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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出去吧。”
梳洗完毕,打发了玲珑,一个人坐在窗前,无意瞥见那傀儡不过是从床边移到门口,不由同情起玲珑。她既不想得罪皇上也不想得罪娘娘,只好将那东西戳在门口,如此一来,倒像是有个人在往屋内**似的。那傀儡也实在是太过逼真,若是有人蓦地发现自己站在自己身后着实够恐怖的。
好在是白天,她便懒得看它,一心对着窗外。
时辰尚早,还能听见小鸟的啁啾。心情逐渐放松起来,便倚着窗,看着阳光在树叶上跳舞,蜂蝶在花丛间忙碌,脸上不觉露出笑意。随手拿过琴来,方记起自那夜弦断后还未及收拾,又无奈搁置一边。
拉开妆奁,拿出长条盒子,打开……鲛人泪正静静躺在其中。白日的它,普通得就像一粒珍珠。
轻轻拈起这簪子,一年前的那个秋夜便划破晨光翩翩飘来。
“……听说一个女子若是让男子梳理她的头发,就说明她愿意永远跟随他,而且,她有多少根青丝,就说明她会几生几世的跟着他……”
他将这天下无双的簪子轻插到她的发髻中……深深的看着她,似要将这张脸印在眼中,刻进心里……
摩挲着手中的簪子,仿佛又看到他的深不见底的黑眸。
胸口的紫灵忽的一热。
她很奇怪,紫灵无论冬夏皆冰凉如玉,怎的忽然热起来。
忙掏出查看,只见紫灵周身似团着层烟雾,其间的“灵”字也飘飞欲动。不过也只是一会工夫,那烟雾便被好像被它猛吸了一下般消失了,而“灵”字也渐渐恢复了安静。
心中突的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莫不是霄灼他……
立刻坐卧不安起来。
绕着屋子飞走了几圈,蓦地对上门口傀儡静寂的眼方骇得掉落了心头的不祥。那傀儡的目光着实怪异,似是打量,似是沉思……本是无生气的东西,这会倒好像要活起来。
她的眼睛仿佛也无法从它身上挪开了,然后她竟好像看到它动了。它在向她走来,脚下发着“咯笃咯笃”的声音,而且声响愈发大起来。她发现它竟不是在走,而是在蹦。
她想逃,却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与此同时,整个屋子都晃动起来,仿佛有一大团看不到的东西正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形状,只有那傀儡是清晰的,它甚至抬起了手,似要摸向她的脸。它在哭,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一切是那样的来不及,在周围突然异常光亮的瞬间她只看到一道紫光自胸口飞出,瞬间包围了她,身子在剧冷与剧热的迅速交替中似在碎裂……抽离……飘飞……消失……
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见周身紫气旋转,愈来愈快,其中逐渐浮出两个巨大的“灵”字,一左一右的飘动着,笔画灵动,好似草在水中舞蹈,渐渐又好像化作两个体态轻盈袅娜的白衣女子向她飘来,竟烟雾般进入她的体内,她只觉自己突然间飘起来,而一直环绕她的紫气蓦地压缩再压缩,仿佛要把她塞进一个无限小的珠子里,却突然挤爆了珠子腾出一团炫目紫光……
衣衣:第115章古书
【第115章 古书】
的坐起身,惊惶的看着被夜光笼罩的周围。
是商宅,不是无颜宫……她回来了,不,她离开了……
脑中一时混乱得理不出头绪,却感到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很温暖。
抬起泪湿的眼……
“霄灼……”
她失声喊出这字,却见那张熟悉的脸先是一怔,随后流露出失意,却又笑了。
“苏少爷……”她的心渐渐沉了去,却也平稳了:“我……睡了多久?”
“从下午到现……”
他的声音很温柔,一如霄灼……
心又抖了抖。
“苏少爷……不回家了么?”
“等你……等天亮了再说吧。”他拍了拍地手背:“再睡会吧。你晕了一下午。一直在说胡话……”
“胡话?”
“你一直……在叫一个人地字。”
讲到这。心是痛地。为那个被呼唤地名字不是他。自始至终。她只是在唤着那个名字。那究竟是什么人?她眉心那团化不开地愁是为了他么?如此想来。心便不仅是痛了。
“苏少爷。其实……你很像一位故人……”
她咬了咬唇,终于说了出来。
故人?是那个被唤作“霄灼”的人么?自与他很像?于是她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这是幸与不幸?他苦笑,只是那位故人如今在何处?若是他重新出现了自己又会在何处?
