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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叹气道:“林姑娘父母早逝,纵然有千言万语,又能跟谁说呢?如今你们都大了,她也没有一个能够做主的人呵呵,也不是她跟我说了什么,只是我瞧着老祖宗待林姑娘不错,只是不知将来谁能替她出头做主呢?”
宝玉想了一回,道:“你有话,不妨直说罢。这里也没有第三个人!”
“既然宝叔叔让我说,那我便有话直说了。”安琪便谎说道,“那日我与老太太、太太等人看戏,我看太太待宝姑娘与别个不同,又听她与薛姨妈的话大有深意,看来是有意要撮合你跟宝姑娘呢。”
宝玉听了这话,早已坐不住了,跳起来便道:“哪里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是我胡思乱想吗?”安琪道,“宝叔叔,你怎么不说自己糊里糊涂的呢?只怕疑心的也不止我一个,林姑娘事后还哭了一场,想必她也是知道了什么。”
“难怪近日,林妹妹总躲着我呢。”宝玉道。
安琪叹气道:“你若有心,就去求老太太罢。老太太素来最疼你和林姑娘。如今你们也都大了,若能早日成亲,也可让她放心。”
宝玉想了一回道:“可,让我去跟老太太说,有些不太妥当呢。”
安琪想到,宝玉定是怕贾政。于是又道:“你可以去求一个人,让她帮着说媒,此事或许就容易许多了!”
宝玉问:“是谁?”
安琪笑道:“还能有谁?”
宝玉眼珠一转,拍手笑道:“对呢,我怎么没有想道她!”说罢,起身便道,“我这就去找姐姐说去。”
安琪忙道:“吃了饭再去罢,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贾蔷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十分慌张,道:“大事不好啦!”
宝玉忙问:“出了什么事?”
贾蔷道:“听说尤二姐吞金自尽了!”
宝玉和安琪皆是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贾蔷想了想,才道:“听说是掉了一个男胎,一时想不过去,便吞金死了。”
宝玉心里已猜出几分来,便向安琪和贾蔷道:“我去府里看看。”
安琪也不在挽留,便让贾蔷送宝玉出门了。
一时间,安琪肚子隐隐作痛,想来如今才七个多月,便也并不在意。怎知肚子越发疼得厉害。
绿娥唬得面色骤变,忙一边扶安琪回房,一边遣人去请大夫。
哪知,安琪果然是要早产了。
贾蔷又惊又喜,忙叫人去请稳婆。一时间府中下人,打热水,烧开水,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等了半日,终于听得里面传来“哇哇”的婴儿哭声,稳婆已抱着孩子出来,笑道:“恭喜恭喜,得了一名千金!”
贾蔷喜不胜收,一把将孩子抱着怀里,便冲进了安琪的床前。
瞧着安琪满头大汗,面色如白纸一般,贾蔷又是一阵心疼,深深地亲吻了她的额头,道:“你好好休息罢。我让奶娘先将孩子抱去喂奶。”
安琪轻轻点了点头:“你去荣府瞧瞧罢。可怜尤二姐,想必死得也凄凉。你去送一送罢。”
贾蔷点了点头,又替安琪扎紧了被子,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衫,才带了小厮迈步出了房门,坐了一顶轿子往荣府去了。
第110章 喜冤家5()
只说贾蔷到了贾琏的院子,已听得凤姐假意哭道:“狠心的妹妹!你怎么丢下我去了,辜负了我的心!”
走进时,尤氏和贾蓉原来已经过来了,也哭了一场。
那贾琏搂着尸体,痛哭不止。贾蔷几番解劝,才劝住了。
于是贾琏便去回了王夫人,讨了梨香院停放五日,挪到铁槛寺去。
王夫人依允。
贾琏忙命人去开了梨香院的门,收拾出正房来停灵。贾琏嫌后门出灵不像,便对着梨香院的正墙上通街现开了一个大门。两边搭棚,安坛场做佛事。用软榻铺了锦缎衾褥,将二姐抬上榻去,用衾单盖了。
八个小厮和几个媳妇围随,从内子墙一带抬往梨香院来。那里已请下天文生预备,揭起衾单一看,只见这尤二姐面色如生,比活着还美貌。
贾琏又搂着大哭,只叫“奶奶,你死的不明,都是我坑了你!”
