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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被他单纯无知的眼神盯得心神荡漾,又不好明说,摸着鼻子望天。
“其实……他们不是在打架……”老天可怜,他也是童子一枚,干嘛要对个孩子说这种事……
“他们是在做舒服的事,你别去打扰!”空青一把挣脱麦冬的手,落荒而逃。
麦冬再伸手抓,这次却没抓到,空青跑得比兔子都快……
舒服的事?舒服?
麦冬走到门口,竖起耳朵去听。安霖少爷叫得比方才更大声了,这回不光是叫,还断断续续地说话。
“啊……混蛋……慢一点……嗯……嗯……哈……别动那里……啊!快……呜呜……我要……快……”
麦冬听了会儿墙角,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是不是就跟推拿敲背差不多?捏上去又酸又痛,被捏的人都哇哇大叫,可是揉完了就会很舒服的那种?
于是麦冬便感慨:向公子真是好人,还帮少爷按背。安霖少爷也真是难伺候,一会儿要慢,一会儿要快,太娇气了!
娇气的安霖少爷此刻跨坐在向怀风身上,中衣搭在手臂上还未脱掉,人被按在向大官人的大腿上,啪啪啪。
不过这个姿势太耗体力,动作也放不开,很快就换了。
赵定春浑身酸痛地醒来时,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给自己擦拭。
他以为是麦冬,吓得扯被子遮掩。结果睁开眼看,却是向怀风在拿着帕子浸湿了给他清洗。
小赵想客套一下说声谢谢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样子不就是他害的么?奴役一下姓向的也是应当的,于是便自管自趴着睡觉。
清洗完,向怀风在小赵后颈亲了口,道:“晚上再来。”
赵定春睡得云里雾里,等姓向的走了才一个激灵惊醒。
晚上还来?!丫的是打桩机啊?!
爽过之后下面又肿又痛,赵定春懊恼地砸枕头:臭不要脸!白日宣淫!
“安霖少爷,小的进来了。”麦冬在外叩门道。
赵定春连忙把整条薄被都罩在身上,只露出个头在外面:“进来吧。”
麦冬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水盆和帕子,小赵看到沾了自己和向怀风秽物的小毛巾在水盆里浸泡着,忙叫:“麦冬!”
小厮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那个……盆子……我来洗,你先放着。”
麦冬一脸震惊:“那怎么行?!哪能让您自己动手?”
赵定春支支吾吾解释:“我不喜欢别人帮我洗这种……这种……私密的东西……”
麦冬眨巴眨巴眼,不明白一块帕子又哪里私密了?
赵定春被他盯得心虚,只得板下脸道:“你听我的话就是了。”麦冬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乖乖放下铜盆。
小厮的职责就是服侍好主人,麦冬牢记管家伯伯的叮咛,看小赵此时软绵绵趴着,又想他刚刚叫唤了那么久,忙给他倒了杯茶。
赵定春**半天,怎么不口渴,可撑起来会被看到胸口的红红紫紫,只能双手抱住枕头,叫麦冬喂给他喝。
麦冬怕茶烫,仔细地吹了吹。
一气喝完一杯,赵定春舔舔嘴唇。麦冬很机灵地问:“少爷,再给您倒一杯?”
“好。”
喝第二杯时,麦冬体贴地问他:“少爷,身上还疼么?小的给您揉揉吧?”
“噗——!咳咳咳咳咳!”赵定春这一呛,咳得撕心裂肺。麦冬大为紧张地又拍背又顺气,焦急道:“少爷,您没事吧?”
小赵勉强止住咳,做了个不要紧的手势。
麦冬一片忠心:“少爷,还是给您揉一揉吧,散散淤血。”
“……?”赵定春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自己胸前果然好多“淤血”,不用看也知道后背肯定更多!
他把手缩进被子里,“淤血”直冲上面颊:“不用揉……它自己会好的……”
麦冬苦口婆心:“少爷,您刚刚叫得那么惨,小的还道您被向公子打了呢,吓得跑去找小唐大夫找救兵。医书上说……”
赵定春听得眼珠子一突:“等等,你说你刚刚上哪儿去了?”
“小唐大夫那儿呀。”麦冬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您那样叫,小的以为向公子打您呢,还是空青哥哥的医术学得好,一下子就知道你们是在按背呢,叫我别大惊小怪。”
“……”
按背?
