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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人的樵夫堪堪躲过树叶攻击,后背又遭灰衣汉子压制,难以回手。
另外两个老樵夫已经不打架了,握着兵器盯住姓向的,生怕他又突然袭击。
蓝衣汉子赶紧将高书俊拉到身后护着,只剩灰衣的与剩下那个年轻的强盗单打独斗。
那人大概是被向怀风出手弄得心灰意冷,斗志大不如刚才,招式上渐有颓丧之态。灰衣汉子则越战越勇,精神振奋。
眼看这场胜负已经毫无悬念,樵夫突然迎着灰衣汉子的枪尖撞去。灰衣的心中一凛,知其有诈,正要收势,只见那人短刀脱手,直奔高书俊面门。
观战的众人都没防备,灰衣汉子想也不想就回头冲过去用枪尖挡,把后背暴露在敌人面前也顾不得。
那樵夫却没有追击,身体如燕子般在空中翻个身,这下,乃是冲着向怀风过来。
向大官人轻声一笑,一跃而起。
这是小赵头一次看他认真出手,与逗麻雀的轻巧样截然不同。
只见向怀风赤手空拳与樵夫贴身拼斗,樵夫身法诡变,方才与灰衣汉子打斗时还不怎么看得出,和向怀风一交手,遇强愈强,倒像换了个人似的。
若他刚刚也有这般迅猛,只怕抢劫早已成功。
可惜眼下,他要对付的是向怀风。如果说樵夫的身法快如飞燕,那么向怀风的双手就已如鬼魅。明明见他左手挥起摆开,下一刻却又迎头打来,明明一招已经躲过绕过,偏偏他一翻手竟从后头袭来。不要说樵夫与他离得近看不清他的拳路,就是赵定春、灰衣汉子他们,也不过看个眼花缭乱。
樵夫到底已经有过一场酣斗,虽一开始气势惊人,到底后劲不足,又是和向怀风这样的高手斗,不过五十招就败下阵。
向怀风也不捉他,由着他自己退到路旁。
“姓向的,今日老子打不过你,但你杀我弟弟的仇,总有一天让你血偿!”樵夫恨恨吐口痰。
向怀风摸摸下巴,问道:“还未请教你尊姓大名,你弟弟是?”
赵定春有种吐血的冲动,而且非常可怜这位假扮樵夫的江湖汉子。死了亲人还要被人鄙视连名字都没记住……
那人切齿道:“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宋浪是也!你半年前在江北杀我弟弟宋新,你敢说你不记得?!”
赵定春看看向怀风的表情,很想告诉宋浪,这位爷估计是真的不记得了。
宋浪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吃喝嫖赌偷盗抢掠,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他弟弟宋新也是一样的德性,甚至比宋浪还要坏。宋浪作恶只图个温饱,宋新作恶多为自己乐意,只要自己不痛快,多坏的事儿都能干。
半年前,向怀风去江北找人,半路上遇到宋新。
那日宋新和个娼妓抬杠,见向怀风潇洒俊美,出手阔绰,便打赌要从他身上取样贴身的物件来。
向怀风在江湖上最出名的就是喜怒无常,心情好的时候都没人敢惹他,更遑论平常。宋新见他目露鄙夷,要不到贴身物件不说还要被楼上的狐朋狗友看笑话,酒气冲头,抓出兵器便要打。
向怀风虽有“杀人不眨眼”的名声在外,实则不喜沾染血腥,嫌味道难闻,是以起初也就小惩大诫,叫这个不知深浅的东西吃个瘪。照说宋新混迹江湖的年数不少,也是个看得懂眼色的,却合该是他命数尽了,打不过还要逞口舌之快,把窑子里学来的各种肮脏话都倒了出来,怎么难听怎么骂。
向怀风不与他啰嗦,割了舌头了事。
向大官人决计不会有那闲工夫将宋新的舌头□再割,一剑伸到他嘴里,捅到底便是了。
舌头断了,气也断了。
宋浪作恶多端,于那宝贝弟弟却是一门心思地溺爱,自那时起就苦练功夫,又四处打听向怀风的下落,发誓不报仇便不罢休。
这日他本是与两个道上的朋友约好抢一件宝物,此物行踪隐蔽,若非极巧合的机会再不会知它竟在中原。宋浪与朋友乔装打扮,在凉棚下等了三天三夜。熟料宝物未到,却等到了梦里都想千刀万剐的仇人。