贾蓉忙上来劝:“叔叔解着些儿,我这个姨娘自己没福。”说着,又向南指大观园的界墙,贾琏会意,只悄悄跌脚说:“我忽略了,终久对出来,我替你报仇。”
天文生回说:“奶奶卒于今日正卯时,五日出不得,或是三日,或是七日方可。明日寅时入殓大吉。”
贾琏道:“三日断乎使不得,竟是七日。因家叔家兄皆在外,小丧不敢多停,等到外头,还放五七,做大道场才掩灵。明年往南去下葬。”
天文生应诺,写了殃榜而去。宝玉已早过来陪哭一场。众族中人也都来了。
贾琏忙进去找凤姐,要银子治办棺椁丧礼。
凤姐见抬了出去,推有病,回:“老太太,太太说我病着,忌三房,不许我去。”因此也不出来穿孝,且往大观园中来。绕过群山,至北界墙根下往外听,隐隐绰绰听了一言半语,回来又回贾母说如此这般。
贾母道:“信他胡说,谁家痨病死的孩子不烧了一撒,也认真的开丧破土起来。既是二房一场,也是夫妻之分,停五七日抬出来,或一烧或乱葬地上埋了完事。”凤姐笑道:“可是这话。我又不敢劝他。”
正说着,丫鬟来请凤姐,说:“二爷等民只得来了,便问他“什么银子?家里近来艰难,你还不知道?咱们的月例,一月赶不上一月,鸡儿吃了过年粮。昨儿我把两个金项圈当了三百银子,你还做梦呢。这里还有二三十两银子,你要就拿去。”说着,命平儿拿了出来,递与贾琏,指着贾母有话,又去了。
恨的贾琏没话可说,只得开了尤氏箱柜,去拿自己的梯己。及开了箱柜,一滴无存,只有些拆簪烂花并几件半新不旧的绸绢衣裳,都是尤二姐素习所穿的,不禁又伤心哭了起来。自己用个包袱一齐包了,也不命小厮丫鬟来拿,便自己提着来烧。
平儿又伤心,又觉得好笑,便忙将二百两一包的碎银子偷了出来,到厢房拉住贾琏,悄悄递给他道:“你只别出声才好,你要哭,外头多少哭不得?又跑了这里来点眼。”
贾琏听了,只得点头接过银子,又将一条裙子递给平儿,说:“这是她平日家常穿的,你好生替我收着,作个念心儿。”
平儿只得接了,自己收去。
贾琏拿了银子命人买板进来,连夜赶造。一面分派了人口守灵,晚来也不进去,只在这里伴宿。
放了七日,想着二姐旧情,虽不敢大作声势,却也不免请些僧道超度亡灵。
安琪听贾蔷回来说了,不禁也替尤二姐伤心了一回。
贾蔷劝道:“你如今身子弱,别气坏了身子。”
安琪道:“琏二奶奶是一向不喜欢尤二姐的,如今她就这么去了,你好歹也要去送一送。”
贾蔷只得答应。
谁知贾琏自在梨香院伴宿七天七夜,天天僧道不断做佛事。贾母唤了贾琏去,却命不许送往家庙。
贾琏无法,只得和时觉说了,就在尤三姐之上点了一个穴,破土埋葬。
那日送殡,凤姐儿一应不管,只凭贾琏自去操办。
贾蔷因安琪话,便也去了,不想原来贾琛也到了。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只是怔怔的看着对方,却都不曾先开口说话,也不愿先将目光移开。
宝玉远远地瞧见,上前来便笑道:“你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不说话呢?说起来,咱们也好些时候没有居住一起了。以前还有湘莲在”说到这里,不禁又哽咽了。
贾蔷听了,便向宝玉劝道:“你快别这样,只怕琏二叔叔看见了要多心呢。”
贾琛便道:“我听说安琪生了?”
贾蔷才笑道:“是呢,正是尤二姐死那时生的。”
宝玉叹了叹气,道:“一个生,一个死”又向贾蔷道:“起了名字没有?”
贾蔷摇了摇头,又笑道:“不如宝叔叔给起了一个罢。”
宝玉呵呵笑道:“这个可不妥。”
贾蔷笑道:“你是她叔公,怎么不适合?”
宝玉便问:“是女孩,男孩?”
贾蔷笑道:“女孩儿。”
宝玉又问:“当真要我起么?”