他转向窗边,看着墙外的天边渐渐萌出一道鱼鳞样的白。
“天亮了,我该走了。”
回眸之际,他注意到此语出口时她的眼中似闪过一丝失落,这让他被咸水泡皱的心舒展了些。
“等等急急开了口,手在枕下摸索了一会而拿出两本书:“我记得你要借关于王恭厂灾变的书……在这里……”
他接了,心里奇怪她怎么会把这书放在枕边,难道她也对此类事感兴趣?
“谢谢洛姑娘。”
话音刚落就觉得脚边蹭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是月牙儿,它圆圆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向门边走去。
这是要送客吧暗想,随后向洛丁香告辞,跟着月牙儿走出门去。
洛丁香直听到门声轻响方叹了口气,秀眉重新蹙起。
月牙儿送客归来,悄无声息走进房间,跳上床在她身边打呼噜。
王恭厂灾变……
直到来到商宅的第二年她才知道那日的怪异竟源于那场灾变,关于灾变的描述她看了上千次,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而她却神奇的来到这里,说是毫发未损,却又异常怪异。遇到突如其来的巨响人便会消失,然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某个地方的时候只是在商宅里移动,而有的时候却是不知到了哪里在最后还是回到商宅,就像十年前的早上光消失的瞬间她恰好落在商宅门口。门,悄无声息的开了桑婆婆就出现在门口,就好像知道她会来一般……
或许桑婆婆真是知道其中的机密,却始终不肯告诉她。于是,她一次次的消失,又一次次的出现,却始终离不开商宅,而每次身体即便有所改变都会在消失又重现后恢复原样,连衣服都是如此。若是长生不老对许多人是一种期望的话那么对她来讲则是一种恐惧,她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这难道就是她的“莫名而亡”?
这场灾变着实奇怪。来到这里之后,有天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影子。那夜点了蜡烛,却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寻了半天才发现墙上地上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实实震惊。形、影本是不离的,而她……自此夜不燃烛,而白日若必须出门也需撑伞,至少伞是有影子的……
怪异还不仅仅是这些,每一个新的发现都让她震惊,恐惧,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是因为灾变吗?她有时甚至想还不如在灾变中死掉,她渴望能像平常人那样生老病死,这样不知结果的活着才是一种灾难。不过虽然如此,她也渐渐的习惯了这种生活,却也渐渐变得如同商宅一般空旷麻木,直至苏梓的出现……仿若平静千年的湖面滴入了岸边柳叶上的露珠,荡起层层涟漪。
她从枕下拿出一个长条盒子,打开,一道光柔柔的透出。因为天将亮,鲛人泪渐渐隐去了光芒。
是巧合?是缘分?一切似乎在重演,唯一不同的是时间。
世间真的有如此的巧合吗?她笑了,可是这笑却如绽放的春花突然遇到了寒流定在脸上……缘聚又散……如果注定分散又何必相聚?而他,关键是……他真的是霄灼吗?
她相信轮回,因为她曾亲眼看到过,这全是得益于那场灾变,她也曾试着去寻找他。三百年,当年的他确实已经死了,想来也应历了几世,只是不知现在是人还是魂。她寻了他九年,始终未见其魂魄,便信他应又转世为人了,而现在
会是他的转世吗?她只能与魂交流,一旦魂做了~了。这些日子一直纠结这个,却始终不得其解。
她掏出胸前的紫灵。
如今紫灵竟只剩下一只了,这又是一件怪事。她始终想不起另一只去了哪里,是掉了?她记得当时紫光环绕的时候两只紫灵都好好的,而如今……
摸着贴在指尖的凉润,想着霄灼当日是如何将紫灵郑重的交给她……“纵使暂时没有上洛府提亲,你也是我史家的人了……家传之物,只送给史家未来的少夫人……”
一言一语,无不击在心上,即便过了三百年,仍恍若昨日之事而她跨越这毫无记忆的三百年突然的出现在这,就是为了与他相遇吗?
“霄灼真的会你么?”
她苦笑,即便是他,又能怎?
