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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太!”白兰答应着,便拖着娇杏的身子,直往前走。
忽听得封氏喝道:“慢着!”
众人回头间,只见封氏大步走了过来。
她原是见娇杏送安琪去街边摆摊,许久不回,心中不放心,所以才寻来。远远地便听到一片哭喊声,料想定是出什么事,连忙赶上前来。
庄氏瞪向封氏,喝道:“娇杏虽是你们甄家的丫鬟,但如今吃的可是我们庄家的米饭。好歹宝官也算她的半个主子!你说这事儿怎么办罢?”
封氏看了看宝官的用手绢包裹的食指,又低头瞧了瞧地上的血渍,问道:“不是说,宝官是被碎碗片割伤的么?碎碗片呢?”
白兰与奶娘对视了一眼,皆有些心虚。
奶娘只道:“我让白兰将碗片扔咯,还留着那劳什子做什么?”
原来是奶娘托白兰帮忙做鞋垫,带了宝官去找白兰。两人在商量花样时,没留意宝官自己去抓一旁的剪刀,被割伤了手指。
奶娘与白兰唯恐庄氏怪罪,于是将剪刀上与地上的血渍擦掉,又抱着宝官到了堂屋,只把责任推到娇杏的身上。
庄氏正躺在床上睡回笼觉,突然听得宝官的哭声,唬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出房来问个究竟。
一听奶娘和白兰说,是娇杏昨日遗留的碗片割伤了宝官,庄氏顿时暴跳如雷。
凑巧见娇杏从外面回来,庄氏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掴了她两记耳光,又要告知封肃,看如何责罚娇杏。
如今又见封氏跑来替娇杏出头,庄氏哪里肯买账?
封氏道:“口说无凭。所谓捉贼拿脏,单凭你们两个片面之词,如何能够断定宝官是被碗片割伤?”
庄氏厉声喝道:“混账!难道奶娘与白兰,两个人四只眼睛,还会看错不成?或者,你以为我故意包庇自己的奴才,冤枉娇杏?”
封氏低眉道:“女儿不敢!女儿只是觉得,娇杏向来做事牢靠,断不会出这种漏子。无凭无据,女儿担心您怪错了人。”
庄氏冷笑道:“你这话便是怪我是非不分啦?”
封氏道:“宝官是不是被碗片割伤,暂且没有实质的证据。不过负责照顾宝官的人,可不是娇杏。奶娘失责,理应一并受罚,这样女儿才服气。不然,闹到爹爹那里去了,女儿也是这么说!”
“你!”庄氏怒不可遏,直气得浑身发抖。
封氏又道:“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这里有一两银子,赶紧带宝官去医馆包扎一下伤口要紧。”说罢,从袖子里逃出了一两碎银,交到庄氏的手中。
庄氏接到银子,双眼已冒白光,怒气荡然无存。
封氏又道:“一家人最好紧的便是和和气气。今日的事,无论孰是孰非,都长了记性,下次再不会犯了。爹爹平日劳作辛苦,就不必再给他添忧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吗?”
庄氏嘴角上扬,道:“好吧,今日我便看着你家主子的份上,就这么算了。”说罢,便与奶娘抱着宝官出门包扎去了。
封氏这才将娇杏扶起来,只见她早已哭得泪人儿似的,不禁轻轻摇头,叹了叹气。
白兰睨了封氏、娇杏一眼,冷冷地道:“今儿我总算见到会咬人的兔子啦,原不是咱们惹得起的主!把地下上的血渍擦干净,别让老爷回来看见。免得到时候又生出是非来!”说罢,便转身去了。
封氏替娇杏拭了眼泪,柔声劝道:“咱们往后,能躲着她们便躲着她们。多做事,少说话,自然不会让她们有机会挑刺儿。去把地上的血渍抹干净罢,别让爹回来看见。”说罢,转身回西首耳房继续作活计去了。
娇杏含泪委屈地抹完地,又去厨房做了午饭。待庄氏等人吃完,才与封氏送去后,提了食盒出门给安琪送饭去。
哪知安琪一上午,竟一分钱也没卖出去。
她见娇杏双眼红肿,几番追问,娇杏才将上午的事说与了安琪。
安琪怒道:“分明就是白兰和奶娘存心陷害,庄氏有心包庇,太太怎么还给他钱呢!”
