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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立刻空了。
奔回院子,长衫的下摆有些碍事,他一把撩起向厢房跑去。
“丁丁当当……”
一阵悠渺的铃声从身后传来。
回眸之际,只见一样东西蓦地爆出夺目金光,刺得眼睛生痛。
他不由闭上眼睛,却又赶紧努力看去。
几团绿地光点在眼前恣意闪动。围着马脖子下一个铮亮地铃铛还遮掩着一张惊慌失措地脸。
他认出来了。这人是车夫。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地是他并没有在做梦。院里有人……
此刻。车夫罗亮手足无措地站在苏梓峮面前。左手牵着马。握着鞭子地右手使劲地搓着土灰色短褂地一角。
他犯错误了。当他看到二少爷地脸上晃过一道金光地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犯错误了。
二少爷是谁?大家最近私下议论最欢地人物。是苏家未来地继承人。大家都琢磨着怎么去巴结讨好。他没有那本事。他只觉得自己笨手笨脚地还是不要出现在重要人物面前才好。省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来到苏苑干活是爹给中间人使了钱才办成地。话说回来。苏苑地下人哪个不是使了钱托了关系才能进来?现在爹只要见到人就会奔上前拉住人家说:“我儿子在苏苑呢!”他已经成了爹地骄傲了。不过他知道自己笨。也不想多么讨主子欢心。只争取不犯错误。少说话。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平日都不敢抬眼看人。生怕被人瞧着不顺眼给撵回去。结果到现在主子还没有认全。更别提下人了。可是他越是躲着这事还越来了。本来他是想趁中午人都睡着牵马出去遛遛。却偏偏碰到二少爷。还晃了二少爷地眼睛。看二少爷皱着眉头一定是生气了。
他这么一想。腿当时就软了。结果顺溜地跪在了地上。
苏梓峮刚庆幸有人出现解了他的困惑,就见那人跪在了地上。
“二少爷,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
罗亮任苏梓峮怎么拉扯他就是不肯起来,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
“你错了什么?赶紧起来说话……”苏梓峮费了半天劲,仍没有拽动执意认罪伏法的罗亮:“你要再不起来,就立刻赶你出去!”
不过他倒是从罗亮的话里听出了他最担心的事,为了解除眼前的混乱局面,只好拿出来吓唬他一下。
罗亮立刻哽住,脑子笨拙的比较了两件事情孰轻孰重,然后犹犹豫豫的站起来。
苏梓峮哭笑不得:“起来就好,去吧。”
去?罗亮眨眨眼,去哪?二少爷就这么的把自己放了?不大可能吧?
苏梓峮往前走了两步,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见罗亮还杵在那:“怎么还不走?”
二少爷让干嘛就干嘛吧,听主子的话总是没错。罗亮这样想着,牵着马就往外走。
“等等!”
身后又传来二少爷的声音,他身子一震,完了,二少爷刚刚是逗我玩呢,一看我真的要走,一定生气了。
这么一想,腿就开始打哆嗦。
“你那会载着少奶奶去哪了?”
苏梓峮突然记起被苏瑞拦住之前他本来是去要问这件事的。
“少……少奶奶?”罗亮磕磕巴巴的,只记起李果黑着脸一字一句教他的“要是有人问你去哪了,你就说送少奶奶回娘家了!”倒把真正去做的事忘了个干净。于是直接蹦出背得滚熟的一句:“送少奶奶回娘家了。”
苏梓峮皱了皱眉头。
车夫应该不会说谎,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了。再说,包若蘅是红着眼圈回来的,回娘家诉说委屈和离别之苦落了泪也是正常的。
他有些失望,却也只是挥挥手:“你走吧。”
罗亮如获大赦的迈开大步,却又听二少爷说了句:“等等。”
他差点直接跪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见的是二少爷漆黑的眸子,而且还在对他笑。
“罗罗罗……罗亮。”
二少爷的笑倒让他无所适从了,一不小心差点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苏梓峮看着罗亮铺着灰的方脸被汗水画得东一条西一道的又忍不住笑:“多大了?”
“十八。”罗亮报出数字后急忙回问自己,是十八吗?
苏梓峮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罗亮傻在原地,惶恐的眨巴着无神的小眼睛。
二少爷没说让他走,也没说不让他走,那他现在究竟是该走还是不该走呢?
