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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才听完之后,并没有立即回话,他背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足足过了一盏茶左右的功夫,才停住脚步,然后转目看向萧楠:“大娘,你认为这两人的出现与萧祯有关?”
“他们的出现实在太过巧合了些,由不得人不怀疑。”萧楠点了点头。
“你所言不无道理,萧祯的遭遇背后本身就藏着很多秘密,他小小年纪,聪慧过人就不说了,那教养也是一等一的好,再根椐你初发现他们母子二人时,他们的着装以及她母亲的谈吐,种种迹像皆表明这孩子的出身非富即贵,现有人来追寻他的下落也不足为奇。”林秀才拧眉思索了片刻,很快认同了萧楠的判断。
“不过就算那两人真是来找萧祯的,大娘也不必太过焦虑,一时半会间,萧祯的身份还泄露不出去,去年在善堂,他的样貌我给他做了一定的遮掩和修饰,善堂里见过他真面目的也就我一人,而他的来历资料我做得十分详细,来人就算查到了咱们善堂,也只能查到他是离咱们青孚镇不远的另一个镇某村失去了父母的孤儿,这个资料的背景人物都是真实的,也不怕人查下去,只要萧祯不与这股人当面碰上,露馅的可能性就不大。”林秀才顿了一顿,又道。
“若他们去村里查呢?”萧楠脱口道。
“这也不太可能,根据他们的对话,这件事显然不能对外公开,他们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到每个村去查,除非是碰到了让他们心里起了疑的人,才会悄然前去核实,而萧祯,以我去年给他做的履历资料,根本没有什么惹人怀疑之处,还有就是,这一切或许只是我们在杞人忧天,也许人家的目的根本与萧祯无关。”林秀才摇了摇头,接口道。
萧楠歪着头认真想了想,发现林秀才的话颇有道理,自己昨日受到的激刺大了些,导致心神不稳,一些细节问题一时间没有想清楚,就目前阶段而言,只要这些人不与萧祯碰面,能怀疑到自己头上来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即便他们真找上门来了,以对方目前的行事方式,显然心里颇多顾忌,既然他们心里有顾忌,萧楠就有办法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意念落到这里,她心头的不安终于散去,不过转而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略略犹豫了一下,萧楠再次开口道:“外祖,你可知当今官家的皇后是何许人,宠妃又有哪几个?”
若是原本的北宋,对于宋真宗的后宫,她自是十分清楚,但现在么,天知道出了哪些变化,只有知道宋真宗的后宫都有哪些人,她才能慢慢去推断和确认萧祯的身世。
“你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你以为,嘶……”林秀才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脱口问了一句,结果话一出口,他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还不小心咬了自己的舌头。
“外祖,实话和你说,昨日在白云山碰到的那几个人,都是军方某个特殊部门的人,我曾听家父讲过一些军队的事,家父恰好和我说过这群人的存在,若这两人真是为萧祯而来,那么……”萧楠既然开了口,就不再掩藏,她把自己揣测的一些话都说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林秀才闻言不由呆住了,他愣愣的看着萧楠半天回不了神,虽然他已预料到萧祯的出身不凡,可万万没想到……他有心反驳萧楠的话,可那两人若真是来自军方的特殊部门的人,结果就不言而喻。
“哎,真是没想到,咱们收养一个孩子,却惹出了这么多的是非,关于本朝官家内庭的事,我还真不清楚,我年轻时虽在京城混迹过几年,可那个时候是太祖和太宗当政,现在的官家上位之后,我未曾再踏入过京城一步,这样吧,等我寻个合适的机会,找以前的友人打听打听,一有消息,就转告于你。”林秀才呆愣了半响,回神之后,忽然重重叹了口气。
“外祖,给你添麻烦了。”萧楠瞧着他的模样,心头忽然生出浓浓的歉疚之意。
“你这傻孩子,我是你的嫡亲的外祖父,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之说。”林秀才心头虽有些沉重,闻声却是忍不住微微一笑,并伸手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
“对了,外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芷表姐今年已有十六了吧?她今年是不是要开始说亲了?”萧楠脖子一缩,伸手抚着被林秀才敲得隐隐发疼的脑门,眼珠子微微一转,突然冒出一句与之前的话题全然不相干的话。
