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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嬛仙姿-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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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怕看到我的一往情深忍不住以身相许吗?”陈狐狸嬉皮笑脸。

    “不是。我就在你面前,让你很快相信幻术里的我是真的,这种无缝连接,我不行。”

    太难了,为了个幻术又得了解对方,还得合理编造故事。

    “表哥,往后你不去酒楼说书,肯定能大火特火。”

    这是傅蕙娘来自内心深处的称赞,绝对的称赞,不搀水。就凭他们红狐族对幻术的造诣,个顶个出去都是红极一时的说书先生。

    她看见陈狐狸的手指微动了一下,四周略有一些异常。

    之所以说异常,是因为她本来今天在窗子上贴的东西不见了,刚刚还有的。

    糟了,陈狐狸趁她不备,给她上了个幻术。更糟的是,她在这之前,也给陈狐狸设了个陷阱。

    不论如何,她打算先把这个幻术破解了。(。)

一百二十四。宿命(下)() 
摆设错误这种低级错误陈狐狸是绝不会犯的,看来这只是个故意为之的玩笑。陈狐狸在幻术里依旧是站在蕙娘面前的,阵眼究竟在何处还要靠她自己摸索。

    踱步踱不出院子,说明阵眼就在院子之中了,这样的故布疑阵,答案应该是最难以想到却又理所应当的。

    于是蕙娘的手冲陈狐狸的脸蛋掐去,当摸到陈狐狸皮肤的时候,四周的摆设已经回来了,陈狐狸也正举扇阻挡,看来醒来的时刻相差无几。

    “不赖嘛,表妹。”陈狐狸真情假意地称赞着。

    蕙娘正要谦虚一二,突然远处传来了钟声,沉肃入耳,陈狐狸面色顺便难看了起来,旋后看了看屋内,蕙娘亦惊觉。

    “晚晚?!”钟晚的气息不见了!

    陈狐狸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外跑去。“是祭坛的钟声。”

    当当当

    远远的他们就看见钟晚就在黄玉桌旁,没有慌乱无措,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做着手势,或者说是在舞蹈。

    很快他们就到了祭坛下,这里乌压压的围了数不清的人。蕙娘已经拔出了剑,却给陈狐狸拉住了。

    “这么多人,不会放任你捣乱巫卜的继任仪式的。”陈狐狸将蕙娘拥在怀中。“别做伤了自己还不讨好的事。”

    蕙娘的双臂软垂,剑却没有脱手,只能任由陈狐狸将她搂在怀中,一眼也不眨地盯着钟晚。好在钟晚并不曾有任何情绪,仿佛台上的并不是她自己。

    “你说晚晚是不是被谁操控了?”

    陈狐狸没有说话,蕙娘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族长还有姥姥,还有许多人叫得上来,叫不上来的人。有一位青年男子没有在看台上,而是看着她笑,笑的极温和。

    蕙娘伸手指向那名男子:“表哥,就是他干的。”

    陈狐狸的手臂收紧,让蕙娘的手不得不落下。“等晚晚下来,你听晚晚说。”

    蕙娘的眼睛一霎变为血红。直到人群渐渐散去,钟晚已经回来,蕙娘才像醒过神一样呻吟了一声,抛开了陈狐狸向祭坛冲上去,但到了台阶下无论如何也上不去。

    陈狐狸跟上,拉住蕙娘的手臂:“祭坛除了巫卜的许可,别人是上不去的。”

    钟晚正在走来,脸上还带着一场梦醒的迷茫:“娘,我又做梦了。我梦见我在跳舞,我没有害怕。”

    钟晚看了看祭坛。“娘,我从家里走来的,在梦里。”

    “宿命是不会因为人力的更改而变动的,即便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是姥姥的声音。

    蕙娘牵着钟晚的手到了姥姥面前:“钟晚以后要乖,听姥姥的话。”

    蕙娘看向面前的妇人:“姥姥,钟晚以后要靠您照顾了。不过不是因为我害怕了,我只是换一种方法而已。不论今天的事是有心人为之,还是天命,对于钟晚,都是最好的屏障。”

    蕙娘松了握住钟晚的手,蹲下身直视钟晚:“娘很忙,晚晚以后要住在太姥姥家里了,有空的话我也会来看你的。晚晚要长大了,对不对?”

