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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小姐倒是硬气,扭头望向一边,并不理他!小余对这张曾经爱不释手的脸已厌烦至极,恨不得一枪就打个稀烂,强压了怒气,淡淡的威胁:“不说话就是默认,老子先杀*******顾亦开趁机插话:“既然我不是奸夫了——也就没什么事了吧?”
申奕佳横了他一眼,责备他贪生怕死。昂然回答:“我们是你情我愿,没有谁勾搭谁!这种事联合国都不管,你们瞎掺和什么?”
余梦金仰天打了个哈哈:“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果然够水性杨花,留你在世间,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被搞得支离破碎!”
艺术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叫:“就是……就是!她是有夫之妇,却专门勾引有妇之夫,我也是受害人!”
申奕佳破口骂道:“放你狗屁!顾亦开!你这没种的东西!算什么男人?!我敢做敢当,坦荡得很!我就是喜欢玩新鲜刺激——要你们多管什么闲事?”
余梦金可不想听她那套惊世骇俗的激进伦理观,“霍”的一抬手,枪口又对准了男人——艺术家即刻噤若寒蝉的闭嘴。小余悠悠的说:“够了!别在这里推来推去——我早就说了,石头剪刀布!赢的活、输的死!”
申小姐断然拒绝:“我不来,你随便!”
小余呆了一会儿,忽地窜到她身旁,一掌切在女人后颈上。申奕佳当即晕厥,羊仙连人带被,把她轻轻放在地板上——余梦金慢慢踱到男人对面,一字一顿的说:“她不来——我跟你来!你赢,留命!我赢,要你命!”
艺术家哆哆嗦嗦的举起右手,口齿不清的发出游戏指令:“石头……剪刀……布!”他右拳伸出,刚好对方左手五指张开。
“你输了……”小余轻蔑的说。
“三局两胜……”顾亦开垂死挣扎。
“耍我?!输了你又要五局三胜、七局四胜!要拖到什么时候?”光棍眼里容不得沙子。
“没有、没有……就三局两胜,愿赌服输……”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艺术家不敢惹怒悍匪。
“要你死得甘心,来吧……”余梦金大度表示。
八十二回 痴呆()
顾亦开果然赢了第二局——决定生死的第三局却僵持了好几轮:两人不是石头对石头,就是布对布……艺术家精神高度紧张,浑身冒出热汗,身下的床堑已湿了一片。最终还是心情轻松的一方获胜:小余主动变化,剪刀破布!
顾亦开脸色死灰,颤声道:“别……别……不……不要这样!我也有点积蓄,你们要多少?我给!”
“你输了!想挥金如土,也没机会了!”余梦金话音未落,抢过另一个枕头,猛地蒙在艺术家头上,枪口深埋其中。“砰、砰”连开两枪!
“余兄弟,你疯了?!”羊仙没想到他真的行凶杀人,失声叫道。
“我没有——枪口顶在他耳边,你来看看……”余梦金轻描淡写。揭开枕头,让刈枯羊瞧个清楚明白。
羊仙凑近一看:艺术家两眼无神、嘴巴微张、四肢僵硬仰面躺着,裤衩全湿透!左耳边两个弹孔穿过堑被、床板……
“他吓尿了!”小余不屑一顾。
刈枯羊探了探他的气息,尚有温热。随即在他胸口推拿了几下,顾亦开蓦地叫唤一声,坐直了身子。
羊仙吁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没死……”
艺术家却痴痴呆呆的东张西望了一阵,吃吃笑道:“你们好!你们是妈咪叫来,给我讲故事,陪我睡觉的吗?”
刈枯羊微哂:“什么乱七八糟的!装什么嫩?!”
顾亦开却像个幼童一样捂着脸说道:“嗯……宝宝不喜欢这么长的胡子,弄得痒痒的……”
“我没疯,不过真有人疯了……”余梦金一下就明白了。
“唉……余兄弟,你虽然没害人命!但他心智迷失,生不如死!你这小小惩戒可不算小了!小仙也不知该如何了局,先回灵界复命要紧。”羊仙不住叹息。
“仙君请便——这本是我的家事,我来处理就好。仙君无须烦恼!”小余已经知道下一步要去哪了……
——****——
申奕佳噩梦不断:一时梦到丈夫厉声谴责自己,一时又梦到顾亦开温文儒雅的笑脸。突然丈夫一刀捅入艺术家的小腹!一柄血淋淋的尖刀,就在面前晃来晃去……
她惊声尖叫,睁眼醒来,却发现睡在自家卧室!她万分惊咤,努力回忆:昨晚明明和老顾在阳光假日酒店的客房里,怎么一下就到家了?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真实的……
捂着脑袋想不出所以然,抬头却见余梦金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脸冷酷!申小姐一时语无伦次:“啊……呃……你回……我……嗯、溢洋在哪里?”