“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林秀才一脸狐疑的朝她看了过来。
“外祖,我哪敢打什么主意啊,我就想说,这事呢,你们先别急,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很好的人家上门求亲了。”萧楠一脸无辜的朝林秀才笑了笑,略带着几分顽皮的接口道。(。)
第八十六章、媒婆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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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孚镇回来之后,萧楠心头的焦躁不安已然散去,唯有习武比往常勤奋积极了许多,关于小萧祯的事情虽心里已有了应对之策,但为了应对突发情况,自保能力还是越强越好,前两日在白云山的遭遇,让她深刻意识到自身的弱小,她不想再体验一次这种任人鱼肉的无助感。
当然,习武并非一日两日就能看到成效,但她现年纪小,只要能长期不懈的坚持,进步自然会越来越快,林氏见她突然对习武迸发出猛烈的热情,只稍稍惊讶了一下,并没有过问,这孩子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棒,以前习武就很努力,近几月虽稍稍懈怠了些,大概是进入了疲惫期,现在么,估计是已经渡过这段疲惫期了。
萧楠除了习武变得极积了许多之外,其它的生活习并没有发生变化,每日照常进山打猎,回家后帮林氏喂喂鸡鸭,晚上检查一下梓修的功课,顺便再教萧祯认几个字,转眼间,十余日时间就从手指缝里溜了过去。
她本打算这段时间去一趟县城,去探探皮货市场的行情,看看自己能不能从中拓出一条生财之道来着,结果二月六日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宋秋熠的来信,宋秋熠让萧楠三月初去一趟洛阳,随他一同去挑选信阳茶苗。
萧楠接到信的时候很高兴,之前在嵩县她没提这个问题,是出于对宋秋熠的信任和尊重,现宋秋熠自己提了出来,她当然乐意自己跟去,缘于上辈子那个从事农科研究友人之故,关于茶的基础知识,萧楠还是相当不错的,这百亩茶园是她目前最大的投资项目,钱还是借用的小萧祯的钱,这个项目她自是上心之极,自己能全程跟进自是最好不过。
既然然三月初要去洛阳,探查皮毛市场的事到时候一起办就是了,二月二十,这一日萧楠和往常一样,入山打猎,因收获不错,正午时分就回来了,刚刚从山边那个坡上下来,就看见村里一位姓付的妇人带着另一个看上去十分干净爽利的中年妇人从下面的路走了上来。
这付姓妇人年纪与林氏差不多,按辈份萧楠应该称她一声付婶,此人在桑榆村的人缘一般,与萧楠家也没什么交情,无它,她的嘴比较碎,爱道别人家的家里长短,还有一点点喜欢占小便宜,除其之外,倒也没什么大毛病,萧楠对此人的印像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农家的妇人嘴碎和爱占点小便宜是常态,只要对方不刻意针对和陷害自己一家人,萧楠就不会和她们计较,这世上的人,谁还能不被人说几句闲话呢。
“付婶,上山呢。”大家正面碰上了,萧楠自是不能不打个招呼。
“啊,大娘啊,我们不是上山,是这位张红娘要去你家,我给她带个路,不过既然在这碰到你了,也就用不着我再领路了,张大媒,这位就是林嫂子的闺女萧大娘,你随她一同过去就好,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付婶突然在这看到萧楠,再瞧了瞧跟在她身旁那只小老虎,吓得浑身一抖,她麻利的出言为双方简单介绍了一句,随后就急忙转身溜了。
这付姓妇人虽有些嘴碎,人却不傻,萧楠这几个月的表现,让整个桑榆村都为之侧目,萧大郎刚走那会,村里颇有几户与他们家不和的人想趋机踩几脚,但经过萧楠这几个月的表现,再加上家里那只看着乖巧,实则极其凶悍的小老虎,时至今日,全村之中无人敢生此念头,付氏自然也不例外。
她今日之所以会带这张媒婆到萧楠家,是因为她今早上去青孚镇的时候恰巧被这位张大媒给拽住,张大媒塞了一窜铜钱给她,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付氏给她带个路,顺道说说萧楠家的基本情况,付氏虽不晓得这位青孚镇的红媒来萧家做什么,但想想此人在青孚镇的名声不差,自己只是带个路,并说点萧家众所周知的小事,应该不打紧,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萧楠听得有些发懵,她没去管付氏的动静,目光不自觉的落在眼前这个身穿天蓝色细棉布面夹祅的妇人身上,此人看上去颇为爽利,穿着素尽整洁,没想到竟是个媒婆,只是媒婆来自己家干什么?自己家似乎没有什么适婚男女啊?意念落到这里,萧楠不由开口问了一句:“请问这位婶子,却不知您来我家有何事?”