【第三六章 惨叫】
少爷又开始想心事了。
秋雁在门框上露出半个小脑袋盯着拿着书卷却半天未翻动一页的苏梓峮。
自打从商宅回来,少爷就动不动这样。这商宅还真是奇怪。那日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鬼,只见少爷跟着了魔似的,不就是听见琴声吗?自己也听见了,还不是好端端的?看来那宅里的鬼一定是女的!可是苏管家也听到了,不也是好端端的吗?
福贵儿蹑手蹑脚的溜了过来,斜眼看秋雁并未在意它,就准备往门外冲。却不想它的小心思怎能逃出秋雁的法眼,结果被一举拿下。
“想溜?这几天你是不是跑惯了?”
秋雁说着,扬起巴掌往福贵儿**上狠拍两下,希望它长点记性。福贵儿自从第一次成功出逃赢得一群小女子的喜爱后,这几天总趁她不注意往外溜,她到处都找不到,回来时却见它肚子滚圆滚圆的仰躺在地费力喘气。几天下来,福贵儿比刚来时胖了一圈。
她不是不希望它和其他丫鬟们玩,大家喜欢它,她也跟着高兴。她是怕老爷。老爷一向不赞成养这些东西,听以蕊说,以前沂南少爷弄了只鸟,老爷便很不高兴,让他放了。他不听,老爷便让丁武砸了鸟笼。也不知是老爷的密令还是丁武太过大力,结果鸟死了。如果让老爷看见福贵儿……老爷的脸色最近很难看。
福贵儿夸张的尖叫着,扭动着肥滚的身子。
苏梓峮被惊动了,转过神来正看见秋雁脸涨得像苹果一样在教训福贵儿,福贵儿拼命挣扎。
“秋雁,打它做什么?”
“它总想往外跑,我怕老爷见了生气。”
福贵儿变重了。秋雁一手掌握不住。福贵儿一个鹞子翻身从她掌间掉落。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它却好像不觉得痛。翻身起来迈动小短腿直奔苏梓峮。缩在他椅子下面。露出小脑袋怒视秋雁。嘴里呜呜着。时不时龇下牙。
狗仗人势!这话说地一点没错。仅几天工夫福贵儿就看出谁是真正地主子。完全把这个救它于水深火热中地恩人给忘了。
秋雁气得要命。四处找鸡毛掸子准备给它点颜色。
苏梓峮见一人一狗斗得有趣。暂时把烦恼放在一边。
这几日一直在想怎么挽救苏家即将到来地危机。可是即便他想爆了头也没能找出一个好法子。他只能叹自己笨。无法帮助父亲。偶尔还会想到祖父。如果祖父还活着会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他一再避免接触家族地生意。可是却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就像站在河边。本想绕道而行。而风吹来地水花却打湿了衣裳。
他一天早午晚三次的支使李果去方庄看看方浩仁回来没有。他不知道方家是不是也被魏韶釜瞄上了,如果是的话他们会怎么办?他需要浩仁帮他想个主意,浩仁在生意方面或者说在“阴谋诡计”方面的表现着实让他心悦诚服。可是李果的腿都要跑断了,带回来的消息仍旧是“没回来”。
这个方浩仁到底上哪收账去了?他该不是趁这个机会跑回北京了吧?
这边寻思着,那边秋雁已经把福贵儿从椅子下拖出来。
福贵儿四足划拉着却仍被拎起,于是哀婉的凄号着,一如上刑场般悲壮,两只眼睛小黑豆似的溜着苏梓峮,企求援助。
这工夫,苏瑞跟在李妈后面进来了。见屋里乱成这样,虽然想笑却仍是皱紧眉头。
“秋雁!”
一声断喝,人狗俱静。
李妈绷着脸走过来,掐了秋雁两下:“没规没矩。”
秋雁的痛苦表情也夸张得要命,想来福贵儿的夸张倒是向她学来的。
福贵儿趁机蹦到地上,小跑着向苏管家靠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拎着的一个纸包。它抬起脸,药丸似的小鼻子急促的翕动着,最后索性用后腿支着身子站起来,颤颤的,试图啃咬那个纸包。
“少爷,”苏瑞急忙将手抬高:“这是天香楼新研制的特色小吃。上次少爷去了天香楼,对他们的手艺赞不绝口,这次特意送了来给少爷尝鲜。”
天香楼……苏梓峮眼前立刻出现满眼的翠竹和竹上应景的小诗,唇角不由微微上翘,轻轻颔首。
天香楼……秋雁眼前立刻出现水蓝衣衫的……她叫什么来着?古语琴吧?她懊恼的翻了个白眼后眼睛瞪得更圆了。
她抱回福贵儿,可是福贵儿已被美味吸引,使劲在她怀里乱挣。
李妈怪她不懂事,只好自己接过苏瑞手中的纸包。
“这是新出炉的烧乳鸽,少爷要趁热吃,凉了味道就不好了。”苏瑞嘱咐着:“另外,天香楼的老板特意请少爷为这道菜取个名……”
“取名?”苏梓峮看着放在桌上的纸包,已有香气丝丝的游进鼻子,果真美味,只是……“为什么要我取?”
