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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爸妈把她当亲生女儿疼，我这个儿子都靠后了！”阴世雄毫不犹豫地说，嘿嘿地笑。
他快三十了才找女朋友，然后订婚准备结婚，他父母对马琦琦简直感激涕零，怎么可能摆架子为难她？
“一样的道理啊。”顾念之歪着头打量阴世雄一眼，“宋女士也是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
虽然宋女士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慈母，但正好顾念之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乖女儿，两人各有自己的事业追求，因此两人非常合拍。
“可霍上将和霍老爷子，他们对你是有成见的。”阴世雄一说到别人的事就非常现实，“你总不能期望霍少一直在家帮你摆平家庭关系吧？”
顾念之想了想，笑着说：“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家庭关系要摆平。霍老爷子年纪大了，我打算请谢家出面，给他找点事做，省得每天跟霍少过不去。霍上将就不用说了，他要是跟我过不去，我想季上将都不会放过他。”
谢家是霍老爷子的岳家，霍老爷子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谢家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给自己人撑腰就说不过去了。
阴世雄挑了挑眉，朝她伸出大拇指：“好！懂得借力打力，不愧是我们的天才少女！”
“其实吧，是我的时间宝贵。你知道那些名牌律师一个小时多少钱吗？要跟我撕，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钱包吧……”顾念之自得地笑着，将黑发甩到背后，回自己房间去了。
她没怎么下楼，一直在自己房间里紧张地查资料，准备诉状。
晚上去楼下吃晚饭，发现阴世雄也不在这里了，霍绍恒当然也没回来。
她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匆匆忙忙用排骨汤泡了一碗饭吃了，就上楼继续工作。
到她半夜睡觉的时候，霍绍恒还是没有回来。
……
霍绍恒这个时候，正在军部最高委员会的小会议室里向几位大佬汇报工作。
俄国之行，他获得了很多第一手情报。
季上将默默地听他说完，皱眉问道：“那宋所长在通古斯到底有没有新发现？”
另一位总装的大佬也很关注：“军方的这个实验延续了快二十年了，我们希望宋所长能出成果。”
“我听说美国方面已经有重大突破了，我们不能落后太多。”
霍绍恒看了看手边的资料，说：“根据宋所长的报告，她在日本海那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就取得重大突破了。这一次去西伯利亚的通古斯，更让她收获不小。等她把所有数据分析完毕之后，应该可以进入实地测试的阶段。”
他这句话一说，屋里所有的大佬几乎立刻喜气洋洋，开心得不得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平时在自己家里人面前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镇定模样，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展露情绪，实在是太少见了。
季上将感慨地说：“二十年了，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年了。希望宋所长这一次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功完成实地测试！”
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话，他们不仅能把美国甩下一大截，而且能在全蓝星遥遥领先，放眼全球，再无对手！
这种事，军方大佬们当然是最兴奋的。
如果是龙议长看见这一幕，肯定会骂这些老军头们“穷兵黩武”、“劳民伤财”！
但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对国家安全的执念，甚至比某些军部大佬还要深，只是表现方式不一样而已。