“萧大娘是吧,我和你母亲是旧识,今日得闲,特意过来看看她。”张大媒是青孚镇最有名的媒婆,察言观色自是不在话下,再加上一路上已听付氏讲过关于萧楠的一切,心里对萧楠已有直观的了解,知道眼前这姑娘虽然不大,却容不得人有半点轻忽,此时听得萧楠发言,她眼珠微微一转,不动声色的接过话头。
她是专职的媒人,来萧家自然是说亲的,但她做媒的对像是眼前这小姑娘的母亲,在她的观念中,一般人家的闺女听得别人来给家里的寡母说亲,心里多半不会高兴,听付氏的意思,萧家现在大半的主都是这个小姑娘在做,所以,在没有得到林氏的确切口信之前,她不会在萧楠面前露半点口风,一旦林氏自己同意了这门亲事,萧大娘再能干,却也不能阻挡母亲再嫁不是。
萧楠如何瞧不出她在说假话,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说了和自己母亲是旧识,今日是来窜门叙旧的,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很客气的引着张媒婆朝自己家走去,一进院门,萧楠便扯着桑子朝厨房喊了一声:“阿母,家里来客人了。”
正在厨房忙活的林氏听到声音,很快从厨房走了出来,她看到张媒婆的时候十分惊讶:“张大媒,是你?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来了?”
“林大妹子,瞧你这话说得,咱们姐妹俩怎么说都是多年的老相识,没事就不兴我来看看你?”张大媒能成为青孚镇的金牌媒婆,不仅口是一等一的好,为人处事的手腕同样没话说,林氏话音一落,她便亲热的迎了过去,十分自然的挽起了林氏的手,佯装一脸不高兴的道。(。)
第八十七章、萧楠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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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被她的热情给弄得面色一僵,不过她和萧楠的想法一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表现得自己这般亲热,她总不能黑着脸将人拒之门外,怔了一怔之后,林氏脸上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哪里,张大媒能特意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午饭马上就好了,你先进屋坐一会,要叙旧,咱们也得吃过饭再叙不是?”
“好,咱们俩都不是外人,我在你这就不矫情了,咱们吃过饭再聊,不过我这人天生是个闲不住的,厨房的活计也算过得去,我到厨房帮你一块整治吧。”张媒婆十分熟络的接口道,林氏十分无语,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让她随自己一同进了厨房。
萧楠若不是亲眼看见张媒婆在挽住林氏的手时,她脸上不由自主浮出来的尴尬和不自在,仅瞧这张媒婆的做派,她都忍不住要怀疑,此人真是自家母亲的至交好友,她现执意要去厨房帮林氏的忙,大概是有话要私下和林氏说,不想让自己知道。
萧楠心头狐疑,却很是识趣的没有跟进去,而转身朝堂屋走去,边行心头边寻思:这张媒婆来自己家到底要干什么呢?还一脸神秘的不想让自己知道,嗯,她是媒婆,一能让她这般费心事的,多半与她的职业有关?
与她的职业有关?那就是说她来自己家是来给人说媒的?说媒?自己家能说媒的的人貌似只有林氏,意念落到这里,萧楠刚刚跨进门槛的脚不由一顿,她下意识的转身朝厨房望了过去,若这个人真是来给林氏说亲的…。。
意念落到这里,萧楠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这个朝代对女子的要求并不算苛严,寡妇再嫁什么的,更是常态,只要守够一年寡即可,可问题是林氏现丧夫不过半年,张媒婆这个时候上门给她提亲,显然不合适。
哦,不对,人家张大媒上门之后,从头到尾压根没提说亲的事,她今日前来,大概只是替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