娇杏劝道:“太太也是想息事宁人。如今太太为了我的事,已经得罪了大太太,你今日若再卖不到银子,她们又有话说了。”说话间,从腰间逃出三个铜板,道:“这钱是太太中午让我交给你的。晚上回去时,你便交给大太太,就说是卖活计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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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屋檐下6()
安琪连忙推辞道:“那怎么行?”
娇杏摊开安琪的左手掌,将铜板放在她手里,劝道:“你拿着罢!若是今日你交不出银子,以大太太视财如命的性格,必定是要撵了你的。”
安琪道:“我身上还有二两银子”
娇杏轻轻摇头道:“你那是碎银子卖这些活计,一天哪能卖到一两银子,岂不是让她们怀疑么?我先走啦,你晚上早些回来罢。”
安琪鼻子微微犯酸,只得点头,看着娇杏走远。
她上午原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听了娇杏的一席话,也顾不得体面了。当即发狠,便学着其他小贩,大声吆喝了起来。
吆喝了半天,终于有人来买了两个蝴蝶结、三个平结,得了一个铜板。
虽一天总共才赚一个铜板,但安琪心里也欢喜。想道:“如此至少帮太太省下一个铜钱啦!”
待黄昏后,安琪回去封家,将三个铜板交给了庄氏。
庄氏见安琪缴了钱,倒也欢喜了一回,再无话可说。
于是安琪回到耳房,又把身上的二两银子并那一个铜板统统交给了封氏。
封氏哪里不肯收?
只听安琪道:“这些银子,就当我暂时寄放在太太这里的罢。太太买针线等等,原也是需要用的。况且,我若哪天卖得不好,太太也能拿出来帮我凑上数。如今我们三人一起过活,放在我这儿还是放在太太这儿,不都是一样么?”
封氏这才点头道:“那好罢!”
之后封氏又陆陆续续教会安琪盘长结、复翼盘长结、八道盘长结、寿字结、相生结、祥云结、琵琶结等。娇杏做完家务之余,也会做些针线。于是甄家娘子、安琪、娇杏三人,在封家战战兢兢地求生存,尽量远离庄氏等人,只求温饱太平。
而庄氏和白兰,自从封氏上回替娇杏出头后,也明白了“兔子急了会咬人”的道理,便不再有意无意地招惹她们三人。
只是安琪每日交上的用度总是有限,庄氏渐渐的心有不平。虽然在封肃面前时有抱怨,但也无可奈何。
这日,庄氏与白兰在临街买些胭脂水粉,碰巧遇见家乡的刘媒婆。
当年庄氏在村中大有诲淫诲盗之风,因此原定的一桩亲事也遭到对方退婚,以致在村里臭名昭著。加之庄家家境贫寒,因此庄氏半老徐娘时还未能嫁人。
多亏了刘媒婆将她说与封肃做填房,庄氏竟从穷乡僻壤的农女,摇身一变,成为衣食无忧的封家大太太。
庄氏视刘媒婆犹如再生父母一般。如今见到了“恩人”,自然要拉着寒暄一番。
客套一番之后,庄氏笑问道:“你老今日怎么有空来城里转转?”
刘媒婆蹙眉道:“哎,别提啦!今日我应了咱们村里的王老三,去远些的地方,帮他儿子物色一个媳妇。”
庄氏惊道:“王老三的儿子不是傻子么?”
刘媒婆叹气道:“可不是么!正因如此,这方圆百里,哪里还有姑娘肯嫁到他们王家的?可这王老三年过半百,就这么一个儿子。不靠他继承香火,王家岂不是要绝后么?”
庄氏冷笑一声,道:“他王家那儿子痴痴呆呆的也倒罢了,偏偏家里又穷得叮当响。若是哪家的姑娘嫁过去,才真真是造孽哟!”
刘媒婆叹气道:“可不是么!王老三这回把田地都卖了,非得托我带着二十两银子,帮他去外地买一个媳妇回去。偏偏我从村里一直到了这儿,也没有见到一个拐子卖丫头的!”
庄氏眼珠一转,问道:“那你老何不去城里的门户打听打听,问问哪家可有丫鬟要卖的?”
刘媒婆点头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那些门户里的丫鬟,若是有出了岔子被主子撵了的,十几两银子倒也没能买上一个。只是不知太太你住在城里的,可有门路没有?”
