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水幽灵无奈道:“你若执意要去,我不阻止你,可你在京出事,我会难辞其咎,便带着晚樱走祁安侯府那一趟吧。”有些恶意是深入骨髓的,小心些总不会是错。
蓝星灵也不推拒,对着站在水幽灵身后的晚樱柔柔一笑:“好。”
**
当夜,慕容长曦拖着瘸着的腿儿,卖着可怜,求同床共眠。
水幽灵挑眉睨着天真无邪的他,瞥瞥他的腿道:“我怕你腿没摔断,却被我压断了。”
慕容长曦想了想,又想了想,才认真地道:“我会小心些的,不被灵儿压到的。”
……这是你能小心的事儿么,水幽灵无语凝噎地翻翻白眼:“乖,自己去睡。”
慕容长曦难过地咬咬唇,清透水润的眼眸,扑闪扑闪的:“可是、可是,我最近总是作噩梦,连抱着父皇给的枕头都没有效果了,所以……才不想要一个人睡的。”
水幽灵还记得他说过的,只要在她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心,不由好奇地问道:“你最近总是作什么噩梦?”
慕容长曦眨眨眼睛,更加难过了,软软懦懦地道:“常常梦见灵儿不要我,离开我。”
“……”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的梦呀,水幽灵幽幽地在心里叹了一声,缓缓道:“在这里睡,就在这里睡吧,可我要先与你说好,你若敢再不规矩——”
“——不会了,不会了。”慕容长曦喜出望外地连连保证道,“我再也不会做灵儿不欢喜的事了。”能睡着睡着偷偷地抱着她,他已经很满足啦。
然,就在水幽灵与慕容长曦躺进被窝里时,霓裳匆匆而来敲门请示。
水幽灵就这样对着门外扬声道:“说。”
霓裳犹疑半秒,还是直言道:“琛王遇刺重伤昏迷,有消息指出,乃慧妃所为。”
水幽灵下意识地看向傻子也听明白的,一脸不敢置信的慕容长曦——慧妃是慕容必烜的母妃,从前还没有被永丰帝禁锢在寿安寺为皇后跪经赎罪时,常常照拂母妃早逝,终日被欺凌的慕容长曦的,她冷笑道:“那只真黄雀的吃相真难看。”
第046章。这一夜睡不着呢()
霓裳得令退下。
只有浅淡月光的厢房里,慕容长曦不安地吸吸鼻子,软软的身体卷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挪到水幽灵身边,悄悄地握住她纤细却因为练武算不上滑嫩无暇的手指,皱着的脸颊缓缓地埋在她略显消瘦但特别结实的手臂,嗅着她叫他可以安心的味道。
“睡吧。”水幽灵任由他这不过分的小心翼翼与黏黏糊糊,轻声道。
慕容长曦嘤咛一声,闭闭眼又睁开眼,握着水幽灵的手稍微紧了紧,他懦懦道:“灵儿,我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困。”
“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会困了。”
“我也不想的,可闭上眼睛,就控制不住地想到很多。”
水幽灵叹息着道:“那你跟我说说吧,想的都是什么。”
“嗯!”慕容长曦有些抑制不住欢喜地应着,咿咿呀呀半响,在被子下轻轻地捻弄着水幽灵的指头,才像是整理好语言似的道:“母妃离开我后,我很难过,一直觉得母妃还在我身边,皇兄和皇弟们说,只要我去西竹林,就可以见到母妃了,可是……”
“我找遍西竹林都没有找到母妃,找了很久很久,我看见慧姨来了,她和我说,母妃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自由自在,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没有痛苦没有难过,叫我不要担心母妃,想念的时候,就把想要对母妃的说的话写下来,母妃会听到的……”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我病好了之后变傻了,但应该记得的,我至今依然记得,就好像父皇平日里精心涂抹过颜色的画,什么时候拿出来,什么时候都是鲜艳的。”
“我很喜欢父皇画的画噢,尤其是父皇画的母妃,总是漂亮的,总是笑得幸福的,我不知道,但是慧姨是这样和我说的噢,我每次想念母妃的时候,慧姨就与我说母妃与父皇的从前,她还说羡慕母妃又妒忌母妃更同情母妃,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跑去问父皇,父皇说,确是他辜负了母妃……”
“这些很多很多,我依然听不明白,我想,这或许就是他们说我傻的关系吧。”
“因为我很想听明白这些我听不明白的,所以父皇教我读书识字的时候,我很用心,慧姨还说我很有慧根,该是个出色的男子噢!”