是啊,按着他的背给向怀风骑么……赵定春心怀侥幸,问:“空青是少……小唐大夫的小厮?他倒知道我们是在按背?”
麦冬笑笑:“他只说你们在做舒服的事,起初我……小的还想不明白呢。”
“……”孩子啊……果然只有你是纯洁的……
赵定春羞愤欲死。
这下唐以中肯定是知道了,他的小厮都懂“舒服的事”……啊啊啊啊,光天化日,白日宣淫……他把怀里的枕头当成姓向的,狠狠地捶它。
麦冬还在说:“医书上讲,痛则不通,少爷您要好好保养……”
赵定春欲哭无泪。
就是“通”得太彻底,所以才会“痛”啊你懂不懂?!
“不懂不懂”的麦冬说了半天,问:“少爷,按的时候除了痛,还舒服吗?现在身子骨可有舒爽些?”
“……”赵定春决定还是装睡算了。
晚饭,所有人都在偏厅里用餐。
红莲谷的饮食素重养生,大多是清淡的素材,少酒肉大荤,是以只吃了一刻钟不到,一顿饭就吃完了。
赵定春的对面便是向怀风,吃饭的时候他连头也没敢抬一下,吃好了也不敢轻易动弹,直到把碗里最后一点饭屑也扒拉干净,才跟着唐以中站起身。
“少……少……”他还保留着在医馆时的习惯,见了唐以中张嘴就想叫“少爷”。可是现在……
他已经变成晚辈了囧。
唐以中会意:“安霖,叫我子平罢,虽说辈分有差,但你我年纪相近,互称表字亦可。”
赵定春就很不客气地说:“子平,晚上我和你一起睡,行么?”
“……”
“……”
“……”
看似各干各的,实则都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人都呆了。
唐以中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向怀风,微微笑道:“好,待会儿叫麦冬把你的铺盖拿来。”
赵定春点头的瞬间,只觉阴风阵阵,吹得他浑身汗毛都稍息立正。他壮壮胆子,露齿笑道:“向公子还没吃完啊?慢慢吃,慢慢吃,我少陪了。”
红莲先生年纪大了胃口不好,吃一半就回去歇着了。于是赵定春对桌上年纪最长的东方宣文弯腰行礼:“大伯伯慢用。”
东方宣文眉毛飞舞。
小赵又对秦雪臣道:“小叔叔慢用。”
秦雪臣嘲笑东方宣文的脸顿时如生吞了一只蛤蟆。
梅思衣防患于未然,凤眼一吊,气场全开。赵定春乖乖行礼:“思衣姐姐慢用。”
最后说:“子平,我们走吧。”
留下一桌子不爽的雄性动物。
出于安全考虑,小赵觉得很唐以中同住是最妥当的。麦冬为了伺候他,也搬了铺盖去和空青挤一晚。
铺床的时候,小赵还有些雀跃:和谪仙一样的唐以中同床啊!多香艳的一件事啊!尽管他很肯定自己对小唐大夫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但亲近美人总是叫人心理加生理愉悦的。
赵定春在屏风后面换好衣服,走出来就看到唐以中坐在窗前,拿着茶壶慢慢地沏茶。
“这几个月,过得还好么?”
赵定春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听到唐以中淡然而问,那种兴冲冲的劲头不由减淡,小声答:“总是那样了……”
唐以中给他沏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
“你倒是比以前清减了许多。”
赵定春看看唐以中的尖下巴,那句“你也是”没敢出口。
“当日将你托付给向公子,我却没想到有当媒人的一天。”唐以中说着,促狭地笑笑。
他少有这样俏皮的表情,赵定春看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红了脸讷讷道:“向……他只是一时兴起,我和他也没……”立刻想到麦冬那小子曾来“求救”,他们白天干了点什么,唐以中早就知道了,顿时脸红得更深。
76、二十四 安霖少爷(3)
唐以中问道:“向公子似是对你一往情深;难道你对他竟无此意?”