    钟晚点了点头,蕙娘虽然在笑,面色却很苍白。“我知道晚晚向来都很乖的。”

    起身之后傅蕙娘甚至有一些晕眩,紧接着就冷目看过先前的那名青年男子,那人着一身水蓝衣裳,与性喜艳色的红狐族人有一些格格不入的意思。

    她缓步走到那青年男子面前,挑眉笑道:“你笑什么?”与此同时她的剑在手上止不住的嗡鸣。笑意下的是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在陈狐狸跑过来的时候青年男子说了一句话:“你是蕙娘吗?和你娘真像。”

    嗡鸣的冰刃剑逐渐趋于平静,陈狐狸也来到了身边。

    “副族长,这是我表妹。”这是一句画蛇添足,但却足够表达立场的话。

    “我想我娘也和我一样,对你厌烦的不得了。”丢出这句话之后,傅蕙娘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陈狐狸紧随其后,看着蕙娘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他是谁?”当然不只问身份而已。

    “叛逆的首脑。主战派。修为比你我高。还有,曾经和小姨订过婚。”陈狐狸又把尾巴亮出来,往蕙娘手上递。

    远远有人瞧见,不禁说道:“那可是象征地位和实力的尾巴阿”就这么随便拿出来哄人?

    两个当事人都无知无觉,突然蕙娘停下脚步。“真奇怪,他明明就是笑了一下,我却动了杀心。”

    手上的狐尾粗大且柔软,蕙娘轻轻抚摸着。“表哥,假如我被心魔缠上怎么办?”

    陈狐狸把九条尾巴一颠一卷,蕙娘就像钟晚一样,躺在尾巴造就的软床上。“我不会让你被缠住的。”

    这种柔软与深陷的感觉,让蕙娘不由打了个哈欠。“表哥,你知道让一个势力平衡的办法吗,不是让他们合并为一,而是有一有二。明天我就去族内谋职了。”

    陈狐狸只是将尾巴动了动,让蕙娘躺的更惬意,半晌才说了句:“有我在呢。”

    青木雕刻的牌子一点香味也无,上面刻着两个阴沉沉的字——执事。

    昨日的青年男子长身玉立坐在小厅的上首,下首的众人显然不明白副族长缘何今日会来到小厅,巧的是族内议论纷纷的另一名九尾狐也在此处,而且是谋职。

    谁人不知这名名唤傅蕙娘的九尾狐身世如何,论理她也应当前去东小厅才是。毕竟执掌东小厅的正是她的表哥的直属,她和她表哥明明亲昵非常,为何要来到意见不同的西厅?

    所以,一贯负责西小厅陈高直接问道:“为何不往东小厅去呢?”

    这名年纪轻轻又极有天赋,早早位列仙级的少女傲慢地站在西厅正中。“陈长老的眼界未免太浅了吧,亲父子还有个意见不同的时候呢,岂不闻殿堂之上,各自为政的道理?”

    傅蕙娘口气轻慢:“想不到诸位在西厅里说话也要遮遮掩掩,那么我明说了吧,我就是主战。如何?”

    一时间西厅的几位又是诧异又是无措,还有恼怒。

    上首的青年男子说道:“说的不错,像你这样年轻,又有想法,又有实力的孩子不多了。子昂兄,给她一块青木牌试试看吧。”

    于是傅蕙娘就变成了西厅所出的执事,还拜那名副族长所赐。

    “那么,谢谢副族长了。”

    “我的名字叫陈子烨。”(。)

一百二十五。计划(一)() 
花了几天的功夫干的全都是杂活,实在是因为她的不尴不尬。以实干来说,她即便再来几年也未必见得会升职。执事之位,是陈子烨给她的便利,惠而不费,却能明显的恶心到她。

    这职位不仅让她迅速的和东厅划开界限,更暗喻了她是陆臻的人。

    陈子烨其人,工于心计。并不像表面一样,是柔和的春风夏雨。听说他曾将人以狐族最严酷的刑罚正法,其原因仅仅是当时他正执刑罚,而又缺少杀鸡儆猴的机会而已。

    有些事就是那样,可大可小,若是被人咬住了,也是很为难,大家都是同族,大不见小不见,陈子烨没给任何一个人面子。这种孤臣走狗,想来定是陆臻的最爱。

    听闻他从前是不曾如此的,直到被悔婚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可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陈子烨。”傅蕙娘叫住从她面前走过的那人。“这好像是五天里我们第三次遇见了。”

    面对这种说他刻意套近乎的指摘,陈子烨只是笑着说:“是阿。”

    “陈子烨,你多大了?”

