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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的私生活。”
“吴副总,您可真坏!”陆紫菲的撒娇声。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想到公司里有你这样的美人,多少个日子,我连觉都睡不安稳。”吴有为的声音。
屋子里传出床铺被压的那种“咕吱咕吱”的声响,这种声响宁向前是熟悉的,也是亲切的。声源是从床腿与床框的结合处发出的,这张床是房东家的一张老式木床,结婚时,宁向前本来是想重买一张新床的,陆紫菲没有同意。她对他说,租人家的房子,能凑合就凑合,待将来有了自己的房子,再买新的不迟。宁向前知道她是替自己省钱,也就没有换床。婚后,每次两人干那种事情时,随着两个人的动作,木床都会发出大小不同的“咕吱”声,开始时不太习惯,后来习惯了,两个人私下开玩笑时,还把木床“咕吱”的声音,戏称为“房事协奏曲”。
“哎呦!您把我弄我疼了!”屋子里传来陆紫菲告求的声音:“吴副总,您动作轻一点嘛!”
“呵呵呵!孩子都有一米多高了,你怎么还会怕疼呢?”吴有为的坏笑声。
“人家紧张嘛!你们男人就是性急,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直奔主题,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陆紫菲声音里,有撒娇的成分,也有抱怨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想得到你了!”吴有为一叠声的道歉,继而话锋一转:“不过这也怪不得我,要怪也得怪你自己!”
“怎么怨得着我嘛?”陆紫菲娇滴滴的声音。
“怎么能不怨你呢?”吴有为的笑声:“怪你长得太漂亮了!我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裆下那个物件,整个地钻进你的那个里面才好。”
“嘻嘻嘻!怎么看您,怎么都不像个领导呢!”陆紫菲的媚笑声。
“嘿嘿!你说领导该是个什么样子?”吴有为笑着说道:“领导也是人,人吃五谷杂粮,便有七情六欲,领导也有那方面的需求,并且,领导的需求比普通人还要强一些。”
“我不相信!领导凭什么就比普通人强呢?”陆紫菲的声音。
“‘饱暖思****’这句话听说过么?领导都注重保养,平时品牌在身,穿着有度,夏天空调房,冬天暖气屋,工作上是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生活得很有规律,毛病自然是不大容易有的。再加上每天甘肥酥脆,酒肉穿肠,肚子里的油水也比一般人要多,肚子里的油水多了,就会转化为各种能量,那个方面的产量也就高了;那个方面的产量高了,精力也就旺盛了;精力旺盛了,**可不就强了么?”吴有为是侃侃而谈。
“嘻嘻嘻!吴副总,您真会瞎白!”陆紫菲笑道。
“我没有瞎白!不信我俩现在就试试你看看是我强,还是宁向前强!”吴有为的声音。
“不要!不要!”屋子里传来陆紫菲夸张的尖叫声。
一时间,吴有为的淫笑声,陆紫菲的浪笑声,杂沓的脚步声,桌椅的碰撞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阵忙乱之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宁向前像个木鸡似的立着,拳头几番握起,又几番松开,眼泪顺着面颊簌簌的流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真想冲进屋子里,把里面的那对狗男女狠狠的揍上一顿,可是他的脚却一步也挪不开。他爱陆紫菲,从骨子里爱她,他怕自己会失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做。
短暂的平静之后,床铺的“咕吱”声又从窗户里面传了出来,由缓转急,富有节奏。伴随着“咕吱”声一起传出来的,还有女人的快意的呻吟声和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女人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醉人,宁向前一直以为她的呻吟声是他今生的专利,自己是她此生唯一的听众,没想到今日自己置身事外,也同样能够听到这让他刻骨铭心、欲死欲仙的妙音,怎不让他心如刀割,神志如狂?
