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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用先前的目光看着他,仍旧是没有恼,转身之际水眸扫了眼他的袖子。
他顺着看过去……怔住,他的袖子裂了道一尺长的口子,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坏的。
前面的她裙上泛污,紧随其后的他袖子开裂,俱甚是狼狈,这个样子出现在人前一定会引发诸多猜疑。
她似乎没有顾虑到这些,只是飘飘的走着,有风时时吹过,那柄绿伞像荷叶一般摇摆着。
他又奇怪了,雨已经停了,她为什么不把伞收起来?
正疑虑间,她已经停住脚步。
他看到她背后朱红的门,这是……
头顶的匾额虽然暗淡,但却斑驳的透着“商宅”二字。
她叩动门环。
一会工夫,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门开了。
一个只睁着右眼穿着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
那只眼睛落在他身上,咳嗽立即止住,露出惊疑和警戒之色。随后他便听她低声说:“药掉了,我明日再去买。”
那一只眼的女人看似对那掉了的药不感兴趣,只是一味的盯着他看,表情越来越严肃。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桑婆婆吧,果真阴森森的,不过年龄似乎与传说不大相符。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况且没来由的跟到这,的确惹人生疑,转身欲走,却听她突然道:“苏少爷,请进来稍坐。”
商宅的院子因为有了内墙显得很奇怪,不过走过第二扇门便一切正常了。
只是院内的花草树木种得很是混乱,甚至将青砖铺就的路都淹没了,还乱摆着一堆堆大大小小的石头。他只得跟着她,七转八转的穿过这团团的乱,费了半天劲才来到距门并不远的宅子前。
她附在桑婆婆耳边说了什么,桑婆婆又回头警戒的看了他一眼,咳嗽着去了。
她引他进了正厅。
正厅很大,摆放的都是红木家具,布置简洁,甚至连墙边的古董架都是空的,却很干净,四处一丝灰尘都找不到。
她转身进了旁边的门,他刚要跟上去,却觉不妥,只好收住脚步,立于正厅,继续打量。可是许久也不见一个人影,屋子静得可怕,竟让人生出隔世之感。
幸好她又出来了,端着一盆清水,里面泡着一方白帕子。
“苏少爷请坐。”
她将盆子放在桌上,投洗着那方帕子,又轻轻拧干,向他脸上擦来。
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直到脸突然一阵刺痛,才不由吸了口冷气。
她停了停,眉心微皱,帕子又覆了上来。
凉凉的,有些痛,但是那凉流进心里,化作微波渐渐荡漾开来。
他看着帕子上粘的几片淡淡的红,心里纳闷,我受伤了么?
又见她打开一个青瓷小瓶,一阵冷香随即悠悠的飘出。她用小银匙挑出润白的膏体,小心的涂在他脸上。
他只看着她如兰的纤手在眼前晃动,时不时的提醒自己千万不可造次。唉,今天是怎么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渐渐近了,他没来由的生出几分懊恼。
“苏少爷,这药每日两次,早晚洗脸后用。还有你身上的伤……只要上了药酒不会有疤痕。”她将青瓷小瓶置于桌边,又回身拿过桑婆婆手里的衣物:“烦劳苏少爷换上。”
“这……”
苏梓峮有些为难,但见桑婆婆严肃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好多说,只接过衣物跟着走进偏厅。
直脱下长衫才发现不仅是袖子,后背也破损了几道口子,上面还沾着几道血痕,想来是被树枝刮的。而换上的长衫不甚合身,有些嫌短,不过布料很不错,心中不免揪起个疙瘩,这长衫是谁的?