“去幼儿园了。”丈夫盯着她,一个字也不多讲。
“哦……今天还去幼儿园,不是星期天吗?”心虚的女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你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星期一了!你睡好了,就起来吃早餐。我要带你去个地方。”男人的指令很清晰。
“啊?!星期一?那……早餐吃什么?”妻子还以为今天和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自己要为全家人预备营养可口的健康早点。
“冰箱里有面包蛋糕,还有牛奶。吃什么随你。”余梦金的语调依旧平稳。
“我想喝咖啡,有开水吗?”女人的习惯很西化。
“有。”吵架呕气期间,男人愈发的惜字如金。
申奕佳一边有条不紊的梳洗、泡咖啡粉,一边暗暗观察丈夫的举动——余梦金径直坐到电脑桌前,打开股票行情。
申小姐这顿早餐,前后足足磨蹭了四十分钟!男人也不理她,操作完股票,就随意浏览网页新闻,对她正眼也不瞧!
“最近股市行情怎么样?”妻子还在寻找话题。
“我全都清了——你吃完了,我们就走了。”丈夫根本不愿和她多说。
“哦……那就走吧。”申奕佳只有顺服。
夫妻俩出门上车,沿环城路一直开往市区北部。经过一晚大雨清洗,今天空气格外清新,阳光洒下,秋天的早晨温度适中。沿途树木的花蕊都已绽放,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尽管身外一切如此美好,申奕佳却是心乱如麻,不禁要问:“我们要去哪儿?”
“马上就到了。”男人生起气来,可以一个月不讲话,何况这才沉默了半小时?
汽车一转弯,进入街道又走了几百米,在一座大院前停下。申小姐一看门上挂牌:辰北塘精神病医院——她心中琢磨:来这里干什么?他要把我关在这里?莫非我和老顾的事,他都知道了……?
女人做了亏心事,就怕红杏出墙的勾当,已被丈夫察觉。余梦金和保安沟通了几句,电闸门“嘎嘎嘎”的收在一边。小余很快在一栋楼前停好车,不到三分钟。就来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
“余哥!这么快就到了?哇……嫂子也来了。”申奕佳认出这人是几年前,生孩子住院时见过几次的梁主任。
余梦金下车相迎,笑着问:“我现在该叫你梁主任,还是梁院长?”
“副的、副的……叫什么不要紧!蒙余哥看得起,当我是兄弟!”梁主任对当年的援手之恩,终生不忘——他明明要比小余年长好几岁,也要口口声声尊其为“哥”!