咕吱声,呻吟声,喘息声,声声入耳;畴昔事,今日事,未来事,事事关心。万箭穿心怎堪比?五内俱焚不忍闻!冲进去,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可能因此而面临解体,很难想象,没有陆紫菲的日子,自己以后该怎么活下去?结婚之前的波折,宁向前就曾想到过这个问题,他的答案是——死。转身离开,放弃男人的尊严,只当一切都未曾发生过,自己的心里必将蒙上阴影,此生也终将在屈辱中度过。耳听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在享受,是选择冲进去,还是选择离开,成了宁向前此刻两难的抉择。正当他站在窗户外面犹豫之际,吴有为的一声悠长而又满足的嚎叫惊醒了他,他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又像一个跑到别人家的屋子里,结果被主人发现了的偷东西的窃贼,慌不择路的向院子的门口逃去。
临近院门,宁向前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鞋子,他来不及穿上它,拾起鞋子溜到了门外。他把鞋子放进车篮里,推起自行车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两眼漆黑,一路狂奔,脚下是坑坑洼洼的土路,不时有硬物磕着他的脚心,但他已经感觉不到脚下的疼痛,前方的道路是模糊的,因为是在没有月亮的暗夜,也因为自己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耳朵里像是有千万只小蜜蜂在“嗡嗡”直叫,脑子里满是吴有为和陆紫菲在床上戏狎的画面:吴有为搂着陆紫菲,两个人赤身**的拥抱在一起,滚过来,翻过去,吴有为亲她,吻她,他抚摸她身体最隐秘的部位,他的那物她的身体……吴有为这个王八蛋在公司里可以管着自己,而今居然插手自己家庭的事务,越俎代庖,干了本应该属于自己才能干的事情,虽食其肉,寝其皮,何以解恨?自己最为心爱的女人,自己视为天仙一样的女人,竟然心甘情愿的顺从他,接纳他,昔日的恩爱,枕边的誓言,原来都是口是心非的承诺!
宁向前正在胡思乱想,蓦地一脚踩了个空,一个踉跄,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这个跟头摔得很实在,躺在地上的他一时竟爬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午夜的一阵凉风吹得他的脑子清醒了些,他感觉到了痛,钻心彻骨的痛,痛的根源来自于他的右脚,他本能的伸出右手去摸,手上摸到了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他把那只手凑近鼻子底下一闻,腥腥的,他知道那是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向前笑了起来,高亢的笑声穿透夜幕,使人听了感觉毛骨悚然。大笑了几声之后,声音渐次低了下来,婉转的化为另一种声调,“呜呜”的,断断续续,凄凄惨惨,在阒寂的空气中流布漫延。
笑够了,也哭够了,宁向前从地上爬了起来,摸黑找到了从车篮里甩出去的那双皮鞋,一只一只的把它们穿到自己的脚上,试着走了两步,右脚还有些疼,他咬着牙扶起车子,蹒跚着往前行走。一路无人,两旁的玉米在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宁向前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幻觉,他搞不清此刻的自己究竟算是人,还是算作鬼?走着走着,抬头看见前方有一个冒着白烟的高大的烟囱,烟囱周边的夜空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宁向前的意识恢复了常态,明白自己已经到了嘉信公司的地界。
我怎么走回到公司来了?宁向前在心里问起了自己。他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钟,前方的不远处,便是公司的大门,自己现在是要进公司去么?门卫要是问起自己有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回答?宁向前站在那里有些茫然。他扭头看见路旁有一家亮着灯光的院门,门楣的上方有一块红底金字的招牌,招牌上写着“胡子饭店”的字样。看见饭店两个字,宁向前便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闹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进东西了。心里有委屈,难道还要让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受委屈么?把自己的身体饿垮了,对那对偷情的狗男女来说,并没有什么损伤,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干嘛不过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呢?这样想着,宁向前的脚不由自主的向亮着灯光的院门走去。