水幽灵摸摸他的头,就见他对她笑着道:“慧姨待我很好很好,皇兄有的,我绝对有,皇兄没有的,我也会有,皇后娘娘还说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慧姨的亲儿子呢……可是,慧姨待我如此好,我却保护不到慧姨……”
他难过地闭着沾染点点水花的眼眸,哽咽道:“皇兄为了慧姨也为了我,远征边关镇压蛮夷,我明明、明明答应过皇兄,要好好照顾慧姨的,可……慧姨偏偏在皇兄无法赶回来,只能依靠我的时候出事了。”
“灵儿,那、那些事真的不是慧姨做的,慧姨待被人嫌弃的我都这样好,她怎会毒害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呢,即使所有人都说慧姨和贤妃娘娘关系不好,可是、可是慧姨她不会因为不喜欢贤妃娘娘,就要叫贤妃娘娘去死的……”
“我求父皇,父皇却执意要责罚慧姨,说是要给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交代,也要后宫再也不能出这样恶劣的事,我、我救不到慧姨,还要她多年来,在清贫的寺庙里受苦……”
“灵儿,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辜负了慧姨待我的好?”
“若我……不是傻的,就好了……”
凉凉的湿意透过单薄的布料,沉重地压在她的肌肤上,他哽咽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刺疼她没有想象中那样平静的心。
水幽灵侧过身,抬手拂开多愁善感的夜色,暖暖的指腹挑起他的下巴,微微用力地叫他睁开水润的眼眸看着自己,他却在她张张嘴欲语的时候,俯首吻住她的唇,粗浅而青涩地舔弄,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冲进她的领地里窥探。
在她反应过来前,拉着暧昧的银丝退出,那稍红的唇瓣抿出认真的线条,脸上的傻气好像少了那么一点点,他软软的声音,凄凄哀哀地响在她耳边:“……那样,我就可以保护慧姨,不给娘子丢脸了。”
第047章。这个情敌不简单()
慕容长曦一字一句都在撩拨她的心,那真挚的凄凉的渴望,叫她被他偷袭强吻的怒火,好像猛地哗啦一声被人当头浇了盆冰水,一下子冷进心里,麻痹得神经酥痛又难过。
水幽灵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对上他那双郁郁忧伤却天真无邪的眼眸时,什么话都变得无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将那句几乎要呼出口的叹息咽回肚子里,抚慰地摸摸他的头道:“已经很晚了,睡吧。”说着,她侧过身,背对着他,似是拒绝再交谈。
“嗯。”慕容长曦乖巧地应着,小心翼翼地挪近水幽灵,探过手圈住她的腰,见她没有反感地挣扎,他止不住欢喜地唇角微扬:“娘子晚安噢。”
**
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劈开薄雾朦胧的清晨,哗地一声,大雨从天空中倾泻下来,一抹不和谐的黑影迅速地从窗前闪过,带着水汽的劲风劈开紧闭的纱窗,在水幽灵眼前流转过一片金光,啪地一下,熟悉的珠钗在墙上落寞又嚣张地摇曳。
水幽灵瞬时翻身跃起,抽出插在墙上染了血色的珠钗查看,瞥着纯金的钗骨上刻着的繁复的星字,脸色比窗外黑压压的天色还要沉凝,就听沉香的脚步匆匆而来——她还未小心翼翼地敲开房门,房门已无声地打开。
沉香看着水幽灵拿在手中的属于蓝星灵的珠钗,立即不含糊地低声禀报道:“祁安侯府刚刚传来消息,蓝小姐和晚樱被杀手掳劫,其中晚樱为保护蓝小姐重伤,生死未明。”
水幽灵握着那支珠钗平静地道:“送珠钗来的那人,武功在我之上。”
也就是说,能叫晚樱重伤的人,武功定也不俗,沉香担忧地张张嘴欲语,霓裳满脸焦急地跑来道:“娘娘,魔教在京城以及周边的分舵,全都被不明人士捣毁,北堂主中毒重伤,两位长老级的分舵理事为保护北堂主惨死,余下伤亡亦惨不忍睹……”
残虐的暴风雨似是纷纷钻进水幽灵冷静沉疑的眼眸里,它们一点点低暗地悄悄地卷席翻涌,她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冰冷,寒凉的话语,字字像是从忘川河里掏出来似的:“毁我羽翼伤我肺腑,很厉害嘛。”