走出偏厅,霍的见地面铺着几条火红,原来天已晴了,却是时值黄昏,斜阳透过窗子洒在地上,也罩在端坐在正厅那人的身上,衬得她熠熠生辉,恍若仙子。
衣衣:明日中午上传第89章灵药
【第八九章 青瓷】
他一时失神,却再次被桑婆婆剧烈的咳嗽惊醒,即便不回身,也能感到她唯一睁着的眼在紧紧的盯着他。
他得告辞了。张了张口,却发觉仍旧不知她的名姓。
“苏少爷,你忘了这个。”
她从椅子站起,青瓷小瓶和她白细得几乎透明的手相得益彰,又引得他出了会神,然后突的发现不仅是手,连她的人都是半透明的,似乎随时会融进这屋子的任意角落,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刚要寻找,便又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只得接过瓶子,指尖不小心划到了她细嫩的掌,却仿佛触及到了心底的柔软。抬眼,又对上她探寻的目光。她的眼睛真美,美得让人心甘情愿的醉死在那不见底的深潭,只是这目光……
他忽的想起,那夜他从墙上翻落,正正落到她的面前,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估计也被看了个清楚,她会不会是在……
耳根顿时着起了火,急忙告辞。
他没有注意到,她一直看着他的离开,眉心那团化不开的愁似是陡的消散,瞬间又悄无声息的凝聚起来。
苏梓峮快步走出商宅,潮湿与清新此刻已浸透了衣衫,他深吸了口气,却瞥见一弯彩虹斜斜的钩在身后的院墙,那么绚烂,那么曼妙……
“二少爷……”
罗亮和小戈简直是带着哭腔扑上来地。
这两个时辰堪称是他们人生最恐怖最难熬地两个时辰。先是见二少爷跳下车挤进人群。他们赶紧跟上。正在奋力往里挤时便听到二少爷高喊一声“住手”。随后就见他拉着个紫衣女人跑了。人群顿时散乱弄得他们找不清方向。小戈甚至被挤倒在地。然后他们惊恐地发现。二少爷不见了……
他们不敢回苏苑。又不知该上哪找二少爷。俩人合计了半天。决定就在附近死等。
随着时间地推移。他们愈发觉得这是在等死。却又无计可施。现在终于见到二少爷从天而降。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只是二少爷脸上地伤是怎么回事?一条条地。横地竖地都有……
小戈一下子跳起来:“二少爷。是谁欺负了你?我去找他报仇!”
苏梓峮没理会小戈地暴怒。脑中满是她如何细心地为自己擦拭伤口。上药……手不由抚上贴在胸口放着地青瓷小瓶。唇角上勾。把罗亮和小戈惊得面面相觑。
紧闭的大门被敲开,李果满是笑的脸在对上苏梓峮的脸时一下子定住了。
“罗亮,这是怎么回事?”
罗亮本来就嘴笨,这会支支吾吾的蹦不出一个字,脸憋得通红。
“不关他们的事。”
苏梓峮淡淡说了句,就迈步向后院走去。
李果自然不好深究,只是狠狠的看着罗亮,似乎这样就能挖出他内心的鬼祟。
罗亮今天这个憋闷,不仅是因为虚惊一场,又被冤枉,他还有件放不下的事。
莫言小姐……莫言小姐怎么会在那?她不是被看得好好的么?二少爷拉着莫言小姐跑了,那莫言小姐现在在哪?
他稀里糊涂的乱想着,稍微有点难度的事在他脑子里就转不开,这会更是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刚刚想到要不要和老爷说一声就对上李果恶狠狠的目光,登时什么都忘记了。
苏梓峮负伤而归引得全苑轰动,已经有人猜测他亦是步了苏梓柯的后尘冲冠一怒为红颜了,不过见其虽然伤痕累累,倒也不严重,还面带微笑,便斗胆认定他是胜出一方,只是不知这扬州会有哪个人比二少爷还要文弱的,而那红颜是谁便更是不清楚了,于是便有好事的支出后厨的人以采买为名外出打听。
这么重大的事件自然传入了苏继恒的耳朵,他照例很沉稳,唇边的笑纹深了深,看不出是怒是笑,随后对苏瑞摆了摆手。
时值深夜,苏梓峮已安然入睡,苏瑞来到西厢房。
先见到的是秋雁,正抱着福贵儿门边垂泪。他稍一愕然,转而明白女孩心思,心底暗笑。而小戈亦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绷脸抿唇,时不时的瞥秋雁一眼,满脸的不服气。
李妈悄无声息的从苏梓峮房里走出。
“二少爷可好?”
苏瑞压低了声音。
李妈将他拉至门外,摊开手。
一只小指般长短粗细的青瓷小瓶静静的躺在她的掌心。
“这是……”
苏瑞拈起这小瓶,拧开塞子,顿时,一股香气溢出瓶口,沁人心脾。
“一直摆弄这瓶子,谁也不让碰。我觉得是药,他又不让使,只得弄了白药涂上,所幸都是皮外伤……”
苏瑞拿着这瓶子便要走。
“苏管家,可使不得,二少爷一直放在枕边,醒来若是不见……”
小瓶清凉如玉,握在掌心,只觉清凉便好似化作清泉渗入血液,浑身的燥热仿佛瞬间被驱散出去。故此瓶虽做工简单,看似普通,但定不是俗物。
“我去找人看看。”
“找谁?”
