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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无法出示和简守关系的合法证明,他就没有资格获取简守的任何有效信息,甚至无法办理人口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又赶到c市去找简守的亲生父母,可他们早已各自分家有了各自的孩子,不愿意再管简守的事情,而把简守拉扯成人的奶奶也早在八年前逝世。
乔安山不相信为人父母的心肠会有这么冷漠,他就几次三番地跑去找他们。
简父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我就知道这破小孩没什么出息,竟然还恶心地和男人搞在了一起,这样死了才好,我丢不起这个脸!”
往常简父怎样驱赶他都没有关系,可简守的死活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乔安山一把提起简父的衣领,眼露狠色:“我念在你是阿守的父亲,才对你一直忍让,可你既然不认他,我就敢往死里揍你!”
简父脸上的褶子肉颤了颤,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一把推开了乔安山:“你以后再来,我就直接报警!”然后一把关上了家门。
乔安山站在外面,看着紧锁的大门突然全身发冷,小时候的阿守,没有一个人愿意爱他。
简母是他和他最后的希望,高档小区里的保安拦住乔安山不准他进去,于是只好再次翻墙。
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他就这么一直等着,直到太阳下山才看到简母一家缓缓归来。
简母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变了脸色,脸上温和的笑容变得僵硬,握着稚儿的手紧了紧,眼神有些紧张地瞥了她老公一下。
男人冷了冷地看了乔安山一眼,抱起孩子进了门,简母无措地喊了他一声,男人就只说了一句话:“赶紧解决完。”
简母心中一滞,涌起惶恐的情绪,男人有强烈的大男子主义,他讨厌她再和之前的家庭有接触,他甚至不让她认简守。
男人的经济条件很好,她却没有工作,她现在安稳富足的生活都靠着男人。
她还有一个聪明又可爱的小儿子,日后他必定会孝顺她
简母的眼神微闪了一下,她不希望有任何事情任何人来打乱她现在的生活。
乔安山默默地看着她,他能从简母的眉目里找到简守的影子,他们都看起来都非常温润和善,可乔安山却知道真正善良的,只有阿守。
因为被拒绝过太多次,他只能等着她先开口。
简母皱着眉,克制着自己的不耐烦,惺惺作态地温柔让她说不出狠话来。
“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并没有办法去帮助你什么,小守已经不在我们家的户口本上了。”
乔安山向她走进了几分,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压迫感,简母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你想干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这个年轻的男人,直直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乔安山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纸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可是血脉相连的骨肉一辈子都变不了,就算你不想承认,阿守也是你的儿子,他现在生死不知,你晚上能安然入睡么?”
下跪是一件极为屈辱的事情,但是乔安山愿意为简守做任何事情:“我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答应。”
简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你!”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进了家门。
小守很可能已经死掉,她又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死掉的人,而毁了自己现在的幸福呢?人难道不应该为了自己而舍弃一些东西么。
入夜之后,冷风便开始缓缓而来,乔安山穿得单薄,但身体却怎么都冷不过人心。
和简守在一起的时候,他未曾了解过他家庭状况,他总是想着这么温柔善良的人,应该从小生活顺遂,应该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下长大。
乔安山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阿守小时候竟然如此的孤独,他竟然没有得到半分父母的爱。
所以长大后的阿守才会如此渴望被爱,却又对自己的爱望而却步,因为他不敢奢望有人会真的爱他。
乔安山垂下头颅绷紧着背脊,试图控制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要是他能早点知道这些,他就会给阿守足够的安全感,他会告诉他,他爱他。
他曾被自己的耻辱和愤怒所支配,他会觉得自己小时候的遭遇有多么的不幸,可是只有他一直活在负面情绪之下,他的阿守却不曾迁怒于任何人。
乔安山紧咬着牙根,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等到第二天早上,乔安山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膝盖和小腿早已失去了知觉,大腿根旧伤的地方,也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可他的脊梁却一直坚。挺,努力强撑着。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简母竟然直接报了警!他被警察拖拽着站起来地时候,简母就站在门缝里看着他。
乔安山绝望地盯着她,嗓音沙哑得可以:“我收回那句话,阿守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他尽力地憋住喉中的哽咽和恨意:“从此以后,他的家人,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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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穿孔已经发展到细菌性腹膜炎和肠麻痹,所以出现了中毒性休克。”
“你儿子被送来的时候胃里可一点儿东西都没有,我说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你们做父母得多劝劝。”
“医生那我儿子,现在还会不会复发什么的啊?不会病情恶化吧。”
“这么给你说吧,手术很成功,休养两个星期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了,但你儿子要是以后继续这么不吃饭,得胃癌都是很容易的事儿。”
乔母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乔安山已经醒了,她赶紧擦了擦通红的眼睛,挤出一个笑来:“安山,醒了啊,伤口痛不痛?”
乔安山望着天花板不说话,就像是一具失去了活力的尸体。
乔母看着她瘦得不成人形的儿子,又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儿子,你心里有不舒服跟妈妈说出来好不好?妈妈很心疼。”
乔安山听到她的啜泣声,封闭僵硬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两下。
他终于试图张了张嘴:“妈,你说人和人的母亲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区别呢?”
他嘶哑的嗓音就像是年久失修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妈,我的阿守,他明明有活生生的父母,可是他们都不要他了。”
“但是我要他啊,妈,你也试着喜欢他好不好?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他会为我洗衣服,他会为我煮饭,他会劝我早点休息,他会对我百般迁就。”
“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想要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好好的过日子,我们本来还打算一起去旅游的。”
乔母已经知道了简守和乔安山的所有事情,她的儿子因为这个孩子出了车祸,她的儿子因为这个孩子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她却怎么也对他怨恨不起来,因为她的儿子竟然如此的爱他。
她看着他脸上温柔的追忆,听着他满腹柔情的话语,捂住嘴哭得不能自已。
可简守那孩子已经死了啊,难道要活着的人也要这样死去吗?