宋浪当时便想动手,是以与两个朋友说了一番话。所谓“让娃娃读书”便是指劫货,“娶媳妇”便是指杀向怀风报仇。
那两人也听说过宋新被杀一事,听到“给弟弟娶媳妇”便懂了宋浪的意思。两人意见一致:不行。
他们此番乃为钱财而来,谁也不愿意卷进宋家兄弟的恩怨中,是以一个道“不急在一时”,另一个道攒的钱不够,暗指他身手不敌向怀风。而宋浪问他们借钱,便是希望他们能出手相助。
向怀风武功高是江湖传说,真正见过他功夫的人也不过总是那几个和向家有渊源的老家伙。宋浪自认功夫尚可,以三敌一,怎么也不会落了下乘。但他报仇心切没想明白,另两个人与向怀风无冤无仇,如何肯淌这浑水。再者就算杀了姓向的给他弟弟报仇,他们却是无端惹上了向家,这一进一出,摆明了大亏本的生意,那两人焉肯助他。
所以,刚刚三个人心里都是七上八下,宋浪是反复犹豫,另两个是巴不得向怀风快走。
赵定春抱怨自己枯坐一个时辰,对那三人来说,却比熬一宿还艰难。
与宋浪一起来的两人已经趁他与向怀风动手时悄悄跑了。灰衣汉子、蓝衣汉子、高书俊虽都看到他们逃跑,可是弟兄们伤的伤晕的晕,不可再有闪失,便只得由着他们逃走。
宋浪嘴里骂骂咧咧,左右不过是“要杀要剐随你”和问候向家祖祖辈辈。
向怀风不忙理他,抬头问:“这个交给你们处置,如何?”
高书俊激动地叫了声:“向大哥!”把灰衣汉子已经张了一半的嘴叫得闭了闭才道:“在下袁烈,多谢向大侠出手相救!”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喊“向大侠”,赵定春捂着嘴,防止自己喷出来。
向怀风还是那句话:“这个交给你们,随意处置罢。”
宋浪唧唧歪歪地骂,听到此话,嗓门又大了几分:“向怀风!有种你就一刀杀了老子!”他只是蹲在路边,手脚自由,便抓起一把路边的石子掷来。
向怀风躲都没躲,反而小赵抱头鼠窜。
袁烈看着宋浪,沉吟半晌道:“程锡,先把他捆起来!”
蓝衣汉子上前两步。
宋浪怪叫一声,向程锡扑过去。高书俊大叫:“锡哥小心!”
这回没有树叶飞镖出场,袁烈先把长枪一挑,将宋浪生生拦在半空。
那宋浪倒也着实有些本事,眼见着枪尖就要刺进肚皮,愣是一翻一扭,绕着枪头转了个跟斗,掉到地下时,竟是毫发未伤。
程锡看准时机,一脚踹他后臀,如虎扑兔般踩在他背后。
程锡身材壮硕,宋浪黑矮精瘦,这一踩之下,众人都听到两下“喀嚓”脆响,怕是断了肋骨。
高书俊已飞快地到马车那边寻了跟麻绳,和程锡联手将宋浪捆了个结结实实。
宋浪又没抢到货,又没报到仇,气得不住大骂,程锡抡起拳头将他砸晕。
袁烈回头看看车队的一片狼藉,眉头紧蹙,仍不忘对向怀风礼道:“向大侠,今日之恩没齿难忘,袁某……”
向怀风热闹看完,毫不流连,跳上马道:“走罢。”
赵定春向袁烈小声解释:“大官人一向是这样,您别见怪。”后脑勺凉飕飕地受到向怀风的眼刀,立马噤声。
向怀风脾气不好袁烈也有耳闻,今日得他出手才平了此难,如何会计较这些,只对着主仆二人的背影抱了抱拳。
十三章 江湖副本(3)
赵定春不解其中故事,心里猫抓一样难受,踌躇了好久,见向怀风貌似心情不错,才问:“大官人真不认识那个宋什么的?”
向怀风道:“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知道他要杀你……不对,怎么知道他要抢劫……也不对……赵定春凌乱。刚刚等了一个时辰,分明是等他们动手抢劫……就算遇到仇人是碰巧好了,要打劫也能看得出来?!
向怀风看着小厮各种变化的面部表情,笑道:“那个人一见到我,气息便乱了。”
“……”赵定春消化了下,隐约懂了。
就是说向大官人树敌良多,一听别人呼吸急促就知道遇着仇家了?或者说,是单方面的仇家,大官人压根就不记得人家。
向怀风又道:“他们那辆独轮车车轮深陷,若是两捆烂木,没有那么重。”
赵定春想起另两个樵夫拿的都是大件兵器,恍然大悟。
“那……大官人您怎么知道他们要劫高书俊他们?”