“这是古掌柜的一番心意。都知道少爷是读过大书的人,有见识……对了,少爷还记得古家小姐古语琴吗?”
福贵儿发出一声真实的惨叫。
“嗯,自然记得。”
苏梓峮说得自是实话。古语琴是他回到扬州见到的第一个不染俗尘的女子,言谈品位俱是高雅,相比于在苏苑生活的女子,她就像是阳光下绽放的芍药,很有点新派女子的味道。
他只是实话实说,却不知这轻轻的一句对某人来讲无异于一声霹雳,于是福贵儿发出第二声真实的惨叫。
苏瑞对少爷的回答非常满意,也顺便替老爷满意了一下:“古小姐那日见了少爷便赞不绝口,古掌柜有意请少爷挑个方便的日子上门,他要摆宴为少爷接风……”
接风?他回来都快一个月了。
“其实不过是古小姐想和少爷探讨一下文章诗词,这些苏瑞也不懂,只能照着传话。古小姐大家闺秀也是出门不便……”
除了苏梓峮,谁都听明白了话中深意。秋雁气得鼓鼓的,而福贵儿几乎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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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乳鸽】
少爷请慢用,苏瑞告退。”
“等等,父亲那边送过了没有?”
如果问苏瑞最佩服梓峮少爷什么,那便是孝心与仁义了。算到少爷这辈,他服侍了苏家三代人。苏家虽说人丁并不兴旺,却也香火有继。他们有的是精明冷酷,却从来没有梓峮少爷这般重情的。只是重情便不冷静,便容易横生枝节,就像老爷早年和那个青楼女子……
于是,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少爷记挂老爷,老爷是知道的。老爷那边已经送去了,少爷放心。”
苏瑞前脚一走,福贵儿就从禁锢中跳下来,立在桌子边,前爪使劲的扒着苏梓峮的长衫下摆,豆大的眼睛满是纯洁的渴望,脸上的每一根颤抖的毛都在诉说着同一句:“我要吃!”
苏梓峮打开纸包,四只带着最诱惑的油黄色的乳鸽立刻散发出致命的香气侵袭着屋里的每一个鼻子。
福贵儿激动得直哼哼,眼睛似乎也瞪得大了些,两条后腿轮番颠着,试图跃上苏梓峮的膝盖。
不忍心再急它,苏梓峮赶紧拿出只乳鸽放到它嘴边。
福贵儿二话没说一口咬住,放在地上,又有些不放心,赶紧再咬回嘴里,还一个劲“呜呜”着,一副生怕人抢的样子。转了几个圈,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夹着尾巴向门口跑去。
“哎……”
秋雁要去追,却被李妈拦住:“它得了那么个宝贝,是不会往有人的地方去的,一定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吃或藏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福贵儿颠颠地跑进来。故技重施。扒在苏梓峮腿上纯洁地看着他。
几个人忍不住笑。不过再没有人管它。
苏梓峮拿了一只递给李妈。
“少爷。这是人家送你地。我怎么好……”
“我一个人也吃不下这么多。再说凉了就不好吃了。赶紧一人一只尝尝鲜。”
说着递给秋雁一只。
秋雁绝对不是对美味无动于衷之人,相反她很羡慕福贵儿可以毫无顾忌的讨吃讨喝。就在福贵儿眼巴巴的盯着烧乳鸽的时候,她已经不知咽下多少口水,声音大得自己都不好意思,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福贵儿身上。可是现在面对唾手可得的油汪汪香喷喷模样乖巧可爱的乳鸽她却断然扭过脸,含混不清的说了句:“我不吃!”
苏梓峮和李妈都惊异的看着她,连福贵儿也投来不解的目光。
她再次咽下一大口口水润喉,倔强的咬紧了嘴唇。
唉,她何尝不想像福贵儿一样不客气的一举将乳鸽拿下,可是,谁让这乳鸽是……是那个古语琴家的?那个穿着水蓝衣衫的女人,那样的清秀,那样的高雅,那样的有才华,那样的……
苏梓峮和李妈对视一眼,也不吭声,只是埋头吃。
秋雁不知他们是不是故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