庄氏笑道:“我帮你留意留意罢。你且先回去,过两日等我的消息。”
刘媒婆喜道:“哎哟喂,若真是得太太您相助,那便是再好也没有啦!”
庄氏笑道:“我原也是奔着银子来的。若果然促成了,看那个王老三拿什么谢我!”
刘媒婆笑道:“自然不会少了太太您这份儿!”
庄氏满意地笑了笑,这才与白兰转身回家去了。
白兰不禁问道:“太太,您打算上哪去帮那王老三物色儿媳妇呢?”
庄氏冷笑道:“我哪里还用去外面物色,家里不是就有现成的么?”
白兰听了这话,背心一凉,只低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了。
庄氏又冷冷地道:“你当年虽说是我花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但我拿着几年的米饭养大你,难道还不值二十两银子?”
白兰这才生生地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太太您说的是”
庄氏连忙喝道:“给我仔细着,可别走漏了风声,知道吗?”
白兰连忙低眉答应道:“是,太太!”
当晚,吃了晚饭,庄氏眼看着娇杏将碗筷收去厨房,又有奶娘带着宝官去歇息。
如今只有白兰在跟前伺候着。庄氏便向封肃道:“老爷,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商量。”
封肃问道:“何事?”
庄氏道:“这一年多来,甄家那三人也着实吃了咱们不少粮食啦!虽说她们日夜作针线发卖,帮着用度,但实在有限。我冷眼瞧着娇杏也大了,倒不如给她找户婆家。如此一来,咱们既能从中捞得十两八两,家里也少一人的用度,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封肃皱眉为难地道:“你这主意好是好只不过娇杏始终是甄家的丫鬟,没有女儿的同意,我们也没有强拉着她去嫁人的道理。此事少不得要跟女儿商量一下。”
庄氏喜道:“你既然答应啦,那我明儿便去跟女儿说。”
封肃惊道:“也不必急于一时。即便要给娇杏配个小子,也得先找到人家再说。”
庄氏笑道:“人家我早已物色好啦,原是我娘家村子里的人儿,知根知底。为人实诚,与娇杏年纪也登对!”
封肃只得点头道:“那你明日便跟女儿商量罢,看她怎么说。”
庄氏喜不自胜,当即吩咐白兰打了水,服侍封肃梳洗。
夫妻两人熄灯睡去了。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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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嫁不嫁1()
次日,早晨。
庄氏让白兰去请封氏来堂屋说话,于是白兰往西首耳房去了。
此时,封氏正与娇杏在房内作针线。听得白兰来请,不知所为何事,虽心里忐忑,也只得放下活计去了。
到了堂屋,庄氏一脸笑容地请封氏入座,又命白兰去奉茶。
封氏心中更是七上八下,连忙将白兰唤住,道:“不必啦!母亲若有什么事便吩咐罢,我还要赶着回去做针线呢。”
庄氏笑道:“你们主仆到封家也有一二年啦,咱们娘俩还从未好好说过话呢。”
封氏似笑非笑地道:“原是女儿事忙,没有时间来给母亲请安。”
庄氏笑道:“你是出嫁的闺女,哪里还用定省?更何况,我原是后母,你不与我亲近也是应该的。”
封氏忙道:“女儿从未有这种心思。不过是不过是分身不暇罢了。”
庄氏笑道:“你心里若有我这个母亲,那我便欢喜啦!我年纪比你小,难免心高气傲一些,以前若是得罪的地方,你也要多担待。”
封氏笑道:“母亲言重啦!母亲您将家里管理得有声有色,该是女儿向您多学习才是!”
庄氏叹气道:“哎,当家方知柴米贵!你哪里知道,管家自有管家的艰难?如今我正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女儿你商量。”
封氏道:“究竟何事?母亲不妨说出来,看女儿是否能替你解忧。”
庄氏笑道:“这原也是你们甄家的事。不过有人是问到你爹头上来啦,所以你爹才要我来跟你商量商量!”
封氏疑惑地问道:“究竟何事?”
庄氏笑道:“说来也是喜事!有一户农家因要娶媳妇,托你爹说媒。你爹寻思着,那家人的儿子九代单传,公公婆婆又是实诚的庄稼人,若是娇杏嫁过去了,虽不是过少奶奶的生活,那也必定是让公婆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