向怀风定然心情不错,换个时候他是一定不肯解释的:“劫镖自然是提前埋伏,那车轮边有泥沙堆积,显然不止放了刻把钟。袁家镖局的车队在路上耽搁了一日,他们便多等了一日,你自己想想便是。”
赵定春似乎悟了,又似乎还没抓住重点,只好不懂装懂道:“这样一来,也算报答了高公子收留我们一宿的恩情。”
向怀风冷哼:“那都算恩情?那今日之事他们岂非要以死答谢?”
“……”赵定春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丫的,不打算报恩你帮他们干嘛?难道……
“这个……高公子的确美貌可爱,帮帮他也是应该的。”他想到这个方向上去了。
向怀风道:“哦?他长得好么?我倒没仔细看。”见小厮一脸被噎住的挫样,笑眯眯道,“我只是想,若那人又劫不了镖,又打不过我,被气得半死的样子一定逗趣得很。”
“……”简而言之就是向大官人乐意!赵定春眨巴眼,大叫:“劫镖?!高公子他们原来是镖师啊?!”
向怀风索性不再理他。
这反射弧的确是太长了点。
赵定春还兀自扼腕。他刚才到底错过了什么啊!江湖副本的隐藏任务就这么擦肩而过地过掉了啊!……不知现在回头还能不能触发剧情……
向怀风问道:“想什么呢?”
赵定春还在惋惜中,随口胡扯:“原来镖师是那样的,早就说那气质和身板,哪里像普通的商人。”
向怀风笑了:“怎么,迷上谁了?”
小赵的确是喜欢阳刚健美的男人的,最好再搭配一张帅气逼人的脸,那就完满了。
尽管并非向怀风说的那样,可想到自己梦想中的类型,赵定春还是忍不住红了一下脸。
向怀风啧了声:“被我说中了?你的喜好倒是特别。”
赵定春心里突然冒出昨晚的种种,腿一夹,头也不回地赶着枣红马跑开。
赶到断剑山庄总共花了他们二十一天零六个时辰。期间,赵定春几乎每晚都要被向怀风逮着做手活。
做手活也就算了,偏向大官人从不甘只是手活,他还会把小赵的衣服掀开,这儿啃啃那儿捏捏。所幸在赵定春的强烈反对下,嘴倒是不亲了。
二十多天过去后,赵定春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像小学时同桌的女孩子那样,欢快地唱起花仙子的主题曲:
“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撸……”
更悲催的是,撸完了他还要负责打水,负责给向怀风擦身,万一弄脏了衣服他还要洗衣服……
还有比这更凄惨的撸友了么?!
唯一的收获大概是,他现在帮姓向的的洗澡擦身已毫无心理障碍。比这更进一步的都做过了,还怕洗洗澡擦擦背?
当然,也要小心别擦硬了。
打点完所有的琐事,赵定春才可以回到他的简易床睡觉。
原本什么都不会的赵小厮,现在已经练就了三样本事:一是对各地方的客栈房钱一清二楚,还知道有时候火炉茶水之类的服务可以免费,只要善于砍价。二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厨房的位置,给向大官人弄吃弄喝弄热水。三是随便多简易的床,哪怕只是两条长凳拼一拼,他也能在躺下之后立刻睡着。
练就了这三样本事,他不禁迎风感慨。到底也是吃着地沟油,吸着车尾气,白天一个染色馒头,晚上一杯三鹿奶粉长大的坚强青年,难道会在自然生态的古代活不下去?不可能嘛!
到断剑山的山脚下时,赵定春揣着点小激动问:“大官人,是不是曾有很多人来这里向断剑山庄的主人挑战,结果全输了,一发狠把剑折断,所以这里就叫断剑山庄?”
向怀风微笑着道:“不是的。”
赵定春全神贯注听他讲解。
“这座山原本没有名字,有个铁匠在山脚下开了个铺子,可惜手艺不好,打了许多一碰就断的刀剑,这里就取名叫断剑山。铁匠后来手艺好了,发达了,把自家屋子翻新拓建,就取名叫断剑山庄。”
“真的啊?!”
“假的。”
“……”
赵定春觉得自己一定是脑髓液从菊花里流出来了才会认真听他说话。
断剑山庄倚山而建,主楼呈一柄倒插的剑形,巍峨雄壮,衬着山上苍劲的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