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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江皇后对他的感观实在一般。
“依我之见,先严刑烤打,若不肯归顺咱们的,都给宰了。”江梧一脸狠色的开口。
“宰了之后呢?别人暂且不说,单说咱们这位三叔父,他的女婿如今是燕云之地的主官,手中握有十五万兵马,还有杨延昭老将军,他虽已有数年不再挂帅领兵,可以他的影响力,他若无端死在宫里,你认为杨家人为怎么做?”江皇后像看白痴一般看着自己的长兄。
“打不能打,杀不能杀,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瞧着他们嚣张?”江梧满脸的不忿,三年前,太子被废,皇后被打入冷宫,江家爵位被夺,他这个江家嫡长子没了承爵的机会,在京中权贵圈已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他只恨不得立即就出这口恶气。
“怎么办?等,如今皇宫内外皆被我们掌控,暂让这些人得意几日又如何?里面这么多的官员,我可不信个个都是赵祯的不二之臣,咱们只需在这段时间内慢慢分化他们,只要有一小部份人肯归顺咱们,等佑儿归来之后,再找出两个有份量的朝臣来的喧读大行皇帝遗旨……”
“只要佑儿登了基,又有在场的官员佐证他登基乃名正言顺之事,咱们便再也不惧外面的那些人,杨家也好,江阁老的门生和女婿也罢,若再敢有异动,那便是叛逆!以咱们大宋现有的状况,大概没有多少人敢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背负叛逆的罪名,所以,哥哥,在佑儿没有归来之前,你若敢随便破坏我的好事,休怪妹妹我对你不客气。”江皇后面色如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开口。
“可是,若是在此期内出了什么变故呢?这赵祯也好,江阁老也罢,他们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还有,妹妹不觉得咱们的事进行得太顺利了一些么?”江梧忍不住道。
“不会出变故的,你只需记住,在这几日内不要给我惹事即可。”江皇后听得呼吸一滞,心头不自觉的升起一丝不安,不过这缕不安很快被她驱逐在外,一脸斩钉截铁的开口,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头的余地,自她被囚入冷宫那一日开始,便在为今日谋局,再加上她做了二十年的皇后所积累的能量,耗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她不相信自己会失败。
第三百八十五章、登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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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三日时间就过去了,在这三日中,江皇后为了避免这些大臣出什么意外,不仅每日会让御厨那边做好饭食,端来给众臣吃,晚上还会拿来被褥,让大家可以席地而眠,众臣也不抵抗,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这三日大家除了不能回家之外,日子过得很平静。
乾兴四年九月初二,远在黔地的废太子赵佑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一入宫门,江皇后就带人迎了过去,江皇后接到儿子之后,自是要先带他去福宁宫拜祭宋真宗的遗体,赵佑来到福宁宫,扑到宋真宗的遗体前大哭了一场。(真哭假哭没人知道,总之,外人看来是很伤心的大哭了一场。)
九月初的天气不热却也不算冷,一般死人若放在屋里三天只怕已变了味,不过皇宫中各种奇珍异宝有的是,宋真宗的躯体在福宁宫放了三天,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不妥,显然是被什么防腐的异宝给养着。
赵佑在福宁宫哭完之后,就随江皇后一同来到了大庆殿,随他们一同进殿的还有接掌宫卫的副统领杨靖昌和禁卫军左军偏将江筳,杨靖昌乃淮阴侯世子,现年三十三岁,貌俊美,兵略佳,颇得宋真宗信任,谁也不曾料到,他竟不知何时,已与江皇后和前太子勾结在一起。
江筳则是江家五爷的儿子,江五爷和江阁老一般,也是江家庶出子弟,他这个儿子是江家嫡脉中除了江阁老一家人外唯一一名通过武举考进仕途的武官,现年二十九岁,和杨三郎一般,是禁卫营五品副将,赵佑还在太子的时候,他与赵佑的关系并不亲近,正因如此,赵佑当年被废,皇后被打入冷宫,他们一家才没有受到牵连。
让人没想到的是,赵佑身为太子的时候,他与其关系不远不近,等到赵佑被废了,他反而和对方勾结到了一处,殿中许多大臣看到江筳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朝江阁老身上移去,说起来江阁老也是江家嫡系……
江阁老显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江皇后和赵佑进来的时候时间差不多临近正午,他正拽着一场溥被,靠在墙角打瞌睡,被人连推了几下才睁开一双朦胧的眼睛,边打着哈欠边问:“怎么了,难道是废太子回来了?”