在枕下又摸一本书,线装本,暗黄的封面已卷曲模糊只依稀可见“长编”二字。她似下了很大决心方翻开,却恰恰翻到那页,里面的几行小字针一般再次刺入她的眼。
“谕以史霄灼付托不效专恃欺隐,市米则资盗,以谋款则斩帅,纵敌长驱兵不战,援兵四集,尽行遣散,及兵薄城下,又潜携喇嘛,坚请入城种罪恶。
命刑部会官示……”
看到“示”,心仿佛也被:之凌迟成碎片。
崇祯三年霄灼处以极刑,百姓皆认其通敌恨之入骨,竟向刽子手付钱买凌迟之肉取而生食。肉尽再开膛出五脏寸而沽,和烧酒生吞……
“通敌”……“如果你真的入宫,我定然要他明江山覆灭……”“只要你还记得我,就等我回来,我会带你离开这樊笼……”……
是因为她么?因为她才受此极刑?如果早知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她说什么也要阻止他,可是她的阻止会有用吗?而当他正在为救她受苦之时,她早已经不在宫中了,她终于还是没有等他,这一切他都知道吗?
一滴血从唇角滑过,在泛旧的纸页上绽出一朵暗红的梅……
苏梓回到苏苑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初次夜不归宿,父亲是一定要问的,他正琢磨着要弄一个什么理由就见开门的李果满脸喜色:“二少爷,你可回来了,方三少爷都等你半天了……”
方浩仁?自从方家喜事后就没有见过他,今日这么早来了一定是出了什么麻烦。
急急奔到西厢房,只见平日此时本应还睡着的秋雁正坐在门槛上,小戈也被从丁武那边叫了来,两个人的脸色均很难看,看来对浩仁的敌意一时半会是无法解除了。屋里只有李妈招呼着,而方浩仁正满屋子转圈。
一见到他,方浩仁的眼中顿时大放光芒,立刻上前一步:“梓,你可要救救我……”
还没等苏梓发问,他就眼珠一转将嘴凑到耳边:“老实交代,你这一晚上上哪去了?”随后又化作哭腔:“梓,救我……”
“方三少爷,快坐下。二少爷已经回来了……”
李妈说着,知趣的退了出去。
“浩仁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苏梓坐下,将臂下的书放置桌上:“说吧,又怎么了?”
方浩仁却不急了,眼睛溜着那书:“《天变邸抄》……《明宫史》……这都是什么啊?”
苏梓拿过书,目光闪烁:“到底什么事?”
方浩仁立刻觉出其中的奥妙,邪邪一笑,怪声怪气的问:“说,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苏梓收起书走进卧房:“你这一大早来就是为了打听这个?看来也没什么要命的事嘛……”
“怎么没有?”方浩仁跳将起来:“梓,大事不好了!”
苏梓扭转身,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浩仁,为什么总是这么夸张?”
一夜未睡,此刻的他有些疲惫。
“真的真的,梓,你一定要帮我!”方浩仁已经有点眼泪汪汪了。
“说吧,到底什么事?”
苏梓真是想不出有什么事可以急成这样,难道和魏韶釜有关?可是联系李果的表情又不像。若是方家出了什么状况,苏苑一准是最先知道的。
“夏雨洁来了,我完了……”
这个消息对于苏梓来讲也足够惊天动地,只是浩仁一向对夏雨洁念念不忘简直相思成狂,这会怎么突然哀叹“完了”?
衣衣:史霄灼原型来自袁崇焕,这可是个伟大的人物,不过最终因为“叛变”被凌迟了,文中所述某些细节(不足百字)引自百度关于袁崇焕的介绍,具体也可到百度查找。只是写到这,可能大家会认为史霄灼的确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而史上的袁崇焕后来经清帝平反定位明朝忠臣。我这是否属于篡改历史呢?敬请关注第116章尔岚。
【第116章 夜半】
浩仁已经重新坐在椅子上将头发揉成一团乱草,随便听到了如下一段精彩描述。
昨夜,孔方庄主子下人都已经睡了,可谓万籁俱寂。
突然,几点敲门声打破这静寂,而且很快的,敲门变作砸门,倒好似下了场雹子。
管家急急出去看了,又急急跑到新房,隔着门板:“老爷,门外有人找三少爷。”
“这么晚了,”门里的声音很不耐烦:“是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