乔安山的眼睛中突然溢出了痛苦的情绪:“可是妈妈,我把阿守弄丢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他的心底生出渴望来:“我太累了,坚持不住了,我想要去陪他。”
他没有求生的意志了,他不想再活下去了。
听到这里,乔母的心中大为悲恸!
她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难过万分地哭诉着:“安山,你不要妈妈了吗?你要是不在了,妈妈该怎么办呢?妈妈也会活不下的。”
她开始不断地重复着:“你要是死了,我也会去死!”
乔安山默默地听着,渐渐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眼底再次变回了一潭死水,良久过后,他低低地说句:“妈,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的活着。”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去见阿守呢?活着才是最痛苦的惩罚。
他闭上了眼睛,眼角那滴一闪而逝的泪水,宣告着结束妄想。
这世上有很多很多的遗憾,最痛苦的不是你不能够,而是你本可以。
乔安山和简守本可以厮守一生,最终却是生离又死别。
第22章 不被爱的第三者 22(番外 上)()
乔安山出院后,乔母依旧很不放心,打算暂住过来照顾他。
可是乔安山拒绝了,他消瘦的下颚微微低敛着:“妈,我得学着去习惯,一个人生活。”
乔母还想再劝,可是看到他坚定的模样,就把担心给吞回了肚子里,她不想再给她儿子带去任何压力。
乔安山抬起眼帘看着天空,此是春末,阳光暖暖地洒下来,就如阿守那双澄澈的眼睛一样温柔,他真的很想念他。
再次回到公司半个月之后,乔安山面临了第二次升职加薪,上司杨总叫他去办公室考问他的工作计划。
乔安山站定在办公桌对面,深深地朝杨总鞠了一躬,然后说出了辞职的想法。
杨总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这个年轻有为的青年为什么会在升职之际突然请求辞职,这不是脑门儿被夹了么?
他之前看他这么拼命的工作,还以为多有野心抱负呢:“为什么会想辞职,以后你想再进这个公司怕就困难了。”
乔安山鞠完躬后直起的背脊,颇有一番不卑不亢的气度:“因为想要找到能继续生活下去的意义。”
这句话就像是在随便地诓人一般,杨总生出了怀疑来:“你该不会是被猎头找到,想要跳槽吧。”
乔安山无意解释更多,他只是摇摇头:“我很感激公司的栽培,离职后我会选择去旅行,那么就不多打扰杨总了,稍后会让秘书将辞呈递上来。”
杨总目送他走出去,心中既有点惋惜他的离开又对他的生活态度感到讽刺,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想要去追求所谓的自我,连安稳的生活都不顾了。
2017年4月25日,乔安山终于克服了内心的阴影,踏上了土耳其的国土。
从前的他总是蒙蔽自己,就觉得仿佛自己不来土耳其,简守就还活着一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这场旅行也是一个夙愿,乔安山带着简守的笔记本,完全按着上面计划去追寻简守足迹。
如果没有那次恐怖袭击,他的阿守也应该去了这些地方,乔安山最终落脚的地方就是在伊斯坦布尔市。
古老精致的小街道上融合了欧洲亚洲和中东的风情,男人穿着灰色休闲衣,像一个本地人一样闲散地漫步在街道上。
这大半年下来,乔安山的头发长长了些,鬓角的碎发让他看上去整个人都温和了不少。
街头开了几家别具一格的小酒馆,乔安山看了一眼黄昏渐晚的天色,随便地走进了一家酒馆。
刚落座在吧台旁的独凳上,酒保就热情地走过来打招呼了,乔安山向他点了一杯raki。
酒保在一个干净的小直杯中倒入了三分之二的克拉酒,然后加清水稀释,杯中原本澄澈的酒水渐渐变成了奶白色。
乔安山让他在其中加了一粒冰块,再道谢后接了过来。
这是一种茴香酒,喝进嘴里后就能品出回甘来,乔安山很快就喝完了一杯,于是再点了一杯。
酒保看他喜欢这酒,就热情地介绍起来这酒在当地的传说。
raki是爱神为恋人所调制的美酒,是两种清澈液体所调制而成的纯白爱情。
而惟有真心为对方付出,一心只想着所爱的人,才能品尝出raki所隐藏的凄美底蕴。
纯白爱情?真心付出的是阿守,满心念想的是他自己。
乔安山的手肘搭在吧台的边缘,举着一杯克拉酒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后摇摇头轻笑了一声,今朝有酒今朝醉,便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克拉酒虽然看着度数不高,但是其实后劲很大,乔安山接连喝了十几杯,酒气很快就上头了。
小酒馆里有当地民谣的驻唱,民间音乐又带了点古典音乐的韵味,再融合了阿拉伯…波斯风格,乔安山听得有趣,修长的手指跟着鼓点在桌面上轻点着,深邃的双眼却愈加迷离了。
悠扬的音乐声带来了心底的悸动,让乔安山想起了初见简守的那一天。
那时的阳光正好,时间也刚刚好。
他进学校报道的时候已经是开学的半个月后了,学校林荫道上摆满了各个社团招新的宣传牌。
他拖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在人群中穿梭,脸上的汗水让他看上去不甚轻松,但是他没有想到还真有不长眼的人朝他递招新传单。
笨重的布朗熊怯生生地移动到他面前,硕大的体型完全挡住了乔安山的去路,他看着面前的传单,表情变得十分不耐。
捏着传单的手指倒是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