“三外祖。”赵佑一入殿,目光就落到了这个睡眼惺忪、满脸疲乏、胡须头发都显得杂乱无章,嘴边还有几滴晶莹的可疑物的老人身上,瞧着这样的江阁老,赵佑心头无端升起一丝快意,他足下快了几步,来到江阁老面前,开口唤了一句。
在赵佑的记忆里,不管何时何地,眼前这位呼风唤雨,叱诧风云的老人看上去都是那般的从容优雅,何曾几时,有人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哦,庶人赵佑,你回来了,江贵人,你不是说有大行皇帝的遗旨么,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吧。”江阁老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打量了赵佑两眼,随后一边揉自己的脑袋,一边开口。
他的语气轻慢而淡然,怎么听都不像在说一件极有可能涉及自己一家老小性命的大事,反倒像在和自己的晚辈或下属分咐一件无关大雅的小事,赵佑瞧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刚冒出的优越和快意顿时不翼而飞,一抹狰狞不自觉的浮上面庞。
江皇后深知江阁老口舌的威力,眼见赵佑就要发飙,她忙伸手悄然拽了儿子一下,意示他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失了风度和体统,随后目光一转,先从江阁老身上缓缓掠过,最后停在现场诸臣身上:“正要喧读圣旨,请诸位大人先起来,本宫着人进来把大殿整理一下。”
随着她的声音,呼啦一声,两排宫卫从殿外走了进来,看样子,江皇后和赵佑已打定注意,如果今天还有人装痴扮傻不配合,就要以武力镇压了,不过他们显然多虑了,江皇后的声音落下之后,在场的诸人,不管是躺在地上睡觉的,还是坐着的都站了起来。
待这些人都起身之后,很快有太监宫娥进来,将散了一地的被褥什么的都收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大殿就被收拾得妥妥当当,待这一切处理好之后,江皇后再次开口:“诸位大人,本宫受大行皇帝嘱托,要当着吾儿赵佑和诸位大臣的面公开这份圣旨。”
“现在人都齐了,这份圣旨也到了公开喧读的时候,为了公平起见,这份遗旨,让吴恩来喧读,待他读完之后,诸位大人若有疑虑,可再行观阅,大家意下如何?”
“既然是大行皇帝的遗召,我等自然没有疑虑,娘娘着人喧诏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淮阴侯,淮阴侯大概是为了表示他们杨家之所以会配合江皇后的行动,并不是想搞宫变或者谋反,纯萃只是为了恪遵大行皇帝遗旨,为此,虽说他的儿子就是宫卫负责人,可他这三天来和殿中所有人一样,除了出恭之外,吃和睡都呆在殿内,未出殿门一步,他一站出来,紧接着又有十数名官员站了出来,表示一切谨遵遗诏安排。
没有站出来的人见状心头亦不由升起一抹惊疑:莫非大行皇帝真留下了什么了不得的遗旨?唯有赵祯这个被针对的当事人面容平静,仿若完全不知这道遗诏公布之后,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命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皇太子赵祯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朕大行之后,即日登基,望诸亲王臣工戮力同心,共戴新君,同扶社稷,钦此!”吴恩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回旋不绝。
“不,不可能……”江皇后听完圣旨之后,整个人像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朝着吴恩扑了过去。
“江贵人,吾很感谢你如此尽心尽力的将这份遗诏送过来……”赵祯脚下一晃,人已拦到吴恩身前,江皇后扑上去的身形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了下来。
“杨靖昌……”江皇后眼见自己被赵祯拦住,顿时满脸狰狞的转头朝杨靖昌望去,那意思是让他不顾一切先江赵祯斩杀再说,结果这一回头,却发现此刻本该昏迷不醒的曹仪和李三郎同时出现在殿中,除了他们之外,杨延昭的幼子杨文广也赤然在列,至于杨靖昌和赵佑等,则全部被控制。
“哈哈,哈哈哈,好,很好,我明白了,我统统都明白了,赵祯,叔父,你们,你们一个个果然厉害,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合计好的圈套,一直在等着我往里面钻,可笑我还以为……”江皇后究竟是当了二十多年皇后的人,她稍一愣神,很快就反应过来,回神之后,她一边用手指着赵祯和江阁老,一边竭斯底里的放声狂笑……