余梦金一笑置之,又问:“那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申奕佳看他与旁人都彬彬有礼、笑容可掬。唯独对自己视而不见、形同陌路。显然怒气都是针对她一个人,而她自知理亏,不敢就此发作,只能默默祈祷丈夫还不知情。
八十三回 离婚()
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一扇又宽又高的玻璃门前,值班护士见到副院长亲自领路,赶忙在里面用磁卡开了锁,不过大门也只是微微开了条缝,仅供一人侧身进出。
梁主任迅速跨进门去,护士忙打招呼:“梁院长……”
他点头回应,挡在门后,让余、申两人进来后,立即关好了大门!申奕佳早就看见门边一直有个老头,全身贴在透明的玻璃门上,不断的迈出右脚,每次都被门板弹回,他仍弃而不舍。
护士在一旁解释:“他想出去,一早上都这样。”
申奕佳这辈子第一次进疯人院:看到这里面没有任何诸如剪刀、水果刀的尖利工具,也没有硬质水壶;连一根晾衣绳都没有……到处干干净净、只有结实的铁床和塑料坐椅,以及形形色色、古古怪怪的老头:有的在走来走去;有的在喃喃自语;有的在大声唱歌……她暗想:怎么都是老头?嗯……应该也是男女分开的。
转过一条走廊,前边一排靠墙座椅坐满了病人。她一瞥眼就看到顾亦开坐在其中!申小姐心里顿时“扑嗵”乱跳!无数念头电闪而过:“他怎么也在这里?不会是jim真的、真的知道了?……”
她眼角余光瞧那艺术家,穿了一套条纹的长袖病号服,目光呆滞,口唇一张一合,也不懂在念叨什么。以往梳得整齐光亮的头发,现在却乱蓬蓬的像个鸡窝——余梦金直接走到顾亦开跟前,与梁主任交谈了几句,医生就迈步离开了。小余转头望向女人,招手让她也过来。
申奕佳已感到大事不妙,勉勉强强挪到近前,头也不敢抬。余梦金面无表情的说:“这个人我们都认识,现在……他什么也不记得了。或许你可以帮帮他……”
“啊?!我?怎么帮?”申小姐也不明白丈夫在弄什么玄虚。只听顾亦开不停重复:“宝宝饿了,宝宝要吃的……宝宝饿了……”
一个曾经激扬文字、嬉笑怒骂、倜傥风流的艺术家,一夜之间成了傻瓜白痴!申奕佳也很是难过,寻思:前天晚上的那两个强盗,把他吓傻了?
余梦金却在冷嘲热讽:“只有你可以帮他了——他饿了,没听见吗?你身上有些东西放到他嘴里,才够他吃的!”
“你……你在说什么?你也疯了吗?”申奕佳瞪着他,身体在颤抖。
“上个星期六晚上,一位姓申的小姐和我们的大艺术家,在阳光假日酒店开了房。这个前台是有记录的。我清醒得很,一查就查到了。”小余这时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冰,射在她脸上,女人心都凉了!
“那……那两个人,是你雇来的?”妻子认输投降。
“警察在现场只发现了一男一女,还有两个?”轮到男人装疯卖傻了。
“是……是谁报警的?”女人还想知道来龙去脉,低声询问。
“酒店值班经理——我不想讨论这个!我只想问你:现在怎么办?”余梦金很快就切到了正题上。
“你想怎么办?”妻子以退为进。
“离——婚!”这两个字坚定的从丈夫牙缝里挤出来,掷地有声!
这是意料之中的摊牌!申奕佳并未急于答复。他们又一起出了精神病院,归途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余梦金忍耐了二十分钟,忽然一脚刹车踩死:汽车滑行了十多米,斜在了路边——他从不会这样开车,看来是憋了许久的怨气要暴发了!
“考虑好了没有?”男人趁胜追击。
“偶然犯了一回错,就无法挽回吗?”女人还抱有幻想。
“偶然?一回?绿帽子要戴多少顶才够离婚?”遇到这种事,天底下的男人没几个能大度原谅。
“不是你想的那样……”妻子企图辩解。
“我想什么样了?你跟路边的那些母狗有区别吗?它们记不清被多少只公狗干过,你也数不清睡了多少男人吧?哦……有一点区别:母狗每次都会生小狗,你只生了一次!你还不如娼妓!”丈夫亮出了底牌。
申奕佳浑身一震,颤声道:“你……你……谁跟你说的……?”
她一时间感觉莫名的恐慌:仿佛过往十几年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都被丈夫摸得一清二楚!她怔怔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这不算爱吗?我们之间……不是只有你在牺牲……”
“你牺牲了什么?你牺牲了睡遍天下男人的宏伟计划!”盛怒下,老实人的语言暴力不逊于任何嘴尖牙利的长舌妇!
“你混蛋!”申小姐一掌掴在丈夫右脸。
“贱人!”余梦金一把钳住她手臂,左手锁住妻子喉头。申奕佳并不挣扎,闭目待死。小余看着她艳丽的面庞,一幕幕往事涌上心来:在电脑城的楼下长廊,每个早晨精心制造的甜蜜邂逅;为了在她面前有精彩的年会表演,每天埋头在地下仓库里练琴;为了医治她的怪病,甘与蛇蝎为伴勇闯异度空间,差点小命不保……自己奋不顾身,换来的却是一个只把男人当玩物的女子!不过也只能怨自己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