霍绍恒整理好所有情报线索，做完报告，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军部大佬们依然精神奕奕，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个个意气风发，似乎年轻了十岁。
季上将最后一个出来，他跟霍绍恒说：“……你的婚礼，俄国总统真的要来证婚人？”
“嗯，普辛总统非常想参加我们的婚礼。不过……”霍绍恒犹豫了一下，“我们短时间内不打算举行婚礼。”
这件事他还没跟顾念之商量过，但他看顾念之也不是很想马上举行婚礼。
而霍绍恒是因为赵良泽的事，连阴世雄都打算一年后再结婚，霍绍恒也打算等一等，一年半以后再举行婚礼。
季上将对这个时间倒是很满意，说：“普辛总统要来我们这里，我们需要充足的时间准备。我看一年半这个时间不错，那就这样吧，一年半之后，念之也快二十一岁了。”
霍绍恒抿了抿唇，“嗯，快了。”
从军部大院回到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霍绍恒又去了办公楼，在那里工作了一个通宵。
顾念之始终没有等到霍绍恒回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看了看手机，正好早上七点。
她的生物钟居然很快就调整回来了。
既然霍绍恒这么忙，顾念之不打算继续在这里无所事事了。
她给何之初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今天在家。
问清地址之后，顾念之就找霍绍恒这边的勤务兵要了一把车钥匙，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出去了。
顾念之现在跟霍绍恒是订了婚的人，可以使用霍绍恒的车。
而且她一个女子，开着军车出去更有安全感。
她在高速上就感受到了，所有的车几乎都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顾念之勾了勾唇角，并没有飙车，而是规规矩矩压着限速开。
到达何之初的西山别墅，已经是早上十点。
顾念之下了车，看着满目青绿，空山鸟语，心旷神怡。
她将墨镜推上头顶，下了车，仔细面前这一栋别墅。
房子盖得很别致，灰色屋顶，桐木色的主体建筑，门前的屋檐下能看见挂着一盏木格棱纹灯，还有一个细金丝的鸟笼，鸟笼下方的回廊上放着两张藤制躺椅，悠闲自在，跟群山几乎融为一体。
院子很大很宽敞，从院门口到主屋别墅，有一条木质结构的回廊，回廊旁边有两条路，一条是车道，一条是羊肠石子的小路。
主屋别墅就在两条小道和回廊交汇的尽头。
就像百川归海，殊途同归。
顾念之对这栋大房子叹为观止。
真是太有钱了，不仅有钱，关键是有品位。
不过这么大的房子，何之初不会只有一个人住吧？
顾念之一边想着，一边摁响了门铃。
身姿清逸的何之初骑着一辆黄架黑轮的单车，很快出现在别墅豪华气派的樱桃木大门口。
他穿着一件象牙白小立领埃及棉衬衫，外面罩着一件灰色带马球logo的鸡心领细羊绒背心。
灰色细羊毛长裤，裤缝笔直，闲适中带着严谨自持，金丝眼镜更是让他儒雅过人，充满内涵。
到了院门口，何之初一只脚撑在地上，伸手摁了门边的自动按钮。
院门徐徐打开。
明明可以在主屋遥控打开院门，非要骑着一辆单车过来……
顾念之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他骑着的单车，吹了一声口哨：“啧啧，何教授，你炫富犯规了啊……兰博基尼（Lamborghini）的单车，一辆单车的钱够人家买一辆中档轿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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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月票900加更：第1285章《时间宝贵》。
晚上八点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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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初微微含笑，没有理会顾念之的揶揄，指着另一边的车道让她把车开进来。
顾念之点点头，回到车里启动车，开进了何之初西山别墅的庭院。