一往情深个屁哟,他就是个高功率打桩机。
赵定春嗤之以鼻:“他不过是看我有趣;闲来无事逗逗我。认真我就输了。”
他本是无心的一句,却叫唐以中神情微变,怔了一会儿才道:“情爱之事……哪里有输赢可说……”神色只见一片萧瑟。
小赵一看他这状态;就知道自己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假笑着换话题:“今晚月色真好;这个……山清水秀的……”为了增强说服力,还特意对着窗外作眺望状;“红莲谷真是景色优美;湖水在夜里看起来像绸……”
赵定春揉眼睛:“缎一样……”再揉眼睛,“……!!!”
那站在湖边,遥遥望着这里的高大人影;分明是那个……那个……
赵定春手忙脚乱地去关窗,一把拉起唐以中:“糟了,魔君追过来了!”
却见唐以中镇定自若地推开窗,平静地说道:“我回谷后,他夜夜都在那儿站着,不用惊惶。”眼睛朝湖边瞟了眼,仿佛在看个陌生人。
“可……”这要换在别的人身上,赵定春肯定就要寻开心说他们是小情侣耍花腔。但唐以中和那个西域人明显不是这种类型。
“子平。”赵定春搓了搓手,还不太习惯用字相称,“你喜欢他么?”
唐以中默默看着他。
“我看他好像很喜欢你,如果你们两情相悦……”
唐以中秀美的双眸微微黯淡:“哪有……那么简单……”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气氛尴尬。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赵定春深吸口气,道:“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唐以中抬眼,问:“又怎么了?”
赵定春转头去看如雕塑般静静伫立的男人,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伤:“自从到了这里,先是少爷你收留我,给我饭吃,还有老李师父教我学药材。后来,是向怀风带着我,在外面四处跑的时候,要不是有他,我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聪明,会的东西也多。结果到了这里……我就是个吃白饭的……”
年少之人的挫败感唐以中也曾经有过,安慰道:“你人生地不熟,一时之间哪有那么容易拼出一片天地来。休要如此灰心。再说,若你果真一无是处,向公子又怎会来提亲。”
提到向怀风,赵定春胸口涌起酸涩:“他不是真的喜欢我才来提亲的,不过是因为我救过他的命,报恩罢了。**”
“你救他?!”闻言,唐以中也忍不住大惊小怪了。任谁来看,都只有向怀风救小赵才对。
连赵定春自己也在想,救人那次大概是炮灰领便当前的剧情点?
“是啊,为了救他,我还杀人了。一刀见血,干净利落。”说罢,自嘲地笑笑。
唐以中的反应却还不如听到他救了向怀风时大,只点点头,算知道了。
反倒小赵不禁追问:“我杀了人,你一点儿也不吃惊?”
唐以中啜了口茶,眼中静若止水:“我虽没杀过人,但若有朝一日真的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杀敌人而自保,亦算不得什么错事。”
赵定春想起花逢然说,世上本无所谓对错,只有生死。这种简单到不是一就是二的是非观令人动摇,但小赵此时却想,或许这个世界里,他这种瞻前顾后的活法,才是另类?
唐以中的兴趣还是再小赵救了向怀风一事上,追问详情。
赵定春便绘声绘色地将整件事说了一遍,只在自己杀人那段草草略过,不太愿意多提。
“向公子的武功据说比大师兄还要高一些,能救他于危难,只能说安霖你与他确是缘分匪浅。”
缘分?
赵定春暗哼,是孽缘还差不多。
唐以中试图让他相信向怀风是真心实意,小赵却不停地劝自己不要相信。到最后说不出向怀风的错处来,只一个劲地抹黑自己:“我是个卑鄙小人,明知道红……外公为什么要收养我,哪怕心里不想成亲,收养的事还是答应了……只想着自己有依靠……”
唐以中道:“人生在世,或是随机缘,或是尽人事。你能遇到我,遇到向公子,进而遇到师父,这都是缘。收养本是我们的主意,你何必耿耿于怀。”
赵定春还要再说,唐以中叹道:“安霖,你以前不是这样胡思乱想钻牛角尖的。”
“……”他有钻牛角尖?小赵自问。
视线掠过窗外,男人还如苍柏一样直直站着。就寝前,赵定春终于试探着问:“就任他这么站在外面?”
唐以中漫不经心道:“天亮后就会走的。”说着,撂下竹帘。
赵定春看着他,暗想嘴里说别人钻牛角尖,自己又何尝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