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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苏苏还是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放。
可怜兮兮的:“哥哥,我害怕。”
斯年坐到他旁边:“苏苏不怕,我们一起吃饭,等会哥哥陪你一起回去。”
巫苏苏张了张嘴,低着头说:“那好吧”
巫冶庭看了他们两眼,收敛了神色,没再说什么。
只是晃晃手,让下人们把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再端上了新鲜的饭菜。
一顿晚饭,一对叔侄,一个局外人,却是吃得异常和谐。
斯年一直在帮巫苏苏布菜,自己反而没吃多少。
巫冶庭终于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对巫苏苏这样好?之前就认识的?
饭后,斯年果然打算跟着巫苏苏一路。
还将做好的护身符塞进了巫苏苏的领口。
嘱咐道:“苏苏一定要将这个放好,有了这个就不会受伤了。”
巫苏苏按了按胸口突起的那一小块,认真地点了点头:“哥哥,我会的!”
真乖,斯年牵起他的手,一起往外走。
巫冶庭朝着护卫打了个眼色,要他一直跟着他们。
斯年握着巫苏苏小小的手,地上投下了两条长短不一的影子。
斯年看着影子有些出神,仿佛就是他和阿守角色互换了。
很多追忆也一下子涌进脑中,夹杂着蜜一般的酸涩。
巫苏苏跟不上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斯年即刻放慢了脚步,脑中的联想也因此断开了。
从主苑到南苑就一定会经过堂中,那是安置客人的地方。
堂中的园艺做得很好,小桥流水,竹楼凭吊。
日落黄昏,正是晚花低垂的时候。
简守抱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站在池子边喂鱼。
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水池,斯年却觉得那人身影恍惚。
就像融进了晚霞里,融进了花木间,更多虚无和缥缈。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简守怀里的狐狸朝着他呲出了尖锐的牙齿。
“吱!”
这人什么时候又养了只畜生?还挺凶!
简守的视线扫过两人相握的手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主动说了第一句话:“凌公子,你不该和小少爷走得这么近的。”
实在是逾越了,斯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中顿时有些烦恼。
嗤了一声讽刺道:“怎么,是害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你可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简守垂下了眼眸,斯年每次都想激他吵起来,只不过都不能如愿。
他只是有些无奈,那位名叫巫苏苏,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孩。
应该不似表面的那样简单。
斯年看他又哑巴了,于是戳了戳巫苏苏的脑袋。
“看见没苏苏,以后离这个人远点。”
“他怀里那只畜生可是会咬人的!”
巫苏苏呐呐道:“可我觉得小狐狸很可爱啊,苏苏喜欢的。”
斯年啧了一声,很不赞成他所说的。
这狐狸哪里可爱了?跟他主人一样,忒没礼貌!
简守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一边安抚着白狐。
一边真诚地道了个谢:“今日之事,多谢了凌公子。”
斯年挑眉,哼,算你良心还未完全泯灭!
他故作潇洒道:“不必了,就当是还了你昨天的人情!”
简守微微抬了抬下巴,手中的鱼食尽数洒进了池中。
池水中花色的锦鲤,拥挤着翻出了一朵朵水花。
怀中的白狐舔了舔指尖锋利的爪子,轻巧地从简守怀里跳了下去。
窜入灌木丛中没了影,从它身上掉下来的几根白毛竟然落地成灰
斯年将巫苏苏送到南院门口的时候,那里守了一排孔武有力还配着大刀的护卫。
他们将斯年拦了下来:“公子请回吧,小少爷会由我们带进去。”
斯年吃了一次亏,知道不能硬闯,于是打了个哈哈。
“也不知道里面关着什么,这么见不得人,行吧,我止步。”
巫苏苏不舍,“哥哥”
斯年蹲下来,抱了抱巫苏苏,安慰道:“苏苏放心,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一世的你应该活得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然后斯年就像一个送孩子去上学堂的老父亲。
忧心忡忡的看着巫苏苏一步一回头地走进了南苑。
直到彻底看不到人影,斯年才转身离开了。
转过身的下一刻,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了一抹轻浮的笑。
既然明着闯不进去,那就只能暗戳戳地来了。
他确实放心不下巫苏苏,担心他就算有护身符也会遇到危险。
再者他也想看看传闻中的大小姐是何模样,先探探路子。
最近天气转凉,只要是入夜后,就有一种乌云蔽日的阴森感。
说不定半夜还会下一场绵绵的春雨,湿湿沥沥的。
南苑里的花木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都枯败得厉害。
被烧毁的偏院也没来得及修葺,剩下个焦黑的架子立在那儿。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穿得一身黑的斯年,惆怅地趴在墙根上,又有些困。
他小心的避让着后背的伤口,企图减轻点疼痛。
院子里的护卫正在查最后一次班,整齐有序地在墙下面转悠。
夜里的风很冷,院子里的窗户不知何时又大开着了。
睡在外屋的丫鬟被灌入的风从睡梦中给吹清醒了,她急忙跑过去将木窗给合上。
又有些担心里屋的小少爷会把被子踢开,因此受了凉。
于是借着淡薄的月光摸进了里屋,脚步轻柔地来到了床榻前。
伸出往床上摸了摸,动作又轻变重,由慢到急。
令她惶然无措的是,床榻上的被子一片平整,小少爷根本就没在床上!
她心里发了慌,又强行安慰自己使自己镇定下来。
这么晚了,说不定小少爷只是因为起夜去上茅厕了呢!