将车停在车道尽头，顾念之下车进了何之初新买的别墅。
一楼大厅同样是樱桃木的地板，大厅中央铺着花纹繁杂色泽艳丽的波斯地毯，和雪白的沙发组群形成鲜明对比。
大厅的进深很高，旋转式楼梯蜿蜒向上，通往二楼和三楼，底下还有一层可以walk out的地下室。
顾念之粗粗打量一眼，啧啧道：“何教授，您这栋别墅，我看着怎么眼熟呢？跟您在波士顿的那座美式乡村大别墅好像不相上下啊？”
都是顶级地段，同样面积的别墅，几乎一样的昂贵单价。
何之初给顾念之倒了一杯牛奶递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瘦了，霍绍恒在俄国没有给你吃饱？”
顾念之笑着接过牛奶，“当然吃饱了，瘦了还不好？何教授，我就当您是夸我了。”
何之初：“……”
顾念之又打量了何之初一眼，诚恳地说：“何教授，您才是真瘦了。这一次到底是什么原因发病了？还会继续复发吗？”
何之初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不会了，这一次是意外。”
“好吧，希望您有病就要好好治疗，不能讳疾忌医。”顾念之深深看了何之初一眼，然后把自己给何之初买的礼物送上来。
“何教授，这是我在俄国给您买的一点小礼物，知道您什么都不缺，而且太贵的我也买不起，就这套娃娃我觉得很可爱，就买给您了。”顾念之笑得眉眼弯弯，打开了礼盒。
盒子里是俄国特别著名的馈赠礼品，俄国套娃。
顾念之拿起里面那个粉色圆脸大眼，穿着俄国传统民族服装的木质娃娃，在自己脸旁边比了比，“她叫玛特廖什卡，是不是很可爱？”
这娃娃除了脸型以外，别的五官都挺像顾念之的，就是满月般的脸型像顾念之从小抱着的那个玩偶，跟温守忆的脸型也有些相似。
何之初涟漪的桃花眼轻闪，默不作声看着顾念之从套娃的肚子里又拿出一个小一点的套娃，这样一个接一个从前一个套娃的肚子里拿出新的小套娃，最后大大小小一共有十五个套娃摆在何之初面前的咖啡桌上。
最大的有何之初的手掌那么大，最小的只有小手指头那么大，做工精湛，颜色娇俏，神情趣致，非常可爱。
这玩意何之初不陌生，以前家里有很多，比这更精致，更豪华。
但这是顾念之送给他的，意义又不一样。
何之初拿起最大那个套娃看了看，清冽冷漠地说：“如果这娃娃的脸型小一点，窄一点，跟你倒是有些像。”
“像吗？我不觉得啊……”顾念之眨了眨眼，不过她是看着这套娃娃眼熟，随手就买了……
难道真的有心理原因在里面？
顾念之来不及细想，何之初已经把套娃一个个又装回去了，淡淡地说：“不觉得就不像吧，可能我看错了。”
顾念之笑了起来，没有跟何之初争执，喝完牛奶，言归正传。
“何教授，看您都恢复了，我就放心了。”顾念之说完拿出自己昨天晚上写的起诉书的草稿，“您这么忙，我本来不应该打扰您。但是这件事，我希望能跟您讨论一下，拓宽我的思路。”
何之初就知道顾念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毫不意外地接过顾念之递过来的文件夹，打开看了起来。
一目十行地看完，何之初沉吟道：“……你要做宋锦宁的代理律师，告罗嘉兰故意杀人未遂？”
顾念之重重点头，严肃地说：“对，我一定要告她故意杀人未遂。”
“可是看你的陈述，是不是告‘精神虐待’，或者‘家庭暴力’更容易？”何之初冷静地说，他是从纯粹的法律角度看待顾念之这份起诉书。
顾念之有些激动：“对，我就是要告她故意杀人未遂！——光是告“虐待”怎么够呢？”
必须是故意杀人未遂！
“为什么？”何之初抬眸，淡定地看向顾念之，“……先说服我。”
“我国刑法上并没有谋杀罪，只有故意杀人罪，又分既遂和未遂两种情况。”
“宋女士并没死亡，所以只能是故意杀人未遂。”
“我认为这对于罗嘉兰的行为来说，才是最大限度的法律惩罚。比“家庭暴力”、“精神虐待”，不知道要严重多少倍。”
顾念之义愤填膺，小脸绷得紧紧的。
何之初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没有一个字证明你为什么要告罗嘉兰‘故意杀人未遂’，一直在说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惩罚罗嘉兰。——这会让警察机关和检察机关认为你是为了泄私愤，有意往故意杀人未遂上面靠。”
“如果你连我都不能说服，你凭什么说服检察机关对罗嘉兰提起公诉？”
“如果是精神虐待，或者家庭暴力，你就不需要通过警察机关和检察机关提起公诉，可以自己到法院提起自诉，告罗嘉兰。”
“可是如果你要告的是故意杀人未遂，你就必须说服警察机关立案，同时得到足够的证据，让他们认可确实是‘故意杀人未遂’，这样才能对罗嘉兰向法院提起公诉。