沉香胆颤心惊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主子,只见她忽而笑如烈阳,又似凋零的花,绝情得……叫人只觉有什么刺骨的冷意,从脚底窜上心脏,她凌厉地道:“既然那只黄雀非要赶尽杀绝,便怪不得我执意双倍奉还了。”
*
艳丽的桃色穿过悠散悲哀的笛声,在豆大的雨花中肆意地飞扬,最终却被一抹素净的月灰色身影阻拦在某座不知名的屋檐上,那人的声音像雨滴落在砖瓦般清沉稳婉,带着复杂的难以言明的难愁与恨意,似笑非笑地道:“灵儿,好久不见。”
水幽灵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防备地打量着眼前长得芝兰玉树魅丽若瑰的男子,就听他颇为责怪地阴凉地道:“可久别重逢,我还是我们记忆中的模样,你却已经背弃承诺,嫁作他人妇了呢。”
第048章。若你舍得叫她死()
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投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风慢悠悠地吹过,忽明忽暗的圈圈点点便追逐着凉亭中的几名正在欢声笑语的少女,其中一名打着绣活的梨涡女孩儿笑着道:“说起来,你们前天看见了吗,少主带回来的说是未婚妻的姑娘。”
一粉衣女孩儿艳羡地点头道:“我帮心落姐姐跑腿送嫁衣过去的时候看见了,虽然是睡着的容颜,但是就那样匆匆地看一眼就觉得惊艳的漂亮,与少主十分相配。”
那梨涡女孩儿连声附和表示赞同地道:“若是性子如年姑娘那般好相处就好了。”
说到年姑娘,另一鹅黄衫女孩儿怜惜地叹道:“少主这般疼宠深爱未来的正妻,只怕日后要苦了无名无分的年姑娘——”
这时,粉衣女孩儿担惊受怕地拽住鹅黄衫女孩儿低声道:“——嘘,酒欢姐姐来了。”
女孩儿们谨慎地噤声后,不多会儿。从转角的花丛游廊里,走来一穿着红衣的冷面少女,少女警告似的扫过纷纷站起来朝她行礼问安的女孩儿们,毫无感情地沉声道:“再叫我听到你们私底下妄议主子们,便去管娘那里领二十板子后收拾包袱滚出抚颜宫去——”
“——奴婢知错,酒欢姐姐恕罪!”女孩儿惊惧地抖着纤弱的身子跪下求饶。
然,明明旁边的院子在吵闹着,水幽灵打着喷嚏醒来时,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就像聋了那般。待得一青衫女孩儿狐疑地晃到她的眼前,她才听到那女孩儿笑道:“姑娘醒了。”
水幽灵心惊得久久无法反应过来,只觉目之所及处,皆是刺眼的喜庆的红,她不着痕迹地偷偷地试着调理身体里的内力却都是无功用,才猛然地想起那日雨中的重逢——就在她对那男子说‘我从未与你作过什么承诺’后,那恼怒的男子只眨眼的功夫,便叫防备不住的她,眼前一黑失去所有意识。
已经明白自己是何处境的水幽灵,镇定自若地敛下本就没有外露多少的神色,沉凝静寂得仿若身在家中,高高在上地不容反抗地道:“叫颜辞镜来见我。”
青衫女孩儿想也不想地恭敬颌首应道:“好的,请姑娘稍等。”
待女孩儿快步离开后,水幽灵才正眼打量身处的这间装点得跟喜房似的厢房,再低头看着自己身披的大红嫁衣,清灵灵的心中秒懂那长得芝兰玉树魅丽若瑰的男子究竟想要做什么,不由自主地想起已与她拜堂成亲的慕容长曦——她‘失踪’得这样突然,也不知道那只总是担心她会离开他的小狗儿,如今是不是以为她不要他,难过得哭得心都碎了呢?
“你在想那个傻子么。”清沉稳婉的声音如同鬼魅那般响起,水幽灵回神就见那芝兰玉树魅丽若瑰的男子,穿着一袭与她相配的修身的大红绸华服,似笑非笑地向她走来。
水幽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再说一遍,我从未从未从未与你作过承诺。”也就是说,她没有背弃什么承诺,他亦可以收起他那点莫名其妙的恨意了。
“你有。”颜辞镜翩然地顿在床前的圆桌边,倚着桌缘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中慢慢升起的狐疑,道:“你说过的,只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