    “嗯?”陈子烨滞了一下才说:“今年二百二十岁整。”

    “嗯。我记得妖的寿命是远有万年长的是吧,按妖的寿命来说,咱们俩差不多。所以你不要在我面前摆出长辈的样子,我看着恶心。”

    面对这种尖锐的言话,陈子烨却只说:“好。”

    傅蕙娘稍笑,明晃晃地试探:“你好像,对我有什么企图。”

    陈子烨也很干脆的承认:“是。我想代你娘照顾你而已。”

    “嘶。”傅蕙娘有两分了然的意思。“就是说,照顾不了我娘,就来照顾我对吗?”

    陈子烨稍有沉默。“看来我很让你厌烦。”陈子烨一如春水明净的双眼看着她。“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没有人能重新来过。”说这话的时候,傅蕙娘甚至有一丝讽刺的笑意,随后顿了顿。“我尽量克制克制吧。”

    傅蕙娘在往陈狐狸那里去了,她神色间的冷对逐渐化暖,直到瞧见陈狐狸,连小小的梨涡也绽开了。

    她往陈狐狸的扇尾上倒去。“明天我就出去外面听听,陈洛源这个名字现在是不是家喻户晓。”

    “想来他们也忘不了我的风姿。说不准要有多少人给我说媒呢,表妹,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不理会陈狐狸的夸张表演,她在他的尾巴里逍遥自在地打了个滚。想了想还是说道:“你要小心阿,陈子烨就是条咬人不叫的狗,看样子酝酿着呢。陆臻现在正缺个杀鸡儆猴的机会,咱们都得防着。”

    此刻天幕已黑,乌云遮月,蕙娘忍不住叹了口气:“长恨此身非己有,何时忘却营营?”

    陈狐狸将尾巴一弹,给蕙娘整个人抛起来接在臂上。蕙娘有一瞬间的失重,陈狐狸旋即笑问:“怎么样,忘了吧。”

    陈狐狸的尾巴追到前身来再给她捧在上面,腾出了一只手去拿檀香扇。“这扇子你拿着吧。凭你现在施展幻术的水平还是太低了。即便是我,要是没有扇上的安魂香,也不可能对付的了多少人。在临阳派的时候只是靠这扇子上的安魂香而已。”

    傅蕙娘将扇子慢慢展开,这股幽香非常沉静。

    陈狐狸说道:“安魂香只是息魂香的复刻版,其功效不及息魂香百分之一。不过息魂香是我族的圣物,也就只能拿这假的玩玩了。”

    听他的意思,这个假的也是弥足珍贵。“我不用,你留着用吧,我出门又不是去和别人打架的。再说了,就我现在这实力,不用幻术也能致胜。”

    不待陈狐狸说话,她就笑道:“我给你讲讲这两年多我都干嘛了吧。”她从三只锦囊一路讲到这次回来之前,只不过将自己性命忧煎的危险都隐去了,也将乾坤袋隐去。

    她顿了一顿。“表哥,帮我照顾钟晚吧。在大事未定之前,我们不宜再见了。”

    她以为陈狐狸会说什么,但没想到陈狐狸看着她,是一脸从未有过的神情。“没想到我的小蕙娘心中有这样的志向,我真为你骄傲。不论何时,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好阿,陈狐狸你要相信我,不会太久的。”对于妖族上万年的寿命来讲,她相信不会太久的

    次日清晨傅蕙娘一声不吭出了门。目标是天九盟,傅蕙娘已不需要也不打算和临阳派的人们解释了。

    在事务所等了一会儿,贺练师就来了,随意拉扯了椅子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练师大人,我是来为您解忧的。”

    “哦。”明明只是一个音节,却能在贺练师的口中百转千回。“我有何忧?”

    “临阳派。大人,我有一桩计划,不过须得借您的龙脉一用。”

    “嗯,说来我听听。”贺练师不论何时都带着三分漫不经心。若非那双眼正在看着她,她真要疑心贺练师心不在焉了。

    傅蕙娘将心内计划周详地传音入了贺练师的耳朵。

    贺练师听罢笑道:“行吧。本来我预备着留申不古一条命。怎么说他也比申不害有根基的多。”贺练师一手撑住下颌,手肘抵在桌上端量傅蕙娘。“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看你穿着嫁衣,我很生气。”

    傅蕙娘不客气地笑了笑:“大人就说东西借不借吧?您看您扯东扯西,给个痛快话不就完了。”

    那天贺练师笑得好像捡了狗头金,还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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