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了印证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然后爬向那被他踢成两半的盆子。
对,没错,就是爬!
不是他想爬,而是他打算站起来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刚才踢盆子的那只脚竟然该死的抽筋了!
来到事故地,他双手捧起那木盆看了看,触感和视感告诉他,盆子确实两半了。
他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如此的牛逼!
只是,这脚,哎哟,疼死他了!
坐在地上抱起自己的脚,他顿时就傻了眼,大拇指赫然肿成了鸡蛋!
这难道就是对他的惩罚?
要知道这个盆子可是颜言以前买的,说木盆泡脚对身体好。
聂霆炀一边抱着自己的脚,一边深情地注视着裂开的木盆,心里暗暗的祈祷,可千万别让言言知道,否则,真难说她会不会将他另一只大拇指也给打成鸡蛋。
“真是活该!”身后蓦地响起一声,吓得聂霆炀浑身一抖。
确定自己这会儿不是在做梦,他缓缓扭过头,在看到身后女人的时候,他的嘴角逐渐地向上弯起,一脸的讪笑和讨好,“言言……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做梦了呢。”
唐页没好脸色,走出卧室。
“你去哪儿?”聂霆炀也顾不上脚疼了,爬起来一蹦一跳地追出去。
只见她去了书房,等他还没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出来了,手里提着药箱。
聂霆炀紧绷的脸色随即就松懈了下来,“言言,你真好。”
“我只是不想让小辰明天一早醒来看到你这个熊样。”
熊样?
聂霆炀的脸僵了下,还没人这么骂过他呢,也就她敢,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一个小女孩而已。
一蹦一跳地跟着又回了卧室,聂霆炀坐在沙发上,唐页从药箱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涂抹在他的脚趾上,轻轻地揉着。
“言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页没回答他,却说:“我跟你商量个事。”
聂霆炀坐直身体,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架势,信誓旦旦地保证,“嗯,你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我想让小辰以后跟着我。”
“……”
周围空气的温度陡然从0度降到了零下0度。
唐页抬眸,悄悄地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一颗心绷住,虽然知道这个结果不会好,可是如果不争取一下怎会知道呢?
她倒是希望这男人能提出一些不过分的条件,如果可以,她会尽量满足,只要能得到孩子的抚养权。
聂霆炀没有说话,这让本来宽敞的室内变得压抑起来。
给他的脚又揉了几下,唐页收起药箱,站起身,看似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已经紧张得不行。
她其实并不害怕他打她或者骂她,她害怕的是他会说,你有什么资格让小辰以后跟着你?
这是她的弱点,致命的弱点。
也正因为这一点,她一直都不敢提出来,刚刚也是鼓足了勇气。
其实,抛开他是否同意不说,小辰会同意吗?她不知道。
但有一点无容置疑,孩子对他的感情远比对自己要深得多,毕竟她只是一个在这七年里偶尔出现的那个人,而他才是陪着孩子成长,见证着他一点点长大的那个人。
可人就是不甘心,即便是垂死挣扎。
聂霆炀将脚从沙发上挪下来,看着她提着药箱走到门口,清冷的声音这才响起,“小辰是我儿子,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是谁,都休想将他从我身边……抢走。”
他宣布了自己的主权,而且还用了一个字,“抢”。
抢?
这是强盗的做法。
在他心里,她刚才说出的那些话,便是强盗。
唐页紧紧地抿起嘴唇,提着药箱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用力,没错,她这个样子,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她是强盗,一个披着华丽外衣,虚伪的强盗。
“……”嘴唇张了张,唐页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那句:小辰也是我儿子,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是她儿子又怎样?她何时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将药箱放回书房,唐页来到聂宇辰的房间,孩子睡着了,将身上的被子踢腾开,露着上半身。
她走过去将被子给他盖了盖,掖好,然后在床边坐下。
小辰,以后再也不要说希望爹地和妈咪在一起了,爹地有爹地的家,妈咪也会有妈咪的家。
将来,爹地给你找个新妈咪,她一定会对你好的,你会快乐健康的长大。妈咪也会找一个对妈咪好的叔叔,到时候妈咪还会有一个孩子,或是你的弟弟,或是你的妹妹,妈咪会告诉他她,你是哥哥。
在孩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如同蝴蝶落在花朵上,很轻,很甜。
唐页临走前经过聂霆炀的卧室,他还在沙发上坐着,点了一支烟在指间夹着。
她在门口站着没进去,低声交代,“以后少喝酒,你自己身体毁了就算了,别让小辰为你担心。”
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唐页又说:“衣柜里的衣服我先借穿一下,我的衣服洗了,明天给你送过来,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聂霆炀什么也没说,甚至连抬眸看她都没有,她说的话,也许他听进去了,也许没有。
下楼后,唐页特意的站在门口想了想,确定没有东西再遗忘,这才开门出去。
屋子里很暖,一出来,迎面吹来一股冷风,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夜很静,这一声,很响亮。
男人在窗边站着,房间里的灯关了,只有红色的小点在窗户边闪烁。
他看到女人揉了揉鼻子,将衣服紧了下,一手提着自己的衣服,一只手抓着胸前的衣服,半弯着腰,走在路灯下斑驳的树影里。
她一如从前那般的消瘦,路灯将她的身影拉长,她显得越发的瘦了,瘦得令人心疼。
感觉背后有两道光射过来,唐页停下,扭过头,二楼的房间里,灯已经关了,他睡了。
他有他的原则,她又未尝不是?