“胡子饭店”的主人姓张,因为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人送外张大胡子。张大胡子做菜的手艺不怎么样,生意却是特别的兴隆,食客基本上都是嘉信公司的员工,中午或者晚上来得迟了,还不大容易找着位置。宁向前是这里的常客,每次单位里聚餐,都会到这里来消费,之所以菜的味口不好还选择这里,是因为分公司的庄副经理事先给大伙儿打过招呼,要大家平时多照顾胡子饭店的生意。领导的意志是不能违背的,这个庄副经理是陈总经理的红人,他的话一般人都会买账,否则吃过饭的单据在逐级签字的时候,到他那里不大容易过关。
宁向前来到院子门前,伸手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反应,宁向前想着张大胡子一定是睡熟了,索性抡起拳头使劲的砸了起来,这会里面有了动静,有人喊着“谁呀?谁呀?”,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一起来到门前,吱呀一声,门开了,张大胡子披着睡衣,睡眼惺忪的站在宁向前的面前,当他发现眼前站着的是宁向前时,赶紧堆上一副笑脸问候道:“哟!是宁主任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来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情?订饭呗!”宁向前回答。
“呀!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的菜昨天晚上都用光了!”工作餐挣不了几个钱,又是在半夜三更,张大胡子不太想接这活儿。
“家里有油么?”宁向前问道。
“油?有啊!”张大胡子回答。
“家里有盐么?”宁向前又问。
“瞧您说的什么话!离嘉信公司这么近,家里怎么会没有盐呢?”张大胡子不明白宁向前问话的意思。
“有油有盐就行!”宁向前指着张大胡子家门口的一块菜地说道:“这片大白菜地是你家的吧?砍上几棵,盐水煮白菜就成。”
“宁大主任,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说吧,准备几个人的饭菜。”张大胡子知道推不过去,笑着问道。
“八个人,现在就做。”宁向前回答。
“照什么样的标准做?”张大胡子又问。
“四十块钱一人,烟酒另算。”宁向前回答。
“四十块钱一人!好好好!您先到客厅候着。”张大胡子见宁向前订餐的标准比较高,满心欢喜地往厨房里忙碌去了。
宁向前走到客厅里,见桌子上放着一包烟,拿过来抽了一支点着,狠狠地吸了几口,烟雾缭绕之中,又勾起了心中的伤心事情。转移情绪,他摁开了茶几上的电视开关,手拿遥控器开始搜台,从0至9按了个遍,屏幕上始终都是雪花,没有节目可看,便关了电视机站在那里发愣,心里想着自己是有什么事情要做的,看见电视机旁边有一部电话,这才明白过来,他伸手抄起了话筒,拨了检修班长雷霆恺的码,听那头有了应答,便对着话筒说道:“喂!是雷班长吗?我是宁向前,现在胡子饭店,饭菜定好了,联系弟兄们过来吃饭!”
“宁主任,这都什么时间了?还吃的哪门子饭嘛!”雷班长的语气里充满了睡意。
“快起来!给我一个面子。”宁向前说道。
“我已经吃过饭了,又困又累的,我就不过去了。”雷班长依旧推辞。
“你要是不来,那就是瞧不起我宁向前!检修班的哪位弟兄不愿意来,你也同样把我的话告诉他们。横竖我在胡子饭店等着你们,兄弟,你看着办!”宁向前说完,撂下了手中的电话。
雷班长还想解释些什么,他对着话筒“喂喂”了两声,听电话这头没有了反应,想着宁向前一定是生气了,赶紧起床打电话联系下午参与检修的兄弟。其中也有个别叫累不愿意来的,雷班长就重复了宁向前方才说过的话,不到半个小时,检修班的七个人便陆续来到了胡子饭店。大家看见饭桌上的菜肴比较丰盛,酒也是上等的好酒,心里的不快便云消雾散,欢欢喜喜的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众人坐定,宁向前举起手中斟满酒的酒杯说道:“感谢大家在昨天下午的检修工作中尽心竭力,是制盐三线在较短的时间内恢复了生产。晚上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越想越不是滋味,弟兄们跟在我宁向前后面干,吃了很多辛苦,末了还饿着肚子回家,是我对不住大家!我思前想后,就赶过来定了这桌酒席,我想着弟兄们睡下了,不一定能够来齐,没想到弟兄们很给我面子,没有一个缺席的,在此,宁某先干为敬,感谢弟兄们多年来对我工作的!”说完话,他一仰脖子,把杯中的酒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主任带头,万事不愁,宁向前的客套话,引来了大家的一通谦虚。三杯门面酒过后,八个人开始捉对厮杀,宁向前端着酒杯从右往左敬起,是流水作业,挨个碰杯。他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