第三百八十六章、新帝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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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江贵人思念大行皇帝过度,导致心智失常,先将其带下去好生照顾,待大行皇帝遗体入皇陵时,江贵人若神智已然清醒,可着其去为大行皇帝守陵,至于庶人赵佑,不顾先皇诏令,擅自返京,按律该处以斩刑,但念其此举乃思父心切所致,故从轻发落,暂且押下。”
“待大行皇帝遗体入昭陵之时,再将其一同押入皇陵,让他有生之年就在皇陵守陵,不得擅离半步,如此既全了他的孝道之心,也全了吾与他的兄弟之情。”赵祯静静的看着像疯了一般狂笑的江皇后以及面若灰死,整个人仿若痴了一般的赵佑,淡淡的开口分咐了一句。
他话音一落,立即有两名宫卫上来架住江皇后,眼看着江皇后就要被人带出去的时候,她的笑声陡然一歇,张口大叫了一声:“慢着!”赵祯见状手掌一抬,意示架着她的宫卫暂停下来,让江皇后把没说话讲完。
“赵祯,成王败寇,我母子二人手段不如你,败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不过你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公然让吴恩矫改大行皇帝遗诏,你用这样的手段坐上了那张至高无上的椅子,诸臣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诋毁话诟之言只怕不会少,说不定,日后史笔也会给你记上一笔……”江皇后不怀好意的扫视了在场的诸臣一圈,随后才嘿嘿冷笑着朝赵祯开口。
她此言一出,在场许多朝臣面色皆变得颇为难看,其中更有一些人咬牙切齿、目光极为不善的朝江皇后望了过去,这个女人真是个疯子,她自己一心作死也就罢了,没想到她临死之前竟还想拉几个人给她垫背……
唯有赵祯一脸平静,他迎着江皇后满怀恶意的目光,挑起一边眉毛开口:“矫诏?江贵人怎会有这等古怪思维?吴恩,你将诏书拿过来,给她,还有在场的诸位大人都阅上一阅。”
吴恩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他将手上的圣旨翻了个面,双手各捏一端,将圣旨展开,先走到江皇后身旁,让她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遗诏上的文字,江皇后的目光落在那些字体上,面上的神色从开始的讥嘲怨愤逐渐转为震惊和不信,等她看完最后一行字的时候,整个人顿如失了魂一般,她双目无神,口中不停的呢喃:“不可能,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赵祯见状唇角微微一翘,一抹淡淡的讥嘲一闪而没,随即朝架着她的宫卫微微摆了摆手,那两名宫卫立即将其带出了大庆殿,与此同时,赵佑也被带了出去,待江皇后母子两人都被带走之后,吴恩又拿着圣旨往在场的诸臣面前转了一圈。
众人观阅之后,发现吴恩手中的遗旨确是大行皇帝的笔迹不说,内容也和吴恩宣读的一般无二,诸臣看到这里,心恍然大悟,怪不得江皇后刚才会出现那般万念俱灰,心如槁木的神色,她之前闹出这么大的阵容,自然不会不知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
正因为她知道自己手里握的是一柄随时可取赵祯性命的神兵利器,哪知最后关头,这柄神兵拨出来的时候却化为送赵祯直上青云的大鹏,这种强大的落差换谁,谁也承受不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子,哦,不,年轻的君王他在无声无息间就能将布局多年的先皇后和太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份隐忍和手段……不了解其间真相的大臣们意念落到这里,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不管大家心里在想什么,遗诏已被公布,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江皇后和太子又被押了下去,赵祯荣登新君一事,再无任何阻力,江皇后和赵佑刚被带下去,殿中所有大臣便自动排为两列,一齐恭请赵祯登基,这一回,赵祯没有再矫情,在众臣的呼声中,他从容走上了大庆殿中央的那尊高高在上的金銮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