也许组建彼此的家庭才是对孩子最小的伤害。
聂霆炀,愿你一切安好,我亦安好。
黑夜里,聂霆炀清楚地看到了路灯下,她脸上那比三月春风中绽放的花朵还要美很多倍的笑容,然后他说:“言言,既然不能破镜重圆,那我,祝你幸福。”
217:她难以置信! 6000+()
这是唐页第一次在没有聂霆炀陪同的情况下单独约见聂广义。。xm
古朴的茶楼里,唐页和聂广义面对面坐着,桌上的茶水,散发着溢人的香气。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沉默地不时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然后再将茶杯放下,两片嘴唇砸了砸,继而延续沉默。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腕表指针的走动声,滴滴答答。
时间就是在这样的悄无声息中,离开的。
唐页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先开了口,“爷爷。”
聂广义点了下头,自从大儿子入狱,小儿子突然离开,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满头银丝中再也找不到一根青丝,脸上是被岁月雕刻成的一条条沟壑,见证着他这一路走来,沧桑与艰辛。
202年,是聂家最风雨飘摇的一年,老爷子能挺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
唐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很缓慢很缓慢,她怕如果自己言辞不合适一下子让这个老人给吓昏过去了,这么大的年纪,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聂家的人不把她的皮给扒了,她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爷爷,有件事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关于聂霆炀和小辰的。”
聂广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点了下头,“我知道。”
唐页一怔,他知道?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探究和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没有继续向下说,想听一听他要说什么。
聂广义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两小口,以前他最喜欢喝这茶,可如今,不管怎样的茶喝进嘴里都只是白开水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再过几年,兴许今年就熬不过,他就会两眼一闭,远离这些尘世烦扰,可他现在最放不下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妻子,刘淑静,在儿子聂平新毫无任何预兆地离开后,她承受不住打击,身体彻底垮掉,卧床不起了一年多,今年下半年情况才稍微好转,但生活依然不能自理。
昔日里那么要强的一个人,现在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她几度自杀,每次都幸好被人及时发现,要不然现在她也离开了人世。
聂广义轻叹了一声,扭头看着窗外,他能活到现在,真的就是每日在艰难地支撑着,刘淑静是她最大的牵挂。如今他活着,这些人都还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她,如果他离开了,谁还会好好地待她?所以,他不能死,起码不能走在她的前头。
另一个放不下的人就是大孙子,聂霆炀。
聂广义是在去年春节的时候发现聂霆炀出了问题,确切说是心理疾病。劝他去医院看看,他一口否认,说自己没病,再跟他说,他就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几天都不出来。
后来聂广义不敢再提这事,也曾试图找国内外知名的心理学家,但刚一见面还没开始里聊就被他发现了,不但将那医生打了一顿,他自己也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他以极端的方式告诉所有的人,他没有生病,谁也不许再给他找医生。
再到后来,没有人再敢提他生病这事,但他生病,大家也都知道。
其实他也就是会把几个日子记错,其他的时候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工作起来也丝毫不含糊,一点都不像个病人。
“我想你应该是知道阿炀他生病这件事,你想说的也是关于他生病这事,对吧?”聂广义的声音很低,甚至都有些飘渺,有种气若游丝的感觉。
唐页微蹙起黛眉,老爷子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下子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还没来得及问,这时候老爷子就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手有些颤抖,慢慢地拧开瓶盖。
“爷爷,您怎么了?”
“心慌。”聂广义颤颤巍巍地从瓶子里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放进嘴里,没有用水,直接咽下,然后就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唐页吓得脸色都白了,站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帮些什么忙,“爷爷,要不要我陪您去医院一趟?”
聂广义摆了下手,“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时间,唐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聂广义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爷爷,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聂广义坐起身,歉意地笑了笑,“吓坏你了吧?其实真没事,现在我还不能死,也死不了。”
“爷爷……”唐页如鲠在喉,人到了这把年纪,本来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却承受着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聂广义笑了笑,“你看你,怎么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吓坏你了?我真没事。”
唐页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望着窗外,聂广义揉了揉眼睛,眼圈通红,他笑着说:“我现在就想,阿炀的病能好起来,老太婆的病也能好起来,这样我两眼一闭也就安心了。
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其实也就是在做垂死挣扎,人这辈子啊,年轻的时候没活明白,等老了终于活明白了,却活不了几年了。
言言,爷爷不劝你跟阿炀复婚,婚姻这事只有你们两人知道到底合不合适,但是爷爷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爷爷,爷爷求你了。”
唐页用力的点头,一个劲儿地擦着眼泪也不管用,“爷爷您说。”
“阿炀不许任何人提起周一和周二,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调查才知道,周一是你离开的日子,周二是他妈妈去世的日子。他把每个周一当成周六,每个周二当成周日,然后他会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希望你劝他去看看病。”
唐页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并不是林彻所说的脑子有问题,这也是她今天来找聂广义的原因,她想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儿。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母亲的死对儿子的影响,唐页可以理解,但是她的离开对聂霆炀的影响,她不理解。
他与她本不相爱,也毫无感情可言,所以他记着她离开的日子,她不懂,更是难以置信。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跳得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