丫鬟也不敢叫醒其他人,害怕将事情闹大。
只能点起灯笼,提着它小心翼翼地往外走,独自去找人。
屋外冷风更甚,吹得火苗摇曳生姿。
丫鬟将一只手放在前面挡风,才避免了蜡烛被熄灭。
她先是去了屋外的茅房,小声地唤了两句小少爷,没有回应。
于是只能去更远的地方找,衣服刮在枝丫上,发出嗞嗞的声音。
在漆黑如墨的夜中显得更为空旷和响亮,听得人毛骨悚然。
丫鬟越来越着急,也越来越害怕,再往前走就是大小姐的宅院了。
她才被分到南苑,还未见过传闻中疯了的大小姐,心中越发胆寒。
她不死心地又唤了几声:“小少爷,小少爷,你在哪儿啊?”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丫鬟颤抖着举着灯笼往前伸了几分。
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是小少爷的身高啊!
丫鬟如释重负,往前走了两步:“小少爷快随婢子回去吧,小心着凉了。”
巫苏苏不答话,丫鬟觉得奇怪,只能自己多往前走了几步。
就在丫鬟快要碰到他肩膀的时候倐地转过头来。
白色的烛光下,竟然映出了一张青白带血,腐烂后的脸!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长空,正在南苑里找路线的斯年面色陡然一凛。
双手按在腰两侧的七星剑上,朝着声音的方向极速跑了过去!
躺在床上却并未入睡的简守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是在等白狐回来,没曾想却听到了这样的动静。
是从南苑传过来的。
简守随意地用一根白布条将散漫的头发扎起来。
推开房门,脚尖轻点,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幕中。
斯年很快就找到了发出尖叫声的人,只不过她已经倒在血泊中没了生息。
两只眼睛瞪得几乎从眼眶脱落,里面写满了惊惧和绝望!
没有看到罪魁祸首,斯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追踪符,朝着虚空丢了出去。
符纸在尸体上方绕了两圈,然后直直朝前方飞去,斯年立马追了上去。
终于在一棵盛开的桃树下,斯年看到了他最为担心和害怕的画面。
小小的巫苏苏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掐住脖子,几近窒息!
巫苏苏那快要折断的脖子,下意识地偏了偏。
朝着斯年的放向发出来一声哭音,似在求救。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斯年拔剑就冲了上去。
他的双眼含着磅礴的怒火,根本顾不得身上再次裂开的伤口。
那女子反应迅速地将手中的累赘扔了出去,正面迎上了攻击。
一把大刀几乎是凭空而出,带着惊人的力度朝着斯年砍了上去!
好重!
斯年双剑合十挡下了第一击,浑身上下的经脉在疯狂的颤动。
他甚至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都快裂开了!
接着,没有半分间隙的,狂风暴雨般的刀法就送了上来。
斯年的武功本来就不是擅长的,再遇上这么个高手,就成为了沾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那疯女人像是在嘲讽他,又像是在逗弄他。
每一刀不至于致命,却也是往着最痛的地方下手!
不多时,斯年就有些撑不住了,浑身染血的,看上去特别惨。
正是无望的时候,那个姓狄的却踏风而来。
一袭白色的里衣最是潇洒,也最是烂漫。
斯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紧要的关头。
他还能分神去打量他的模样,生出些不必要的幻想。
简守的鞋尖踩在了巫苏媚的刀背上,一把大刀竟开始迅速结冰。
“嘭!”地一声,那把将斯年砍伤的的刀就碎了个七零八落。
斯年瞪眼看着地上的残片,我去,这什么鬼功法!
他觉得自己当初低看了这个姓狄的,原来是个顶厉害的。
简守扯过斯年的手腕,将他往后带,带进了一个安全的领域里。
斯年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腕,难免又是一阵无法自抑的荡漾来。
只是现在明显不是个谈情怀的好时机,他从简守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腕。
朝着巫苏苏跑过去,将陷入昏迷的他抱了起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简守握起空荡的手心,眼神不大对劲地看着他们。
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冷硬:“我告诉过你,离他远点!”
斯年也气:“你有病吧!难道要我看着他去死?”
这怎么可能,这是阿守的转世啊,叫他如何放得下!
沉浸在大刀被毁中的巫苏媚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
月色下,她的一双眼睛竟然泛着红光,越是生气就越是大笑,整个人都阴恻恻的。
这人居然用阴气毁了她的刀,她要将他们全部都撕碎!
出其不意的,她先攻击了抱着孩子的斯年。
简守大喊一声:“你将孩子放下来,她要的是他!”
斯年也吼了回去:“就算是我死,也不会扔下他!”
他眼中的决绝简守竟也能读懂,他是在赎罪和弥补。
为,十年前扔下了简守。
“你这个人,太冷血无情了!”
斯年搞不懂这样的人,自己为什么会总是惦念着,应该离远点的!
可这样想着,眼中却依旧是这人白玉般的脸庞。
简守抿紧了嘴唇,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哪句话而面色发白。
是的,自己确实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他能毫无波澜地面对他人的死亡,甚至是带着窃喜的。
因为那样鬼王就会有食物了,所以这个小孩到底是死是活,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斯年不一样的,自己做不到看着他去送死。
再令人失望的孩子,也曾被当做心头肉。
简守认命地冲了过去,再次替他拦下了巫苏媚的攻击。
从手中释放出的阴气,差点冻掉了巫苏媚的一根臂膀。
巫苏媚一连倒退了几步,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斯年看着他还算轻松地应对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之前说的气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几分?斯年有些后悔。
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斯年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是寒冷且潮湿的阴气!难道这里真的有鬼怪?
难道巫苏媚疯成这样,是真的被邪祟附体了?
怀里的巫苏苏不知何时转醒了,红着眼,哑着嗓子喊了声:“哥哥。”
斯年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将他放到了地上。
商量道:“苏苏先等一等,哥哥要做一件事情。”
斯年所谓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开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