贾蔷道:“你起罢。”
宝玉道:“既然如此,便起名一个‘栖’字罢。”
贾蔷点头道:“可有什么出处?”
宝玉便道:“早起见日出,暮见栖鸟还。”
贾蔷想了半日,只是怔怔不语,心里有着一丝丝感伤。回去贾蔷与安琪说了,安琪倒是欢喜,于是便将女儿取名为贾栖。不提。
因又年近岁逼,诸务繁杂不算外,又有小红的父亲林孝之开了一个人名单子来,共有八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小厮应该娶妻成房了,只等着里面有该放的丫头们好求指配。
凤姐儿看了,先来问贾母和王夫人。
大家商议,虽有几个应该发配的,奈何各人皆有原故:
鸳鸯因之前被贾赦看上,要强收在房里作小妾。鸳鸯宁死不从,最后发誓终身不嫁。因此如今也不和宝玉说话,也不盛妆浓饰。众人见她志坚,也不好相强。
第111章 喜冤家6()
琥珀,因如今病着,在外面养着,因此也不是能够的。
彩云、彩霞又和贾环好了,赵姨娘十分求过贾政,叫他务必要留下。
贾政不敢跟王夫人,于是便私下与贾母商议。贾母素来知道贾政不爱理这些事,如今肯来,觉得十分难得,便不好拒绝了。
偏偏这日,凤姐儿也在贾母处坐,听得真真的,便回去向王夫人说了。
王夫人听了,冷笑道:“我自己的丫鬟,倒不能做主了。巴巴的跑去跟老太太商量!”
凤姐儿笑道:“舅父向来也是不与舅母说这些呢。”
王夫人想了一想,又道:“你前日不是说旺儿之子不是也来求你了么?”
凤姐儿点头道:“是呢。”
王夫人似笑非笑:“既然如此,应该将彩霞给了他才对!你只让来旺闹开,就说上次安琪的事还没有成呢,如今还不让么?看老太太能不能咬着不放?”
凤姐儿听了,心里也会意,便含笑点头。
次日,凤姐儿先让小红去请林孝之来,串谋了词儿,便作出一番戏来。
果然,王夫人去回贾母,贾母也没有办法,便道:“既然如此,你就看着办罢。”
王夫人、凤姐儿、来旺等人无不欢喜。
只说彩霞因前日出去,等父母择人,心中虽然是与贾环有旧,但尚未作准。如今又见来旺每每来求亲,早吻得旺儿之子酗酒赌博,而且容貌丑陋,不能如意,因此心中越发懊恼。
这日夜间,彩霞便悄悄命她的妹子小霞进二门来找赵姨娘,问她端的。
那赵姨娘素日与彩霞投契,之前险些被王夫人撵出去,也知道是多亏了彩霞。因此倒巴不得与了贾环,方又个臂膀,想不到王夫人竟就这么放出去了。
赵姨娘无法,只得教唆贾环去讨,一则贾环羞口难开,二则贾环也不在意,不过是个丫鬟。
“她去了,还有其他,将来自然还有好的。”贾环道,“就此便丢开手,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赵姨娘没有法子,心里却始终有些舍不得,又见彩霞的妹子来问,因此便说她去求贾政,看看贾政的意思。
贾政这日来,听赵姨娘说了,便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再提。”
赵姨娘正要说话,只听得外头有些响动,不知是何物,大家皆吃了一惊。
原来是外间窗子不曾扣好,滑了下来,掉落在了地上。
赵姨娘因此便骂了那个丫头几句,自己带领着丫鬟扣好,才进来伺候贾政歇息了。
原来那赵姨娘房里的丫鬟名叫小鹊,素来与晴雯要好。因听了贾政这话,想着必定与晴雯有关,于是悄悄跑来了怡红院。
只见宝玉正要睡下,晴雯等犹在床边和宝玉玩耍,见小鹊进来都问:“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晚了跑来?”
小鹊便悄悄将此事告诉他们,又道:“我不能在这里久待,得向回去了。”
袭人听了,忙道:“急什么,我倒茶给你吃!”
小鹊摆手笑道:“不必了!”
碧痕心里看了晴雯一眼,又瞧着宝玉与袭人的脸色,心里有些不自在,只是坐在凳上不语了。
袭人见留小鹊不住,只得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