苏瑞唇角露出不明笑意:“沂南少爷。”
半盏茶的功夫,穆沂南的房门被叩响。
以蕊睡眼惺忪的出来开门,见是苏管家,登时怔住。
平日这一房一向不受待见,除了相好的雪柳她们偶尔过来聊天是没人看一眼的,而今日苏管家突然大驾光临,还是在深夜……非福即祸!
情急之下,以蕊竟然将一切礼仪忘在脑后,转身飞跑回房。
“少爷,少爷……”
穆沂南正在做梦飞升,已经爬上云端,却被人扯着一条腿死命拽下,心中甚是恼怒,正待睁眼训斥,便听到以蕊慌慌的声音:“苏管家来了……”
他抖了抖眼皮,方相信不是做梦,腾的从床上坐起:“他来做什么?”
口里说着,人却已奔了出去。
苏瑞已立于厅中,唇边带笑:“这么晚还来打扰沂南少爷,还望沂南少爷见谅。”
“哪里哪里?”
穆沂南心说巴不得经常来打扰呢,只是今夜如此突然……他心里开始打鼓,立刻回想此段时间有哪些言行不慎。
“早听说沂南少爷见多识广,尤对一些古玩颇有研究,今日特带来一物,请沂南少爷看看。”
衣衣:敬请关注《第90章灵药》
【第九十章 灵药】
穆沂南一听是这事,立刻放了心,而且还是有求于己,心情顿时欢快起来。
他接过青瓷小瓶,仔细端详,又启开塞子嗅了嗅。
“嗯,这是疗伤至宝冰昙玉露……”
“这是……什么?”
苏瑞的确没听说过这名字。
“冰昙玉露。”穆沂南郑重重复,小有得意:“此物甚为罕见,据说是明朝时一位神医为爱妻所制。那女子本是一麻风病人,为家人所弃,昏倒在神医门前,神医出于善念救了她。虽病愈,可是脸上留有可怕的疤痕,女子便屡次想要寻思。神医翻遍医书,又倾尽所学,走遍四方觅取六月雪、冬日牡丹、旱地水仙、凤尾针等稀有之物,历经十年方制得良药。女子按方擦拭半月,不仅疤痕尽消,还出落的艳如桃李。二人喜结良缘。只可惜因为觅药伤了身子,医者能医不自医啊,只两年便去世了。那女子也伤心过度随着去了,留下不满周岁的儿子,竟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到此,说者听者都很黯然。
“不过是传说,这药却是真的,只是因为制药的材料罕见,尤其是还要三千年方开一次的仙界极品——犹昙婆罗做药引子,所以更为珍贵……”
“既然如此,沂南少爷是如何认定此药就是冰昙玉露?”
苏瑞将穆沂南平日的行为看在眼里,心中难免会生出几许不相信。
“苏管家这是不相信我,”穆沂南自然心知肚明:“其实我只是从一些书上看到的,至于药效如何,要用过的人才知道,而且当年也只是皇家御用,不知苏管家是如何得来的这宝物?”
苏瑞被反诘。心里虽不痛快。表面却仍笑着:“不过是偶然得之罢了。沂南少爷果真博学啊。苏瑞今日算是长了见识。”
说着便要告辞。
“苏管家请留步。其实我刚刚断言瓶内是冰昙玉露还有一个原因。”
苏瑞露出探寻之色。
“苏管家可知此瓶为何物?”
苏瑞方记起此番来是想打听这瓶子地。
“这是明朝宣德年间的青花瓷,据说当时宣宗皇帝的一个妃子非常喜爱这类精致之物,宣宗皇帝便命人烧制了一对小瓶。此瓶力求简中求贵。苏管家请看,这瓶看似青色,而上面密布着极为细致的纹理,均为实笔描画,力求一种纤弱之感,仿佛只要一用力,瓶子就会碎掉。而用料也极考究,但是我对制瓷不精通,无法得知其材料,只是知道这个瓶子携带身上,夏天即有解暑降温之功效,还能镇静安神,而用来装置药物,更能保证药物千年不腐……”
苏瑞拿着瓶子仔细看了看:“沂南少爷莫不是诳我?既然是明朝宣德年间的青花瓷,为何不见篆款?”
“苏管家有所不知,此篆款只印在瓶底内侧,若是想见,怕是要把冰昙玉露浪费了。既然苏管家喜欢,我就再多说几句。这瓶子原本一对,却被打碎了一只。因为小且不起眼,渐渐也没人在意,好像一直在宫里收着,也不知怎么就流落出来了。”穆沂南盯着那小瓶:“却不想在苏管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