅了嗅。顿时面色骤变,惊道:“不错!这正是鹤顶红!”
郑姨娘惊愕失措,顿时泪如雨下。她当即扑出来,双膝跪地,一迭连声地哭道:“老爷,我冤枉啊!老爷这劳什子我从未见过,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老爷英明,千万别中计呀!”
胥秋贵家的不悦地道:“姨奶奶这话好没意思。这瓶鹤顶红是许多人看着从你房里搜出来的,难不成还有人硬赖到你头上不成?”
郑姨娘抹泪向胥秋贵家的道:“胥大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有人下毒后,将赃物放在我床下,栽赃嫁祸也未可知。”
琵琶暗想:“这院子里就咱们主仆二人,她这话莫不是说我栽赃的么?”忙唬得站了出来,在郑姨娘身旁跪下,磕头哭道:“老爷明察,奴才之前从未听说过什么鹤顶红,这瓶子更是没见过啦!”
郑姨娘一边哭着,一边瞪向琵琶,心中暗暗骂道:“好你个小蹄子!这药瓶原是有人存心搁我床底下,欲栽赃陷害。即便不是你,咱们主仆一场,如今我大难临头你也该一揽上身,替我扛了这个罪才是。这会子你只顾忙着撇清,半点不念主仆情分。如此看来,倒像是你做的了!”
琵琶素日被郑姨娘打骂怕了,若非关乎生死,断不敢站出来喊冤的。此刻见郑姨娘眼神仿佛要吃了自己一般,琵琶不禁浑身一颤,只得垂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